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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把顏如玉強行塞入跑車,然後“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這一聲輕描淡寫的“雪兒姐姐”,卻好似一道強烈的閃電,瞬間将雪兒的心理堤壩劈得轟然倒塌!
清毅……竟然叫她“姐姐”……由于她比他大兩歲,所以以前她總是逗着他玩,想方設法地要他叫她“姐姐”,可他當時死也不肯叫;但現在……
雪兒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身體哆哆嗦嗦地顫抖着,像是被蕭瑟秋風刮過的一片枯葉。
“藍清毅,你未免欺人太甚了!”這時,等在一旁的雪兒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沖上來扶住了雪兒,“雪兒,我們走!反正追你的男生那麽多,他不跟你和好,是他的損失!”
雪兒流着淚點點頭,又悲傷地望着藍清毅,嗚咽着說:“清毅,那我走了……不過,你現在不要我趙雪兒,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說完,雪兒就大哭着轉身奔向遠方,而她的朋友也跟着追了過去。
藍清毅靜靜地看着雪兒遠去的身影,羽扇般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原本平靜安寧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微光。
●︶3︶● ●︶3︶●
茫茫的夜色裏,公路兩旁的街燈灑下了幽暗的昏黃光芒。
坐在飛速前行的法拉利跑車裏,顏如玉實在忍不住開口:“清毅,你為什麽不跟雪兒和好?難道你真的不喜歡她了?”
藍清毅望着前方的路,專注地開着車,眼神深沉得猶如一望無際的暗黑蒼穹:“對,我不喜歡她了。”
“可是……為什麽?你以前不是那麽喜歡她嗎?難道是因為上次她愛上殷緣而和你分手,所以你就不想再跟她和好?”
“跟殷緣沒有關系,我只是厭倦了雪兒的反複無常和三心二意。她的心從來都不在我身上,就算我這次跟她和好,以後她也會再次離開我。”車窗外的路燈光将藍清毅烏黑的短碎發灑上淡淡的金光,他的神情淡定而平和,清澈的眼眸如同溫潤的琥珀,折射出萬千令人心醉的光輝。
顏如玉輕輕嘆了口氣:“但是,剛才你居然叫雪兒‘姐姐’,還是有些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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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提雪兒,以後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趙雪兒。”藍清毅冷冰冰地說。
顏如玉低下頭:“哦,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她了。”
“如玉,其實詩琦是我的遠房表姐。”藍清毅突然話題一轉,“兩個月前我曾經拜托她,讓她幫你爸找份輕松的工作,當時她也答應了。剛才她跟我說,她已經替你爸找到一份比較好的工作了,是去當公園的管理員。每個月三千八百元的工資,五險一金,還要管早餐和午餐,節假日會發獎金,每年有十五天的帶薪假期。”
“哈?”顏如玉一時沒回過神來。
藍清毅的眼眸在夜色中有一點微微的幽藍,純淨如大海一般,好像能把人淹沒:“我覺得你爸每天起早貪黑地蹬火三輪實在太辛苦,所以幾個月前曾經讓我爸媽設法幫你爸安排個好工作。但是很不湊巧,我爸媽的公司一直沒有适合你爸的工作,于是我就只好拜托詩琦姐了。”
“……”顏如玉呆若木雞。
“你回去跟你爸好好商量一下吧,”藍清毅微微一笑,“不過,無論你爸是否想要這份工作,半個月後你都要給我一個答複。”
顏如玉心底的暖意好像潮水般上湧,眼中有迷蒙的水霧漸漸彌漫:“謝謝你,清毅,你真好……”
藍清毅嘴角微勾,尖銳的剎車聲随即突兀地響起。
由于慣性,顏如玉的身子向前大幅度地晃悠了一下,緊接着,她的後背就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怎麽了?車子壞了嗎?”顏如玉不禁有些焦急。
因為,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而這裏又是冷清的三環路外,路上來往的車輛幾乎少得屈指可數。假如藍清毅的車子現在壞掉的話,那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放心,車子沒壞,我只是想問你……”藍清毅的聲線暗啞而磁性,他一邊說,一邊俯身向顏如玉直直地壓了過來。他的雙手懶散地撐在她頭部兩側的椅背上,看上去好像把她整個人禁锢在了他的懷中。
恍恍惚惚中,他身上灼熱的陽剛氣息帶着沁人心脾的淡香,輕柔地向她拂來,讓她如墜夢境。
“問……問我什麽?”她緊張得要命,不自覺地盡力向椅背縮去,以便能夠離他的臉稍微遠一點。
“我想問你,我和殷緣,誰更好?”他邪邪一笑,黑水晶般璀璨的眸子中流轉着迷魅動人的光彩。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擔心原本深愛着他的她,會像他的前女友趙雪兒一樣,被殷緣惡意地搶走!
從高一到現在大一,她始終癡迷地單戀着他,像只小尾巴一樣整天跟在他身後;又像是他的專屬女傭,随時随地都等待着他的差遣。
高中三年,她和他是同桌。她每天早晨都幫他擦桌子和椅子;每天中午都幫他打飯;每次下雨天都幫他疊雨衣;每次他做值日生,她都幫他擦黑板……
上大學之後,每天早晨他都睡懶覺,讓她幫他去食堂打飯,幫他去教室裏占座位;每天晚上她都把他的髒衣服帶回她寝室去洗,晾幹之後再給他送過來……
總之,他就像是被她寵壞了的大少爺,已經習慣了享受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也由此,雖然她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心裏已經下意識地認為她是他的專屬品!
所以,當他剛才看到她和殷緣在慢搖吧裏共舞時,他才會大發雷霆……
“啊?”她哭笑不得,“當然是你更好了。”
“真的?”他輕笑出聲,顯然對她的回答十分滿意。
“真的。”她忙不疊地猛點頭。
他低低地笑,慢慢地湊近她的臉,用鼻尖輕緩而暧/昧地摩擦着她的鼻尖,一下,又一下。
“清……清毅……”她詫異而不解,“你在幹什麽?”
他擡起頭,笑得人畜無害:“我剛才在你的鼻尖上寫了幾個字,你猜一猜,究竟是什麽字?”
“哈?”她的頭上頓時有一大群黑色的烏鴉哇哇地飛過,一會兒排成個“囧”字,一會兒排成個“汗”字。
“猜不到嗎?那我再寫一次。”他惡作劇地笑起來,然後果真煞有其事地再次用鼻尖在她的鼻尖上寫起字來。
“寫完了,你猜吧!”他狡黠地笑,那得意的模樣就像僥幸偷到了糖果的孩子。
“……”她哭笑不得,“我猜不到。”
他大笑:“只有三個字,你好好想想。”
三個字?她心裏猛地一跳:不會是“我愛你”吧?可是,怎麽可能呢……
“我真的猜不到,你直接說吧!”她望着他,對他的答案竟莫名其妙地有些期待。
他低低地笑,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着她窘迫得紅如蘋果的臉頰:“我寫的那三個字是……”
她連忙全神貫注地豎起耳朵。
“你……”
她臉上嬌羞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是……”
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豬……”
她一愣,一時間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是豬……”他連貫而清晰地将這三個字重說了一次,終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全身都劇烈抽搐不止。
“你才是豬!”她這才知道被他耍了,不禁惱羞成怒,接二連三的拳頭像冰雹般重重地砸落在他的身上,“臭清毅,死清毅,你真的好讨厭!我讨厭你——!”
“救命啊——!”他的慘叫聲帶着明顯的笑意,穿透了車窗的玻璃,在這濃重而寂靜的深夜中久久徘徊……
●︶3︶● ●︶3︶●
周六的中午,顏如玉的家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持續不斷的“咚咚”敲門聲。
“誰呀?”打開門後,顏如玉不禁驚愕地瞪圓了眼睛,“夢蝶?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
“是振宇告訴我的。”莊夢蝶手拎一個大大的深藍色購物袋,笑着回答。
“哦,請進吧!”顏如玉有點尴尬,但仍是側過身讓出路來。
好吧,雖然幾天前在慢搖吧裏時,莊夢蝶曾拉走了殷緣、适時地替她解了圍,她對莊夢蝶倒也并不反感了,可是……為毛今天莊夢蝶事先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這麽先斬後奏地跑到她家裏了?囧裏個囧……
“爸,我同學莊夢蝶來我們家了!”顏如玉一邊沖看電視的顏哲威嚷嚷,一邊替莊夢蝶倒了一杯水。
“哲威……”莊夢蝶雙眼一亮,欣喜地跑向了自己重生前的老公顏哲威。
但是,當看到他眼中的詫異和對她的生疏之後,她只好心酸地笑笑:“哲威……叔叔,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和如玉。”
說到這裏,她就從她手中的購物袋裏拿出一條粉白相間的女式圍巾來,別有深意地問道:“你們認得出這條圍巾是誰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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