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沖突

沖突

一桌子另外幾人，馬丁三人吃得正嗨沒察覺這邊兩人奇奇怪怪的氛圍，老萬坐在對面，在蕭望給人盛湯時就詫異挑了下眉。

結果就看到接下來兩人四目相對，氣氛逐漸奇怪的一幕。

一個臉紅一個揚唇，兩個還看着對方好一會兒都不移開目光，似乎有勾子，彷佛….

艹！

老萬：“…….”

他覺得自己平時沒被蕭哥罵錯。

居然覺得這氣氛有點像特麽t情。

老萬狠狠唾棄自己一把，怎麽能玷污他們蕭哥形象呢，蕭哥可是個連早戀都不談，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大純男。

跟他長相一點都不相幹。

老萬雖然覺得他一度有點龜毛加直男。但長成蕭哥那樣還能堅守身心也是沒幾個，比熊貓還珍貴。

所以他們一夥人老拿蕭哥的緋聞八卦來起哄笑鬧。

那邊陸雨垂下眼睫，斯文地喝着湯，蕭望又收回視線，給自己盛了碗湯，就着碗大口大口喝。

老萬：“…….”

他果然是污眼看人污。

但蕭哥對陸雨這個新同學有點特殊。

他還是第一次見蕭哥照顧別人吃飯，給人盛湯。蕭哥雖然沒那些超級富二代的少爺脾氣，但本身性格就不是多有耐心又懂得照顧別人的人。

那些給他送水的嬌妹子他都能瞪眼，堪稱沒有心大直男。

居然有一天能照顧人？

老萬想着，視線不由望向認真用餐的陸雨。斯斯文文，白淨俊秀，垂眸安靜用餐的樣子看起來很乖。

陸雨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偏頭掀起眼皮看了過來，那一眼，漫不經心又雜糅着清冷孤傲。

只不過在他眨眼一瞬間，似乎又只剩下安靜平淡。

蕭望噸噸噸喝完一大碗湯，感覺嗓子得救了。

看到陸雨給了一碗湯就只顧着喝湯，菜都不好意思夾，蕭望內心無奈，拿起自己筷子就給陸雨夾了個雞翅。

陸雨偏頭看他。

蕭望：“多吃點，尤其是肉，這樣你才能多長點肉。”

陸雨忽然揚唇，淺淺的弧度：“謝謝。”

蕭望看到他嘴角一閃而逝的小梨渦，心情莫名有點美，大概是小陸這人還挺懂好。

于是蕭望開始可勁兒給他夾菜吃。

一會兒雞翅一會兒雞丁一會兒糖醋魚一會兒….

很快陸雨的碗就快滿得放不下了。

蕭望：“啧，你吃個飯怎麽跟小雞仔似的。”

陸雨吃飯小口下口細嚼慢咽，跟旁邊大快朵頤的馬丁尤其對比慘烈，就算是蕭望，吃東西也大口大口，速度也快。

陸雨垂着眼眸吃下最後一口，才掀起眼皮，随即又垂眸繼續安靜吃東西。

蕭望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摸了摸鼻尖，他自己都沒發現語氣軟了一些：“好了好了，你能吃多慢吃多慢，多吃點就行。”

說完，蕭望見陸雨輕輕點頭回應，這才心裏松快點，開始大口大口吃自己的飯。

吃了幾口，擡頭就看到對面老萬，還有老周老鄧，三人一臉莫名其妙看着他。

蕭望咽下嘴裏的飯，斷眉不耐地挑起，語氣暴躁：“看什麽看，老子臉能下飯？”

三人表情：“…….”猶如吃了屎。

有的人上一秒還對新人如沐春風下一秒就對舊人暴躁不爽，啧啧啧，渣男。

被他們用奇怪眼神譴責，蕭望不爽地冷嗤：“吃飽了撐多了？”

馬丁嗷嗚嗷嗚大口吃飯：“泥煤持包了？”

你們吃飽了？

馬丁不客氣地端起某個大盤子往自己碗裏倒剩下的菜：“那我都吃了。”

三人：“……..”

蕭望見馬丁要向最後一個雞翅松手，一巴掌拍他手臂上，紅了，馬丁委屈兮兮：“蕭哥，你想吃就說嘛，別動手動腳。”

蕭望夾起最後一個雞翅，在一桌子人視線下，直直放在陸雨還冒着尖的碗裏。

他看剛才兩個雞翅陸雨都吃了，最先吃的，應該比較喜歡吃。

陸雨碗裏多了個雞翅，擡起眼看看蕭望，清淺瞳孔似乎有細風拂過，漣漪輕輕。他又低眸夾起那個雞翅，小口吃着。

蕭望不知為何看他吃着很滿足。

馬丁不可置信，悲傷突如其來。

“蕭哥，以後你桌兜裏的零食是不是都不是我的了？”

那可就太傷心了。

妹子們送的吃的都精致可愛又好吃。

以後，他都吃不到了嗎？

馬丁眼睛裏有淚花花，難過傷感。

蕭望：“…….”

陸雨：“……”

老萬三只：“……”

…

晚自習上課前。

陸雨去了老趙辦公室。

“你昨天生病沒有參加周考。”老趙神情很溫和，不像面對蕭望時，總板着臉有種無可奈何，“雖然周考成績影響不大，可對老師和學生來說，能檢驗這段時間學習狀态。”

老趙拿出幾分卷子，放桌上：“今天晚自習你先在這把周考卷子做了吧，一晚上這麽多也做不完，分兩晚做。”

“其他科老師也想看看你的底子。”

陸雨點頭應下，在老趙給他找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先拿出數學考卷。

等到第二節晚自習鄰聲打響，老趙松了松脖子，放下批改作業的筆，拿起一邊茶杯正要喝一口潤潤喉，結果裏面水又喝完了。

他起身走去飲水機，路過肩背端直認真寫試卷的陸雨，老趙随意看了眼，就見他現在在寫語文。

第二份？

老趙先前看他在寫數學。

眼光随意一瞟，右上角疊放的卷子，最上面的是理綜卷子。

老趙眼神一頓，還以為自己眼花。定睛看去，上面确實是寫了字的。老趙趕緊撈起來看，這一展開，不得了，理綜卷子寫完了。

下面就是數學試卷，老趙教的科目，他放下理綜卷，拿起數學卷子當場批改。

幾分鐘後。

老趙捉着卷子的手把它捏得死緊。

滿分！

昨天的周考數學卷，今天各科老師加班加點已經得出成績了，晚自習就發到了每個學生手裏。這次數學卷子是老趙出的題，偏難，本來有一兩個學生仔細點也能拿高分，但粗心大意了，現在年級上還沒人拿滿分。

老趙又看向那個理綜卷子。

他想到什麽，有些許不淡定，拿起理綜卷就要找理綜課的老師批改。

陸雨這會兒語文卷也在寫作文了。

老趙：“……”

他做題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找其他老師批完理綜卷，老趙神情難言激動，辦公室幾位老師看向坐姿端正挺拔，下筆速度又快又穩的陸雨，都有些不淡定了。

數學理綜都是滿分。

“老趙，他在寫語文？我去看看他寫完沒，還拿過來批改一下。”語文老師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那種天才理科型學生，偏科卻很嚴重，要麽語文不好要麽英文不行。

語文老師放輕腳步快走過去。

然後，他表情變了下，伸手從右上角拿走了做好的語文試卷。

現在才第三節晚自習。

語文老師拿着卷子回到自己座位，其他幾個難忍好奇的老師都圍上來看他批改試卷。

字跡清隽工整，就算有些字多的他加快速度寫，也不顯潦草淩亂。

十幾分鐘後。

幾個老師面對擺在桌上的幾份試卷，神情嚴肅，半晌，他們聽到身後清越的聲音。

“趙老師，卷子我做完了。”

老趙唰地扭頭，其他老師也跟機器脖一樣咔擦扭頭看過去，眼底都有莫名的熾熱。

英語老師Miss張踩着高跟鞋，一聽他寫完噔噔噔小跑過去，直接就坐在陸雨旁邊的椅子上，嘴巴叼開筆帽，批改試卷。

幾位老師圍了上來。

陸雨差點被擠開。

“…….”

老趙現在最淡定，盡管心裏激動得很，他拍了拍陸雨肩膀說：“陸雨啊，這套題你做起來感覺怎麽樣？”

陸雨：“還可以。”

老趙：“……”

這天，陸雨是被幾位老師滿帶着慈祥笑意目送着走出辦公室大門的。

陸雨周考卷子成績數學理綜滿分，語文作文扣了些分加上一些語文打分技巧，語文成績140，英語除去聽力其他只作文扣了2分。

這還是他在這麽短短時間內做完的試卷。

滿分老師們都見過，語文英語超高分的學生也遇到過。但是這麽短時間內完成質量這麽高正确率這麽吓人的，老師們也難得遇見一個。

陸雨一走，辦公室就熱鬧了。

“老趙，你從拿來搶來的寶貝學生？”

老趙：“哈哈，哈哈哈———”

“老趙你太過分了，你之前怎麽也不給我們透點風？”

老趙：“哈哈，我不是說了他是個優秀學生嘛。”

“诶，聽說他是南方一個小城市轉過來的？”

老趙：“嗯，所以我一開始其實也擔心他跟不上我們班進度，哈，哈哈哈哈———”

一班班主任：“……”

“老趙你可撿到寶了，當時應該分到我一班的，我們班正好單着一個學生沒同桌。”

老趙立馬警惕：“那可不行，陸雨現在已經是我二班的人了。”

…

陸雨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是住校生晚自習時間。

教室裏空了快一半，不過依舊很安靜，大家走在埋頭寫作業刷題。

王成在他從前門進來的時候，微擡了下眼皮，湊巧和陸雨目光對上了。陸雨眼神平淡，淡得都有些冷了，像看了個空氣目不斜視地擦過王成身邊。

原本只是內心瞧不起陸雨的王成，放在桌上的手忽地握成拳頭，被陸雨這種眼神給激怒了。

陸雨憑什麽！

不過是個靠家裏手段占了別人位置的廢物，他憑什麽一幅了不得的樣子。

王成這一瞬間似乎忘記了他的同桌蕭望，蕭望也是捐樓進來的，蕭望還更嚣張。睡覺時要是被他打擾了擡起頭就是一個暴戾眼神。

他屁話不敢放。

可現在，他一下子站起來，哐當一聲讓班上其他人也應聲看了過來。

就見王成握着拳頭，好像是氣得發抖，瘦成麻杆一樣的身體弱得彷佛一戳就倒。

“陸雨，你要是還有一點點自尊心就不該厚着臉皮繼續占別人的位置。”

陸雨快走到自己桌位前，王成喘着粗氣說完這句話，陸雨身形頓住，扭頭，眼神冷淡。

王成冷笑一聲：“你知道我們班上的同學都是花了多少時間跟努力才來到這個班上，為了留在班裏又刷了多少題努力多少個日夜嗎？像你這種渾渾噩噩，不思進取，不愛學習的人是不會懂的。”

這下就算一開始沒想看熱鬧的同學也都看向争鬧中心。

陸雨眼神更冷淡了。

“關你什麽事。”他語氣冷，但聲音聽着天生沒有兇戾氣，根本壓不住一些欺軟怕硬的人。

王成氣得拳頭都在抖，語氣也顫抖，乍一看還以為是陸雨在欺負他。

“當然關我的事，我是二班的人，我不想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廢物做我同學。”

陸雨簡直都要聽笑了。

他眼底已經冷得結霜，本來不想搭理這種人，比王成更大的奇葩他都見過，沒必要理會。

正當陸雨嘴微微一動就要說什麽時，學委王明善忽然站出來。

“王成，你夠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你影響其他同學了。”

王明善剛說完這話，他後桌一個男生也不善地笑道。

“是啊王成，你打擾別人學習了知不知道？這不是你最讨厭的事嗎？”

“再說，你管人家怎麽進來的，管人家愛不愛學習，你家住海邊嗎？管那麽寬。”

“人不是住海邊，是住學習之神的屋外邊，學習不好的都不配在他跟前待着。”

班上同學大都不喜歡王成。

王成被說話的人怼得面紅耳赤，想說什麽又憋了半天，最後只恨恨說了句。

“道不同不相為謀。”

陸雨被王成刮了一眼，比起陸雨，王成反而成了尴尬中心，他受不了那些人的眼神，拿起桌上的水瓶奔出教室大門，幹柴背影都有些踉跄。

熱鬧中心其中一人走了，剩下的人自然成了焦點。

陸雨卻恍若未察，自顧坐到自己位置上，從桌兜裏拿出一本題庫。見他這麽淡定自若，王明善同桌都小聲啧啧。

“不管轉學生有沒有真材實料，就這雲淡風輕的味道，也不是一般人。”

王明善笑道：“你之前還說人态度冷淡不好相處。”

“是啊，确實難相處。”同桌搖頭嫌棄道：“那也比王成那厮好啊。”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王明善想到以前的事表情也算不上好看。

“只是可惜了。”有人嘆氣。

高一的時候，王成通過自己努力考上了二班，他剛來的時候，因為為人努力勤奮，和班上同學關系并不差。

還和同桌處成了好朋友。

那時候同桌比他成績好，王成經常問問題，他也對同桌很好，班上同學都知道他兩關系好。

同桌還把突然轉進二班的王成帶進了自己圈子玩耍。

可沒想到，高一下王成成績進步了，甚至期中考比同桌考得更好，那段時間他同桌遇到低谷，成績降了不少，差點就要掉出二班分名額線了。

王成态度一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不和同桌玩了，不理人了。

同桌以為自己不小心惹了他，卻在偶然聽說王成找老趙換座位時，直接問他原因。

王成說得很理所當然：“我成績比你好，和你坐一起只會拉低我的成績。”

當時同桌差點被他這話氣瘋，撲上去就打了王成。

結果，事後王成家長找到學校要讨公道，必須懲罰打人的同桌。王成家條件不錯，有些關系，給學校施壓，加上本來是同桌先動手，沒辦法，學校就說給個處分。

但王成家長不依不饒。

小處分不行，必須是上檔案的處分。

更過分的是，王成父母還打發小混混去同桌父母家的小店裏鬧事。

最後同桌只好辦理轉學，鬧下去影響的還是自家孩子。

但這件事被同桌另一個玩得好的兄弟爆出來了，二班的人從此都不和王成為伍。被利用完還要被逼轉學，下一個指不定就是自己。

尤其班上成績比他好的，深怕王成粘上來。後來班上衆意難違，老趙就把王成安排到蕭望身邊坐同桌了。

蕭望一覺醒來發現同桌變了，他不在意，要繼續睡。

同桌要劃楚河分界線。

蕭望：“……”

哪來的龜毛！

蕭望直接把大長腿大剌剌施展開，他身高腿長，長得又大只，這麽一搞，立馬侵占了王成一半的空間。

在王成臉漲得通紅，敢怒不敢言時，蕭望暴躁地挑了下斷眉，語氣惡劣。

“你管老子。”

從此，王成再也不敢多逼逼，偶爾逼逼兩聲也注意着蕭望會不會變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