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蕭老媽子

蕭老媽子

陸雨剛準備回蕭望信息，教室前門卻忽然出現一個人，陸雨餘光瞟到，下意識把手機放回桌兜。

老趙目光犀利地站門口，掃視全班。

“有段時間沒搞突襲檢查了吧。”老趙忽然笑得有點深沉。

班上同學頓時啊了起來，一片抗議。

老趙才不聽大家抗議，他雙手抱胸，道：“老實的，先自己把手機交上來，我幫你們暫時保管，等期末考結束我就還你們。”

“不要啊，老班，我還要和家人晚上說說話啊，我一住校生我容易嘛我。”

“就是，尊敬的趙老師，你不能剝奪我們和家人聯絡感情的唯一通道。”

老趙冷酷一笑：“少扯皮，要聯絡不能放寝室聯絡啊，偏要帶到教室來？不知道學校有規定不能帶手機來嗎？”

“啊———”

“好了，別嚎了，你們是想自覺點還是被我搜到寫一篇檢讨再自覺點比較好呢？”

老趙眼神極具洞察力，每個被他掃過的學生，都眼神閃躲一下，心虛幾秒，然後老老實實地上交了自己的手機。

教室很快‘哀嚎遍野’。

老趙對班上哪幾個愛耍手機的還是有點了解情況的。要真搜查下來，除了藏得好的，怕是要全軍覆沒。

所以老趙只挑了幾個典型。

最後他視線落在陸雨那。

陸雨察覺到目光，擡起眼皮與老趙視線對上。老趙剛才就發現了，陸雨一直低頭做題，任他說什麽半點反應都沒有。

要不是剛才被人指名的就是他，老趙都要以為這事兒不管他事。

老趙走到陸雨這。

陸雨擡頭看他幾秒，面上沒有什麽情緒，倒是沒等老趙開口問話，他就把桌兜裏的手機拿出來放進老趙收繳手機的袋子裏。

然後陸雨平靜地問：“老師，還有事嗎？”

老趙一時哽住，正好看到陸雨手下那張卷子，題型一看就是老劉給的那幾套競賽題。

“這些題做着感覺怎麽樣？”

陸雨：“還行。”

老趙：“…..嗯，那你繼續做題吧，手機，看你表現我再酌情考慮。”

陸雨：“謝謝老師。”

老實又聽話的樣子。

老趙語重心長：“嗯，不過以後還是別把手機帶到教室裏來。”

“知道了。”

這态度讓老趙都沒得說。

老趙很欣慰，然後又掃視一眼那些伸着耳朵聽這邊動靜的學生：“這是一次教訓，你們要記住，以後不要帶手機進教室。”

然後老趙拎着他這次的收獲大步離開教室。

他剛走，出去接水的王成就回來了。

原本就還在郁悶讨論的班上同學，看到他，立馬有人産生懷疑。

“喲，剛還以為是老趙心血來潮，這下才知道，原來是有人煽風點火啊。”

王成幹瘦背脊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抿着嘴當沒聽見，繼續走回自己座位。

原本就看不慣他的一個男生，心頭火起。

“艹特麽的，晦氣。”

“有的人怎麽能這麽賤呢？”

“好了，少說一句。”王明善讓越說火氣越旺的男生冷靜點。

“也不一定是他，鬧起來不好。”

男生早就看不慣王成，犟了一嘴：“我家不是開餐館的，不怕有人喊小混混上門報複。”

王成忽然用力握住筆，幹瘦背脊都氣得發抖。他擡頭瞪那個男生。

“嘴巴不幹淨就閉嘴，教室是用來學習的，不是用來給你們玩鬧的。”王成情緒激動，嘴皮都在顫抖，“怕被收手機，你就別帶到教室來。”

“艹你特麽的，你還有理了。”男生也怒了。

眼看情況再鬧下去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學委王明善趕緊讓人一起拉住氣得要撲上去的男生。

“算了算了。”

“就是，你和他一般計較何必呢，這種人咱們別沾惹。”

“就是，這都是小事。”

男生很氣憤：“我還怕他！不就是有個副校長親戚嘛，大不了老子也轉學，老子還不信除了一中沒其它學校念書。”

原本安靜的教室喧嘩吵鬧。

“老趙剛走，你這麽兇把他又招回來了。”

“熄火熄火，沒必要跟一般人見識。”

“刷題兄弟，這關鍵時刻可別鬧心。”

好在，最後這起沒爆發的沖突在王明善和另外幾個同學勸說下，漸漸平息。

陸雨全程只是擡起眼皮看了兩眼，不受幹擾繼續刷題。倒是王成看他好幾眼，見他啥反應都沒有，頗有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力感。

比起那個暴跳如雷的男生，王成眼底情緒翻湧，筆尖狠狠劃過紙張，他更看不慣陸雨這種看不起別人的逼人。

…

蕭望本來還有點郁氣，打了幾個電話都是關機，丢下手機就不想管了。等他玩了兩把游戲後，又想，小陸是不是又遇到問題了？

從他這能聽到學校鈴聲，剛剛好像打鈴了，住校生應該下自習了吧。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機，沒有反應。

蕭望煩躁地扔開游戲手柄，拿起手機發消息。

【你去看看小陸回寝室沒？】

馬丁收到消息時還在寝室和人‘血殺’，正是關鍵時刻，看到蕭哥有消息過來也來不及回。結果沒啥耐心的蕭望直接一個電話追過來。

手機先卡頓了一下，然後….馬丁的人物被擊殺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蕭哥啊你….”

蕭望一下沒注意被馬丁的聲音刺得耳膜疼。

“你嚎個屁！”

“蕭哥，我死了，都是你害的。”

蕭望：“…….”

直接挂了電話，他不該找馬丁。

馬丁看着秒挂的電話，再看看自己死掉的游戲人物，一股悲涼湧上心頭，虎眼淚汪汪。

老萬剛從便利店出來，正準備和剛接觸沒多久的新女友去操場散步，接到蕭望電話讓他回寝室看一眼小陸在不在。

老萬：“……”

“蕭哥你直接打小陸電話啊。”

現代社會不就是圖這點方便嘛。

蕭望：“…..老子要能打通還找你？總之你等下專門走一趟，看他在不在，萬一遇到什麽事了呢？”

老萬：“…...蕭哥，你想過他有沒有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一個高中生男孩紙，不就是沒接到電話嘛，有什麽可擔心的？

蕭望：“…….”

艹，他還真沒想到。

電話裏沉默的呼吸聲讓老萬找回幾分求生欲：“啊，小陸那樣子确實比較容易讓人擔心他出事，這樣吧，我等會兒回去就去你們寝室看看。”

蕭望：“…..嗯。”

老萬看着挂斷的電話，搖頭。

他蕭哥都要把小陸當親弟弟照顧了。

旁邊女友還等着，老萬收起手機就笑着迎過去，兩人一起朝操場那邊走。

操場晚上還有其他人散步跑步或….像他們這樣打着光明正大的旗號談情說愛的。

比起去小樹林幽會，操場才是一中學子最愛的約會聖地。偷摸牽個小手打個小啵，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管你，只要沒被老師看見。

然後就在路過籃球場時，昏白的路燈照不清晰的角落，老萬隐隐約約聽到兩個字傳來。

陸雨。

老萬步子一頓，他收起和女友一起時的嬉皮笑臉，朝那邊看了眼，眼底有些精光閃過。兩團瘦瘦高高的身影，其中一個好像是有點像小陸。

“陸雨，你憑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王成握緊拳頭，情緒一激動就止不住的背脊顫抖，如風中殘燭破葉，不堪一擊。

乍一看，都像是陸雨在欺負他。

陸雨眼皮閑閑一掀：“讓開。”

他廢話都懶得說。

王成氣得呼吸都粗了。

“你靠什麽手段進二班的你心知肚明，別以為靠捷徑你就能走得一帆風順，沒有真本事你遲早要露餡。”

陸雨看着王成的眼神淡得近乎涼薄，絲絲涼意裏還透着不易察覺的戾氣。只不過陰暗的角落讓人看不分明。

啊，真是好煩人。

為什麽總有人這麽煩呢。

“你憑什麽看不起我，你裝什麽逼。”王成沒察覺到對面的危險，還在那自顧自地發洩情緒。

陸雨腳剛踏出一點，旁邊忽然冒出另一人的聲音。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奇葩奇葩王奇葩同學啊。”

陸雨擡頭就看見老萬從暗處走了過來，站在昏白路燈下，照得他臉上笑容都有些瘆人。

“怎麽，你看我們小陸不順眼？還敢堵人？你這是想找點事做？”

幾個含笑的質問落在王成這，無疑是恐吓威脅了。剛才還嚣張跋扈，此時王成卻跟閉嘴的鹌鹑一樣，屁話不敢放一個。

他低下頭，緊繃的拳頭松開，陰郁臉色隐在黑暗裏，竟是二話不說埋着頭快步走了。

老萬收起假笑，眼底閃着一抹嘲意。

會咬人的狗不叫，老祖宗誠不欺年輕人。

老萬再看向陸雨，黑暗角落，只能看個模糊輪廓，挺拔身形卻依舊有股淡淡的清冷氣場。

其實他一直不覺得小陸是那種文弱好欺的人，可能是種直覺吧，就算看起來很文弱俊秀，似乎好欺負，聽說轉學也是在原來的學校被霸-淩了。

可偶爾老萬看到他眼底的涼意，凍人得很，再好欺能好欺到哪兒去？因為家裏經營的事務關系，老萬看人的直覺還蠻準的。

老萬又搖頭失笑。

也許他直覺錯了也不一定。

不然怎麽連王奇葩都敢伸爪子招惹他？

那逼就是個欺軟怕硬的。

“蕭哥還讓我回寝室的時候看看你在不在，他說打你電話你都關機。”老萬沒提剛才的事，笑着轉移話題道。

陸雨聲音輕輕淡淡的：“手機被老師收走了。”

“你們老趙又搞突襲？”老萬想來是個知道不少事的，他想了下，拿出手機說：“你要不要給蕭哥回個電話？”

陸雨看一眼手機，又垂下眼眸：“不用了，明天上學還能見到。”

老萬想說他蕭哥一般周末都不會來上課，周末本來就是假期。

“那行吧。”老萬也不勉強，收回手機。

兩人也沒多的話繼續扯，于是點了下頭，陸雨就轉身朝宿舍方向走，老萬看着他背影漸行漸遠，也不知是不是學校路燈過于昏白了，總覺得陸雨周身氣息又冷又空。

老萬啧啧搖頭，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差點忘記他女友還在路邊等他。

…

“他手機被收了？”蕭望挑眉，原來是這樣，他有些不滿，“老趙這人就愛搞事，他不知道小陸是轉學生嗎？人沒有手機怎麽和家裏人聯系？沒心沒肺，不知道理解別人”

老萬：“……”

那拜托蕭哥你也有點心行不，剛要和女友啵啵呢你就來電話，你是個人嗎？

蕭望：“你還沒回寝室？”

老萬：“….我和女朋友在操場散步。”

他以為蕭望會來一句，那不打擾了。

結果。

“那你在哪兒遇到小陸？這麽晚了他還在外面晃蕩？”

老萬微笑臉：“……在籃球場邊上，他被王奇葩纏住了。”

“王成？”蕭望擰眉，“他纏小陸？小陸一學渣他纏個屁？”

蕭望都聽說過王成專找比他成績優秀的‘利用’。

老萬：“看氣氛不太對，王奇葩應該是看不慣小陸想找茬吧。”

“那沙比看不慣小陸？”電話裏傳來蕭望一聲吼，刺得老萬耳朵都抖了抖，“呵呵，是個玩意兒都想找小陸的茬，誰給他的逼格膽，他爸爸給的嗎？我這個爸爸同意沒他問過嗎？”

老萬：“.......”

你這個野爸爸可以消消火。

“這不沒找到被我扼殺....”

電話那頭聽都不聽就自顧自暴躁打斷老萬的話：“艹，那筆是學東西學傻了，老子看他就不是個好東西，平時老子掃一眼就要抖一下，原來還是個欺軟怕硬的。”

“艹，小陸看起來好欺負？”

“就算看起來好欺負，尼瑪的也不看看小陸是誰的人！”

“老子的人也敢欺！”

老萬：“.......”

“蕭哥，還...”沒欺負呢。

“等老子明天來學校問問他，他是不是想上天！”

“爸爸可以送他一程！”

“小陸也是，這筆玩意兒看來平時沒少找他麻煩，也不跟我說，你說他一手無縛雞之力小白臉樣，真是誰都敢欺負他了，艹，都說老子罩他了，憋着不說，哼，看老子明天不好好說說他，平時飯也不多吃點，就是因為長得太柔弱瘦小了才.....”

電話裏還在逼逼叨個不停，但老萬已經一臉麻木了，他從來不知道嚣張強悍的蕭哥有朝一日還能開啓老媽子屬性，他咋就這麽能念叨呢。

小陸還不是他兒子，這要是他兒子他怕是要老鷹護小鷹護到胳肢窩裏。

“小陸也沒那麽弱吧。”實在聽不下去蕭哥那一套‘自家孩子就是文弱好欺’理論了，老萬嘴角抽抽地回了句。

然後沒想到這一句話就惹來後面十幾分鐘的各種‘小陸怎麽怎麽樣，小陸又咋樣咋樣’，老萬腦子嗡嗡的，一通叨叨下來，他結論，蕭哥嘴裏的小陸就是個——腼腆內向敏感瘦小可憐無助舉目無親的轉學生，需要好好愛護。

老萬：“.......”

蕭哥這爸爸是當真了嗎？

還有，蕭哥嘴裏的小陸怎麽跟他認知裏的小陸他麽就跟兩個人一樣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小陸是林.小陸.黛玉，風一吹就要倒呢。

“行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和小陸又不是很熟，他小子，呵呵，防備心還是有的，可不是誰都能讓他敞開心接受，啧啧。”

老萬：“.......”

你炫耀個屁！

而且這有什麽值得你得意的呢？

但老萬覺得終于可以挂電話了吧，他新女友都在旁邊晾曬好久了。

“嗨呀，小陸做飯還可好吃，看不出來，賢惠着呢。”

“你說他一南方人，北方菜倒是做得挺溜哈。”

“可惜，你是沒那機會嘗嘗。”

“對了，這次小陸還送我生日禮物了，你猜猜是啥？”

老萬：“......”

他不想猜他只想挂電話。

然後電話那頭就開始了三分炫耀四分得意剩下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虛僞做作語氣，繼續說小陸了。

直到半個小時都過去了。

老萬孤零零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操場角落。

他新女友不耐煩地丢下他走了。

而他，還在麻木苦逼地聽着電話那頭說‘小陸和蕭哥生病期間的一二三小事’。

他就想和新女友簡簡單單散個步。

他容易嗎他。

還有，蕭哥你能不能挂電話了，到底還能不能挂電話了？

就這，他就這麽‘善解人意’（屈于淫/威）聽了大半天空唠，堪稱現代一絕好兄弟，最後卻得來一句。

“啧，跟你說那麽多你也不懂，挂了。”

老萬：“.......”

特麽！

要不是看你姓蕭名望他就要罵人了。

蕭哥你咋就不做個人呢？

…

第二天周六一覺睡到自然醒，蕭望周末是不會去學校的，他覺得周六拿來上課是學校不做人，他連假都不會請，光明正大。

可這天中午吃了飯，蕭望慢悠悠地走進了學校。正值午休時間，吃完飯的一些人會在學校小湖邊晃蕩一下，有的也會去湖邊小樹林呼吸新鮮空氣。

蕭望路過籃球場，看到馬丁幾人在打球。

馬丁打球時很猛，仗着體形彪悍，橫沖直撞無人可擋。

“艹，你特麽是碾碎機啊，老子胸口痛。”

“猛貨，要是比賽你剛才那一下就是黃牌警告。”

馬丁胳膊一擡擀去滿臉的汗，龇出一口大白牙：“是你們太弱，我都還沒用力你們就飛了。”馬丁在隊裏打的是大前鋒位置，以猛的風格在各高校藍隊裏出名。

雖然打球時還有些壞習慣，容易被判罰，但近一年的訓練，他綜合能力提升不少，更能利用好自己的優勢。

一般和他正面剛的都要吃點虧。

蕭望嘴角挑了一下。

“蕭哥蕭哥，你咋來了。”馬丁一個球抱懷裏，扭頭就看到籃球邊上，單手插兜姿态閑适的蕭望。

“蕭哥來打球啊，我最近訓練到新招了，來試試啊”馬丁蠢蠢欲動，頗有點小人得志樣兒。

旁邊一起玩球的同學都等着看好戲。

蕭望挑嘴笑了。

馬丁興奮了。

蕭望：“下回，我今天有事。”

馬丁：“…….”

啪嚓，心碎的聲音。

“蕭哥———”

…..

二班教室。

還沒到自習時間，吃完飯班上也有一部分同學會在校園內閑逛一下消消食。

蕭望推開後門一進去就看向最後面那個孤單的小桌子。陸雨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眼眸一側，看向自己的座位，旁邊瘦成麻杆一樣的同桌王成彎着腰低着頭寫東西，背脊骨像跟刺一樣突兀地頂着衣服。

“喂。”

蕭望一腳踢了踢王成座下的椅子腿。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王成掌心的筆緊了緊，他緩緩擡頭，看向站在側後方，高大得渾身充斥着壓迫感的人。

蕭望單刀直入：“聽說，你找小陸麻煩？”

他聲音很平靜，微微挑起的斷眉卻透着不羁匪氣，尤其居高臨下看人的樣子很有壓力。

“我沒有。”王成嘴角繃直了說道，眼底卻閃過怨憤。

蕭望輕笑：“最好是沒有，如果有，我也勸你善良點，不要招惹他，知道嗎？”

說是這樣說，蕭望卻手掌落在王成瘦凸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警告。

“別以為轉學生好欺負。”

王成沒錯過蕭望眼底的兇意，他低頭，模樣看着老實巴交，微縮的肩膀透着幾分怯懦。

“我沒惹他。”

蕭望從鼻腔出氣輕嗤一聲，沒再和王成逼逼叨。他覺得以王成這逼欺軟怕硬，一吓就哆嗦樣也掀不起什麽浪。

他拿出手機又要給陸雨發個消息問問人在哪。

又想起小陸手機被繳了，蕭望啧了聲，麻煩。

“大中午的跑哪去了。”他表情不耐地抱怨一句，“沒有手機又聯系不上。”卻是擡起大長腿就要出教室準備去找找人。

臨出門前，蕭望又頓住，回頭看一眼那個孤零零靠着牆面的桌子。

…

蕭望剛離開二班沒多久，不知道的是那個和他傳過緋聞的一中校花突然出現在二班教室門口。

自習課打鈴前幾分鐘，陸陸續續有人回班，自然就看到校花站在他們班門口朝裏面觀望的樣子。

原本安靜的教室頓時暗潮湧動，興奮不已。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看到女神，題也不唰了，半天才好意思搭話，說出口還有些支支吾吾的。

“女..花….不….不是…..”

“哈哈哈哈，艹，劉偉你還行不行了。”

“就是，哈哈哈哈哈哈，說個話而已瞧你滿臉通紅羞澀樣。”

被起哄，叫劉偉的男生更不好意思了，尤其女神還一臉善意地沖他禮貌笑了下。

“校花，你來我們班找蕭望啊？他剛才出去了，不知道還回不回來。”一個男生神色八卦道。

校草蕭望和校花白依依的緋聞八卦一中人都聽說過，現在校論壇某帖子裏還挂着兩人被路人同學偶遇偷拍下來的‘約會同框照’。

白依依長得溫柔大氣，妥妥的氣質仙女款。她是一中文科A班的，一中理科為主，文科設置了四個班，其中A班就跟理科一二班同樣屬于尖子班。

加上白依依還能歌善舞，學校每年舉辦的什麽文化交流活動，都少不了白依依彈琴或跳舞的節目，她可是一中唯一能挑戰藝高十七中的人。

女神之名在H市衆中學之間流傳不少。

聽到衆人起哄她和蕭望的八卦傳聞，白依依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面上卻沒什麽異樣，依舊得體大方。

“我不是來找蕭望同學的。”

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眼看自習課時間要到了，文科班和理科班并不在一棟樓，白依依只好先回去。

眼看女神随口‘解釋’一句就飄飄然離開了，班上男生還有些舍不得收回視線。

直到徹底看不見女神身影了，有人啧啧感嘆。

“不得不承認，羨慕啊。”

“蕭哥确實讓人羨慕。”

“感覺這題突然就不香了呢。”

“看着我刷題刷凸的秀發，突然不知道意義何在，蒼天啊——”

“哈哈哈哈，艹，你們有本事把筆放下再嚎。”

內卷嚴重的二班學子表示，那不行，嚎兩句就行了，該握緊的筆杆子還是要握緊，馬上就是期中考了，王座不能丢！

“艹，你們這群可怕的畜生，拜托留條活路吧。”

“嗚嗚嗚———媽媽說，這次不進年紀前三要讓我吃竹鞭炒肉，我怕怕～”

“劉偉，剛才女神在你不是這幅猥瑣樣的。”

“問：你每天快樂嗎？答：題海讓我快樂無窮。”

插科打诨幾句班上很快又安靜下來，伴随着午自習打鈴聲響起，很快又剩下筆尖留下的細細沙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