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您還是克制些吧

您還是克制些吧

“宣州海物富且珍，不如大小姐一笑。”   ——《零零一密錄》

坐下為自己又斟一杯涼茶，淩一瞧見大小姐眼中的躍躍欲試，連忙按下她這個念頭。

“不需要！讓大兄行個方便就可以。”淩一将茶盞微傾，倒半盞水在桌上，畫出路線圖。

“我這邊的人大多從中部出發，直至入春江，乘船穿過浔州雲林、海禾，最後進入遲國。”

“先前人不多，穿越邊境也不引人注意。現在剛好要投入更多人手，必然會被仔細盤查。”

“那便以商隊的名義，我會跟大哥說一聲。”蘇安接口，又追着問，“元元有合适的商隊名字嗎？”

淩一抿口涼茶，輕聲說道：“福安。叫福安商隊。”

這是她早就準備的名字，甚至已經在衙門登記。不過親口對着大小姐說出來，還是有些惱人的羞怯。

她都沒擡眼，已然知曉大小姐必然眉心舒展，眼尾含嬌。

“好名字！”

大小姐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淩一方擡頭，懷裏已然香風襲來。

伸手攬住細腰，淩一好懸沒仰身倒過去，不過椅子還是沒穩住，後移三寸，發出難耐重負的嘎吱聲。

“元元最近懈怠了，差點接不住我。”大小姐圈住她的脖頸，細細吐着氣，“不若每天早上加練一個時辰。”

淩一翻個白眼，自己到底因為什麽懈怠沒能起來練武，您不是一清二楚？揮手将大小姐扔回一旁的椅子上，她懶懶開口，“得加兩個時辰。我覺得卯時起身練武就很不錯。”

“那便要亥時之前就寝，不如就定在戌時五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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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

“元元~”她過去從後圈住淩一，捏着嗓子撒嬌：“也不必那麽早睡早起。”

“元元功夫差就差些，有我在也沒人傷得了你。”

“噗。”淩一笑出聲，大小姐故作的矯揉讓她覺得很可愛。

不過，她可不會輕易答應大小姐的要求。“大小姐想護我，我也想護得了大小姐。武藝自該勤練。”

聞言，蘇安松開手，臭着臉回到自己坐椅，瞧見桌前甜湯，輕哼一聲，往淩一那邊推。

“拿去，誰要喝你的甜湯。”

淩一笑着将甜湯拿起，搖下竹筒，大概還剩三分之一左右。

便起了心思逗弄大小姐，仰頭将剩餘甜湯喝個一幹二淨。

“我自己喝。”

朝大小姐搖搖空空如也的竹筒，淩一笑容幾分得意。

見大小姐還鼓着臉頰盯自己，目光逐漸危險，淩一忙後撤椅子，起身站起來欲往外走。

“我去看看今日有哪些菜色，将午飯訂了……”

人沒到門口，房門被一道鞭子卷挾啪一聲關上。

淩一怔愣間，大小姐施施然踱步過來，啪嗒将木栓扣上。

“元元喝光了我的甜湯，就想跑了？”

淩一瞧着大小姐眸中星光閃動，深呼一口氣後退兩步，大小姐找的借口過分拙劣。瞧她樣子在意的可不是甜湯。

“大小姐，您還是克制一下吧。”

日光透過門窗縫隙，将屋內浮塵照亮。淩一哄着人，“天光正好，不如出去逛逛？”

“不去，我只想去元元的心裏逛。”

聞言，淩一猛地咳出聲，連忙去桌前倒杯涼茶飲下，“大小姐，您少看些風月志吧。”

學的什麽話？無端讓人心底發毛，渾身不舒服。

蘇安看着淩一這般表現，重重哼一聲。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繞過屏風。

屏風後，将人拉近咬上軟唇，一寸一寸奪取她的自由呼吸。

直到感受掌心腰身發軟，才把人松開。

而淩一剛暈乎乎站穩腳，還來不及說什麽，大小姐又同惡獸般撲上來，又咬又啃。

“大小姐~”

如醉酒上了頭，淩一所有的堅持土崩瓦解。她急促喘息，眼尾朦胧着霧氣，唇上水光透着紅豔。

誰料那人忽地放開手，明明也難以自抑，還幽幽然不急不緩說道，“哦，元元說要克制。”

而後轉身欲走，似乎真要讓這場情動半途而止。

“您現在走合适嗎？”

淩一氣結，兇狠抓住大小姐袖袍，将人狠狠拉回，按在了屏風。

“嗯？”大小姐唇角漾開笑意，左右瞧瞧自己被按住的手，滿眼無辜道，“元元還是放開吧！”

“我也覺得自己需要克制。大白天的，不好。”

淩一沒說話，空只手出來游走，如浣紗女，在山野溪澗清洗一襲軟紗。紋理揉皺又撫平，既用力搓洗，又輕柔浮水。

掌下肌膚滾燙，淩一趁勢吻上去，封住某人灼熱喘息。

一吻終了，她自己呼吸都淩亂，腳下不穩。卻松開大小姐，手扶屏風趕人：“您說得對。”

“您克制去吧！”

“噗。”蘇安覺得自己應該生氣，某人惹她陷入情潮，卻想要抽身離開。只是看淩一這副樣子，倒是忍不住先笑了。

“明明是元元先提，現下卻賴我身上了。”

如菟絲花纏豆樹，大小姐一點一點依附過去，耐心十足。

絞去無用枝幹，掀開層層葉片，貼身攀爬。纖柔細莖将豆樹纏緊，任由掙紮，痛呼，泣求……自巋然不動。

大小姐托着軟綿綿似沒了骨頭的某人，拉扯着往一旁軟塌推倒。

像剝苞米，除去堅硬外殼，剩下便是軟白內芯，鮮嫩可口。

眼前這只苞米散發清香，軟軟嬌嬌，偶爾低吟，斷斷續續引人想要聽的真切，便想方設法使得聲音更大些。

“您還是克制些吧。”勉強聚了精神，淩一軟聲祈求。

“元元——”大小姐擡頭，身子前傾，在淩一眉心輕吻。

“說什麽傻話呢。”

一覺醒來，屋裏已點上燭火。

淩一方坐起來，耳邊便想起大小姐幸災樂禍的聲音，“已經戌時，元元不如躺着繼續睡？”

“畢竟有人說要戌時五刻睡，卯時起呢。”

淩一：……

大小姐有時候真是得理不饒人。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不過也是正常，畢竟好久今日除了早上吃點東西，剩下時間都在胡天胡地。淩一摸向扁扁的肚皮，卻驀地驚痛抽回手。

是牙印……

淩一臉騰地緋紅，漫開熱意，她強迫自己不去想，眼前卻浮現大小姐含笑的眼睛。偏生某人還在招惹，不知什麽時候咕蛹過來，枕在小腹邊，仰頭盯着自己，烏發如鳳尾散開。

“元元臉那麽紅，要不我幫你掀被子散熱？”

淩一羞惱将人推到一旁，自己掀開被子下了榻，光腳走到桌前準備搖鈴铛叫晚飯，不期然看見桌上整齊的飯盒。

身後，忽地被溫熱貼近。

“驚不驚喜？”

大小姐輕笑着，扣住淩一右手，一起揭開食盒，将層層碗碟拾了出來，碗底微燙。“剛叫人送來不久，我才你這會要醒。”

“那您猜的還挺準。”淩一小聲嘀咕，卻被蘇安耳尖聽見。

“那是我算的準！”大小姐得意洋洋，在淩一脖間輕啄一口，“一回生二回熟，稍微用心記記，便知你醒來的規律。”

您這莫名驕傲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淩一腹诽，伸手将背後攬着自己不放的人拂開——大小姐真是比春日柳絮還粘人。

不過，也蠻惹人愛憐。

淩一想了想，手上動作又輕許多。哪知大小姐不領情，非得被淩一兇巴巴拍上一掌，這才将人放開，好好吃飯。

幾碟熱菜，一盅湯，加上酥脆的牛肉餅，便是食盒裏的全部。

菜色依然以當地特色為主，除了常見食材，還有野蔬、鳝絲等。湯是銀耳老鴿湯，聞起來鮮美異常，似乎加了獨家調料。

淩一盛了湯，遞給大小姐，又張嘴接過大小姐塞來的牛肉餅。

坐下來，才空出手将牛肉餅取下，“您也不怕我噎住。”

“怎麽會，元元那麽厲害。”

大小姐舀口湯喝下，輕叩桌沿，“投我以老鴿湯，報之以牛肉餅。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淩一：……

某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耳朵髒了。

“這要是在臨安城，那群書生非跑您府前扔臭雞蛋不可。”大小姐憑一己之力，将上賢詩歌改編成萬人嫌棄的模樣。

大小姐猶自得意，“那是他們不懂欣賞。”說罷盯住淩一，期待地詢問，“元元呢？元元覺得如何？”

淩一？怎麽繞回自己身上？

清了清嗓，淩一摸着良心，回道，“我是懂欣賞的人。”

大小姐開心笑起來，吃飯都快了幾分，“過兩日估計宣州那邊事情就辦的差不多了，元元打算幾時過去？”

元元劍指遲國，但是她們的根基卻不能全放在遲國。本來打算将據點放在浔州，有自己人在。不過既然宣州也可以，不如多占個地方。

宣州這邊占了，也與浔州守望相助。反正大兄守着那浔州，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多做點事松松筋骨。

蘇安吃着飯，腦筋一刻沒停，轉悠悠将事情全理了遍。

淩一倒是一時忘了這茬。

如今歸龍一族和自己的福安商隊合在一起，動用的力量比之前大多了，自然速度上也會增快。那麽自己原定的時日就顯得太漫長。

“兩日後。兩日後出發去宣州。”淩一考慮到遲國那邊的進度，回答道。

“宣州臨海，聽說海中珍寶衆多，我帶大小姐去瞧一瞧。”

“只是瞧一瞧？”

“找到的都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