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蘇茂雖然還手握着蘇氏最核心的權利,卻已經将管理權下放很多年了,蘇氏一直很穩定,他本不用操心什麽的。
而蘇品清也剛好從一些人那裏了解到,這一次蘇氏的危機并非微不足道。
這個“有些人”,來得也實在說巧不巧。
蘇品清其實根本不屑蘇氏的一切,這麽多年自然對蘇氏的運作情況十分不了解。但從歐陽文那裏得知蘇茂受傷與蘇正德有關,又從 Edi 那裏得知蘇正德是因為蘇氏的問題去找蘇茂,她便打算先從蘇氏的近況着手。
她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去找并未出現在醫院的蘇正德,但回過頭想想,惡心自己不說,即便找了他問題也得不到解決。
Edi 倒是願意和盤托出,只是他這次似乎也并沒有得到過于核心的消息,不知是不是事發蹊跷又突然,他的信息只停留在有人惡意做空股票。
這天下午,蘇品清坐在醫院樓下的那家茶餐廳,想這件事正想得出神,一道清脆的響指聲在她身前炸開。
她一擡頭,就見一熟悉的身影甩了甩衣擺,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對面的人溫和地笑了笑:“蘇小姐,還記得我嗎?”
蘇品清還真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随之不動聲色。
“記得。當然記得了。”蘇品清點點頭,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你是唐良玉的……老板。”
坐在對面的周是露出一個更加溫文爾雅的笑容:“蘇小姐好記性。”
蘇品清扯了扯幹巴的嘴角,努力維持自然的假笑。
她也不知道從醫院出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怎麽還能碰上他了。
“蘇小姐不是在賽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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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品清都懶得去問周是怎麽知道她去了賽城,想也想得到跟唐良玉脫不了幹系。
她模糊了一些信息,回答道:“家裏有些事,就提前回來了。”
本以為這是一筆帶過的話題,沒成想周是卻接上了話。
“蘇老先生的事?”
蘇品清聞言,臉上的笑容很快隐去,眼中也不複剛才的平和友好,充滿戒備與探究。
周是看到她的表情變化,混不在意地輕笑一下:“蘇小姐不用這麽看着我,我沒有惡意,所以你不要有什麽顧慮。”
他又附身過來,放輕了一些聲音:“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蘇品清并沒有因此放下戒備,而是眯了眯眼,打量着周是。
“當然了,”周是感到蘇品清的敵意,重新正襟危坐,“我知道蘇小姐自然不會被'不跟別人說',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威脅到。不過,蘇小姐想要知道的東西,我确實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知道這樣的籌碼夠不夠分量?”
蘇品清并不回應。她不喜歡故弄玄虛的人。
周是側頭看了看窗外,單手敲擊着桌面,過了會兒又看向蘇品清,嘴角仍是蓄着笑:“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告訴你,蘇氏股票被做空是捷洛幹的。”
這消息來得猝不及防,蘇品清聽後不自覺驚了一下。
這一點點反應都被周是捕捉到了,他似乎有些滿意:“嗯……捷洛現在當家的是誰來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品清一眼。
周是再神通廣大,也是不可能知道蘇品清與顧放的事情的。他只是知道顧放曾經是蘇家人。
但,光是知道這一條消息,就足以讓他揣測蘇家與顧家這多重複雜的關系了。
蘇品清顧不上周是的言外之意。
她倒不會覺得這事是顧放做的,或者說,不可能是他親手、主動做的。即便顧放曾經說過捷洛現在基本在他手上了,但她更清楚他不至于會針對蘇家。
如果他要針對,也不至于會拿這種方式。
“只不過嘛,這上位不久的顧二少倒也不太可能那麽心狠手辣,也沒理由不是?但,”周是挑了挑眉,“但是顧家的其他人可不是什麽善茬。不瞞你說,顧家有人觊觎金躍大廈很久了。”
“金躍大廈?”
周是故作驚訝:“蘇小姐,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連蘇氏這麽重要的項目都不知道。”
蘇品清對他耐心有限,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她的氣場莫名具有威懾力,周是竟然有些忌憚,放棄玩笑的意思認真說道:“具體的項目介紹你自己回去研究吧,我只告訴你,如果這次蘇氏垮了,就只能放棄金躍大廈了,有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旦蘇氏放手,那個項目就會被他們收入囊中。”
周是見蘇品清似乎在思考什麽,很不識趣地打斷了她:“是不是幫蘇小姐大忙了?我也想請蘇小姐幫個忙。”
他還挺爽快,像是半刻都等不了。
蘇品清擡眼,挑着嘴角笑一下,并沒什麽一物換一物的意識:“如果是唐良玉的事,你就不用開口。我尊重他自己的想法。”
周是一愣。她倒真是聰明,也真是難買通。
提到唐良玉,周是眼神晦暗了一些,卻仍是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帶個話。”
周是的嘴長在他自己身上,蘇品清不能堵着耳朵說不聽不聽,但她能選擇說不說。畢竟這事倒也沒那麽重要。
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從周是那裏得到的關于捷洛的消息。
蘇品清不會輕易相信周是所言,她只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可所有的巧合便像是都要在同一天發生,逼着她不得不正視問題所在。
沒有告知蘇茂和其他人,蘇品清回到醫院,但奇怪地發現門口的保镖都沒了影子,她直覺不太對勁,悄悄地靠近病房。
走廊很安靜,但隔音并不太好,恐怕這也是當有重要事情需要談時,要支開他們的原因。
“……目前知道的消息就是這樣,放棄金躍大廈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荒唐。這個項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短視地放棄,後續蘇氏再要起來可就難了。”
“可是……董事長,金躍大廈成功與否本就是未知數,咱們現在有些賭不起了。”
“我還沒死,蘇氏還沒死,怎麽就賭不起?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那兒子為了體面,養着多少入不敷出的項目,現在也是時候整頓整頓了。況且這次要不是他沒有及時察覺,也不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董事長,整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您的身體……現在真正願意扛起蘇氏生死的,也沒人了。何不選擇一些比較保守的方案呢?”
“什麽是保守?你告訴我什麽是保守?若是金躍大廈的項目成了,蘇氏還能更上一個臺階,難道要因為這人為的禍端而放棄嗎?況且我說過,我還沒死,我這身體再拼個二十年也沒什麽問題!”
“董事長,我明白您的想法,若是能留住金躍大廈自然是最優解,但是這個的可行性并不是非常高,需要一個願意擔責任的人來推動。如果不考慮其他,蘇小姐倒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病房內有短暫的沉默,随即蘇茂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安的志向不在這裏,蘇氏不該成為她的負擔。”
“可您也是想把蘇氏交給小姐的吧?”
“……不必說了。記住,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房中的聲音漸息,陷入一陣嚴肅的沉默。
蘇品清靠在牆上,仰頭看醫院走廊晃眼的頂燈。
過了不知多久,開門的聲音響起,蘇品清反應很快,裝作剛要敲門的樣子,門內的人很明顯一愣,又扭頭看了看裏頭蘇茂的方向。
蘇品清全當不知,點頭示意後便邁了進去。
蘇品清突然出現,蘇茂還未察覺,便被她抽走了手中的手機:“爺爺,我真服了你了,躺在病床上還玩手機。”
蘇茂手裏一空,聽了孫女的話一時噎住,然後一本正經:“瞧瞧,這說的好像爺爺有網瘾似的,爺爺是在看新聞……”
“那就更不該了,”蘇品清把花姐削好盛放在一旁的水果端起來,遞到蘇茂面前,嗔怪道,“您玩玩手機娛樂一下也就算了,原來是在看新聞,不許了啊。”
蘇茂無奈地笑,最後只得點頭,接過水果乖乖地吃了起來。
蘇品清表面上做出滿意的樣子,掩飾住了憂思重重的樣子。
什麽新聞,明明是股票的走勢。
蘇茂的例行檢查在傍晚進行,蘇品清坐在一旁聽着醫生查房的囑咐,這時有不速之客來臨。
因為正在查房,病房的門暫時開着,所以顧放進來得比之前順利多了。
他拎着一個保溫桶,在衆人的注視下走近。他先是在病房裏環視了一圈,待看到坐在窗邊的蘇品清後,眼神亮了亮。
蘇品清也看到顧放了,她很快意識到,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在來之前已經得知她回國的消息。
蘇品清将眼神移走。
查房的醫生護士并沒有過多關注來者,倒是蘇茂臉上不太高興的樣子。
顧放将保溫桶輕輕放在窗邊的小桌上,然後在蘇品清旁邊坐了下來,只看了她一眼就安安靜靜待着了。
等到醫生離開,花姐将蘇茂扶着調整了一下位置,蘇茂不甚滿意地瞥了瞥窗邊的顧放。
顧放似乎感覺到了,站起身,搶在最先開口:“爺爺,我早上熬了點排骨湯,對身體好的。”
蘇茂因多年的商場馳騁,喜怒早已不形于色,但這次他并未隐藏自己的情緒,或許還有孫女就在一旁的原因。
蘇茂冷着臉不回應,顧放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自己開始輕手輕腳地盛湯。他将湯端到蘇茂跟前:“爺爺。”
兩廂沉默了很久,蘇品清冷眼看着顧放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花姐看着顧放,似乎生出了恻隐之心,小心地接過他手裏端了好半天的湯碗,顧放朝她友善地笑了笑,這才放下早已酸得不行的胳膊。
但花姐也知道蘇茂并不會接受這湯,便也只是端着,沒有要喂給他喝的意思。
因着剛才查房時不好直接讓顧放離開,現下蘇茂當着孫女的面更不好直接讓顧放走。他怕就怕孫女本來對顧放沒什麽想法,他從中一摻和,倒引起了逆反。
所幸蘇品清不是像蘇茂想的那樣,畢竟在她的意識裏,錯誤早就犯過了。
而且她并不清楚,蘇茂或多或少已經知道些顧放的心思。
蘇品清只當蘇茂原本就對顧放不滿,這十分情有可原。畢竟他以那樣不堪的身份進入蘇家,又那麽轟動地成為了顧家的二少爺。
顧放其實也并沒有那麽在乎蘇茂怎麽對待他和他熬了三個小時的湯。
他只在乎在蘇品清心裏,他那點可憐的印象分是否還有救。
他本就是抱着被冷眼相待的準備來的。
過了一會兒,蘇品清不想讓蘇茂氣着,就主動開口了:“爺爺要休息了,我們出去吧。”
她是對着顧放說的。
顧放回頭,抑制住指尖的輕顫,點了點頭。
蘇茂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雖不至于直接喊站住,但臉果然更冷了。
***
蘇品清并沒有完全相信周是的話,但她卻有感覺這事八九不離十跟顧家有關,于是便讓 Edi 就着這條線索往下查查,他一小時前就來報告進度,雖然查不到持有者,但那個賬戶的确與捷洛有密切關聯。
蘇品清可以忍受蘇氏的任何波動,卻無法接受蘇茂被連累住院。所以面對顧放,她是有怒意的。
走到離病房一定距離後,蘇品清停住了腳步。顧放也跟着站住,卻只頓了瞬間,後快步走到蘇品清面前,主動解釋:“爺爺住院的事,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蘇品清笑了。她還沒提,他倒先開口了。
顧放看着她的反應,心裏很沒底。不怪他是不可能的,他只求她不要說出什麽更絕情的話。
蘇品清那抹冷冽的笑并不收回,開口時語氣十分嚴厲:“爺爺上個月就住院了,你有無數次機會告訴我。”
顧放捏了捏手心,很認真地看她:“爺爺之前不讓我跟你說。”
“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
蘇品清不認為這是一句謊話,卻也知道這不是全部的實話。
顧放不知想起什麽,眼尾又染上微微的血色,早已鍛煉得舌燦蓮花的那張嘴硬是好半天發不出一個字。
但他終于還是說話了,帶了一點僥幸:“我也怕你擔心,所以有意瞞着你。”
蘇品清的怒火就在這一刻蹿了出來:“你是當我二百五嗎?蘇氏被捷洛做空的事你不知道?顧放,我沒把你當傻子,你反倒裝起傻來了?你以為這些事我查不到嗎?”
顧放沉默着承受蘇品清的質問,在她話音落下後說:“知道一些,在查。本來打算查出結果再告訴你的。”
蘇品清審視着他:“那你查出什麽了?”
“沈媚。”顧放的聲音裏帶了難以察覺的厭惡,話說出來的時候還算冷靜。
“沈媚……”蘇品清重複了一遍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似乎想了起來。這是顧天海的現任妻子。
蘇品清的大腦飛速運轉着,她一時不太清楚為什麽沈媚要對着毫無競争關系的蘇氏下手,卻又很快想起顧放曾經說過的話。
——“從我犯錯,到我進顧家,都是顧天海現在的妻子,沈媚的算計。”
——“她想我做她的傀儡,希望操控我幫她掌權。我當然不可能如她所願。在和她交鋒的過程中,我也猜測,顧岩的死,其實沒那麽簡單。”
沈媚……難道,她就是周是說的那個人?
她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為了制衡顧放?畢竟方婷玉和他那弟弟還在蘇家。又或者,僅僅是觊觎金躍大廈的前景?
顧放稍稍走近一步,輕聲細語地說道:“你還在蘇家,我不會讓沈媚真的傷害到蘇氏的。”
蘇品清聞言擡眼。
顧放說得懇切,卻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她的反應。
蘇品清的關注點卻并不在此,她仍記得自己為什麽在這裏跟顧放對話:“所以你瞞着我爺爺的情況,是因為沈媚的動機是你。”
這是肯定句,不容顧放否認。
顧放知道她向來聰明,說話一針見血。
他終于沉聲說道:“是。我怕你遷怒我。”
“遷怒?”蘇品清再一次笑了,笑容一閃即逝,“看來你是覺得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顧放知道自己跟蘇品清說話的時候向來沒有腦子,這下又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接,只得寬慰她:“其實爺爺的傷也沒有那麽嚴重,你不用擔心的。”
蘇茂年紀大了,老宅的地上都鋪了厚厚的地毯,就是怕發生什麽意外。而顧放也了解到,蘇茂這次只是輕微骨折,加上被蘇正德氣出舊疾,這才需要住院這麽久。
顧放說這些的時候倒是實誠。
蘇品清側頭看看在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聞着永遠也習慣不了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心中有些嘲諷。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在醫院裏說出這樣的話呢。
“不嚴重……”蘇品清呢喃,聲音很輕,卻準确無誤地飄入顧放的耳中,“是,不嚴重。他不是你親人,你當然不會在乎。”
她語氣很冷漠,但并沒有責備的味道,甚至說這話的時候都并沒有看他,可他周身的熱氣似乎都在一點點散去。
蘇品清想要離開了,她才邁出半步,顧放就伸手拉住她手腕。
“我承認,我是不在乎。”顧放的手漸漸握緊,說得很認真,“但因為你會擔心,所以我也會擔心。”
蘇品清瞥一眼他拽住自己的手,想要掙脫出來,可他卻越拉越緊。
顧放不能放她走,因為他得解釋,他還沒有解釋清楚。
顧放其實并不敢太過用力,因為蘇品清的皮膚太過嬌嫩,以前他但凡握得緊一些,就會留下紅印子。
但他現在的力度卻已經足以讓她掙不開,因為她自然不可能在醫院的走廊上扇他巴掌,也自然不可能與他争吵。
所以他趁機表達自己的委屈:“品清,你不要這樣揣測我好嗎?”
“就算你不回國,我也會把爺爺照顧好,等他恢複健康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蘇品清确實礙于醫院不好和顧放起争執,卻也并不打算就這樣被他禁锢。她毫不客氣地踩他一腳,順勢一推,顧放就撞上了牆。
蘇品清立馬往後退了好幾步:“我用不着你來替我決定該怎麽選擇。管好你自己。”
顧放卻固執地說道:“我會解決的。”他會把現在的麻煩都解決,只要是關系到蘇品清的,他都會解決好。
蘇品清卻并不領情:“你解決?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跟我說什麽解決?”
這一點恰是顧放最沒底的。
他在捷洛尚且難以完全立足,又哪來的勇氣說出解決。可他也知道,他必須要解決,不是為了蘇氏,只是為了他自己。
“品清,你給我點時間,相信我,我——”
“顧放,你給我帶來的麻煩已經不止于影響我自己了。”
顧放愣了愣,輕聲問道:“你全都怪在我身上嗎?”
他眼睫輕顫,聲音也有點發抖:“我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也是因為我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爺爺這件事而言,我清楚你最後也還是會知道,也還是會怪我,但我也已經是很努力地衡量了才決定暫時瞞着你的。”
蘇品清只是看着他。
她并非沒有耐心。當真的從對顧放多餘的情感中抽身出來,她發現,她對他還是可以有耐心的。
顧放還以為蘇品清被他的話說動,不自覺走近一些,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将自己的委屈說給她聽:“品清,每次碰到你的事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
“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是……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盡力了,還是不能讓你滿意。”
“顧放,”蘇品清等顧放說完這一大通話,平靜地開口,“如果真的這麽累,為什麽不能放過自己?”
蘇品清說得輕而易舉,顧放也跟着笑了笑。
他剛才還以為可以等到一線希望呢……原來又是自作多情了。也對,品清那麽輕易原諒他才不合理。他也不配被輕易原諒。
“放過自己?”顧放只能故作輕松地重複一句,“品清,我怎麽可以放過自己?這是我的懲罰。”
蘇品清沒有更多的精力在意顧放,她正色道:“或許你有你的出發點,但你應該清楚,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既然動到她在意的人身上,她也沒什麽好客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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