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
第 45 章
自上次在醫院聽到蘇茂的談話,蘇品清便默默做了一個決定——無論是出于孫女的身份,還是對蘇茂的感恩,她都想要為正處于危機的蘇氏盡一份力。
但這份力不包含長期的承諾,她仍希望自己是自由的。
蘇茂自然不會有意見,甚至感到意料之外的驚喜,但他沒有細問蘇品清的心路歷程,而是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蘇品清與自己的特助團見面,商讨當下最要緊的問題。
蘇品清在蘇茂的辦公室見過了他的秘書,連同他的特助團隊,幾人開了一個緊急的會議,主要是排查公司內部的危機。
蘇茂病倒的消息已經及時封鎖,但世上無不漏風的牆,公司仍然傳出風言風語,雖說各部門依舊照常運轉,但若不真正解決問題,難免人心惶惶。
會議也同時語音連線了此刻正躺在病床上休養的蘇茂,但主要仍是蘇品清主持,她難得對企業的事如此耐心,并且表現出從來未曾流露過的專業性。
雖說這種專業性及不上職業經理人,但也是他們所沒有的自小的熏陶所帶來的宏觀眼界,特助團隊原本只是聽從蘇茂辦事,但見會議後半段蘇茂幾乎只讓蘇品清發言,他們也便懂得了深意。
三個多小時的會議後,幾人鎖定了公司可能出現的幾只內鬼,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公司的兩朝元老張敬國。
如今已年逾五十的張敬國,在蘇氏創辦初期由蘇茂招入公司,能力不算弱,但也并不足夠出衆,尤其在後起之秀衆多的蘇氏,實在是談不上突出。
因此他的晉升并不算快,熬了許多年,也不過是個投資部的副部長罷了。
之所以懷疑他,是因為在股票出事之後,他女兒的賬戶多出了一筆三百萬的款項,說多不算多,但已足夠反常,因為張敬國向來對家人很吝啬。
這一切并不能說明什麽,但讓蘇品清産生懷疑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竟然在負責金躍大廈的招商。
也正是在他負責期間,金躍大廈的招商不僅毫無進展,甚至得罪了不少中小合作商。
"股票做空和招商不作為這幾件事已經難以追責,但我們還能換種思路。"在幾人讨論如何揪出張敬國的證據卻無果時,蘇品清試探地提出了建議,"現在最重要的是及時止損,卻也不能錯怪無辜的人。不如用其他事試一次他是否還會犯錯。"
如果他選擇了出賣,不僅證明了他确有不忠,也能讓已掌握證據的他們輕松解決這個禍患。如果沒出賣,那麽或許情報有誤,一切還需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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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團面面相觑,最後似乎是被點醒一般,開始沉默着思索。
不愧是智囊團,其中一人很快想了一個方案:"最近城南的項目要采購一批新材料,需要張部長簽字。或許可以叫第三方給些好處,看他是否會選擇中飽私囊。"
蘇品清眼睛一亮:"算是個好辦法。"
***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蘇品清将車停在蘇氏集團的大門前,邊等着Edi下班邊皺眉翻着書。
L大那邊雖是短暫地請了一段時間的假,作業報告卻也不能耽誤,她最近忙得有些暈頭轉向,幸好空餘的時間也足夠去處理這些。
只是,蘇品清卻有種并不能按期回到賽城的預感。
車門響起很輕的開合聲,蘇品清轉頭看向身側剛坐穩的Edi,他也正看着蘇品清。
他的目光略帶着些探究,蘇品清帶着些奇怪開口:"怎麽了?公司又出什麽事了?"
她現在可聽不得這種話。
Edi搖搖頭,依然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小姐,你看上去有些累。"
蘇品清收起課本和筆,發動車子:"誰不累呢,爺爺最近需要我,我也就多做一些。"
但要她再為蘇氏奉獻些什麽,必然是不可能的,她也不過是為了爺爺的身體考慮暫時妥協罷了。
"小姐,"短暫的沉默過後,Edi看着前方,"夫人有沒有跟你說過,關于金躍大廈的事?"
蘇品清心下一跳。
怎麽又是金躍大廈?甚至還扯上了關伊人……這件事和她能有什麽關系?
蘇品清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
"……什麽意思?"蘇品清不明所以,這跟她媽媽有什麽關系?
她懷疑Edi說錯了,但在她停頓下來後,他卻沒有更正任何的說法。
蘇品清見他的反應,便當真回憶了起來:"這麽說起來……媽媽好像是提過幾句,說金躍大廈是蘇氏集團很多年前就通過的項目企劃。"
Edi說道:"沒錯,的确是很多年前就通過的企劃,但在運作的每個階段都曾被蘇總叫停,方案改了又改,直到五年前,蘇董親自接手重啓了項目,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最初的方案設想。”
蘇品清聽得仔細,但也莫名,她沉默不語,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或許比她想象的與她更有關系。
果然,Edi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語氣顯得缥缈:“這的确是蘇氏的項目,但更準确地來說,那是夫人的項目。"
前方剛好紅燈,所以蘇品清突然加重的剎車并沒有顯得過于突兀。
五年前……
是關伊人離開的時候。
她趁着間隙扭頭看Edi,Edi的語氣仍是不緩不急的:"金躍大廈的企劃案是夫人當初在蘇氏時一手策劃完成的,也是因為方案的前瞻性與全面性,讓老蘇董刮目相看,或者說獲得了老蘇董的認可。"
蘇品清靜靜聽着,關于關伊人那些未知的過去。
關伊人很少提及她在成為全職太太之前的生活,關于她的經歷,蘇品清幾乎只是從她與蘇正德的對話以及廣為流傳的蘇氏傳言中得知的。
關伊人總和她說,每個人都不該活在過去,要向前看。所以這也是她未曾提及那些閃閃發光的過去的原因嗎?
"夫人對于公司的理念與蘇董不謀而合,可與老板,卻是天差地別。"Edi陳述的話并不帶有感情,可蘇品清卻聽出了他的喜惡。
只見他慢慢擡眼,機械式地蠕動唇畔:"小姐,綠燈了。"
蘇品清回過神,車便再一次駛入似乎永不停息的車流之中,而她的耳邊始終回響着Edi的最後一句話。
"雖然蘇董堅持給金躍大廈的項目投入資金,并且快要完工,但受到蘇氏風波的影響,那裏的招商并不順利。如果無法如期開張,恐怕不管對蘇氏還是……都會很遺憾的。"
***
蘇品清與Edi來的餐廳,是留雅市乃至全國都極為有名的中式餐廳馥郁閣,這家附近的新店剛剛開張,宣傳的賣點竟是下架了好幾年的經典菜品。
這是Edi選擇的地點,原本蘇品清以為并沒什麽特別,但直到路上聽他細數金躍大廈招商中遇到的問題,她才知道原來與馥郁閣合作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原本倒沒那麽重要,不過是互利互惠而已,”Edi為蘇品清拉開座椅,簡單地說明,“只是最近蘇氏自顧不暇,許多合作商聽到風聲都開始猶豫。馥郁閣特別就特別在,它不僅有幾十年的口碑加持,而且擁有着傳統中式餐廳少有的營銷嗅覺,到時候宣傳也可以不用太費力。”
“也就是說,如果談下來,後續的一系列宣傳和擴散幾乎都不用擔心了。”蘇品清感到一些心動。
畢竟留雅這座城市,從來不缺各行各業的噱頭,但在這些或實或虛的噱頭中,馥郁閣的确是挺立了多年,誰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肯定有些東西。
Edi表示正确,低頭翻開菜單,引開這略有些嚴肅的話題:"對了小姐,這些曾經下架的菜品,據說都是當年最受歡迎的,還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吃到,沒想到居然重新上架了。"
蘇品清有些不解:"既然最受歡迎,為什麽要下架呢?"
Edi勾選了幾道菜,聞言擡頭認真解答:"真實原因恐怕只有內部人員才知道,不過網上倒是有些流言,這幾道菜是馥郁閣創始人不外傳的秘方,只有在本家和幾家早期的分店才能吃到,而掌握着秘方的創始人幾年前病重,已經沒有辦法掌勺了。"
蘇品清翻看着眼花缭亂的菜單,随着心意也勾選了幾道菜,評價道:"這馥郁閣還是個家庭作坊呢。不過我還是沒明白,既然是不外傳的秘方,為什麽現在連新開的店都能吃到了?"
Edi小幅度地搖搖頭,卻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猜測:"也許,是有了新的掌勺人了吧。"
Edi和蘇品清同時陷入了思考——這個新的掌勺人,不知道能否成為合作的突破口。
***
此時,新的掌勺人正在薛家公館中,與令人窒息的氛圍對峙。
晚上八點,薛家公館一層偌大的飯廳之中,兩個男人正坐在桌前安靜地進食。
薛家老爺子病重,幾年前便已送往國外療養,如今薛家馥郁閣的掌權人正是他的小兒子薛文山。
薛文山文質彬彬,溫吞有禮,馥郁閣在他的管理下雖說并未有什麽大的突破,卻也算穩步發展。他的确不算有天分,起碼比起自己的哥哥薛文森而言是如此,更別提與頗得薛老爺子青眼的孫子、他的侄子薛燃相比了。
坐在主位的薛文山看着左手邊的薛燃,眼睛眯了眯。
薛燃父母早亡,薛老爺子除了看重他之外也格外疼愛他,但這小子自小桀骜不馴,幾年前甚至為了追求什麽夢想而與家族決裂,将薛老爺子氣得病情加重他也不曾悔過,反倒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薛家。
可三個月前薛燃卻突然回了薛家,據說是薛老爺子聽說他在國外歷了一次“劫”,特意派了身邊的人去找他,順帶談了條件。
什麽條件?薛文山至今沒能想明白。但這小子的野氣倒是見收,恐怕是終于發現,自己生來便擁有的財富與權力,是他靠自己多少年都無法獲得的。
薛文山收起眼中的審視,漫不經心地開口:“阿燃,你全權負責的新分店今天開張,叔叔也沒什麽表示,心裏過意不去。聽說你最近在打聽市中心的樓盤,我這裏剛好有幾個樓盤的內部資料,你看看有沒有滿意的,盡管開口,我替你搞定。”
薛文山擡手示意,站在身後的生活助理便遞過來一本手冊,他接過放在桌上朝薛燃稍稍推了過去。
薛燃專心垂首吃着剛放入嘴裏的食物,連眼皮都沒擡:“叔叔的消息可真靈通。不過暫時不需要,謝謝。”
薛文山收回手,也不急着勸說,而是不緩不急地抿了一口紅酒,再開口:“如果是靠近蘇氏企業的呢?”
薛燃明顯一頓,原本透露出滿不在意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他側頭朝薛文山看去。
薛文山安撫地笑了笑:“別想多了,我只是恰好聽說你在打聽樓盤,又恰好得知你提出了這個條件。市中心的現房現在不好找,何況是靠近蘇氏企業的地段。”
其實他還真沒什麽別的意思,只是這小侄子回來的幾個月,除了接手馥郁閣的一些事宜外,唯一能看到他執意要做的事便是這個了。
這蘇家和薛家雖然都是留雅的大家族,但在薛文山的印象中并沒有什麽足夠親密的交集,他不會認為薛燃正在籌謀着什麽,只是難免想拿這件事激一激他,倒沒想到似乎真發現了些……秘密。
自從重新回到薛家,薛燃不再像從前一樣偏執,也不再像從前一樣願意為了些虛無缥缈的東西用直接的言行去反抗。是不是該說時間的确是最好的刻刀呢?将稚嫩雕刻為成熟,将偏執雕刻為隐忍。
可本性并不會輕易發生改變,或許幾年前的薛燃在意的是能否有機會追逐所謂夢想,可現在的他在意的已經不是了。
薛燃挑了挑嘴角,審視一般看着薛文山。
薛文山說的的确是事實,目前在售的市中心現房屈指可數,各方面條件良好的還要再剔除一部分,何況他還提出靠近蘇氏企業的硬性條件。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做一些傻事,但他确實是在想辦法接近那個他并不了解的蘇品清。
薛燃剛回國時便打探過蘇品清的消息,他知道她一定是大家族的小姐,本以為她的身份不至于大海撈針,卻沒想到保密工夫做得這麽好。
他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獲得蘇品清的消息,于是回了薛家後便動用了一些薛家的關系網和人脈,終于得知她是留雅市知名地産企業蘇氏的大小姐。薛文山的人手盤根錯節地分布在不同地方,他因此得知也并不奇怪。
薛燃雖然并不想隐瞞他的行事,也沒必要隐瞞,但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他打聽樓盤,是因為生出想離蘇品清更近一些的想法,但也源于不願在這看似冷清卻極具壓迫感的薛家公館待下去。
他是自願回來的,但在條件之外,他不會妥協。
薛燃收回審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繼續吃着飯:“叔叔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不用你操心。”
他的語氣說不上冷漠,但這個疏離勁兒倒是與他的父親一般無二,薛文山露出些笑意。
薛文山面上并不強求,卻是說道:“如果真那麽容易,你恐怕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好了,這份資料是我送給你的賀禮,怎麽處理都行,如果想快些達成目的,就應該選擇最便捷的方式。”
言罷,薛文山拿起倚靠在桌邊的拐杖,緩緩站起來,助理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飯廳。
待薛文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薛燃側目看向安靜躺在桌上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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