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工具人

工具人

雲水走出客廳後,小松了口氣。

去找溫明霁肯定是借口,他現在也不知道對方在哪。

後花園裏還是有點熱,他走去亭子下的椅子上坐着,慢慢平複心情。

照這個情況來看,他之後還是要注意一點,畢竟這可是一個戀愛綜藝,他要保持做一個工具人的準備。

回想了下剛剛自己的反應,他在內心小小誇了下。

表現不錯。

不過就算到外面來,也是換了個地方無聊,他揚起頭到處張望。

正處于春夏交接處,這裏開了很多的花,紅綠交錯,很是好看。

雲水眼尖,瞧見一朵玫瑰掉了下來,他新奇地跑過去撿起來,沒摔壞,花瓣也是很新,他忍不住低頭嗅了下。

卻沒發覺,有黑影漸漸籠罩在自己身上。

溫明霁剛剛工作完,去樓下時沒看到雲水,不經意間看到後花園的人影,他看了眼外面的太陽,不由皺了下眉。

随後,他拿了把傘出門。

雲水聞着花香,一時高興,卻忘記了自己有點低血糖,猛地站起來時,一瞬間頭暈腦脹,讓他不由閉上了眼。

溫明霁在看到後,握着傘的左手,不由抓緊了傘柄,而另一只已經伸過來,圍在了雲水的身後。

在雲水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也快速地把手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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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緩過這一陣子眩暈,雲水一睜開眼,看到溫明霁後,吓得倒吸一口氣,狐貍眼也睜大了。

他顫巍巍地說,“明霁哥,你……怎麽在這兒?”

看到雲水的神情,溫明霁忍不住握拳擋住唇邊的笑意,看着雲水的眼睛說,“賞花。”

對視上溫明霁後,雲水顫了顫睫毛,然後低下頭,“哦”了一聲。

他又擡頭看了看溫明霁手裏的傘,頓時覺得不太對勁,帶傘出來賞花?

但他沒也多問,剛想擡步離開,溫明霁再次靠近了他。

雲水忍不住想往旁邊躲,但每次都是腦子反應快,身體反而又跟不上,而呆站在原地。

他看着溫明霁的手伸到了他的肩膀處,然後又快速地拿開了。

雲水才說了句,“明霁哥,我、我先回去了,外面有點熱。”

溫明霁:“嗯。”

雲水這才小心地走出溫明霁的傘下,然後朝着別墅內走,他心裏思索着,要是客廳的沙發上,宋以溫和霍聞深還在那裏,那他就去別墅的第三層看一看。

別墅總共有三層,第一層就是一個客廳和一個開放式的廚房,第二層是他們住的地方,而第三層據說是可以娛樂的場所,他還沒去看過。

而在他身後的溫明霁,眼神卻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直到前面的人轉了彎,徹底看不見後,溫明霁這才收回視線,然後擡起手,看着手心裏的花瓣,随後又握拳。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接了個電話,随後朝着剛剛雲水相反的地方離開。

這邊,雲水設想的事情都沒發生。

客廳裏非常安靜,沙發上也沒有人坐着,他看着想了想,去冰箱了拿了一串葡萄,洗幹淨後,拿去沙發上吃。

走近沙發,他才看到茶幾上還擺着一本書,看這個封面,就是宋以溫今天早上在看的。

是忘記拿走了嗎?

他靠着茶幾坐在坐墊上,用手撐着下巴思考,到底要不要給宋以溫送過去呢?

不過,他也不知道對方在哪。

這時,霍聞深從樓上走下來,在看到雲水,以及茶幾上那一本書後,眼神有點意味不明。

雲水沒察覺,在聽到動靜後,轉頭看過去。

“宋以溫出去了。”霍聞深笑笑說,從雲水離開後不久。

心不在焉,就連和他說話,也開始變得敷衍,他不由好奇,為什麽才來幾天,宋以溫這樣的人,就對雲水意外上了心。

難不成對方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霍聞深眯了眯眼,但他還是沒說這些,而是問了句,“雲水,幫哥看看,我打的領帶怎麽樣?”

雲水聽到後,有一瞬間的愣神,随後看向對方今天的穿着。

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配上一根暗紅色的條紋領帶,像是要去參加什麽聚會?

他仔細看了下,随後點點頭,誇了句,“很帥。”

霍聞深其實還有點想讓對方給他重新打一次,但他看了看手表,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便和雲水簡單道了別,坐上別墅外的小車。

不過,就算他說了這句話,讓雲水給他打領帶這件事情,也不會成真了。

因為雲水根本不會。

他沒穿過西裝,自然也就不會打領帶了。

昨天做了任務,所以今天胡虎又是一個放養的狀态,随他們自己——導致六個人中有三個人都出去了,忙自己的工作。

別墅裏還剩下三個,也就是坐在沙發上吃着葡萄刷着視頻的雲水,還有待在房間裏一直沒動靜的陳恪,以及已經熬了一晚上畫畫,還在畫的任寒空。

小助理看着視頻裏的任寒空,不由咋舌。

她之前總是聽說,學畫畫的人有點精分,只要畫到了興頭上,就會停不下來,哪怕熬上幾天,也要把自己心裏所想的畫面感給畫出來。

一切順利還好,一般畫完不會要多久,但如果過程不順利,那真的離精分不遠了。

他看着任寒空拿着畫筆的右手不停地動着,畫筆在紙上發出窸窸窣窣地聲音,但沒一會兒,他整個人停下來,畫室變得安靜,随後傳來一聲畫紙被撕碎的聲音。

一開始,小助理還會被這一場面給吓到,但在看到這不知道是任寒空第幾十次撕畫紙後,她看麻了。

她忍不住轉頭看向旁邊的胡虎,“導演啊,他們今天一半的人都出門了,剩下的這幾個人,感覺也湊不到一塊去……”

她的意思是,湊不到一塊,那就沒有看點,一個戀愛綜藝和往常的生活綜藝一樣,那還叫什麽戀愛綜藝?

胡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他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後,倒也不着急。

這時,二樓的一扇房門開了,陳恪打開門後順着樓梯走了下來。

胡虎眼睛一亮,立馬想到了什麽,然後讓小助理打印了一張卡片,放到別墅門邊的小籃筐上。

小助理順便按了下門鈴,示意有新的任務。

雲水聽到動靜後朝着門邊走過來,拿出籃筐裏的信封,拆開裏面是一張小卡片,上面寫着:就算是兩個人,也要好好吃飯。

今日任務:和另一個人好好做一頓兩人自己喜歡吃的菜吧!

兩人?

這意思是要他和另一個人,一起做一頓午飯,然後一起吃的意思嗎?

可是哪裏有兩個人?

他往後看了眼,在看到陳恪後,瞬間反應過來。

于是,他把卡片遞給陳恪,“導演要求的任務。”

陳恪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小助理往籃子裏扔信封,他“嗯”了一聲,然後接過來看清楚卡片上的字後,有點沉默。

雲水眨巴眨巴眼,陳恪應該是會做飯的吧?

但在看到陳恪也沒說話地看着他時,頓時悟了。

看來陳教授不會做,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難道真的要把他那炒蛋炒飯也會炒焦的廚藝拿出來丢人現眼了?

雲水捂臉,“我來做吧!”

神情就像是走上了斷頭臺。

不知道為什麽,陳恪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和他做實驗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果然,在經歷把鍋燒熱,雲水因為怕油濺,所以不敢打雞蛋進去,好不容易打了雞蛋,卻又焦了。

陳恪在一旁看得心情複雜,心驚膽戰,而雲水卻愈戰愈勇,他滿懷信心,甚至還想炒一個雞蛋火腿。

但過于嘚瑟的下場就是,他在切火腿時,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食指。

血嘩嘩往外流,他還呆站在原地。

還是陳恪皺着眉,抓住他的手腕去水龍頭下清洗,又去房間裏拿了消毒水來消毒後,給他貼上了創口貼。

雲水後知後覺感覺有點痛,也因為拿不好刀,還被切了這件事情而感到羞恥。

他整個人都因為羞愧而縮到了一起,頭低低地,小聲說着,“對不起。”

不僅飯沒做好,最後還搞砸了,他看着已經和鍋一個顏色的雞蛋,頭更低了。

直到他聽到陳恪有些無奈的聲音,“沒事,我來做吧。”

雲水擡起頭,陳恪還是往常那樣,但莫名給他一種很穩的感覺,但……雲水在看到對方拿出一個稱後,也沉默下來。

陳恪抿了抿唇,然後開始按照查的資料,一絲不茍地進行,包括要多少的油和鹽,他都在精确後,準備好放在一旁。

雲水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有些好笑。

一個本該是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的人,還帶着點潔癖,卻還是好脾氣地在這裏做着任務。

這讓雲水很意外,但又不意外。

只是盡管準備充分,但對于火候的把控,一個新手還是很難立馬上手的。

菜不意外地散發出淡淡地焦味。

陳恪皺緊眉頭,他很讨厭這種不受控制地感覺,心裏越來越煩躁。

就在他想重新做時,旁邊的人卻突然發出了聲,“比我做得要好哎!”

雲水沒忍住又嘗了一口。

陳恪有些愣神,然後遲疑地說着:“要不我再重新做一份吧?”

雲水搖搖頭,“我覺得很好了。”

“不用每一件事情都那麽完美的,不完美也是一種完美。”

陳恪聽完有些愣神,有些驚訝地看了雲水一眼。

雲水歪着頭笑着看向他。

陳恪緊繃的唇慢慢松開了。

後來他們又炒了一份雞肉,盡管雲水手切到了,但他還是在一旁幫忙遞鹽遞調料。

最後,兩人一起吃着費勁好一番力氣做的飯菜,其實味道還可以,就是做的過程中有點困難。

雲水想到了剛剛那一幕,擡頭看向陳恪時,突然忍不住笑了。

陳恪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幕,也跟着笑起來。

這是他來這個綜藝後第一次笑,如春雪融水,細細密密地澆在別人心裏。

而在另一端的小助理,滿臉姨母笑地看着這一幕,她怎麽感覺自己磕到了。

轉頭崇拜看向胡虎,眼裏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胡虎摸了摸胡茬子,嘴上露出神秘笑容,這才到哪呢?

這離他預期的,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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