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很貪心

很貪心

吻一觸即分。

雲水整個人都是抖的,汗濕的手心,在抓住的領帶上留下了痕跡。

鼻腔滿是對方的氣息。

清冽又灼熱。

雲水像是喝了酒一樣暈乎乎的,腿軟的厲害。

燈光亮了起來,活動結束,舞廳上空灑下碎片,全場的人歡呼起來,唯獨雲水和溫明霁兩人站着,一動不動。

溫明霁喉結滾了滾,視線放在雲水的臉上,仿佛可以透過面具,窺見他本來的顏色。

他驀地扯了扯領帶,然後趁着大家的注意力放在臺上,拉着雲水的手腕,離開了這個舞廳。

舞廳外是一個小花園,晚上的溫度很低,雲水露在外面的肩背被風一吹,霎時起一片雞皮疙瘩,他忍不住抱緊自己。

但沒等一會兒,肩膀處傳來溫暖,他擡頭,是溫明霁脫了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

溫明霁眉頭皺着,站在風口,替他擋住了風。

随後,他幹脆帶着雲水去了停車場,随便進了一輛節目組開過來的車,打開暖風,等感覺到握着的手腕不涼了後才放開。

平時感覺空間大到能裝下他們六個人還有剩餘的車,雲水此時卻覺得,空間好像太小了,不然怎麽連溫明霁的呼吸聲,他都能聽見。

“把面具摘了。”

怕雲水有點悶,溫明霁一邊摘掉面具,一邊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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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雲水立馬去扯開綁在耳後的帶子,但也不知道是太着急了,還是帶子卡着頭發了,他弄了好一會兒,面具依舊牢牢卡在頭上。

溫明霁探身過來,幫他把打了死結的帶子慢慢解開。

蝴蝶面具被拿開,露出了裏面捂了大半天的臉。

雲水下意識擡眼看向溫明霁,視線移到對方的唇上時,又閃躲着移開,耳朵漸漸染上粉色。

溫明霁垂眸,剛剛那個吻,就如同羽毛一樣輕,他一度以為那只是他的幻覺,畢竟在夢裏,他時常……

車子裏越發安靜,靜到好似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你剛剛……”溫明霁話還沒說完,雲水就緊張的接話。

“對不起!我是抽到了一個任務讓我得到一個吻,快沒時間了,所以我才親了你……”

說着說着,雲水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卻沒注意到,溫明霁在聽到他說“親了你“這三個字後,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原來不是幻覺。

溫明霁眼底泛起興奮,宛如有一股熱流從腳底湧上來,看向雲水的視線異常熾熱,可他又怕吓到對方,只好把指甲用力嵌進肉眼,疼痛才能讓他保持清醒。

雲水害羞到擡不起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覺得自己這種不經過對方同意,就親了對方的行為,根本就是耍流氓。

但要怎麽彌補呢?

他心裏想着,嘴上也說了出來。

溫明霁聲音低啞,“你親了我,公平起見,我能親回去嗎?”

說完,懊惱的情緒拉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神智,明明已經極力克制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索求。

雲水有點懵,還能這樣嗎?

他腦子已經停止了思考,只想着有什麽辦法解決掉這件事,而當對方提出了解決辦法,就相當于是在他掉入井底後,對方遞來的繩索。

于是,雲水呆呆地握住了這個繩索,回了句,“那好吧。”

話落,溫明霁緩慢地看向了他。

在雲水擡頭看向他時,又垂眸擋住了壓抑到極致的眼神。

雲水看着溫明霁,眼珠輕微了轉了幾下,腦子才反應過來自家剛剛回了什麽,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又是他做錯在先,對方也沒有責怪他,他如果再反悔的話,就顯得太沒誠意了。

他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着。

溫明霁看着他顫動的睫毛,喉結滾了下,久久沒能動彈。

雲水遲遲沒等到溫明霁的動作,剛要睜眼,他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溫明霁壓得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水水,現在親你是以什麽身份?”

雲水猛地睜眼,但溫明霁沒讓他回答,而是繼續說,“我很貪心,不管是身份,還是吻。”

“一個吻,不夠。”

舞廳裏,男服務員還在臺上公布着剛剛沒完成任務的人。

大家都在看着熱鬧。

因為如果你抽到的是任務,那麽活動結束後,會在場播放你的任務完成視頻,來确保你真的完成了。

其實這些抽選的活動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老客戶們都看膩了,但現在還圍着,只是為了想看雲水抽到了什麽任務,以及有沒有完成而已。

畢竟沒有完成的話,就會被喊上臺來摘掉面具。

只能說來這裏的人,都是和老板趣味相投的。

可惜,他們注定看不到了。

當男服務生在臺上說對方已完全任務,并且任務視頻都保密時,大家就都起哄着不同意也沒辦法。

而站在臺下,無心看臺上的宋以溫,一直在找雲水。

掃視一圈後,宋以溫直接去找了導演。

胡虎攤手,“我也不知道。”

宋以溫看着他不說話,胡虎只好說,“雲水被溫明霁帶走了。”

“導演,不是說好了,今晚我是他的搭檔嗎?“

胡虎也很無奈,“ 今晚,舞廳活動開始前,節目組只告訴了你一個人,雲水穿了什麽衣服,在哪兒站着。”

意思就是,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可是你沒抓住。

宋以溫渾身瞬間籠罩了一股郁氣,平日裏溫潤的面容,被眉間那股懊惱所擊碎。

他沒再說什麽,而是朝着舞廳外走。

把舞廳轉了一圈依舊沒找到雲水的陳恪,在看到宋以溫離去的背影,微微頓了下,也朝着導演的方向走去。

胡虎看了眼陳恪,“……怎麽一個個的都找不到雲水。”

說完,他指了指宋以溫剛剛離開的方向,“哝,那邊,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

“謝謝。”

陳恪說完就轉身朝着舞廳外走去。

胡虎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這兩個雖然找不到雲水,但至少在找了。

他又看了看還在不遠處看着臺上的任寒空和霍聞深,這兩反應就太遲了。

心裏剛吐槽完,就見到他們兩腦袋四處觀望着,似乎是在找什麽人,随後也看向這邊,胡虎嘴角抽了抽,和旁邊的攝像小哥交代後,直接從後門溜了。

他已經在旅游的路上了,這其中的機會,還是得靠他們自己争取。

宋以溫在外面找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感覺到外面很冷,他想到什麽,朝着停車場走去。

其中一輛亮着燈的車,在漆黑的停車場裏十分明顯。

他呼出一口氣,敲了敲玻璃。

過了會兒,車門被人從裏面打開,露出一雙狐貍眼。

是雲水。

宋以溫卻脫口而出,“溫明霁呢?”

雲水聽到這個名字一愣,腦海中閃過剛剛溫明霁的眼神,幽深,帶着點紅,好似能把他吸入無底深淵。

對方沒有吻他,而是說了句,“我先去外面靜靜。”然後就離開了。

雲水的腦子裏卻一直在想溫明霁說的那句話——

“現在親你是以什麽身份?”

直到宋以溫來,他才沒繼續想這個答案。

冷風讓雲水稍微回神,他對着宋以溫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剛剛就走了。”

宋以溫看到他肩膀縮在比他大兩個碼的西裝外套裏,手頓了頓,然後快速上了車,關門時被一只手攔住。

雲水以為是溫明霁回來了,偏頭看過去。

穿着白色西裝的陳恪微微有些喘氣,額前的碎發淩亂,好像是剛從哪跑來的。

雲水喊了他的名字,心裏卻實在想不出來,陳恪跑起來的樣子。

陳恪嗯了一聲,然後說,“我剛剛一直在找你。”

雲水這才想起對方在舞廳裏說的,待會一起離開那句話。

他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對不起,我一時就忘了。”實際上是他在吻完溫明霁後,腦子已經木了。

思考都很難,更何況是想起之前的事。

陳恪已經關上了車門,坐在了他旁邊。

“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原來是擔心自己,雲水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心髒。

陳恪卻看着他,眼神專注,“雲水,我……\"

還沒說完,車門直接被人從外面打開。

“水水,你回了車裏竟然也不和我說?!”任寒空大聲朝着車內說,眼睛在找到雲水後,泛出委屈。

陳恪被打斷的話語,就這麽卡在了嘴邊。

坐在他對面的宋以溫眸光閃了閃,沒說什麽,只是在任寒空上車時,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座位中間 。

任寒空上來後,在雲水周圍掃視了一圈,只好坐在了他們的旁邊。

距離雲水中間隔着陳恪和宋以溫。

但他神情自然,好像并不在乎座位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心裏可介意了,甚至就連擋在他們之間的桌子都覺得礙眼,更別說那兩個人了。

直到霍聞深上來,對着宋以溫說,“我有點暈車,要不讓我坐在窗戶邊?”

宋以溫頓了頓。

雲水也聽見了霍聞這句話,起身道,“霍哥要不坐我這?”

霍聞深嘴角一僵。

他剛要說些什麽,宋以溫便站起身,霍聞深順勢坐了進去,讓看着站起來的雲水說,“不用,你好好坐着。”

雲水“哦”了一聲,又坐下來。

只有一個人坐在另一側的任寒空:……

他又假裝哭訴,“水水,我一個人在這邊好寂寞,要不你來……”這邊坐着陪我?

他關鍵的後半句沒說完,車門又被打開了。

溫明霁帶着一身寒氣進來,然後直接坐到了任寒空的對面。

還想再重複一遍剛剛說的話的任寒空:……

而坐在對面的宋以溫,卻發現溫明霁進來時,雲水似乎有點不自在,微微撇開了臉。

兩人沒有說話,但是之間卻有着某種聯系,陳恪眼神一直放在雲水那兒,自然也發現了你,他忍不住看了溫明霁一眼。

霍聞深則是一直想着舞廳發生的事。

他看着雲水,問他,“你剛剛抽到的任務是什麽?”

話落,車內安靜了一秒,任寒空也被吸引過來,重複了一遍霍聞深說的話,“對啊對啊,是什麽任務啊?”

雲水眨了眨眼,然後說,“沒什麽,就是和別人抱一下就好了。”

他長得乖,只要認真說話,別人就會相信他。

溫明霁看着他睜眼說瞎話,剛剛進來時看到雲水被圍着,逐漸染上他人氣息的郁結消散了些,臉上浮現隐隐笑意。

當然了,這幾個人也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得出雲水沒說實話,也就任寒空點點頭,順着他的話問,“那你是抱了誰啊?”

雲水停了一下,然後說,“我也不知道,第一輪燈滅的時候,不小心抱到了一個人。”

溫明霁唇又抿成直線。

視線掃了一圈,每個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最後在宋以溫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導演沒讓他們聊多久,而是讓他們各自換了厚衣服,然後開車前往北極村,一個可以看到極光的地方。

每年這個時候,這裏都會有很多人。

都是為了極光而來。

畢竟這種盛景,不常見,見到就很難再忘懷。

他們特意聯系了這邊的人,找了一個相對人比較少的地方。

下車的時候,雲水發現霍聞深胸前衣服裏,鼓鼓囊囊地,似乎是裝了什麽東西。

他沒仔細看,便被這裏的景色迷住了。

天空一望無際,星光閃閃,遠處的天邊還泛着一點紫色,似乎在繞着這一處畫圈。

雲水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才跑去和導演說,可不可以到時候,讓他洗幾張照片帶走。

這種小事胡虎當然會答應。

雲水這才放心地觀賞,不用擔心這一幕沒有被記錄下來。

但是兩個小時過去了,傳說裏的極光依舊沒出現,天空還是那樣,繁星點點,像是落在水中的熒光。

慢慢地,留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少。

就連當地人也對他們說,“別看了,不可能看到的,幾十年沒見了,看極光?難哦——”

那人說着看他們依舊不動,只好搖搖頭離開了。

對他們來說,來這裏看極光的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到時候還是要失望離開。

多等一會兒就多等一忽兒吧。

又過了三小時,淩晨一點了。

雲水臉被捂在暖和的絨帽裏,身上也被包裹地嚴嚴實實。

就在導演都覺得得不到了的時候,天邊似乎閃過一道綠光,随後綠光混着藍色範圍越來越大,就在雲水他們站的上空。

一切都是那麽地夢幻,夢幻到雲水眼不眨地看了三分鐘。

很短暫,似乎就是一個夢。

但天邊隐隐殘留着的淺綠,以及剛剛拍攝到的畫面告訴他們,這不是幻想,他們真的看到極光了。

很幸運。

而一直站在雲水旁邊的霍聞深也松了口氣,然後當着雲水的面,從懷裏拿出一把保護的很好的玫瑰遞給他。

漸變色的,恰好是藍綠色。

雲水眨眨眼,一瞬間以為是極光掉下來了。

霍聞深看着他,眉眼帶着緊張和期待,他深吸一口氣。

“水水,跟哥談戀愛吧。”

昨晚是沾床就睡的程度(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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