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過年
過完年, 又斷斷續續下了幾場雪。每天早上起來, 天都是灰蒙蒙的藍, 像籠着迷霧。
沈澤帆還有一個月就要走了,蘇青盡量抽出時間陪陪他。想到他要走了, 雖然時間不長,她還是很難過,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觸。
她想安慰安慰他,又笨拙地不知道說什麽。
這日, 兩人去了景山公園。出門前, 天還是晴的,到了目的地, 反而下起了雪。
兩人被困在半山腰,他那輛越野裏了。
好在車子性能好,密封性不錯。沈澤帆給她打了暖氣, 又搖下半個車窗, 低頭點了根煙。
天色很暗,視野裏是紛飛的雪霧,五米之以內能見度都很低。
也确實不能開了。
他抽煙的樣子很沉默, 像是有心事。
蘇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去了基地裏,可就不能打游戲玩手機了。煙也是,你要記得,別到時候被抓了, 通報批評,那就丢人丢大發了。”
他修長的手指探出車窗, 抖下了幾绺煙灰,回頭睨她:“你就這麽希望我走啊?”
蘇青一怔,沒明白他怎麽就扯到這方面來了。她張了張嘴,沈澤帆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說。”
他的掌心溫熱,卻讓蘇青眼神一澀。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難過,好像有什麽正破開迷霧,但仍然無法沖破。
沈澤帆專注地看着她的時候,看得她更加難過。她裝作不在意地轉開了臉。
沈澤帆繼續抽那根煙,過了會兒才問她:“越平跟你表白了?”
蘇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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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也很亂。他對她好,她心裏明白。但是褚越平……她不确定自己還喜不喜歡他,可每次看到他,心裏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上不來下不去,特別迷茫。
蘇青沒有談過戀愛,真的搞不懂。
總覺得這樣對沈澤帆很不公平。
沈澤帆深吸一口氣,把那煙掐了,扔到窗外:“你就不怕我告訴你儲叔叔他們?”
“你不會的。”蘇青說,“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別看他平日人五人六,還總是橫行霸道,但為人的操守和原則是很清楚的。那些出賣自己兄弟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沈澤帆嗤笑:“你可真看得起我。”
蘇青:“……”
沈澤帆說:“前天我跟褚越平打了一架。”
蘇青猛地回頭,看向他。
沈澤帆也回過頭,眼含挑釁地看着她:“別這麽看着我,我就看不慣他這朝三暮四的德行。你說他是什麽意思?我揍他一頓,已經很給他臉面了。”
“……”
“還有你,蘇青,你要想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喜歡你,還是只想利用你來忘記黎卿。”沈澤帆不笑了,鄭重地說,“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知道你蠢,多給你點兒時間。”
要放以前,蘇青肯定炸了,這會兒卻悶着沒吭聲。
沈澤帆也有自己的考量。
欲速則不達,這麽僵着也不是個事兒,他決定以退為進。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能總是慣着她。而且,黎卿那事兒梗在那兒,他就不信褚越平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當然了,他也交代肖望了,給他看着點兒,可不能真給他玩大發了。
沈澤帆看了她會兒,伸手把她抱入了懷裏,拍拍她的腦袋,溫柔地說:“好好讀書,好好讀博,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起碼別輸給我小姑。”
蘇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心裏又酸軟又感動,還有點後悔。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真情實意地喊他:“哥——”
沈澤帆輕笑,又摸摸她的腦袋:“要乖。”
蘇青重重一點頭:“你在外面也是,臭脾氣要收一收,我聽說部隊裏很嚴格,敢跟上面叫板的,都會被收拾地很慘。”
“你以為你哥是傻的啊?照顧好你自己吧。幾年後,我想看到的是一個有用的精英。”
蘇青點頭。
沈澤帆還想說點兒什麽,可是,當她擡起頭望着他的時候,他強裝的滿不在意就開始瀕臨瓦解。于是,他把頭扭開。
“你跟越平這些黏黏糊糊的事情,暫時別告訴你爸媽。”
“我知道。”其實,她心裏也很亂。她對褚越平是有好感的,但是這種好感到什麽程度呢?
很多年以後想起來,她自己也說不清。
這一切來的太快,不管是他的離開,還是褚越平的表白,如同一場醞釀了整個夏天的暴雨,倏忽間,瞬息萬變。
她是那樣那樣地猝不及防。
只怪他們當時還年少。
沈澤帆不想再說了。這時正好雪停了,他開着車載着她上了山,又兜兜轉轉去郊外逛了一圈,最後才去了景山公園。
沿着石階拾級而上,沿途蒼翠的樹木已經被積雪層層覆蓋。視野裏是茫然失措的白,天空仿佛已經凝結。
他在前面走,蘇青循着他穩健的腳印一個一個跟上去,張開雙臂,才能努力維持平衡。
沈澤帆已經走到頂了,她還在下面循着他的步子艱難地往上面攀登。
她有恐高症,平衡感不好,何況是這樣路滑的雪天。沈澤帆在上面對她揮手,語氣裏滿是揶揄:“等你爬上來啊,烏龜都能繞着萬裏長城好幾圈了。”
蘇青覺得他站着說話不腰疼,有點委屈,不過還是很努力地爬。
沈澤帆也不幫她,只是眼神鼓勵,示意她快一點,再快一點。
終于,她在落後他半個小時後成功登頂,高興地撲到他身上。沈澤帆順勢接住她,抱着她在亭子裏轉了一圈。
跳下來後,蘇青打了個噴嚏,搓着手哈氣,鼻尖被凍得紅通通的。
沈澤帆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她裹上,還叮咛她:“你們這些女孩子,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蘇青不服氣,翻開衣袖給他看:“我穿的可多了。”
她傻傻的争辯的模樣讓他笑起來,放下她的袖子,攥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裏:“反正啊,我回來後要看你好好的,病了瘦了,我都找褚越平,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蘇青說:“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不講道理。”
“你這誇我還是損我啊?”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呗。”她眨了眨眼睛。
沈澤帆也笑着,盯着她看了會兒。蘇青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還沒跑出亭子就被他扛了起來,一直扛到雪地裏。
這人也忒不厚道,直接把她扔別人堆好的雪堆裏,弄得她鞋子裏、帽子裏都是雪了。
本來想好好道個別,他偏偏要跟她怄氣。蘇青随手抓了把雪,捏成雪團子就朝他臉上招呼。還別說,這準頭不錯,正中臉頰。
她哈哈大笑,趁他過來抓她前轉身就逃。
“你個壞心眼的小兔崽子,別跑!”
他在後面追,她在前面跑,幾次跌倒,又幾次爬起,每每險之又險地避開,後來,還是被他撲倒在雪堆裏。
他也就不跟她客氣了,壓着她,揉了兩個雪團子往她臉上堆。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甩開。
滿山遍野都是他們的笑聲。
……
沈澤帆走的那天,褚越平沒來,蘇青親自來送的他。
一幫發小幫忙提行李的提行李,握着他的手淚汪汪地訴衷腸,一個接一個。
沈澤帆終于受不了,大手一揮,拍了板:“行了行了,就這樣吧,都給我回去。就是去基地歷練幾個月,進修進修,怎麽整得我就要上戰場了似的?哭喪啊?老子還沒死呢,能有點出息不?”
一幫發小也笑起來,各自拭了拭眼淚。幾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是挺掉價的。
告完別,火車進站了。
沈澤帆過來抱了抱蘇青:“好好保重。”
蘇青鼻子發酸:“哥,你要好好的,我們都等着你出人頭地地回來。”乘沒人不注意,又偷偷跟他說,“一定要混個像樣的銜位回來,別讓你爸給看扁了。”
沈澤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保證讓你以後有個吹噓的本錢。”
“呸呸呸,我能是為了這個?”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
列車發動,轟隆隆地響,碾過鐵軌,帶走了曾經青澀的沈澤帆。
這一趟遠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蘇青望着天邊朦朦胧胧的魚肚白,心頭沉甸甸的。
他這一走,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平日,沒人會來煩她,也沒人會來欺負她了。清淨了很多,可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很快,蘇青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中。
褚越平大學裏也讀的核能,是她的前輩,經常指導她。
沒過多久,他也接到了指令,要去西北試炮,為期半年。
臨走前,蘇青還笑話他,說他以後就得封閉式工作了,哪裏有她這樣逍遙自在。可是,還沒高興兩天,上面就下達了一個文件,說是新出的一項指令,要在某些相關的專業裏選出200名女生進入軍校,進行長達半年的訓練。期滿後,即可獲得推薦名額,并且獲得中尉軍銜。
她所在的系也被選入了候選範圍。
上萬人裏選出200個,那麽低的中獎率,蘇青原以為不會選上自己,誰知道居然還真選上了。她提前辦了保留學籍的手續,通過雙審後就去相關部門登了記。
這下子,輪到褚越平說她了:“你這人,就是容易得意忘形。我啊,雖然是去西北試炮,那也是學術性的研究,訓練什麽也就是跑跑步,增強一□□能,你這半年,可就說不準了,自個兒保重吧。”
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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