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下地幹活
下地幹活
清晨第一縷陽光爬過山頭撥開缭繞雲霧,像盈滿而出的最後一滴水珠朝四面八方擴散。山裏的早晨,日出的早,雞鳴狗吠喚醒一座村子的勞作時刻。
沈卓立和厲夏今天要下地幹農活,他坐在床上盯着床邊放着的那雙最新款耐克籃球鞋,亮綠鞋面和純黑色氣墊新組合的中高幫款,如果澆上烏黑的爛泥或者踩上雞鴨鵝随地拉的糞便,沈卓立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鬼,有塑料袋嗎?”
“我不叫小鬼,我叫張志豪,你可以叫我小志,小豪。”小倉鼠每天要和這個哥哥重新自我介紹一遍,都快愁死他了。
家裏只有三個白色塑料袋,其中兩個破了洞,等于沒有。沈卓立套上一只完好的,像是已經深陷泥潭,單腳跳過門檻問萬陽要另一只。
“真是服了你了!人家厲夏怎麽就沒你事兒多。”萬陽最後把工作人員吃盒飯的塑料袋借他。
肩扛鋤頭的三個少年,迎着晨起的山風奔走在泥濘的小路上,昨晚半夜下過雨,染濕了石子路,和頭頂上遮陰的芭蕉葉,此刻正翠綠欲滴吸取日光的精華。
“小豪!你後面跟着誰呢?”
彌勒村的小孩兒這個點都會早起幫着父母幹農活,他們看到張志豪領着新來村裏的兩位大哥哥,稀奇地喊他打招呼。
“是厲夏哥哥和沈卓立哥哥,他們要去幫我們家幹活呢!”張志豪滿臉得意,像是掏出家裏珍藏的金貴寶貝來介紹。
“一群小鬼頭!”
白色塑料袋不耐髒,裹着爛泥巴啪嗒啪嗒甩出有節奏的動感拍子。沈卓立心情不錯,和那群小鬼們追逐打鬧,像個小屁孩。
整一片莊稼地一眼望不到邊際,節節攀升的玉米地東一片西一打,個頭長又大,撥開層層玉米葉粒粒飽滿,是大自然賦予的健康體态,只有在悠遠孤靜的大山深處看得見。
“先把土豆收了,再翻翻土種上菠菜和蘿蔔的種子。”小倉鼠種起地來絲毫不含糊,化身小指導員分配好兩位哥哥的任務。
厲夏有經驗,手頭上接過小豪帶來的麻布袋,蹲下開始收土豆。雨後的莊稼地黏糊糊,他不嫌髒,照樣左掏一個右撿一個,早來七天的麻利勁兒有目共睹。
“卧.槽,你也真下的去手。”沈卓立有潔癖,他肯過來幫忙幹活,已經給足節目組面子。
田裏只剩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另一個塑料袋男孩踢踏兩只魔性的腿往攝像師這裏過來。
“給副手套吧!太他媽髒了,他們家還沒水,怎麽洗啊?”
全彌勒村沒通上自來水的就張志豪他們一家,沈卓立實在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想象這個年代沒水是怎麽存活下來的,簡直在踩踏他忍無可忍的底線。
一副白淨的手套成功被沈卓立軟磨硬泡讨到手,他迫不及待地戴上,大小合适,感覺自己淪為某個建築工地上的搬磚仔。
“來了來了,我來幫忙了。”沈卓立有了護手手套,整個人跟腳下裝了風火輪似的,跑去撿土豆的隊伍裏。
厲夏他們兩個速度很快,目測裝滿了半袋子土豆。每個土豆臉上都有表情,寫着,“要天天吃我喔~”
厲夏看着心煩,動作越來越快,後期近乎是扔砸投土豆,像顆定時要爆.炸的地.雷,避之不及。
塑料袋男孩半蹲着,手套幹淨潔白,還是剛開封的模樣。三秒鐘的遲疑,“刷刷”摘下放回外套口袋,“操!髒就髒!”
山頭有烈日追逐,翻過一座座群山,一不小心觸碰到山谷裏的陰冷潮濕,飄下悶熱的太陽雨,洗刷不掉手裏的泥濘和髒土。
三個人扛上鋤頭,拎起兩麻袋土豆和沒來得及播下的種子,一前一後把家歸,路過隔壁張秀秀家門口時,小倉鼠調皮地沖屋裏叫喊,“秀秀,秀秀!”
沒人應,張志豪了然,“肯定是上山去了。”
走到一半,沈卓立不跟着他倆了,“我鞋帶松了等會兒來啊!”他假裝蹲地系鞋帶,被好好包裹在白色塑料袋裏,根本沒有鞋帶開了一說。
他把東西放在水泥砌成的洗衣臺上,走了兩步,不放心。回頭再把東西放在顯眼的正中間,萬一被別人拿了怎麽辦?沈卓立第三次返回,就擱在洗衣臺右下角。
是那副潔白如新的工地手套,像剛拆封的一樣。
屋裏飄來油炸土豆的香味,混着小綠蔥的清新,吃得下兩三碗米飯。沈卓立簡單扒拉兩口,躺回床上休息,也不知道她看見沒有。
太陽雨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屋外恢複到往日的豔陽高照,小倉鼠把淋濕的布鞋拿去外面曬,吃過的碗厲夏幫着刷幹淨,只有沈大爺躺着心事重重。
“你這麽乖還被送來變形,你爸媽怎麽想的?”
厲夏剛從國外回來,父母希望他可以多體驗體驗生活,厲夏不反對,本來他性格溫和對于有意義的事都非常熱衷。
彌勒村比他想象中窮苦的多,不至于活不下去,忍住就可以,他比沈卓立想的深遠,他知道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不會流失,這短暫的一個月體驗對他來說只是一場回憶一場夢,生活還是會沿着原先的軌道繼續,無關這裏的一切。
“我單純是來體驗生活的,明明你是專門來變形,我也沒見你有多幹什麽活。”厲夏說歸說,手上的洗碗布堅持不停揉搓。
“我他媽還要待兩個月,你着什麽急啊!我說我不幹了嗎?”沈卓立一點就着,捏緊的拳頭蓄勢待發,再差一句立馬就不客氣。
門口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掩息蓄勢待發的火苗,輕柔小聲地叩着門板,“厲夏哥哥!”
她來找厲夏,沈卓立踹了一腳床上的被子,也是厲夏的。
“秀秀,你怎麽來了?”他瀝幹手上殘留的水漬,以防萬一在衣服上擦拭幹淨。
“這個,給你們吃!”白皙顆粒飽滿的玉米棒子,包裹的玉米葉和牽連着的玉米須被她摘的幹淨,籃子裏裝了有六只,每人兩個。
“真的啊!太好了,今天早上我還羨慕別人家地裏種着玉米呢!中午你就給我們送來了。謝謝你啊秀秀!”厲夏怕她沉,用手拿住籃子另一頭減輕她那頭的重量。
秀秀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謝謝你送我手套,這就當是謝禮。”
厲夏一臉懵,撓頭否認,“我沒送你東西啊!”他只寫過語法題給秀秀,沒別的了。
少女忽然怔住,籃子那頭使着勁,手指骨節分明現在連青筋都能肉眼可見。床上的少年歪耷着臉,饒有興致地看他倆互相客氣,不屑和愠怒顯而易見。
“那也送給你們吃!”秀秀臨走前小心窺探那位不羁少年,然後逃走了。
籃子的重量一下子壓倒在厲夏那頭,他跌了兩步站穩,跟床上的沈卓立炫耀,“晚上能改善夥食了!”
陰雲密布壓過屋外的陽光燦爛,在屋裏獨自暴風驟雨,籃子裏的那六只玉米紮眼的像根根倒刺,撕扯下皮會牽住血肉,很疼很痛。
沈卓立第一次知道,做好事必須要留名的重要性。
指甲裏黏住的泥土,陷得太深他摳不幹淨。
“哥哥們,我們快點去播種吧!”張志強從其他小夥伴家裏剛趕回來,“咦?哪來的玉米啊?”
小機靈鬼眼尖,一下能發現竈臺上多出的一筐玉米棒子。
“秀秀送來的,你是不是送她什麽好東西了,她回禮來了。”
張志豪左思右想,咯咯地壞笑,“我送給秀秀的東西可多了去了,都不用她還。”他見沈卓立哥哥不講話,去床上拽他下來。
“哥哥,播種比收土豆容易,你別不高興嘛!你要是累我幫你多幹點。”小倉鼠小嘴甜,喜歡逗沈卓立哥哥。
師徒三人扛耙子,拿鋤頭,提麻袋,分工明确。
“秀秀!”張志豪又上演早上的場景,這回門口多了個人,就是秀秀。
少女倚在脫落木皮的門框邊,呆滞地微笑看着他們三個從門前經過,提麻袋的狂妄少年邁着外八無精打采,他腳上那雙籃球鞋的顏色少女沒有見過,像綠色,又像金色,跟他一樣耀眼的不敢靠近,是害怕靠近。
随行拍攝的攝像師發現不翼而飛的兩只白色塑料袋,打趣地問沈卓立,“不怕鞋髒了啊?”
“老子樂意!”少年迎風張揚,摸一把有些長長的頭發,笑的時候依然喜歡舔一遍上排的尾牙。
翻新土地的活自然而然地落到厲夏和小鬼頭的身上,他作為頭號懶人,盤腿坐在道路牙子邊,沒有來往叫賣的三輪車,也沒有逆風走來的短發少女。
整條路上空空蕩蕩,唯有田裏揮着鋤頭擦汗的兩位少年,無聊空寂襲上腦。不顧泥土飛濺,沈卓立跑向他們中間,摸一把小倉鼠的寸頭,“讓哥哥我來給你翻一個!”
芬芳的泥土攜着新鮮氣息,一一翻轉重獲生機的力量。亮綠的鞋面沾上棕黑的灰泥,盡情鋪染,高山紅日下三個少年的影子無限拉長,聽,有歡聲,也有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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