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18
莫恩做了一個夢,混亂的。
都是破碎的片段,哦,似乎是在休登幾乎無休止的索要下,他昏了過去。
可顯然休登并沒有停止,莫恩記得自己一邊忍着下`身的酸脹,一邊喊着亂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句子。
休登第一次強迫他的時候,他只感覺到沒有邊際的疼痛,所以,當這回公爵大人口中的“懲罰”來臨的時候,他感到十分恐懼。
然而也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這次休登給他身體适應的時間很長,疼痛還是有,不過只持續了一會,不久就變成了難以形容的燥熱和酥麻。
老天……這還不夠糟糕嗎,莫恩·蘭森,你究竟在想什麽……
莫恩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大腦運轉得很遲緩,像是醉宿過後的感覺,整個人仿佛被上下颠倒過來。
身上沒有什麽汗液的黏膩,他隐約記得“體貼的”公爵大人在完事之後帶他去洗了澡。
清晨的陽光總是這樣清澈而柔和,鳥雀的叫聲動人婉轉,然而這一切都并不能使床上虛弱的青年愉快起來。
不光是生理上的疲憊,還有,他的心也像是被人扔進了沼澤裏,無法掙脫出混沌,巨大的變故讓他覺得身心俱疲。
委屈和憤怒,這是他唯二能分辨出的想法。
莫恩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然後試圖坐起來,但一陣奇異的感覺從手腕處傳來,他擡起胳膊,看到了一條小羊皮做的皮圈,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該死的是什麽?!
噢,如果我們僅僅将目光投向那手環,它顯然是用上等的羊羔皮制成,因為它十分的柔軟服帖,即使在大力的拉扯之下,也不會使皮膚在摩擦中受到傷害。它的上面甚至還點綴着藍寶石,暗紋镌刻在上面,讓它看上去像是一個真正的奢飾品。
然而,無法忽略的是手環上面連綴的金屬鏈,鏈條并不算很細,一段連接着手環,另一段連接着屋內的裝飾柱,鏈子的長度剛好夠在房間裏随意走動,卻顯然不能再使莫恩向房間外踏出一步。
莫恩驚詫地看着那個手環,臉色變得通紅又變得煞白,他的憤怒讓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門開了,公爵大人穿着一身幹淨整潔的常服,一如既往地從容。
莫恩無比憎恨自己從沒有學過粗俗的俚語,他只能舉着自己的手腕,向休登大喊道(或者說尖叫):“看在上帝的份兒上!你個惡魔,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說過,這是懲罰。”
“懲罰?!”莫恩瞪圓了眼睛,他無法抑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所以他緊緊攥住拳頭,打在了被子上,發出一聲悶響,“你又要懲罰我什麽呢!奧亥裏斯·休登,我不知道蘭森家族究竟和你有多大的仇恨,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從頭到尾,什麽都不知道,像一個真正的傻子被蒙在鼓裏,我又多無辜呢!”
莫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他感覺整個人似乎被丢進了火裏,大腦在瘋狂地燃燒:“奧亥裏斯,你就是一個該死的強`暴犯!現在你還想将我囚禁起來,像對待一條流浪狗!”
休登在做這件事之前,雖然想到莫恩作為一個驕傲貴族少爺,會對此表現出極大的反感,可他實在沒料想到莫恩竟然情緒激動到抽噎。
這可真是太糟糕……關于這個舉動的初衷,休登只是想給莫恩一個教訓,讓他好在自己的計劃完成之前乖乖聽話,但他絕不想讓他難過得抽泣到幾乎昏厥。
這讓休登感覺到莫名地心疼,是的,從理智上來說,這男孩真的是無辜的人。
休登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将他攬在懷裏,一只手安撫性地輕拍他的後背,低聲道:“乖,如果你聽話,我向你保證,這很快就會過去。”
莫恩失神地只顧着抽噎,這個懷抱讓他久違緊繃的神經有了些許放松,所以即使這個懷抱來自于傷害他的人,他也無法推開。
“你發誓……你會嗎?你會,讓我離開嗎?”
他問。
休登抱着莫恩,目光卻越過了他,回答道:“不是現在,你只有乖乖聽話,我的小家夥。”
然後休登親口告訴他有關于社交季舞會的事情。
“切特洛城堡将會在這個社交季裏舉辦舞會。”休登把玩着他的手指,心情頗為愉快,“我會邀請親愛的蘭森子爵和貝瑟爾夫人,噢,也就是說,不久以後你就可以和你的父母見面了。”他笑了起來,讓莫恩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為了什麽?”他警惕地問。
莫恩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他現在很佩服自己——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成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現在,他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尤利安。
尤利安可沒有被抓住,也就是說,無論如何,自己在切特洛的事情都會傳到蘭森子爵的耳朵裏。如果,他是說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與休登家族有任何過節,那麽他們一定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正面臨什麽樣的困境。
盡管得罪一位有權有勢的公爵先生并不是什麽美妙的事情,但自己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他們一定會采取行動。
這讓莫恩心中稍微有了些着落。
他擡頭對着休登那雙灰綠色的雙眼,似乎就連陽光都對這位俊美的貴族有着額外的有待,光暈落在他金色的頭發上無法不令人心動。
莫恩感到有些燥熱,移開了目光,再次發問:“你這樣的做法,目的是什麽?”
他已經放棄了對奧亥裏斯·休登的敬稱,在他看來,兩個人的肌膚之親已經破壞了那該死的等級和禮節,那麽即使他是一位紳士,也大可不必再遵循這些,違心地說什麽“公爵殿下”。
休登看着他,眨了眨眼,露出了小孩惡作劇一般的笑容:“是為了幫你,我的小家夥……我幫你戳破那些一直以來困着你的謊言。”
“你……你該想想你拿走我的信的時候,那封沒有被郵寄出去的信件,就是我身邊最大的謊言。”
“哦,這可不是。”休登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你的父母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敢說,你對他們的了解甚至還不及我。”
“是又如何呢?”莫恩故意諷刺道,“可他們從來相愛,也給了我一個正常的家庭,這就足夠了。”
顯然,莫恩是在暗示休登父親的所作所為,他努力想從休登臉上看到一些情緒破裂的痕跡。
然而他失敗了,休登不怒反笑。
“一個正常的家庭?嗬,果然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少爺。”休登拍了拍手,像是真正在誇贊一般,“對于你來說,什麽是正常的家庭?把你扔給那些所謂家庭教師的老頭子?給你随便花銷的錢?然而在你失蹤這麽久之後,你親愛的父親是怎麽說的呢,哦,我猜猜,他一定說你一定會自己回去……為什麽,因為你不是繼承人!他們想得是一個蘭森家族,而不是你,莫恩·蘭森。他們并不渴望從你這裏獲得親情,而你還覺得這就叫家庭?天真極了,莫恩,天真極了!”
莫恩第一次聽到休登說這樣長一段話,然而他說的時候也顯得格外興奮,像是一個交響樂的指揮,自信又瘋狂。
“來吧來吧,你也該長大了不是嗎!”休登将他從床鋪上拽起來,白色的絲綢睡袍淩亂地卷着邊,露出莫恩一雙筆直的雙腿。
“嘿!你這個瘋子,你想要我就這樣出去嗎!”莫恩本來還在思考休登說得關于自己父母的事情,然而休登的突然行動打斷了他的思考,比起這個,要是真的這樣衣冠不整地走出房間,被那些下人看個遍,才真是叫人難以忍受!
休登停了下來,他有些懊惱地看了一眼莫恩,說:“噢,真是抱歉,我親愛的小少爺。”他露出一個彬彬有禮地笑容,搖響了手中的鈴铛,很快,有仆人拿着幹淨的常服走進房間。他們都訓練有素地低着頭,多的一眼都不會看。
好在休登沒有打算為難他到連穿衣服都看着。
換好衣服之後,傑夫進來,用鑰匙摘了他手上的手環,領着他到了城堡的大廳。
大廳裏的絨布窗簾被女仆系起來一半,房間被光影分割成好幾個空間,休登站在大廳的正中央,上方陽光透過彩色玻璃剛好打在他的身上,而他仍舊揚着他那高貴的下巴,看上去就像一位神祇。而在他前面的那塊陰影下,莫恩看得出來是兩個騎士按着一個人影。
等莫恩再走進了些,看清了那人,吃驚地瞪圓了雙眼——這是張熟悉的面孔!那個該死的刀疤臉!
他怎麽跟到了這裏……
莫恩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
休登聽見了他的腳步聲,轉過頭來,沖他招了招手:“來得正好,正好和老熟人會會面。”
“我和他不認識。”莫恩冷靜地說。
休登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然而那刀疤臉卻急了,用他那令人作嘔地聲音喊道:“殿下,這可确實是我找到的人!他說了,只要我帶他回來,您就一定會給我三千個金幣的!”
“哦?”休登似笑非笑,“我的騎士長可不是這樣說的……那麽,你覺得,我是會相信我忠誠的騎士們呢,還是會,相信你呢?”
“您不能說話不算話!”刀疤臉急得滿臉通紅,卻仍舊被身後的騎士按得死死的,像個滑稽的猴子。
休登沒有理他,轉頭看向莫恩,緩緩問道:“小家夥,你說說看,這個蠢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恩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成拳頭,盯着那人的目光帶着些狠,他說:“休登,你還記得你說過,只要我聽話,我說的要求都會被答應,對嗎?”
“是的。”休登臉上的笑意明顯起來。
“這個人……”莫恩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打劫了貴族,并且毆打了貴族的後裔,他罪大惡極,應該……被處以絞刑。”
“你在說什麽!”刀疤臉不可置信地怒吼道,“你不過是一個狗`娘養的普通紳士,冒充貴族才是真正的大罪!”
“噢,這就很遺憾了,先生。”休登打了一個手勢,刀疤臉被身後的騎士踹得跪在了地上,休登十分吝惜地用鞋尖碾在他的臉上,說:“我不得不提醒您,他确實是一位真正的貴族,看起來,您的罪行不可避免了……”
“但是我向來說話算話,等您絞刑完畢之後,三千個金幣,我會請人悉數放進你的墳墓裏。”尊貴的公爵先生不再理會那男人的叫喊,拽着莫恩的手離開了大廳。
相信不一會城堡的牢房就會迎來一個将死的可憐人,不過那都是些低賤蛆蟲之間的故事,和貴族們再沒有半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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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