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40

chapter40

到了醫院，程澄的傷不重，醫生給她簡單包紮了一下。她坐在醫院長椅上，神情蔫蔫的，等着許瑤的檢查結果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許瑤只有腿部的傷最重，骨折了，其實部分都是擦傷，不是很嚴重。

等許瑤打完石膏，程嘉亦也到了，他沒先看病床上的許瑤，而是看着沒精打采的程澄。

“我看看你傷哪了？”程嘉亦看到程澄小腿上塗成紫紅的傷口，有心敲程澄的頭幾下，但她見可憐兮兮的又不太忍心，“走個路你都不給我省心。”

許瑤見着兄妹二人的親密無間，垂下頭，黑長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神情。

還是程澄意識他們把許瑤一個人晾着有些不對，她扯了扯程嘉亦的衣袖：“哥，這次多虧了許瑤姐救我，不然這次我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呸呸呸，醫院是能随便開口亂說話的地方嗎？”程嘉亦敲了下程澄的頭，“你長點記性吧。”

程嘉亦轉頭看向許瑤時，神情沒了和程澄說話時的輕松随意，公事公辦道：“許瑤，這次多謝你救了我妹妹。你放心養傷，我會請最好的護工來照顧你，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好的。”

當許瑤還是程嘉亦的朋友時，她從未見過程嘉亦這樣親疏分明的樣子，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許瑤擡頭，眼神哀哀的看着程嘉亦：“你不用這樣，我救程澄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許瑤有些難堪的說道，“我沒想在你這裏要求到什麽。”

程嘉亦的神情不為所動：“不論怎麽說，你都救了程澄，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程嘉亦說得無情，連着程澄都有些看不下去，以前哥不是和許瑤姐是好朋友嗎？而且今天許瑤姐還救了她的命。

“哥——”

“哥什麽哥，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程嘉亦覺得在病房裏訓人影響不好，他禮貌而客氣的對着許瑤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帶程澄出去一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許瑤靠着病床上，視線直到程嘉亦消失都沒有收回。

“說吧，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被人跟蹤的事情？”程嘉亦扯了扯領帶，剛在有外人在，他給程澄留了幾分面子，沒在外面面前露出真火。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起綁架案嗎？防微杜漸，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學哪去了？你現在翅膀是硬了哈，這麽大的事情也敢瞞着我！”程嘉亦越想越氣，多少慘案的開始是一時疏忽，程澄竟然還學着把他蒙在鼓裏了，要不是他有一個好兄弟，怕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錯了，大寶哥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程澄吸了吸鼻子，開始撒嬌。

“一句認錯就想把事情蒙混過去了？”程嘉亦冷冷的說道。

程澄沒轍，今天的大寶哥哥太兇了，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那我要怎麽做能大寶哥哥你消消氣呢？”

程嘉亦瞄了程澄一眼，面無表情道：“你最近就別住在學校，反正沒課，就跟我回家吧。”

“不行。”

一道撒嬌，一道冷硬，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秦總，你怎麽來了？”程澄見到秦铮有些開心，想蹦到他身板，結果扯到傷口，疼得她絲絲抽氣。

秦铮原本面色十分冷硬，看到程澄像是扯到傷口，擰了擰眉，也顧不上生氣：“傷哪兒？”

“就是些擦傷，不嚴重。”程澄捂着褲腿，不讓秦铮看她塗得難看傷口。

程嘉亦見着自家妹妹有了男友，就把哥哥完全抛到腦後，方才那點不愉快被放大了。

“咳咳，程澄你為什麽不跟我回家住？”程嘉亦看都不想看秦铮一眼，當男朋友當成秦铮這樣，沒被甩全靠他一張臉還哄得住人了。

程澄還在猶豫，該怎麽能向程嘉亦解釋，是撒謊呢？還是撒謊呢？

她還沒開口，秦铮就替她答了：“她現在住在我家，沒必要走。”

“什麽？”他家水靈靈的白菜就這樣被秦铮給拱了！

程嘉亦咬住後槽牙，他忽然覺得手有些發癢，想揍人，他強忍着把秦铮揍一頓的沖動，等着秦铮繼續說下去。

秦铮也沒解釋什麽，只看着程嘉亦說一句話：“我是認真的。”

有些男人的認真就是哄騙女人的花言巧語，跟随處可見的垃圾一樣，廉價輕浮。而有些男人的認真的，代表着愛與責任，是情意，也是承諾，無比鄭重。

程嘉亦眼裏帶着研判，盯了秦铮半晌後，見自己妹妹眼裏全裝着這人的影子，只覺得挫敗不已。他眼裏帶着警告的看着秦铮，“要是你敢欺負我家傻妹妹，程家讓你無法在霖市立足還是能做到的。”

秦铮只是認真點頭，并沒有去反駁程嘉亦的話。

“現在你哥哥也已經走了，你可以說一說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也不接我電話的原因了嗎？”秦铮的語氣有些冷，程澄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也不敢辯解她樓上樓下的給許瑤姐辦手續沒聽到，只乖乖的把自己縮在秦铮的肩膀上。

“秦總，我頭有些暈。”程澄吸吸鼻子，帶着鼻音說道。

秦铮摸了摸程澄的頭，發現有些發燙，他記得程澄說過她不喜歡醫院，他哪裏顧得上生氣，怕她難受，連聲音都低了好多：“我們去找醫生開些藥，拿了藥我們就回家去，恩？”

“嗯！”程澄點頭，一到醫院她就有些難受。

秦铮幫程澄拿藥時，程澄就坐在長椅上等着，之前她一人忍着腿疼忙前忙後給許瑤姐，辦手續時她一點沒覺得難受，可現在，程澄看着秦铮排在隊伍當中替她拿藥，她忽然明白，有時候她不是需要有人為她做什麽，而是喜歡這樣分擔和有依靠的感覺，好像自己從一塊孤獨排斥一切的磁鐵，找了能相互圓滿相互支撐的另一極的磁鐵。

“我先去和我哥說一聲。”臨走前，程澄回了許瑤病房。

秦铮攙着她，兩人還沒進，就聽見程嘉亦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許瑤，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不需要一個想要成為我女朋友的朋友。不論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麽，我的主意都不會改變。”

許瑤的聲音小，程澄聽不清她說的話，然後程嘉亦又說道：“對，我很愛我現在的女朋友。”

程澄納罕她哥口中愛的女朋友是誰，她怎麽從沒聽到過程嘉亦給她透露些口風。

“還進去嗎？”秦铮壓低聲音道。

程澄指了指後面，許瑤現在正尴尬，他們還是走了比較好。

出了醫院，程澄嘆了口氣，秦铮看了她一眼，把車內空調調高：“要是累的話，把車座調低睡一睡。”

程澄又嘆了口氣，秦铮無奈道：“你覺得你哥哥說得話冷酷了些？”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她明明知道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但還是忍不住會懷疑是不是她陰差陰錯改變了許瑤和她哥哥的命運。

“你哥哥這個說得明明白白才是為她好，心裏沒了念想，才不會執迷不悔。”秦铮淡淡道，見程澄一雙黑瑪瑙似的眼睛盯着他，秦铮唇角露出淺淺笑意，“放心，我不會給其他人念想的機會。所以你別擔心。”

“誰擔心？”程澄狡辯，不過仔細一想，之前在易尚的時候，秦铮确實是他說得那樣，對誰都不假辭色，男女一視同仁。那之前秦铮對她的一些小特別，會不會不是她的胡思亂想，而是秦铮對她動了心的表現？

程澄暗自猜測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羅雯雯的電話。

“程澄你沒什麽大礙吧？”

程澄奇怪羅雯雯怎麽會知道她差點出車禍的事情，只是沒深想。

和羅雯雯挂斷電話後，程澄的好奇心忽然又冒起來了：“你說我哥的女朋友會是誰？我怎麽就沒有聽到什麽小道消息？”

秦铮看了一眼程澄的手機，明明這麽明顯的答案，程澄怎麽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呢？

秦铮唇角微微翹了翹，他沒接話。今天程嘉亦義正辭嚴的職責程澄隐瞞他嗎？等哪天程嘉亦瞞不住了，到時候他正好可以看看小舅子的笑話。

程澄吃了退燒藥，早早的就在被窩裏睡了。

秦铮給程澄測了下體溫，看溫度計上的溫度在正常水平，他松了口氣。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程澄難受的動了動，秦铮接起電話，拍了拍程澄，見她表情舒展，他才壓低聲音對手機那邊低聲的說了一句稍等。

等他走到客廳，就聽見謝至調侃道：“喲，秦三，剛才我不會打擾你的春宵了吧。”剛才秦铮聲音溫柔的，他都膩得慌。

“謝至，我不喜歡你用程澄開玩笑。”秦铮認真道。

“還真是心肝寶貝呀，”謝至一聽頓時懂了，秦铮處這對象是奔着結婚去的，他調整了程澄态度，然後認真說道，“不過，我懷疑你的心肝，可能惹上什麽人了。”

摩托車是在程澄出現後，才從拐角處沖出，車是新車，還沒上牌照，司機帶着頭盔，看到人只有不僅沒有減速還加速。

“十有八九這次車禍是有人故意想整她，我這邊會幫你留意，你自己也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