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流這麽多血
第二十七章 流這麽多血
阮餘去了上次那家醫院。
他輕車熟路來到一個辦公室前,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阮餘輕輕推開門,對着坐在辦公桌前玩電腦的男人,喊了聲“李醫生”。
李醫生擡起頭,見到阮餘,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來了?”
這位李醫生就是上次替阮餘隐瞞病情的人,上周出院的時候,阮餘趁着顧子晉去前臺結賬的時候偷偷找到李醫生,說這周會過來做手術。
這麽多天過去,本來李醫生還以為阮餘不會再來了。
阮餘看了看時間,着急地說:“醫生,現在可以做手術嗎?”
李醫生頓了頓,“現在?”
阮餘用力點頭,“就現在。”
他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了,再等下去顧子晉一定會懷疑的。
他不能讓顧子晉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醫生,求求你了,以後我可能沒有機會了。”阮餘抓住李醫生的白大褂,“我今天一定要把孩子打掉。”
李醫生想起上次那個男人對待阮餘就像個玩具,沒什麽猶豫就答應下來了。
手術安排的很快,十五分鐘後阮餘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進入手術室前,李醫生又詢問了一遍,“你确定不要這個孩子?”
阮餘毫不猶豫地點頭。
李醫生見阮餘态度堅決,沒有再詢問,把他送進了手術室。
阮餘生平第一次做引産手術,他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心髒砰砰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李醫生看出阮餘的緊張,溫柔地安慰道:“沒事的,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以後就什麽都好了。”
阮餘點點頭,聽醫生的話調整呼吸,努力地平複心緒。
過了一會兒,麻藥的作用湧了上來,他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逐漸渙散,漸漸地昏睡過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阮餘完全不清楚,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被推出手術室,阮餘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冷汗浸濕了病號服。
李醫生對他說:“手術很成功,孩子已經拿掉了。”
阮餘望着頭頂白茫茫的天花板,顫抖的雙手摸上小腹,那裏一片平坦,根本看不出懷孕過的痕跡。
阮餘微微翕動的嘴唇蒼白無血,艱難地喘息着:“真的,沒了嗎?”
李醫生笑着點頭,“當然是真的,以後你就和普通人一樣了。”
阮餘喉嚨哽咽了一下,感覺那只捏住心髒的手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無僅有的輕松。
他可以當成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繼續上學了。
去病房的路上,李醫生把阮餘當成自家孩子一樣教育:“以後再跟人發生關系,一定要讓對方戴套,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知道了嗎?”
聽到醫生的話,阮餘的眼睛黯淡了幾分,臉色有種更慘白的錯覺。
李醫生也想到什麽,那人能把阮餘折磨成這樣,怎麽可能還在乎這種事,輕咳一聲換了個說法,“如果實在不戴套,那就吃避孕藥,不然總是做引産手術,就算人是鐵做的也撐不住。”
阮餘虛弱地笑了笑,“我知道的,謝謝醫生。”
李醫生正要安排阮餘去病房休息,被阮餘拒絕了,他跟陳秘書約定的一個小時就要到了,“醫生,我要回去了。”
李醫生板起臉,“胡鬧,你剛做完引産手術,怎麽回去?”
阮餘被冷汗浸濕的頭發貼着額頭,顯得他很小很乖,聲音也輕輕的,“我回宿舍休息,一定不亂跑。”
阮餘态度很堅持,李醫生拗不過他,只能給他開了些消炎的藥物,說完注意事項後,特別叮囑阮餘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好好休養,畢竟做引産手術可是很傷身體的。
阮餘乖乖地答應了。
他沒有跟李醫生說,在顧子晉身邊他是沒資格休息的。
從醫院離開後,阮餘打車來到奶茶店,剛進店裏,陳秘書就來了。
阮餘跟同事說了幾句話,看起來就像在交接工作一樣,臨走前他還特意把自己以前留在店裏的私人物品帶走,讓這個借口看起來更有可信度。
過了一會兒,阮餘從奶茶店裏出來,背着書包上了陳秘書的車。
陳秘書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阮餘,“阮先生,都弄完了嗎?”
阮餘點點頭,沒什麽力氣說話。
陳秘書注意到阮餘沒什麽精神,以為他上次受的傷還沒好,沒想那麽多,發動汽車去了別墅。
阮餘蜷縮在座椅上,身體就像片葉子一樣輕飄飄的,恍惚地看着窗外的風景,眼皮好像有幾千斤重,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間有人在耳邊叫他,“阮先生?”
阮餘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陳秘書站在車外,身後是顧子晉的別墅。
“阮先生,到了。”
阮餘費了些力氣把書包背到身上,扶着車門下車,這會兒近看陳秘書才發現他臉色很不對勁,蒼白得過分了,好像一碰就會碎掉。
阮餘對陳秘書的目光毫無察覺,他低着頭往別墅走去,每走一步路都很費力,感覺腳下的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
別墅裏漆黑一片,顧子晉還沒回來,阮餘不知道應該在這裏等他,還是先去洗澡。
阮餘想了想,還是在地毯上坐下了,他從書包裏拿出練習冊,趴在茶幾上做練習題。
顧子晉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柔和的燈光打在阮餘頭頂,他的側臉充滿認真,貼着校服領口露出的一塊脖子白淨透亮。
顧子晉心口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飽脹的情緒。
阮餘做得很專注,他在逼自己專注,不然随時會因為疲累暈倒過去,直到腳步聲來到身邊,他才後知後覺顧子晉回來了。
顧子晉脫掉外套,随意地扔在沙發上,“陳秘書說你去奶茶店了?”
阮餘心裏咯噔一下,果然陳秘書還是把這件事告訴顧子晉了,他低頭收拾桌上的筆盒,輕聲說:“店長讓我回去辦交接手續。”
顧子晉斜斜地看了阮餘一眼,“不會又是騙我吧?”
阮餘一哆嗦,費力地牽動嘴唇,“你不信可以打電話問我們店長。”
顧子晉不置可否,彎腰去拿桌上的練習冊,近距離的靠近才發現阮餘臉色顯出一種病态的蒼白,連嘴唇也沒多少血色。
他皺起眉頭:“不舒服?”
阮餘低垂着眼睛的時候顯得很乖沒有反抗力,“今天上課有點累。”
“什麽都沒做就喊累,看來以後要讓你多鍛煉鍛煉。”顧子晉随手拿起練習冊翻了翻,阮餘的字很漂亮,工整秀氣。
也許是做了手術的原因,阮餘的反應也遲鈍了很多,對這句話居然沒多少難受和屈辱的成分。
顧子晉察覺出阮餘過分的安靜,以為他在為辭職的事情跟自己鬧脾氣,把練習冊扔回桌上,“啪”地一聲悶響。
阮餘瑟縮了下肩膀。
“褲子脫了。”
顧子晉一個星期沒碰阮餘,已經忍耐得不行,光是看着阮餘這張青澀的臉已經起了反應。
阮餘剛做完手術,沒多少力氣,褲子脫得很慢。
顧子晉失去耐心,把阮餘按在沙發上親自上手,沒察覺因為這個粗暴的動作阮餘的面色愈發慘白。
随着阮餘的校服褲被扒下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白色的棉質內褲已經被血染紅,溫熱的液體還在順着腿間往下流。
阮餘軟綿綿地趴在沙發上,已經做好被折磨的心理準備,可是等了很久,意料之中的痛苦都沒有發生。
耳邊響起顧子晉狐疑的聲音,“你怎麽流這麽多血?”
阮餘心頭狂跳,一張口仿佛就會跳出來,“可,可能是傷口裂開了。”
顧子晉粗暴地扯住阮餘頭發逼迫他低頭,嗓音陰沉危險:“你自己看看,你的傷口裂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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