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 . 你還有這能耐?

第26章 26 . 你還有這能耐?

紅日升裏一片凄風慘雨。

陳耀光不高興,皺着眉說:“一個個拉着臉幹啥?天塌了?我告你們,紅日升多這一筆生意發不了財,少這一筆也關不了門!”

大家都不說話。

事情并沒有他說的那麽樂觀。

為了給施總一行人騰地方,這個時段想入住的客人都被回掉了,他還自掏腰包幫不願退房的客人升級到了更好的民宿。

施總是老主顧,大客戶,只象征性地給了一點兒定金,還不夠付那五桌飯菜的。

但此時此刻,雖明知他在強撐,誰也不敢觸他逆鱗。

連齊紅梅也只是弱弱地問:“那這兩天,我們咋辦?”

“還能咋辦?有活兒就幹,沒活兒就歇,放心,工資照發!”

陳耀光表現得很是豪氣。

劉叔趁機問他備下的五桌飯菜怎麽辦,有蝦有蟹,規格都不低。

“多大點事兒?咱們自己吃了!吃不了的給左鄰右舍分分,權當聯絡鄰裏感情。去吧去吧,別都杵在這兒看着我了,現在就去分!”

大家應了聲,各自忙了起來。

陳耀光等人都走光了,往椅子上一癱,點了一根煙,仰天閉眼抽了起來。

快抽完時一睜眼,發現旁邊站了個人,正巴巴地看着他。

一激靈,差點被掉下來的煙灰燙着。

是司羽。

司羽嘴唇微動,剛想說什麽,立刻被他搶了先。

“別自作多情!”

他拿煙點着她,“這事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那爛人的錢我早就不想賺了,髒手!”

司羽不說話,緊咬下唇,明顯并不相信,感激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陳耀光心煩,對着她揮揮手,說:“該幹啥幹啥去,別在這裏煩我!”

撚滅煙屁股,又摸出一根煙扔到嘴裏。

司羽也不犟,悄無聲息地走了。

陳耀光打了幾次火都沒打着,把那根煙狠狠揉作一團,扔向不遠處的垃圾簍,沒瞄準,掉在旁邊的地上,無力地伸展、翻滾了一圈,不動了。

像極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的他。

這段時間他給林總幹的那點兒活兒算是白幹了,将将填這個窟窿。

紅日升度過了一個安靜得近乎詭異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司羽找到陳耀光,遞給他一張紙,說:“這是這幾天會來入住的顧客,有的給了定金,有的沒有,到店的時段也不同,有兩個是要求到車站接的,我都标注了,你看看。”

“另外,我給紅日升做了個店慶宣傳網頁,你過過目,不合适的地方我可以馬上改。”

說着,把收銀臺上的電腦點開,展示給他看。

陳耀光先看那張紙,陸續有八個房間被訂了,雖然解不了渴,但聊勝于無。

他很意外,問:“一夜之間從哪兒找了這麽些人?”

“我翻了店裏的詢單信息,一個個打電話過去争取的。這個不重要,你先看看我做的這個宣傳頁怎麽樣?”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紅日升漁家樂的主頁。如果以前是簡陋的茅草屋的話,現在就是名家設計裝修過豪宅,無論照片、排版還是字體,都非常吸睛,且很有質感。

“你找人弄的?這麽快?花了多少錢?”

陳耀光問。

之前準備做這個生意時他問過價,對方開價吓死人。他是鋼鐵直男,懶得花這筆冤枉錢,自己随便傳了點照片和基本信息。

“沒花錢,我自己做的,你主要看看這裏。”

司羽熟練地點開在頁面漂浮的七彩遮陽傘形狀的廣告标志,顯示紅日升近日九周年店慶,本周入住的顧客食宿都打九折且免費接送。

陳耀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倒挺能吹,紅日升開了五年都不到,這就九周年店慶了?”

“就是個噱頭,沒人真的 care(在意),達到營銷目的就行。九折福利這事我之前沒顧上和你商量,你看行不行?”

“行!當然行!”

陳耀光聲音拉得長長的,他又不傻。

看她的眼睛興味盎然,“想不到你還有這能耐,怎麽早沒說?”

“早你沒給我開這一項的工資。”

司羽平平地說,又再次向他确認,“沒問題我就上傳了。”

“傳傳傳!”

陳耀光雖被她嗆了下,心情卻不錯,“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試試。”

又問她:“你從哪兒學的這些?”

“我大學專業是大衆傳媒,主攻整合營銷,學的就是怎麽把甲方的産品轉化成受衆願意接受的樣子,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錢,這些只是最基礎的操作。”

“那你完全可以找個公司上班啊,不比在我這裏打雜賺得多?”

“我幹不長久,随時得換地方,而且沒畢業證,沒有公司願冒這個險請我。”

司羽點了幾下鼠标,把電腦屏幕轉向他,“好了,你再看看。”

“我一門外漢,看了也白看,就這樣吧!”

陳耀光有自知之明,不費那個精神。

事實證明司羽沒白忙活。

除了她打電話聯系到的顧客外,這幾日每天都有客人在網上詢問或訂房,雖不多,但也讓大家精神一振。

司羽這才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陳耀光看在眼裏,說:“沒必要心理負擔這麽重。我說過了,這事和你沒關系,純屬我個人看他不爽。”

“知道,我艮蘿蔔似的,哪值得你費那個勁兒?”

司羽不鹹不淡地說,陳耀光酒席上說過的原話。

立刻把他噎了個半死,耳朵尖都紅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嚷嚷道:“你是打哪兒聽說的?好好一姑娘,怎麽也跟那些婆婆媽媽學會聽牆角了?”

司羽微微一笑。

聽牆角的不是她,是齊紅梅。

她從來都不是存得住話的人,早繪聲繪色給大家講了好幾遍當時的情形了,一點都不避諱司羽。

劉叔說:“這事還真不能怪小陳老板沖動,姓施的也忒不是東西了,大家用馬桶上廁所,他用馬桶漱口,嘴又賤又髒,換我也忍不了!”

“可不是,司羽都能做他女兒了,真不要臉!”

周嬸也跟着罵。

“瞧把你們一個個清高的?不就進去敬杯酒嗎?這麽多人看着,姓施的還能真咋地?頂多過過嘴瘾。這可是一大筆生意啊,要是我,別說敬一杯了,敬三杯都沒問題!”

齊紅梅不服氣。

“可惜喽,您老人家老眉咔嚓眼的,人家看不上。”

阿興人小鬼大,拿捏齊紅梅一拿一個準。

大家立刻哄堂大笑,氣得齊紅梅追着揪他耳朵。

“那種情況,其實你可以叫我進去的。這事我也有錯,确實給客人甩臉子了,敬個酒賠個不是也應該,沒必要鬧這麽大陣仗。”

司羽想起齊紅梅的話,突然對陳耀光說。

“你?”陳耀光眼睛驀然睜大,不認識似地看着她,怎麽突然這麽賢良淑德?

緊接着嗤地一笑,“還是算了吧,萬一......。”

不往下說了。

“萬一什麽?”

“萬一你提着匕首把他閹了,事更大!”

陳耀光笑,眼中滿滿都是戲谑和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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