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小石娘

第24章 小石娘

而且還有蟲！

一不小心就會鑽到身上。

但她的力氣又沒有陳啓芬大，背那麽多苞米下山穩不穩就不說了，肯定沒有人家來回快，所以在陳啓芬建議二人的分工時，路果果才沒二話。

陸再陽聽了她一嘴的抱怨，臉色都不帶變的，随手把剛編好的草鞋遞過去，路果果看着遞過來的草鞋嘴角一抽，“我房間裏都放了四雙了，我沒有你和爹費鞋，這幾雙夠我穿兩年的。”

“最後一雙了。”

陸再陽說。

行吧，路果果把草鞋拿到房間裏放好，又拿着一本書出來，遞給陸再陽，“抽背吧。”

這會兒天還沒黑，用不着油燈也能看見，陸再陽随意翻了幾頁開始抽背。

陸老八和孫招娣笑眯眯地聽她背書，這些日子每天都能看見這一幕。

任務界面一直沒更新，路果果盯着那十塊錢的獎勵發呆，她就說十塊錢沒有那麽容易得手。

不過在秋收結束，八月的尾巴上，那十塊錢總算進了路果果的兜裏。

“果果，你真不去？”

秋收後是農閑，陸老八和孫招娣準備去縣裏逛逛，一年難得去一次，她穿着路果果做的衣服，頭發打整得很整齊，瞧着十分精神。

“不去，我和哥哥在家做辣椒醬。”

這天還有些熱，她不想走這麽遠。

“行，那你們在家，回來的時候給你們買好吃的。”

孫招娣笑眯眯地說道。

“好。”

路果果應着，看着他們出了院門後，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睡好？”

陸再陽挑水回來看見這一幕問了一聲。

“嗯，做了個夢，”其實是看着空間裏那十塊錢美得睡不着，路果果看了看天，“今天又是個豔陽天，我去把棉襖翻出來曬曬。”

陸再陽聞言也回屋把自己冬天的衣服鞋子拿出來曬，院子裏能曬的地方全部被他們曬上了，确定沒有遺漏後，二人一人背着一竹簍鎖上門去倉庫那邊。

他們要去換點糧食和辣椒回來。

倉庫就在曬壩的旁邊，是幾間石頭房子。

現在估摸着是早上七點半，可這會兒已經有人在那排隊了，每個人不是背着竹簍就是提着口袋在倉庫面前排着。

路果果排在陸再陽的前面，而她前面是小石的媽媽，陸老大的三兒媳婦。

對方回頭看了眼路果果後，有些嫌棄地往前移了移，當她碰到前面的人時，還聲音不大不小道，“不是我擠着你，實在是怕挨着髒東西，所以往前了點。”

路果果垂頭整理衣服去了，沒怎麽聽她說話，後面的陸再陽陰着一張臉，“果果你知道咱們生産隊有人偷人嗎？”

“啥？啥偷人？”

路果果一臉震驚。

前面的小石娘渾身一僵，而因為陸再陽的聲音并不小，所以前面排隊的人好些都回頭看了過來。

“就咱們生産隊的，有兒有女，大概三十出頭，長得雖然醜，但她和娘家那邊一個有婦之夫牽扯不清，我也是聽說的，就是不知道是誰。”

“陸再陽，你可別胡說八道啊，這聽人閑話說的事，可不一定是真的，”小石娘忍着心慌大聲道。

“我又沒說你，你這麽慌張幹什麽？”

陸再陽雙手環臂，瞥了她一眼。

路果果看了看小石娘，又看了看陸再陽，想起原文裏一段描述，那是小石故意捉弄陸老八後，被陸再陽抓住機會逮住小石娘和人偷情，讓大半個生産隊的人都圍觀到了。

“你可別胡說八道啊！大夥兒聽聽，我只是希望他別聽人閑話就篤定有那麽個事，他反口說我了，”小石娘強裝鎮定，聲音倒是越來越大了。

“陸再陽，你聽誰說的？”

“是啊，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人，可千萬別瞞着！”

“就是就是，她男人綠帽子戴着多難受啊！”

“陸再陽你快說啊！急死個人了！”

前面的人高聲問着。

路果果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陸再陽忽然把小石娘的事兒捅出來，但也沒插嘴，乖巧地站在他前面，面對大夥兒的好奇一句話也沒說。

陸再陽看了眼乖乖站在面前的姑娘，餘光瞥見臉色發白的小石娘，“我也是聽人說的，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大夥兒都有眼睛，只要她再偷人，總會被發現。”

“這話也有道理。”

“是啊，只要做得出來，早晚都會被發現！”

“也不知道是誰。”

“反正不會是我媳婦兒，我媳婦兒對我可好了！”

“那也不會是我媳婦兒！”

“也不是我的！”

聽前面幾個漢子在那大聲争辯不是自家媳婦兒，小石娘卻冷汗連連，她甚至想不換東西直接回家，可這一走不就是心虛的表現嗎？

而且陸再陽怎麽知道的？

小石娘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不敢回頭看一眼。

路果果看着前面的人一會兒打一個冷戰，一看就知道被吓住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側頭低聲問道，“哥，你說的是不是......”

她的手指點了點前面。

陸再陽笑了笑，“回去說。”

“欸！”

路果果趕忙點頭，老實站了回去，書裏只說小石娘有情郎，具體怎麽回事沒有細寫，眼下瓜就在眼前，她當然好奇了。

回去的時候，陸再陽力氣大，背的糧食，路果果背的辣椒。

到家後二人把糧食放好，再一起清洗辣椒，剁、腌、裝罐等。

忙活的時候，陸再陽就說起無意間發現小石娘偷人的事，“瞧着眼生，不是咱們附近的人，應該是她娘家那邊的。”

路果果聽得津津有味，“那小石......是他爹親生的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

“剛才你為什麽忽然把這個事兒爆出來了呢？”

沒聽見小石娘那句話的路果果好奇問道。

陸再陽也猜到她沒聽見那句話，不然這個小炮仗肯定會罵回去，“看她不順眼。”

路果果覺得這個回答很有水分，但他沒細說，路果果只能鼓了鼓腮幫子沒再問了。

剁辣椒後手會火辣辣的，路果果正想去找個什麽套在手上時，陸再陽把這個活兒接了過去，于是她就去清洗壇子，晾在一旁幹了後就好裝辣椒。

沒想到壇子剛洗好，席童就和黃春鳳來了。

“果果姐！”

席童跑到她跟前親親熱熱地喊着。

“席童啊，”路果果有些驚訝，但也挺高興的，“你怎麽得空過來了？可快開學了，作業有沒有做完？”

席童還在上學呢，她家裏條件好，有能力送她去念書。

“做完了，我跟着娘過來的，你們家有多餘的糧食嗎？我娘這次來就是想買一點的。”

她聲音還比較小，畢竟偷摸下來買糧食。

“哥，有嗎？”

路果果問陸再陽。

“我們家的糧食不賣，”陸再陽搖頭，看向黃春鳳，“你們家不夠了？”

“今年不夠，”黃春鳳老實道，“我奶奶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嗎？為了湊藥錢，就去國營收購店賣了些糧食，所以就沒多的了。”

席童聞言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和路果果說起別的，二人還幫着路果果他們做辣椒醬，中午就在他們家吃的飯，黃春鳳沒在這吃，硬是回去了。

席童幫着路果果打下手，看得出來她手法生疏，沒怎麽在家裏幹活。

看見桌上的書，席童拿起來一看，“果果姐，你自學啊？”

“對，讀書的時候不認真，玩心大，能上初中也不願意去，現在聽說生産隊要搞掃盲班，所以就拿起課本看看，”路果果說。

“我們生産隊也要辦掃盲班，隊長的意思是在知青所裏選，但我們生産隊的知青有十幾個人呢，所以隊長準備給他們來一次考試，誰的名次在前面誰就去做掃盲老師，果果姐，你們生産隊是怎麽安排的？”

“還沒聽說呢，就是辦掃盲班這個事都沒開會。”

路果果昨天還跟陳知青說起這個事呢。

“估摸就這兩天了，”沒怎麽說話的陸再陽接話道。

“那果果姐你加油，就算比不過知青做老師，也可以做班長啊！”

“借你吉言咯。”

席童吃過午飯就被黃春鳳接回去了，她下午就要回家去。

黃春鳳過來的時候還拿了幾個山梨，是席童的娘讓她帶過來的。

路果果把陸老八二人的飯菜蒸在鍋裏，然後洗了兩個山梨，遞給陸再陽，二人坐在堂屋門口啃梨子吃。

一個梨子還沒啃完，陸老八二人就回來了。

“進村口就聽見那家的熱鬧，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陸老八笑問道。

孫招娣一邊洗手一邊也扭頭看過來，“小石的爹娘打起來了，而且打得還挺厲害。”

路果果下意識看向陸再陽，陸再陽聳肩，“應該不是上午那點事，不然早就上門找我對峙了。”

“什麽事？”

陸老八更好奇了。

陸再陽給路果果使了個眼色，路果果提着自己的小木凳坐到他身旁眼巴巴地看着他。

陸再陽：“......我的意思是，你去把院門關上。”

路果果臉一紅，“我、我當然知道了！”

說完就跑去關門，她還以為陸再陽覺得她坐得比較遠聽不到後面要說的話，所以眼巴巴地湊過去。

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