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十一
蘇靜溪還記得那年暑假她跟蘇靜言去加拿大探親,當蘇靜言告訴他自己要留在溫哥華讀書的時候,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蘇靜溪的爺爺是當地華人圈裏的名流,聯合傳媒文化集團的董事長,年輕時候闖蕩國外,白手起家建立這樣大一份家業吃過很多苦,老人家的脾氣倒是不錯,只是不太喜歡蘇靜溪,她記憶中甚至從未得到過爺爺的擁抱。
蘇靜溪的姑姑蘇眉一直在溫哥華陪着他,她的兒子林海洋也一直在幫忙打理公司的事情。蘇靜言很是得老爺子的青睐,所以蘇眉就有點不平衡,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過得去,畢竟誰也不是傻的,她清楚老爺子的脾氣,鬧開了臉上不好看不說,她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那天吃飯,所有人都在,蘇靜溪的姑姑姑父,還有表哥林海洋。老爺子叫了蘇靜言上樓不知道在說什麽,很久都沒有下來。
蘇眉長了一雙丹鳳眼,笑的時候眉角微微上挑,有些刻薄的美豔,她說:“小溪呀,你說你爺爺在跟靜言叨叨些什麽呀,廚房的菜都準備好了……”
蘇靜溪就坐在她對面,也笑了笑,說:“爺爺肯定是想哥哥了,所以才有那麽多話聊,要是海洋表哥也出去游學半年,想必爺爺會有更多的話跟他說。”
“喲,Oscar可沒有那個閑工夫,他呀,在Toronto讀了MBA就進了公司,你爺爺可是一天也離不開他……”
蘇靜溪低了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倒是林海洋坐在蘇眉旁邊,又問道:“靜言什麽時候才能畢業呢?偶爾聽爺爺提起,是要送一間醫院給他作為畢業禮物的。”
蘇靜溪擡了頭,看着他問:“是在溫哥華嗎?”
“自然,爺爺年紀大了,總是希望小輩能陪在他身邊的,何況,靜言是學醫的,可以親自照顧爺爺的身體,恐怕到時候要搶了Martin的飯碗……”
說完,他跟蘇眉相視一笑,端起一旁的功夫茶淺淺的抿了一口。
Martin是蘇家的家庭醫生,林海洋這麽講話聽在蘇靜溪的耳朵裏可不是一般的刺耳,他如此的志得意滿,就是篤定蘇靜言沒有資格跟他競争?
蘇靜溪什麽都能忍,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任何人講蘇靜言一句是非,她剛想開口,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老爺子的矍铄的笑聲,蘇靜言正扶着他走下來。
廚房裏一道道的菜送出,餐桌上氣氛也是一派祥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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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溪坐在蘇靜言身旁,只顧埋頭吃飯,并不理會對面蘇眉的句句話裏有話。
“這道糖芋頭不錯,靜言多吃些。”老爺子年紀一大,就喜歡綿軟香甜的食物,他的話音一落,就聽蘇眉接了上來:“到底是老爺子偏疼靜言,這芋頭啊可是廚房的老金特地想了獨特的法兒洪老爺子開心所制,這普通人煮糖芋頭,不過是用些砂糖罷了……可是老金除了砂糖換了白糖外,還加了栗子粉,蓮子粉,橙子絲,陳皮梅,桂花糖……哎呦呦,說不得,作料太多,我也記不住啦。”
她的話音清脆,砸地有聲,還總是帶着笑音,有她在,氣氛倒是不會冷清。
傭人連忙端了掐絲琺琅小碟子過來,小心的分成了幾小塊,擺在了蘇靜言的右手邊,蘇靜言笑了笑,說了句:“謝謝爺爺……”
林海洋也笑:“爺爺,你這樣偏疼靜言,我可要吃醋的啊!”
他捂着胸口做傷心狀,逗得老爺子樂呵呵的罵道:“跟自己兄弟還吃醋?等爺爺死了,難道還要因為分家産鬧得不可開交麽?”
老爺子玩笑似的話,卻讓一桌人都沉默了片刻。
蘇靜言連忙接話:“爺爺精神矍铄,福如東海,愈發老當益壯,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麽,您看,大家都被您吓到了……”
蘇眉也笑了兩聲,說:“對啊,你看我們都給吓到了。”
老爺子也笑了笑,又說道:“靜言能在我身邊讀書,我自然要長命百歲。”
蘇靜溪愣了愣,擡頭開口問道:“哥哥要留在溫哥華?”
“是啊,靜言要在UBC讀博士,怎麽你不知道嗎?”林海洋笑着回了句,又低頭喝了一口湯。
蘇靜溪轉頭看蘇靜言,他安撫似的露出一個笑容,擱在腿上的手拍了拍蘇靜溪的手背。
蘇靜溪忍了忍,并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飯畢,蘇靜言在二樓房間的小廳坐着的時候,蘇靜溪就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問她:“為什麽你要留在這裏?”
“爺爺的身體這兩年并不好,我也想多陪陪他。”
“他們都知道,就瞞着我一個人?”
“我原本打算确定之後再告訴你,并非存心隐瞞你。”
她質問蘇靜言:“你讀研可以在國內,讀博就非得去國外嗎?”
“小溪……”蘇靜言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邊,“你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自己生活。”
他語氣裏透出的冷淡疏離讓蘇靜溪心慌,她走到蘇靜言面前,強迫他看着她,她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你也不想管我了,對不對?”
她其實是一個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人,她的父母各自有自己的事業和愛人,幾乎都不曾過問過她的日常生活,她會定期收到媽媽的彙款,數目大的吓人,只是她從來都沒用過。蘇靜言把她照顧的很好,她不用自己來計劃自己的財政狀況。
蘇靜言轉過身,有點不耐煩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擰着眉頭,右手捏了下眉心。
蘇靜溪蹲在他身邊,又問:“他們都不要我,你也覺得我是個麻煩?”
蘇靜言狠心不看她,偏過頭去,似是下了極大決心,他說:“我會有自己的生活,始終不能陪你一輩子……”
蘇靜溪幾乎崩潰,搖着頭問他:“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蘇靜言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時目光有些渙散,他看着前方,說出了讓蘇靜溪絕望的話:“意思就是我以後也會結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
蘇靜溪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臉頰上挂滿了淚水,她有些站不穩似的晃了晃身子,蘇靜言伸手撈了她一把,她揮開了,踉踉跄跄的轉身就走。
蘇靜言沒有追上來,蘇靜溪立刻定了機票回國。
她一個人帶着大大的行李趕飛機,哭了一路。
溫哥華國際機場的地勤,一個白人小夥子給蘇靜溪辦理登記手續的時候,盯着她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What happened? Can I help you?”(發生什麽事?我能幫你嗎?)
蘇靜溪用手背蹭了蹭臉頰,抹掉淚痕,盡管眼睛裏不斷有淚水湧出,她還是笑了笑,對他說:“I just lost my most precious treasure, no one can help me.”(我丢了我最珍貴的珍寶,但是沒有人能幫我)
那年她十八歲,第一次感覺到蘇靜言于他來說是多麽重要的存在,她試着忘卻,試着去跟追她的男生交往。她樣貌是不錯,可是性格太冷淡,整日一副什麽事情都看不到眼裏的孤芳自賞。
她還記得,軍訓時候認識追了她小半年的男生在宿舍樓下擺了兩百根蠟燭圍成一箭穿心的圖案,捧着玫瑰花在樓下大喊“蘇靜溪,我愛你,我愛你……”。
他學藝術設計,每日守候在她去教室,去食堂,去宿舍的路上,給她畫一幅速寫。
他歡喜雀躍的跟她約會,絞盡腦汁的想出各種方法哄她開心。他帶她去郊外寫生,親自到農家樂下廚做飯給她吃。他帶她去陶藝教室,燒制出有他們兩人臉在上面的陶瓷杯子。他帶她去巧克力DIY坊,烤餅幹做手工巧克力給她……
他提出分手的時候,哭的稀裏嘩啦,痛苦的幹了兩瓶白酒,一遍遍的問:“你他媽的就是塊石頭,老子也該捂熱了吧?”
蘇靜溪就面無表情的坐在他對面,連個笑容都沒有。
晚上回學校,自然是分道揚镳。
蘇靜溪回去的太晚,以至于宿舍門關上進不去,她就坐在露天足球場的位子上摸出手機來打蘇靜言的電話。
始終無法接通……
蘇靜言機械的聽着英語的女聲一遍遍的重複着那句話,又一遍遍的撥過去。
最後,手機沒電了,蘇靜溪笑了笑,對着已經黑屏的手機說道:“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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