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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餘非晚狀似不經意地說,“有啊。”

陳松一愣,臉上顯出一絲失落來,“不知是哪一位道友這麽幸運……”

“你問這個幹什麽,是想我甩了原配跟你結為道侶嗎,”餘非晚眯起眼睛,“賀涼城?”

陳松驚訝了一瞬,随即笑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雖然他臉上人.皮面具做得極為精細,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辨識度太高。餘非晚雖然長得不錯,總不至于一見面就令一個男的向她求婚,賀涼城演技爛到家了,餘非晚如是想。

“笨,放水放得太明顯了。裝也不裝的像一點,沒勁。”

賀涼城被說笨反而開心地笑了,“想不到晚晚對我這麽了解。”

餘非晚對他的動不動的騷話已經免疫,“你來這裏做什麽?”

賀涼城:“聽聞晚晚想我想得茶飯不思,我便來了。”

餘非晚耳根一紅,發覺其實還沒有完全免疫,“人家說什麽你便相信嗎,你這魔教少主也太好騙了。”

賀涼城:“若是別的我當然不信,但若是這種傳言……”

餘非晚趕緊打斷,“這種傳言當然更不可信。”

賀涼城盯着餘非晚的劍,“是嗎?”

餘非晚順着他的目光一看,情侶款劍穗在風中搖曳。

她神色自若地将劍穗用袖子遮住,“說起來,教主他們回去了嗎?”為了讓話題轉折不那麽生硬,她還特地用了“說起來”進行銜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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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涼城被她的小動作可愛得心尖一顫,“回來過一次,見你不在又走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要赤月宗送給無念學院的一株天妖芝草。”

“你們其實是個扒手組織吧,怎麽常常在偷東西。”

餘非晚本來想問既然東西在外面,他跑來決魔谷裏做什麽,不過預感到會有諸如“陪你”或者“保護你”之類的話等着,便直接将這個話題扼殺在搖籃裏,不給賀涼城說騷話的機會。

賀涼城:“這不是偷。那仙草是天地孕育的,我憑本事拿過來如何算偷。”

餘非晚:“那是人家花好大的力氣先采來了,你這樣偷拿,竊取了別人的勞動果實,還不算偷?”

賀涼城望着她笑,“晚晚說是偷便是偷。”

餘非晚頓時無話可說,埋頭苦吃。

賀涼城:“好吃嗎?”

餘非晚:“有點淡了。”

賀涼城聞言又撒了些鹽上去,“跟我回去,我每日烤給你吃。”

老娘要保持身材的,餘非晚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一點肉就能把我收買嗎?”

賀涼城思索了一下,“那我的肌肉,也可以每日給你摸。”

餘非晚噎到了,不住地咳嗽。賀涼城遞給她水壺,輕輕地順着她的後背,“吃慢些,又沒人同你搶。”

餘非晚臉漲得通紅,“我為什麽要摸你?”難道那天在鳥背上偷偷占人便宜被發現了嗎,賀涼城果真卑鄙,竟然裝暈。

賀涼城道,“我那時正迷迷糊糊,沒想到晚晚居然如此觊觎我的肉體。其實何必偷偷摸摸的,只要你說一聲,我會很樂意給你摸。”

餘非晚咳得更厲害了。

賀涼城低聲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待餘非晚不咳了,賀涼城說,“明日出去後我便會動手,之後便回去了,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餘非晚漫不經心,“我是清一山的弟子,為什麽跟你走?”

賀涼城靜靜地看着她,“山下鎮子裏的點心,上一次還沒來得及帶你去吃;我娘捉回來一只腓腓獸,在等人給它取名字;我還叫人買了最新的話本子……”

餘非晚心跳漸漸加速。他貼的這張人.皮面具着實不算好看,但眼裏有着不可思議的溫柔,令餘非晚莫名覺得天地失色,耳朵裏再也聽不到水清淺他們說笑的聲音,整個人快要陷進那雙溫柔的眼睛裏。

賀涼城輕聲說,“不要喜歡韓景了。”

餘非晚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不要喜歡他了。其實,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我。”

餘非晚啼笑皆非。原來先前她的行為賀涼城都看在眼裏,還誤會她喜歡師父。其實不如讓他這樣誤會下去,可能過不了多久他就死心了。理智上應該這樣做,但奇怪的是,餘非晚心裏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讓她想解釋。

賀涼城也很緊張,見她不說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想着自己還是太沉不住氣,剛要開口緩解氣氛——

“你們在幹什麽?”水清淺的腦袋嗖地探到兩人中間。她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餘非晚險些從石頭上摔下去。

賀涼城覺得水清淺無比礙眼,果然不該這麽急着表白,可從這裏出去又不知何時能找到機會,他實在等不及了。

“沒什麽。”餘非晚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不再看賀涼城,走過去和大部隊會合。

水清淺面色不善地看了“陳松”一眼,她還是覺得賀師兄比較配師姐,她要守護賀師兄的腦袋,免得他頭上冒綠光。

之後的時間裏,水清淺時刻擋在餘非晚和“陳松”之間,餘非晚也沒太注意,直到從決魔谷出去,她都一直心不在焉。

因為先前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好像是委屈。賀涼城誤會她喜歡韓景,她竟然覺得委屈,這不是什麽好苗頭。

出了決魔谷,他們還要在無念學院住最後一晚,餘非晚想着賀涼城在她耳邊說的那句“等我拿到東西便來找你”,翻來覆去睡不着。

從前她孑然一身,一心只想着努力工作賺錢。如今在這個波濤詭谲的世界裏,清一山就是她的後盾。韓景雖然沒有如她的願喜歡上她,但是個護短的師父。只要老老實實呆在清一山,她便可以過得安安穩穩。一旦跟賀涼城走了,就相當于投奔魔教,衆叛親離,清一山是再也回不去了。

但有句話是怎麽說的,抛硬幣總能奏效,并不是因為它能給出正确的選擇,而是硬幣飛起那一秒,你突然明白希望它是哪一面。認出陳松就是賀涼城的時候,她其實心裏很歡喜。

賀涼城卑鄙小人,總是動用美人計來勾引她。還是讓他得逞了。

餘非晚做了決定,迷迷糊糊地睡去,忽然被人搖醒了。

水清淺說,“姐姐,外面好像出事了。”

餘非晚一下子清醒過來,第一反應是賀涼城偷東西又被人撞見,急急忙忙地跟水清淺一起跑出去。

她們順着人流來到一處客房前。已經有一群人圍在那裏。

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

水清淺驚訝道,“這不是昨天赤月宗那個人嗎?!”

餘非晚也認出來了,倒在地上那名男子就是昨日偷襲她的那個,這麽陰險的人怎麽會被人害了?

這時,赤月宗那個咋咋呼呼的千金跑過來,“師兄!怎麽會這樣,師兄……是誰害了你?我要給你報仇!”

那名弟子緩緩睜開眼,虛弱地吐出一口血,“兇手是……是……”

餘非晚內心毫無波瀾,這就是狗血劇七大定律之一——“在臨死前被人發現,但永遠說不出兇手是誰”,作者就是這麽不要臉。

“兇手是……她……”受害人伸手指向一個人,随後胳膊軟軟地垂了下去,咽氣了。

餘非晚吃了一驚,不按套路出牌啊!怎麽把兇手給說出來了呢?

等等。

如果沒看錯的話。

他剛才指的……好像是她,餘非晚。

餘非晚腦子亂成一鍋漿糊,他居然說是我殺了他?可我什麽都沒幹啊!

她想走上前把地上那個人搖醒,讓他活過來把話說清楚,但很快冷靜下來,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她。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麽,她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

宗主女兒紅着眼睛沖上來,“我要殺了你給我師兄報仇!”

水清淺擋在餘非晚身前,大喊,“不可能!我姐姐一直跟我睡在一起!他胡說!”

宗主女兒惡狠狠地,“你讓開!你跟她是一夥的,我師兄為何要陷害她?倒是這個女人,因為昨天一點小沖突就要置人于死地,實在惡毒!”

“不要胡鬧!”

宗主女兒向說話那人撲了過去,“爹!這個惡毒女人,她殺害了師兄!爹,你一定要幫師兄報仇啊!”

赤月宗宗主沉着臉,“若她真的是兇手,我當然不會放過。”

“現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貿然下結論是不是對我清一派弟子太不公平了?”

水清淺眼睛一亮,“師父!”

杜石然和韓景的出現令餘非晚心稍稍安定下來。

赤月宗宗主:“哼。我門下弟子親口指認兇手,難道你們清一派要包庇不成?”

韓景問:“非晚,是你做的嗎?”

餘非晚:“不是。”

韓景:“你的弟子說是,我弟子說不是,憑什麽他說的就是真話?”

宗主女兒氣憤地說,“我師兄都死了,為何要誣陷她?”

水清淺立刻怼回去,“那如果兇手是易容呢?”

赤月宗宗主道,“就算有這種可能,現下仍然是這位餘姑娘嫌疑最大,我希望能把人帶回赤月宗暫時看管,待真相大白後再将人毫發無損地送回清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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