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血色囚牢5

血色囚牢5

晚上,玫瑰城堡中大片的玫瑰花依然怒放,被籠罩在銀白的月光之下,仿佛潛藏着某種血色的危險。

晏殊河換上睡衣,站在窗邊,俯瞰花園,欣賞夜景。

實際上他是在等蘇維爾,書中蘇維爾每晚都會來他的卧室,供吸血鬼進食。

“咚咚咚”

果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晏殊河開門,發現蘇維爾穿着早上剛見面時的米白色睡衣,乖乖巧巧地站在門外。

拆掉白色紗布後,蘇維爾的脖子暴露在空氣中,晏殊河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左側的兩個血窟窿。

蘇維爾每天晚上都被咬,傷口被重複刺破,即使他是黃金血液體質,傷口恢複地更快,但也根本來不及痊愈。

而他又不敢索要任何藥物,所以傷口一直沒長好,并且越來越深、越來越大,邊緣甚至開始化膿。

蘇維爾怕吸血鬼覺得惡心,每天來之前都會用涼水把膿血洗掉,導致現在一直有鮮血在慢慢滲出。

晏殊河知道蘇維爾脖子上有傷口,但沒想到事實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蘇維爾的脖子本就偏細,兩個血淋淋的傷口鑲嵌在裏面,像窟窿一樣,刺眼極了。

看書時雖然也會大罵渣攻弗拉德,但并沒有對蘇維爾産生太多的共情,而如今,書裏描述的虐待真實地反映在這個活生生的人身上,晏殊河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他沉默地把蘇維爾推到房間裏的沙發上坐着,出去跟查德要來藥箱。

“忍一下,會有點疼。”

晏殊河表情嚴肅、動作輕柔地給蘇維爾的傷口消毒,撒藥粉,纏紗布,将兩個可怕的血窟窿遮蓋住。

蘇維爾全程都非常安靜,即使在消毒棉觸碰傷口時也沒有喊疼。

他是一個很敏感、或者說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察覺到大人今晚的心情不好,這種不好是從看到自己的傷口後開始的。

但又不是以往那種對自己的厭惡,而是有些生氣,不會讓他感到害怕的生氣。

蘇維爾不敢多說話,只在晏殊河給他包紮好後問了一句:“大人,今晚不吸血了嗎?”

“你脖子這副樣子,你覺得我咬得下去?”

“對不起。”蘇維爾失落地低下頭。

果然是自己的傷口惹大人生氣,雖然大人沒有沖他發火,但他心裏卻更傷心,要是他的體質能讓傷口恢複得更快一些就好了。

晏殊河仿佛知道蘇維爾在想什麽,扶着蘇維爾的肩頭澄清,“我不是怪你,我語氣裏有責備你的意思嗎?我是心疼你!”

“啊?”蘇維爾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看他。

大人的動作讓兩個人靠得好近,他幾乎能看到大人紫色瞳孔中映出的自己,蘇維爾面色一熱,頓時低下頭去,“謝、謝謝大人。”

晏殊河低頭,剛好能看到他紅透的耳尖。

糟糕,氣氛有點暧昧。

晏殊河腦海中響起警報,這不僅是本男男小說,還是很黃的那種。

阿爾西說過他可以自由活動,但主線劇情必須走,不會要他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吧。

阿爾西仿佛聽到召喚,在晏殊河腦海中發布任務。

【該段情節涉及主線劇情,請讓蘇維爾暈倒,并睡在床邊的地毯上,該任務請在十分鐘內完成,超時将接受電擊懲罰直至任務完成。】

晏殊河聽完,瞬間站起身來,“什麽叫請讓蘇維爾暈倒,我和他說一聲,請您暈倒一下可以嗎?”

【阿爾西提醒宿主,吐槽任務內容對完成任務沒有任何幫助。】

晏殊河:怒火中燒jpg.

晏殊河記得原文中蘇維爾經常在吸血鬼的卧室暈倒,因為失血過多或者過于緊張疲勞等等,暈倒後有時會被強制叫醒,有時是直接被扔到床下。

想到這裏,晏殊河覺得自己還真得感謝系統沒有強制要求他吸蘇維爾的血。

但是,怎麽弄暈蘇維爾呢?

晏殊河看一眼光屏中央出現的倒計時,還剩八分多鐘,現在去弄迷藥是不是來不及。

晏殊河轉過身,蘇維爾正疑惑地仰頭看着他,大人剛才突然站起來,好像有什麽急事一樣。

“蘇維爾,你回去吧。”

“是,”蘇維爾站起身,大人果然還有事情要做,是去找別人吸血嗎?“大人,您早點休息。”

晏殊河看着蘇維爾離開的背影,突然大步上前,一個手刀落在他沒有傷口的一側的後頸。

預想中蘇維爾軟軟跌倒的畫面沒有出現。

蘇維爾又疼又驚,捂着後頸回頭,眼睛中染上熟悉的驚恐。

今天的一切果然都是假的,大人要恢複以前的樣子了嗎?

晏殊河和蘇維爾的眼神對視上,尴尬地想原地消失。

這時阿爾西還來火上澆油,【手刀力度太小,不足以致人昏迷,上一次的掐醒任務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宿主的體力有待加強。】

晏殊河難得沒有怼回去,他正在想該怎麽和蘇維爾解釋。

好像無論說什麽都是在騙人。

“蘇維爾,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最後支支吾吾地說了句這個。

蘇維爾眼睛裏寫滿了不信,但說出來的是:“我相信。”

晏殊河又看了眼時間,十分鐘過去快一半了,不管怎麽樣,先糊弄過去。

晏殊河把原本開着的卧室門關上,一邊走一邊胡言亂語,“你知道的,人總有一些身不由己的時候,剛才打你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留下來和我一起睡就算原諒我了好嗎?”

蘇維爾睜大眼睛,大人從來不允許他睡床的,如果不小心在大人的床上睡着,一定會被掐醒,就像今天早上一樣。

然後他就聽到晏殊河繼續說,“但是我床上剛才不小心灑上水了,沒法睡,我們一起睡地毯好嗎?”

“好。”蘇維爾只能點頭,即使他看到大人的床鋪幹淨整潔,沒有一滴水的樣子。

晏殊河率先躺下。

卧室是木制地板,上面鋪滿了厚厚的短毛地毯,在床邊這裏還鋪了一大塊長毛的方形地毯,所以躺在上面并不覺得太硬。

蘇維爾也順從地躺下,離晏殊河有半臂的距離。

“蘇維爾,你五分鐘之內能睡着嗎?”晏殊河轉身看向他,睡着的話和暈倒從狀态上來說差不多,阿爾西應該不會計較這個吧。

蘇維爾再次疑惑,大人今晚好多迷惑行為。

“有點難是吧,來,我給你唱搖籃曲吧。”

面對同性,晏殊河沒什麽避諱,為了按時完成任務,直接把蘇維爾攬過來,一只手搭在蘇維爾的屁股上輕輕拍打,“乖乖乖,小寶寶,睡覺覺~”

蘇維爾瞬間緊張成一塊石頭。

晏殊河也察覺到蘇維爾的緊繃,他回憶小時候媽媽哄他和妹妹睡覺的場景,慢慢用手捋蘇維爾的後背,然後輕輕給他捏肩膀和胳膊,幫助他放松下來。

有這一個月的可怕經歷,蘇維爾其實一直害怕和晏殊河有身體接觸,平時不小心碰一下都能讓他緊張半天。

但當晏殊河持續地、力道不輕也不重地揉捏他,不斷向他傳遞安全信號時,蘇維爾反而不那麽害怕了。

再加上他一整天都精神高度集中,确實非常疲累,終于在晏殊河的按摩和哄睡中慢慢失去意識。

【任務完成。】

晏殊河聽到腦海中響起的機器音,眼睛一閉,也進入夢鄉。

深夜,冷風吹動窗簾,毫無阻擋地灌入房間。

第二天。

晏殊河被蘇維爾輕聲喚醒。

“大人,醒醒,您好像發燒了。”

昨晚沒人記得關窗戶,也沒人記得蓋被子。

蘇維爾睡夢中覺得有點冷,摸索着把另一邊的地毯裹身上當被子。

而晏殊河則是穿着大V領睡袍,風一吹胸膛露出一大半,再一吹下擺掀到大腿根,不出意外地着涼了。

晏殊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撐起身子,覺得腦袋有些沉,和灌了兩斤鉛似的。

他摸摸額頭,又冷又熱的,好像真的發燒了。

不是,吸血鬼的體質這麽差的嗎?

晏殊河被蘇維爾扶到床上,目光呆滞地想吸血鬼世界有沒有999感冒靈。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蘇維爾的脖子上,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白皙纖細的脖子上纏着兩道潔白的紗布,但紗布底下暗紅色的傷口仍印在晏殊河的腦海中。

那是血淋淋的兩個洞,裏面流淌着鮮美的血液。

晏殊河只需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把瘦弱的蘇維爾按倒在地,嘴巴貼到他的側頸,尖利的牙齒瞬間就能刺破皮膚。

帶着青草香的血液噴湧而出,那是黃金血液獨一無二的美味。

這樣的畫面不斷在晏殊河腦海中出現,每一個動作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他的腦袋暈沉沉的,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在這麽做了。

看來是因為生病讓他對血液更加渴望,晏殊河對怕自己忍不住咬上去。

“蘇維爾,你先出去吧,讓查德給我弄點退燒藥或者感冒藥之類的。“

“大人,查德管家已經去準備了,您需要喝點水嗎?”蘇維爾從茶幾上端來一杯水。

晏殊河接過來,兩個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剛才那種對蘇維爾的渴望又來了,好想把他按到懷裏吸血。

“謝謝,不過你還是先回去吧,你現在就像一塊移動的蛋糕,特別勾引、啊不,是吸引我。”

蘇維爾垂下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大人,沒關系的,我的血液有治療的效果不是嗎?您還要去執行任務呢。”

晏殊河聽完,覺得面前的蘇維爾更香甜了。

但他立志做一名當代柳下惠。

“不了,就當我在進行耐力訓練,等我忍不住想吸血的時候會叫你的,對了,你出去後和查德說一聲,推遲一天去亞丁小鎮。”

“好,大人,我這就去說,您好好休息。”蘇維爾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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