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血色囚牢23
血色囚牢23
某天,晏殊河像往常一樣來到蘇維爾家中。
昏暗的屋子突然亮起燈光。
晏殊河看着客廳裏坐着的蘇家父母和妹妹,有種翻牆私會被抓包的感覺。
以往蘇維爾家熄燈後,留守蘇家的衛兵會給晏殊河發消息,等晏殊河過來,家裏其他人也就睡熟了。
晏殊河剛剛還在奇怪,今晚衛兵告訴他蘇家熄燈比之前早一些,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
蘇維爾在院子裏接他,晏殊河對他笑道:“你的家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來了?”
原本晏殊河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直沒有和蘇家其他人見面。
但蘇維爾狀态的轉變大家都看在眼裏,明明店裏被砸得一塌糊塗,但還是面帶笑容,對未來充滿希望,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稍微一想便能猜到。
蘇維爾點點頭,領着晏殊河進屋,“大人是不是沒吃晚飯?”
晏殊河最近很忙,經常懶得吃飯,看着桌上全是自己愛吃的飯菜,肚子頓時餓了。
蘇家父母在蘇維爾的影響下,并不懼怕晏殊河,剛開始還有些拘謹,但越相處越發現,伯爵大人真的是難以想象的平易近人。
期間聊到最近南城區發生的幾次反抗教會的小型暴亂,他們表示有些擔憂。
帝國的大多數人從小就在家人與教會的影響下信仰宗教,上帝派遣君主下凡,為人民帶來無盡福澤,他們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反抗教會。
晏殊河知道一時之間難以轉變他們的觀念,只告訴他們,我們當然可以有所信仰,但如果教會的統治腐朽敗落,那他們便是違背了上帝意願,我們更應該推翻它。
這也是晏殊河在聯合各方勢力時的說辭。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中,王室的權力和教會深深綁定,想要扳倒女王,必須削弱教會,所以他和夏普商量後決定從南城區的教會入手。
晚飯快結束時,蘇維爾偷偷溜進廚房。
突然,屋子裏的燈滅了,蘇維爾端着一個插滿蠟燭的蛋糕出來。
蛋糕是之前晏殊河無意中和蘇維爾描述過的生日蛋糕的樣式,上面插滿了蠟燭。
“誰過生日?不會是我吧?”晏殊河驚訝,他自己的生日當然不是這天,或許是原主弗拉德的生日。
蘇維爾看着晏殊河的眼睛,笑道:“是啊,大人,祝你生日快樂。”
“最近太忙,我自己都忘記了,謝謝維維。”晏殊河做回椅子上。
【滴滴,檢測到不合理行為。】晏殊河腦海中響起阿爾西的機器音。
最近阿爾西白天幫他出謀劃策,晚上一般不說話,晏殊河驚訝道:“我計劃推翻女王統治,你都沒說不合理,現在維維給我過個生日,你跳出來阻止?”
【本文中的吸血鬼從不過生日,因為傳言血族會在出生那一日死去,慶祝出生等于慶祝死亡。】
“這個作者的設定怎麽這麽多?蛋糕都做好了,你總不能讓我發瘋丢掉吧。”
阿爾西罕見地停頓了兩秒,【按理說,最後一個虐點完成了,除了提供必要的幫助,我不應幹涉宿主的行為。】
“那就別管這麽多了,看維維這奶油打地多好,肯定費了很大心思,我要吃蛋糕了,您自己選一下睡眠模式哈。”
晚飯後,晏殊河打算離開,但蘇維爾非要把他帶回自己房間。
蘇家的隔音不太好,木床還容易發出吱呀的響聲,所以兩個人一直只是在被窩裏相擁而眠,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都沒有做。
這次蘇家其他人知道他在這裏,就更不能做什麽了。
蘇維爾坐在床上,眸子清亮,一點睡意都沒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晏殊河:“大人,你已經好久沒吸我的血了。”
他知道大人因為某種自己不理解的堅持,始終拒絕再咬他的脖子,但可以咬手手呀!
晏殊河:明明吸血的是自己,卻有種要交公糧的感覺。
晏殊河現在對蘇維爾有求必應,把伸到眼前的潔白小手抓進手裏,低頭将嘴唇湊了上去。
沒有立刻張嘴,而是挑着眼睛看蘇維爾,緩緩調戲,“維維這麽想被我咬嗎?”
蘇維爾感受到指尖噴湧的熱氣,身子酥麻了半邊,面色染上酡紅,頭卻點得非常誠實,“想,天天都想。”
晏殊河頓了一下,滿臉笑意,他永遠愛如此真誠的維維。
尖利的牙齒刺破皮膚,極為細微的疼痛後,熟悉的滿足感充斥蘇維爾心頭。
經過一個多月的奔波,晏殊河的計劃終于收尾。
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哈頓中将終于徹底收複卡斯曼州,帶領将士們返回。
都城的街道上張燈結彩,慶祝英雄歸來。
女王身着華服,手持權杖,站在中央廣場等他們,中央廣場極為寬廣,幾乎可以容納半個城的人。
廣場周圍早已圍滿看熱鬧的群衆,所有紫羽隊守衛全部出動,維護廣場秩序,保護女王的安全。
紫羽隊首領夏普穿上了最正式的制服,金色徽章熠熠閃光,護衛在女王後方。
他站姿挺拔,面容看似平靜,眼中卻暗藏着興奮的光芒,這種興奮與哈頓歸來無關,是一種野狼看到獵物即将掉進陷阱的興奮。
黑羽隊成員從來都是暗中執行任務,晏殊河不需要參加廣場的典禮。
他趁着王宮守衛減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來到王宮深處,找到關着蘭洛斯特的宮殿。
女王似乎料定裏面的人無法逃離,宮殿中不僅沒有守衛,連侍奉之人都很少。
晏殊河順利來到蘭洛斯特的房間,推開門,沒有隐藏,直接出現在對方面前。
蘭洛斯特并不驚訝他的到來,仍然坐在長塌上,“你是,弗拉德?”
蘭洛斯特知道他是聖菲斯和露易絲看好的下一任親王人選,露易絲時常來找他傾訴對弗拉德的喜歡與對蘇維爾的讨厭。
蘭洛斯特原本以為,他是即将和自己一樣的倒黴蛋,如今看來,他并不會走自己的老路。
“是的,我是來幫你的。”晏殊河徑直走上前,抓起他長袍下的左手,黑色的烏石鏈發出叮當的響聲。
和蘇維爾不同,他的手腕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在烏石鏈常年的禁锢與冰冷的侵蝕下,蘭洛斯特的整條左臂呈現不正常的青灰色,瘦得皮包骨頭。
晏殊河催動體內的能量,開始給他延長鎖鏈。
很快,原本只有幾米長的鎖鏈被延長到滿地都是。
蘭洛斯特驚訝道:“你們找到解開烏石鏈的方法了?”
之前夏普發現他被囚禁時,曾經試過各種方法都無法解開鏈子,除非砍斷他的左手。
這也是為什麽夏普明明已經掌握許多足以推翻聖菲斯統治的證據,但一直沒有行動的原因。
晏殊河點頭,“偶然間發現的,但現在只能延長,不能解開,因為一解開女王就會發現,夏普已經在外面計劃好一切,我會教您延長鎖鏈的方法,我離開後,您可以繼續延長。”
蘭洛斯特學得很快,在晏殊河離開前,他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教我解開的方法?”
晏殊河回答道:“還不到時候。”說完便轉身離開。
他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要看夏普怎麽做,他不會提前将籌碼全部給出。
蘭洛斯特看着晏殊河離開的背影,看來他和夏普不是朋友,而是相互利用。
中央廣場內,女王為哈頓等人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女王拿出代表國家最高榮耀的勇士徽章,交到哈頓手中,哈頓沒有接住,而是後退一步,“女王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問。”
他拿出一封燒了一半的信:“這是在叛軍總部搜到的,令我們損失三千五百二十一名士兵和一個月作戰成果的告密信,上面有閱後自焚的術法,但完全燒毀之前被獵人家族的巫師阻止了,微臣想問,這信上為什麽會有女王陛下您的術法氣息?”
正當女王想要說些什麽時,臺下的幾個血族貴族站出來,“女王陛下,我們也有一事要問。”
說罷,一個個棺材被擡到場地中央,裏面全是死去的血族,脖子上赫然有兩個暗紅的血洞,“女王陛下推動血族與人族和平相處,頒布血族禁血令,可為什麽我們血族的族人會被吸血致死?到底是誰幹的?”
“女王陛下,教會宣揚君主會代表神明護佑所有子民,為什麽要區分上城區與下城區?”
“女王陛下,為什麽在同一個工廠裏上城區工人的工資是下城區的兩倍?”
“女王陛下,為什麽貴族犯錯不用被懲罰,而我的妹妹只是打翻了貴族的一杯酒,卻被砍斷一雙手?”
“女王陛下,為什麽……“
“女王陛下,為什麽……”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偌大的廣場內聲音此起彼伏。
當然,無論是哈頓中将、血族貴族,還是普通平民,都是晏殊河和夏普提前聯系、安排好的。
“夏普!”女王陛下将權杖重重落在地上。
出現這樣的動亂,她事先竟一點都沒有察覺,紫羽隊都是吃屎的嗎!
還是說,她最信任的護衛隊,已經叛變了。
“女王陛下,”夏普在女王的注視中慢慢走出來,“屬下也有一事想問,歷代女王都會選擇當代實力最強的吸血鬼成婚,可為什麽一旦女王變成吸血鬼後,親王們很快就會死亡或者消失?”
“夏普,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違背了當初立下的誓言。”
“不不不,”夏普伸出食指搖了搖,“我們立誓永遠守衛帝國王室,擁護英明偉大的女王,但如果女王犯了錯,不再英明,我們紫羽隊有責任撥亂反正,我們不能讓帝國的歷代英雄消失地不明不白,不是嗎?”
女王神色陰沉地看着夏普,目光中充滿殺氣。
夏普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自私如他,怎麽可能會為死去上百年的歷代親王而反抗她。
女王暫時沒有想到夏普提起這件事的原因,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今天的一切是他早有預謀,以夏普為首的紫羽隊已經徹底背叛了她。
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條,她會親自取下夏普的頭顱,懸挂在城門三天三夜!
女王目光凜冽,揮動權杖,以雷霆之速朝夏普攻去。
夏普身前凝出一道綠色盾牌,一邊後退一邊抵擋。
他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女王從沒有在衆人面前用過全部力量,她比自己想象地要強得多。
這時,一道銀光從天而降,将女王的權杖打偏。
蘭洛斯特褪去華服,從宮殿的外牆上飛身而下,來到夏普身邊,左手上的鎖鏈随着他的動作懸在半空,随後受重力影響嘩啦啦墜地,在他身後蔓延出一條黑色長龍。
站在角落看熱鬧的晏殊河目光一亮,好戲終于上演了。
等他看清蘭洛斯特身後漫長的烏石鏈時,頓時感嘆萬分,好家夥,從他的房間到這裏,得有上千米吧。
不愧是上一代的最強血族,花費這麽多能量延長烏石鏈,還有力氣出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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