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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李淼淼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深吸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當場發作，硬生生将自己扭曲的表情調整好了。

白落落剛剛是真沒認出她來，她一年前在黎市見過一次李淼淼，根本不長這樣。李淼淼這臉整得有點過分，跟換了張臉似的，她能從中窺見那麽一兩分相似，還是多虧了她多年畫人物的經驗，眼力比一般人強些。

不過李淼淼肯定覺得她剛剛是故意這麽說的，說不定已經在心裏想着一會要怎麽整回來。白落落默默後退一步，退回到陶可可身邊。

白落落偷偷問陶可可：“你怎麽認出李淼淼的？”

陶可可：“本來沒認出來，被你那麽一說，再結合她的臉色，猜出來的。”

白落落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兩人跟在李淼淼身後進了包廂，其他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正在互相敘舊、說一些大話。

今天是陶可可生日，陶可可帶了不少吃的過來，都是平時很難買到的小吃，她和白落落特意去排隊買的。

陶可可将東西擺到桌子上，旁邊立刻有人嗅着香味過來了：“這是正陽街那家鹵味！他家鹵味超好吃，就是太難買了，又不送外賣。”

“七微香的甜品，天吶，可可我愛你，我就不客氣啦！”

“不用客氣，我家樓下就有一家七微香，我和店主認識，買起來很容易。”

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在這個吃貨盛行的時代，陶可可帶過來的東西不一會就被人搶光了。

李淼淼走過來：“馬上就要開飯了，其他東西先拿走吧，放在桌子上占地方。”

說完去拿桌上的袋子，一拿才發現袋子裏已經空了，只有幾個吃完了扔在塑料袋裏的空盒子。

白落落将手上的包裝袋往袋子裏一扔，賤兮兮地笑了一下：“那就麻煩你去扔一下垃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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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淼表情難看地将袋子拿走。

“看李淼淼那臉色，她為什麽這麽針對你啊，你好心帶點吃的過來她還要管一管。”白落落回到陶可可身邊，“得罪她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很顯然我是被你連累了。”陶可可說。

白落落惶恐地擺手：“不，我覺得你被秦浩連累的可能性更大。”

陶可可無語望天，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招恨得莫名其妙。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聚為幾堆，玩牌的玩牌，玩游戲的玩游戲。陶可可自己開車過來的，而且拿到駕照不久技術也不好，不敢喝酒，所以拒絕了所有游戲，去包廂外透氣，順便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擦幹淨臉上的水珠，陶可可從洗手間出來。

旁邊的男洗手間也走出來一人，穿着一身合貼的西服，寬肩窄腰、身量颀長，陶可可擡頭，和對方的目光撞上。

陶可可第一反應是裝不認識，但是反應過後覺得裝不認識也太假了，只好重新擡頭看他，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嚴學長。”

這聲學長叫得一點都不冤，從黎市一中到聞城A大，嚴旭當了她6年的學長，當然了，也僅僅是學長而已，兩人并不算很熟，只有一些間接的“舊怨”。

嚴旭點頭，并不說話，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陶可可估摸不準他的想法，只好尬聊道：“嚴學長也來這裏吃飯？”

“嗯。”這次終于不是只有點頭，而是發出了一個音，陶可可覺得自己真是應該鳴鞭炮慶祝。

尴尬地笑了一下，陶可可說道：“那祝嚴學長吃飯愉快。”

不不不，她都說的什麽呀？

陶可可覺得自己尴尬癌都要出來了，只想快速逃離現場，伸出手打算揮手拜拜，嚴旭突然走近了一步：“看到有人發朋友圈，你今天生日。”

“生日快樂。”

“謝謝。”陶可可抓了抓頭發，又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笑得有點傻。

“沒有準備禮物，先欠着。”嚴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等你有想要的東西，可以給我打電話。”

嚴旭的私人名片，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陶可可毫不懷疑，如果她拿出去拍賣，絕對能賣出個好價格，嚴旭也太慷慨了吧。

“什麽禮物都可以？”陶可可問道。

嚴旭點頭。

“那你不怕我把你號碼賣了，然後每天一堆人給你打騷擾電話？”

嚴旭的嘴角有微微的上揚：“我自會找你算賬。”

陶可可和嚴旭見面的次數不多，但也知道這是朵高嶺之花，惜字如金那種。不過他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說不定是談成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看到她才會不吝啬多說幾句，甚至給了一張名片。

陶可可将名片接過來：“那謝謝啦。”

嚴旭沒有停留，和她道別後就走了。

陶可可捏着手裏的名片，她以前生日總是能收到一大屋子的禮物，後來父親破産，還完債款後家裏一貧如洗，生日也沒有以前熱鬧，但正因為如此，她才珍惜自己收到的每一份禮物，因為這些禮物至少都是真心給她的。

陶可可将名片揣進兜裏，她并沒打算真去找他要禮物，但心情似乎因為這個小插曲而變好了。

回到包廂，陶可可先找白落落。

白落落和一堆人在角落裏玩游戲，周圍擺着不少啤酒瓶。白落落酒量好，喝啤酒和喝白水似的，陶可可倒是不擔心她，不過剛這麽想，就看到李淼淼一臉假笑地在白落落耳邊說了什麽，白落落臉色瞬間冷了下去，然後拿起一杯桌上的啤酒對着李淼淼潑了過去。

李淼淼尖叫，酒水順着她的發絲流下來，李淼淼渾身狼狽、面目猙獰。

“這是怎麽了？“班上脾氣最好的班長走了過去，其他人也紛紛望了過去。

秦浩拿了一包紙巾過來遞給李淼淼，站到李淼淼前面：“白落落，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怎麽不問問你女朋友什麽意思？你問問她剛剛說了什麽？“

李淼淼站在秦浩身後，一副受害者楚楚可憐的模樣。

白落落冷笑了一聲：“李淼淼，少拿你那些小白花的手段對付我，你那些手段對我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早就串通好了想灌我，我不過是心情好陪你們玩玩。剛剛是給你提個醒，以後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我撕爛你的嘴。“

白落落脾氣暴躁、從不吃虧，父母都管不住，也就蘇誠能治治她。李淼淼這種只會暗地裏耍嘴皮子的人遇到白落落真是遇到了克星。

秦浩也很生氣，自己的女朋友當着自己的面被人欺負了，這件事傳出去怎麽都不會好聽。

眼看事情就要沒法收場，陶可可連忙擠了進去，擠到白落落面前扶住她：“抱歉啊，落落喝多了，她一喝多脾氣就沒法控制，我這就帶她回去休息，你們繼續，今天聚餐的費用就算我們的，算是給大家道歉。”

說話的時候陶可可那個心痛啊，這裏吃頓飯可不便宜，随便就是四位數，不小心能吃出五位數來，今天來的人多，估計要大出血了。

白落落也覺得這聚餐沒意思，懶得跟這對小情侶糾纏，陶可可遞了梯子，她立刻一副頭暈站不穩的樣子被陶可可扶出去了。

到了外面，陶可可放開她：“我的祖宗，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杯酒潑下去，多少雞鴨魚肉從我面前飛走了？”

這次聚餐趕上陶可可生日，白落落潑了李淼淼，總不能真讓秦浩和李淼淼這倆情侶買單。

不過也是考慮到這個價位雖然需要大出血，但也在可可能接受範圍內，可可月薪大一萬加，年尾還有獎金，雖然在聞城這種大城市不算多，但她花銷不大，也不至于過得太凄慘。

白落落也有點愧疚：“是她嘴賤。”

“她說什麽了？”可可問道。

“反正不是啥好話。”

陶可可也沒追根究底地問。如果白落落想說，不用她問白落落自己就能劈裏啪啦不帶停地說很久，現在白落落瞞着不說，只能說明李淼淼踩到了她的禁區。

陶可可去櫃臺付款，買單的時候收銀員卻說單已經買過了。

“買過了？”陶可可面露驚訝，她可不相信李淼淼或者秦浩有這麽好心，那只能是其他人了，還能有誰？

腦子裏閃過一個身影，又覺得太奇怪了，問了收銀員，收銀員只說不知道，陶可可只好疑惑地帶着白落落離開。

兩人坐電梯到了停車場，走了幾步，白落落突然激動道：“靠，嚴旭！”

“嗯？”陶可可本來還在走神，被白落落吼了一嗓子下意識擡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嚴旭。

“那輛車竟然是嚴旭的，心痛。”白落落快步往前走，見陶可可望着那邊發呆，拉了她一下，“喂，不許對着對家發呆。”

“我是在思考。”陶可可被她拉着往前走，“而且對家什麽的，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記着呢。”

“那當然了，一日為對家，終身為對家，你可不許爬牆。”

說起她們和嚴旭的恩怨，最早可以追溯到她們高一，嚴旭高二的時候。

為了豐富校園生活，陶可可和白落落聯合學校裏一幫子烏合之衆，弄了一個轟轟烈烈的黎市一中校花校草選拔大賽。

兩人親自設計了投票紙和宣傳單派小弟挨個去每個班發。在食堂前面弄了兩個大箱子給大家投票，而且每天統計，将統計結果畫成折線圖貼在學校宣傳欄上。

兩人一開始的想法是一周就結束，也沒想過這件事情能有多大影響力，結果投票越來越火熱，幾家平時就看不對眼的還為了搶票互相掐了起來，掐到最後各家連後援會都有了。

原本定的一周出結果也延長到了一個月。

白落落和陶可可支持的人是蘇誠，也是14歲那年，白落落口中比她們大一級的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