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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17歲的事情一直是可可的噩夢。
那時候她還是個好動少女,外出閑逛的時候突然被人捂住嘴強行拖走,拖到了一個小巷子裏。
對方力氣很大,陶可可被他鉗制住手腳拖到了巷子深處,嘴裏發不出聲音,雙手扭在身後被拉到極限,痛得她流下淚來。
到了巷子最深處,她被粗魯地扔在地上,陶可可顧不得喘氣就大聲的呼救。
對方冷笑一聲:“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你大可以大聲叫喊,不過引來的可都不是什麽好人,都是我這樣的流氓。”說完他放聲大笑,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
可可發現周圍确實什麽人家都沒有,偷偷掏手機卻被他發現一腳踢開。陶可可這時候才看清身後的人,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身腱子肉,更可怕的是他眼裏淫邪的眼神,哪怕身上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可可卻感覺自己已經被他看光了。
手機沒有了,可可只能奮力往外跑,沒跑出多遠就被他抓住,可可反抗,但是拳腳打在對方身上造不成一點傷害,反而被對方不停戲耍,最後對方玩夠了,把她重重踹倒在地上。可可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被移了位,眼睛裏一片模糊,只眨眼間他就到了眼前,然後徒手将她的腳掰折了。
“跑啊,我看你往哪跑。”他猙獰着說道。
可可的腿痛到沒有知覺,連站起來都不能,只能靠手一下一下往外面爬,心裏的恐懼一下子上升到極限。
“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錢?大爺我不缺錢,大爺缺的是美人。”他擦了一下嘴角,看着地上的美人瞳孔放大,恐懼地往外爬,他走過去撕扯她的衣服,看着她極力反抗卻徒勞無功的樣子,看着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流下來,他就格外興奮。
就在可可快要絕望之際,一塊石頭砸在了他的額頭上,血順着他的額頭流下來,分外可怖,可可絕望中擡起頭,看到了眼睛發紅的落落。
落落想帶可可走,但沒想到這個流氓生命力這麽頑強,被石頭砸了還跟沒事人一樣,他獰笑着走過來,落落沖了上去。
落落上過武術班,她在學校裏能夠稱王稱霸,但是這點拳腳功夫在這種惡徒面前就像雞蛋碰石頭。落落一次次倒在地上,又一次次沖上去,被他踢倒,被他揍倒,牙齒被他打落……可可什麽忙都幫不上,只能爬過去撿自己被踢掉的手機,趁他被落落牽制,趕緊報警,給家裏打電話求救。
聽到警報聲的時候,落落已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惡徒不甘心地看了陶可可一眼,然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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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躺在血泊裏,笑着對可可說:“我今天是不是特別厲害,以後我就是姐姐了。”然後暈了過去。
落落直接被推進了急救室,可可也傷得很重,但仍固執地等在手術室外,直到自己也昏了過去。
好在手術很成功,落落昏迷了一天後終于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可可在另一張病床上被吊着雙腿看着她哭,落落說:“你哭什麽,我好不容易逞一次英雄,多年夙願得到滿足。”
“按照劇情,我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
“那倒不用,我目前還是喜歡男的,我以後要是看上了誰,你給我出謀劃策就好了。”
後來落落喜歡蘇誠,可可想起落落遍體鱗傷又一次次爬起來擋在她前面的樣子,想起她昏迷不醒的樣子,可可就想,她辜負誰也不能辜負落落。
白母走後,可可在街邊找了條長凳坐下。看着聞城的夜景,過往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在她腦海中浮現,她掏出手機,看着手機上熟悉的號碼,然後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耳邊是蘇誠沒有睡醒的聲音,雖然話很欠扁,但聲音裏卻沒有惱意:“大早上的擾人清夢,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
可可這才想起白母說的,蘇誠去國外出差了,現在那邊還是大清早。
“蘇誠,我今天聽到一個笑話,竟然有人跑過來跟我說你喜歡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可是我哥,貨真價值的哥,比親哥還親,你要是喜歡我,這不是□□嘛,你說好笑不好笑。”
電話那頭徹底沒有了聲音,好一會蘇誠才說道:“陶可可,你發什麽瘋?”
可可的聲音這才嚴肅起來:“蘇誠,我交男朋友了,就在幾天前,等……”
蘇誠猛地挂掉了電話。
可可又給落落打了個電話,落落接電話素來很快,但是電話從頭響到尾都沒有人接,再打過去,電話就打不通了。
可可愣愣地看着手裏的手機,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委屈的情緒。明明她每天都在認真工作,公司、住所兩點一線,偶爾出去逛一逛、打個牙祭,她什麽都沒有做,但好像什麽都是她做錯了。
接到陶可可的電話時,鐘寧還以為自己弄錯了,反複看了備注,确定電話裏聲音确實是陶可可,鐘寧才傲嬌地說道:“找我什麽事?我跟你說,我的時間很寶貴的,給你三分鐘時間進行自我陳述。”
“你以前不是總想找我拼酒嗎?出來,我和你拼。”
鐘寧掏了掏耳朵:“喂,你今天是不是腦子搭錯線了。”
“來不來随你。”可可報了個地址。
“來就來,誰怕誰啊!”
鐘寧拿起外套就出了門。
他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和人打賭輸了,對方給的懲罰是,讓他在A大衆多系花裏面挑一個,請對方吃飯,後來又覺得這個要求太平淡了,就改成了請對方去酒吧喝酒。鐘寧毫不猶豫挑了陶可可,并且想出了找她拼酒的好主意,纏了陶可可好多天,終于将人騙到了酒吧。雖然那次陶可可并沒有和他拼酒,但他心機地給她點了一杯帶度數的飲料,成功完成了任務。
想到那次和白落落拼酒拼到吐的慘痛經驗,鐘寧出門前充分考慮到了自己可能會輸這個問題,連忙給肖闵打了電話,讓他到時間去撈自己。又覺得不能太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于是給嚴旭也打了個電話,萬一到時候兩人都醉了,讓他把陶可可撈回去。
但是,鐘寧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看着面前輕輕松松就被自己灌醉的陶可可,完全傻眼了,伸手戳了戳她:“喂,你這就醉了?”
陶可可臉色酡紅,伸手打掉他的手:“少廢話,再來。”
陶可可伸手去拿酒,被鐘寧率先搶走:“卧槽,真的醉了,我之前竟然真的相信你是個高手,還好還好。”想到自己那天放下的狠話,鐘寧一陣後怕,後怕完又哈哈大笑,“陶可可,你也太弱了。”
“你說誰弱?”陶可可将他手裏的酒搶下來,一口悶了下去。
“喂,不能喝就別喝。”鐘寧想搶回來,但是已經遲了,都被陶可可喝完了。
陶可可喝酒的次數并不少,但可能是體質問題,明明是同樣的年紀第一次偷偷喝酒,白落落練成了千杯不倒,她練成了随便喝喝就能醉,後來為了不誤事,就很少喝了,要喝也只喝不容易醉的啤酒。
烈酒入喉,可可感覺胃裏跟火燒一樣,過了一會,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如果不是鐘寧閃得快,差點吐他一身。
可可渾身發軟,周圍的擺設開始晃動,鐘寧見她快要滑倒了,又跑回去扶她:“你看看你,不能喝就別喝,逞什麽英雄。”
不過鐘少爺到底是沒有照顧過人的,扶着陶可可不知道怎麽辦,餘光裏看見肖闵和嚴旭一塊過來了,簡直看見了救星:“嚴旭你快點過來,她喝醉了,剛還吐了,你、你把她拿走。”
嚴旭過來扶住她,鐘寧松了口氣,連忙為自己正名:“這不關我的事,我沒灌她,她自己喝醉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人我就交給你了,你好好送她回去。”鐘寧拉着肖闵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說道,“能讓她喝成這樣,不是因為蘇誠,就是因為白落落,他們什麽白桃酥真是土到掉渣……啧啧,蘇家害她陶家破了産,吞了陶家大半家業,她竟然還能對蘇誠毫無芥蒂,也不知道是心太大,還是太沒心沒肺。”
見嚴旭神情莫測地望了過來,鐘寧擺擺手:“好了,我不說,我只是有時候真的看不過眼。”
鐘寧和肖闵走了,嚴旭扶着陶可可去了洗手間,看着她又吐了兩次,等她吐完了,嚴旭遞了杯溫水給她:“漱漱口。”
可可吐完後好受了很多,腦子裏仍有些渾濁,表現出來就是呆呆的,非常聽話,乖乖漱了口。嚴旭本打算幫她叫一碗醒酒湯,想到她喝酒的初衷,又放棄了,對她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要。”可可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又重複道,“不要。”
“我帶你去兜風。”
這次可可沒有拒絕,跟着他出門。
嚴旭把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幫她系好安全帶,自己開車。
聞城是座很漂亮的城市,一面臨海,本地居民曾經靠打漁為生,後來随着經濟發展,聞城因為地理位置絕佳成了着名的港口城市,發展到現在更是成了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幾所城市之一,也是最受年輕人向往的城市。
嚴旭帶着陶可可從城市兜了出來,最後來到了海邊。
海面上停了幾艘輪船,但沒有看到人,周圍只有海風和海浪的聲音。
嚴旭帶着她在海灘上走了一會,說道:“如果不開心可以喊出來,心裏就會舒服很多。”
陶可可呆呆地看着他。
嚴旭将手兩只手放在嘴邊合成一個傳聲筒的形狀,對着遠處喊道:“啊……”
聲音在海面上擴散,傳到遠方。
陶可可眼睛瞪成了銅鈴,即使她現在腦子混沌,也覺得現在的一幕是不應該出現的,眼前的人,他應該高高在上,應該像天上雪、嶺上花,應該可遠觀不可亵玩,但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有這麽幼稚的舉動。
嚴旭又喊了一聲,陶可可擡起頭看他,看到他眼睛裏的溫暖,他說:“你要試試嗎?”
陶可可學他的動作,将手放在嘴邊,對着海面大喊:“啊……”
“啊……”
……
這麽做似乎挺有效果,吼了幾聲後,可可覺得之前一直憋在心裏的郁氣消散了不少。兩人又在海邊走了一會,直到夜色漸深才往回走。
回家的時候,陶可可的意識比原來清醒了不少,她看着旁邊認真開車的嚴旭,認真道:“謝謝你。”
陶可可本來就喝了酒,沒一會就在座位上睡着了,嚴旭側頭看她。陶可可睡顏恬靜,幾縷發絲垂下來落在臉頰上,給人一種乖巧安靜的感覺。
認識她的時候,她是他見過最無憂無慮的人,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困擾到她。
趁着紅燈,嚴旭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下來蓋在她身上,看着她說道:“如果真的想謝我,以後你就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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