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駕崩

駕崩

這個消息傳到瑞王府,瑞王輕笑一聲。

“安懇,你知道你妹妹昨日做了什麽嗎?”

名喚安懇的年輕人正是徐安巧的二哥,此時的他滿額冷汗,作揖道:“還請王爺明示。”

“她引誘太子未遂,你這位三妹野心大得很啊。”

“徐家對王爺忠心耿耿!”徐安懇慌忙跪下:“徐家以大局為重,背叛之人王爺大可除去!”

瑞王只是轉了轉玉扳指:“如今可是徐美人了,本王豈敢動她?”

他還要留着徐安巧,徐安巧還有用處。

“本王已經截下太子的信,另外,我們還需一個人來牽制太子。”瑞王擡頭看着徐安懇:“本王要你求娶端宜公主。”

最終,徽帝擇選了十個女子封為選侍,只有徐安巧一人是封為美人。

太子妃的冊封禮在此之前,但規矩繁瑣,許久才結束。

冊封禮結束後,已是夕陽西斜,謝窈回去換下繁重宮裝,便匆匆前往永和殿赴宴。

徽帝的氣色似乎更差了,整個人都是恹恹的,而此時的徐安巧卻坐在他的下首,可以看出她很得徽帝的歡心。

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讓殿內的氣氛一掃沉悶。

謝窈第一次見到瑞王,盡管年逾四十,但仍如而立之年般,看着極其随和。

但他卻舉起酒杯,對徽帝道:“今日冊封太子妃,倒讓臣弟感觸頗深,也想提醒皇兄,端宜公主的婚事也該早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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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帝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眯着眼點點頭:“端宜也該成婚了。”

張皇後的手倏地一緊,她知道瑞王提這一出必定沒有什麽好事。

瑞王笑了笑,再次躬身道:“臣弟倒是有一個人選,乃是徐美人的族兄,今年從孟城調至京中,如今在兵部就任。”

“陛下慎重!”張皇後猛地站起,目光灼灼看向淺笑的瑞王。

瑞王知道她的軟肋,一對兒女,便是她的軟肋。

徐家是瑞王黨,若周之瑾嫁過去,在往後必定會被瑞王用來威脅周之衍。

雖然周之瑾不是她親生的,但也情同親母女,與周之衍也是如親姐弟一般。

她一定不能讓周之瑾嫁到徐家去。

“皇後,坐下。”徽帝沉聲道:“徐美人的族兄?”

“微臣徐安懇參見陛下。”一位青年人緩緩走出,向徽帝行禮:“王爺所說的正是微臣。”

“徐美人,你的這位族兄如何?”徽帝轉頭去問徐安巧,徐安巧卻恭謹答道:“好與不好,臣妾不敢妄言,還得陛下說的算。”

這句話取悅了徽帝,滿意的點點頭:“甚好。”

張皇後卻将身體繃直,一動不動地看着徐安懇。

周之衍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看向仍然我行我素的周之瑾,只見她悠悠起身,對徽帝慵懶道:“父皇,兒臣已與他人珠胎暗結,若徐大人不介意綠雲冠頂,兒臣也不介意。”

周之瑾的聲音不大,但落在殿中人耳中,卻猶如一道驚雷,劈在耳邊。

周之瑾輕輕一笑,挑釁般看向徐安懇。

殿內一片寂靜,徐安懇面色紅白交加,顯然是氣憤之極。

徽帝緩緩轉過頭,死死盯着周之瑾:“你說什麽?”

“兒臣已經懷孕。”周之瑾再一次平靜的重複方才的話。

“砰”地一聲巨響,徽帝将案臺上的酒菜盡數掃落在地,衆人立刻跪地,鴉雀無聲。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居然敢說出這番話!你不知廉恥!”

徽帝怒吼完後,氣喘籲籲地癱倒在椅上,他仍是不相信自己女兒會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

“立刻去傳趙太醫過來!”

瑞王仍十分鎮定,他認為這是周之瑾不想嫁的托詞,待到太醫診脈,也就由不得周之瑾撒謊了。

但是徽帝傳召的是趙太醫,周之衍的人。

趙太醫匆匆趕到,直奔周之瑾面前。

“那就請趙太醫替本宮把脈。”周之瑾輕撩袖口,輕聲吩咐道:“趙太醫,本宮月份尚淺,可要認真診脈。”

趙太醫聽出弦外之意,低聲應是。

片刻,他轉頭對徽帝沉沉叩首:“公主的脈象,确實是……喜脈。”

此言一出,徽帝捂着心口,嘔出一口血,衆人皆上前攙扶,張皇後只是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徽帝。

徽帝無力道:“說!孩子……的父親是誰!說!”

殿內再次陷入死寂,周之瑾朱唇微張,逐漸有些慌亂。

她根本沒有懷孕,此時此刻如何去尋一個便宜爹?

瑞王瞧着周之瑾的神色,唇角微揚,正要再傳太醫,不曾想一道溫潤嗓音響起。

“是微臣的。”身着暗紫色官袍的謝恪緩緩走出,垂眸行禮:“微臣與公主私通心意,還請陛下成全。”

周之瑾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想到謝恪會站出來為她兜這個爛攤子。

徽帝再次怒不可遏地拍着案臺,重重地咳起來,徐安巧立刻替他撫背遞水。

“這件事是否太湊巧了?為何偏偏在這時公主才道出懷有身孕一事?”瑞王似笑非笑地望向謝恪:“是否有證據證明謝大人與公主真的兩情相悅?”

“臣可證明,公主與謝侍郎确實兩情相悅。”

一道蒼老的嗓音忽然響起。

“陸相。”周之瑾看着緩緩走上前的陸謙,有些驚訝。

陸謙深深一鞠:“今秋,臣曾在京中明味樓見到公主與謝侍郎一前一後走出雅間,甚至……”陸謙輕咳一聲:“謝侍郎的身上還沾染着公主的脂粉香。”

這番說辭可算是十分香豔了。

周之瑾徹底冷靜下來,對瑞王道:“是,若皇叔不信,自然可以讓明味樓的夥計作證。”

“你還嫌不夠丢人!”徽帝顫巍巍地擡手指着她,滿面煞白。

周之瑾卻不急不慢地道:“父皇若覺得丢人,請立刻下旨給兒臣賜婚。”

這一下,可吧徽帝氣得說不出話來,拂袖而去。

“來人!擺駕回乾和宮!”

只留下一群重臣女眷面面相觑。

張皇後面不改色,冷靜地站起身道:“諸位也累了,夜深怕路不好走,請諸位先出宮吧。”

諸位官員女眷十分識趣,這等皇家醜事他們避之不及,只想立刻回去,免得徽帝一怒之下被牽連。

瑞王也只是笑笑,轉頭離去。

殿內只剩謝窈周之衍等人,張皇後也揮揮手道:“你們也回去,不必擔心。”

她知道徽帝最重顏面,這種事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只能給周之瑾和謝恪賜婚了。

她自然清楚是謝恪站出來救了周之瑾。

周之衍知道此事穩妥了,對張皇後行禮,随後帶着謝窈告退。

謝窈也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周之瑾假借懷孕保住自己不嫁進許家,關鍵時候謝恪搭上一把手。

周之瑾站在殿前,輕斂衣裙道:“多謝謝大人出言相救。”

“公主不必言謝。”謝恪是出于形勢才對周之瑾出手相救,謝窈嫁給太子,那謝家就是與太子綁在同一條船上,如果周之瑾嫁給徐安懇,太子對付瑞王也會有所忌憚,難以施展。

反正他也沒有心儀的人,兜住周之瑾這個爛攤子也沒有多大影響。

“往後成親,本宮不會幹涉謝大人的生活,咱們倆互不幹擾,待到合适的時機,咱們就和離。”周之瑾感激他,難得溫聲與謝恪商量。

謝恪點點頭,這個合适的時機自然是周之衍登位後。

兩人一拍即合。

而張皇後看着也松了一口氣,沒讓瑞王得逞,怎麽樣都是好的。

翌日,端宜公主賜婚于謝恪的聖旨送出去之時,正是謝窈同周之衍前往乾和宮請安的時候。

徐安巧遠遠看見他們走來,快步走進隔壁暖閣,她顫抖着手将黑褐色的湯藥用托盤送入殿內,正巧周之衍正立在一旁。

“陛下,該喝藥了。”徐安巧端着藥曼步走進,周之衍往後退了兩步,躬身道:“那兒臣先帶着太子妃到昭陽宮去。”

“臣妾忘了端碟蜜餞進來了。”徐安巧看向周之衍與謝窈,開口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能否勞煩二位在此陪會兒陛下,臣妾去去就回。”

徽帝點點頭,沉聲咳了兩下:“你去吧,嘉恒來服侍朕吃藥。”

周之衍垂眸看着案幾上的湯藥,還冒着騰騰熱氣。

謝窈心一沉,那藥絕對有問題,但她面上不顯,仍帶着笑意去端藥:“嫔妾給殿下端藥過來。”

她正要裝作失手打翻藥,卻被周之衍一手穩穩地接過。

“兒臣來服侍父皇服藥。”周之衍嗓音沉靜,擡手舀起一勺湯藥,送到徽帝面前。

徽帝正要喝藥,卻頭一歪,吐出一口黑血,渾濁的眼眸瞪得直直的,顫抖地扶着周之衍的手:“方才的水……”

此時門外傳來托盤落地的聲音,是徐安巧愣愣地站在門前。

“太子殿下!您對陛下做了什麽?”

她知道太子會疑心她,所以那碗藥裏并沒有下毒,下了毒的是徽帝之前飲過的茶。

是瑞王吩咐她這樣做,然後栽贓給太子,方才的她只是去通知瑞王事情辦妥了。

她正要佯裝恐慌,快步走上前,謝窈卻攔住她:“念秋爾瓊,将她關在隔壁暖閣。”

“太子妃!你難道要掩蓋太子弑父?”徐安巧的聲音變得尖銳,謝窈毫不猶豫用帕子堵住她的嘴,柔聲道:“徐美人,您安靜些。”

而床榻那邊的徽帝的身子已經說不出話了,擡手指着正在吵鬧的徐安巧,身子緩緩滑落,最終了無生息。

他的生命終止了。

“嘉恒,沒想到你還是動手殺了皇兄。”周之衍回首看着說話的人,鴉青色緞袍映入眼簾,是瑞王。

皇帝下線get

下章王爺下線

明天正文完結,雙更

另外,番外為兩篇,一篇是寫哥哥姐姐的,另外一篇是寫男女主的包子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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