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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打發走了馮新偉,宿舍重新回歸安靜。
周硯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也不知道女朋友有沒有睡着。
想到這裏,他發了條短信過去。
【睡了嗎?】
隔了半分鐘,那邊就有了回複。
【剛洗完澡,準備睡覺。】
準備睡了啊……周硯有些遺憾的撇撇嘴,他還沒有跟新晉女朋友聊天呢。
【恩恩,已經晚了,早些睡,好夢。】
【晚安。】
戀戀不舍的盯着最後兩個字看了半天,周硯才放下手機。他突然想起來,以前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的,“晚安”兩個字的拼音是wanan,我愛你愛你……四舍五入的話,就是曲桐柯再說愛他喽!
想到這裏,周硯笑的合不攏嘴。他躺在床上,面對着天花板,樂的像一個傻子。
一旁正準備上床睡覺的方鳴瞪着眼睛驚訝的看過來:“周哥,你幹嘛呢?”
周硯:“……沒幹嘛。睡覺。”說罷,裹着被子翻了個身,面對着牆閉上了眼睛。臨睡前,周硯希望,今天的夢裏有甜甜的女朋友。
翌日。
周硯中午去找曲桐柯吃飯。曲桐柯早上最後一節是選修課,周硯沒課,剛好陪着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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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桐柯選修的是中國古代史相關,在一個大的階梯教室上課。曲桐柯和周硯一走進去,本來還有些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許多。大半的女生目光都移了過來。
曲桐柯第一次成為衆人的焦點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她正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周硯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你習慣坐中間還是旁邊?”
“……旁邊吧。”曲桐柯咬着下唇小聲道。
聞言,周硯牽着她坐在了教室右側的一個空座位上,周硯坐在外側,将曲桐柯擋在了他與牆壁之間。他旁若無人鎮定自若的樣子讓曲桐柯也跟着稍稍放松了下來,不過周圍還是有許多暗戳戳打量的視線讓曲桐柯頗為不自在。
她知道原因。
昨天晚上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徐倩倩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說周硯在BBS上搞出來一個大動作。
曲桐柯一看,就看到了周硯那條留言。用徐倩倩的話說,簡直騷斷了腿。徐倩倩當時一直追問曲桐柯有什麽感想,曲桐柯被她騷擾的不勝其煩,但還是嘴特別硬的說,自己沒有什麽想法。
但事實卻是,曲桐柯的心裏甜滋滋的。
為周硯的坦率,還有他的維護。
說實話,在看到那些人說自己配不上周硯的時候,曲桐柯心裏一點多餘的感觸都沒有。和周硯在一起,她就像是有了堅實的铠甲,別人的流言蜚語別想傷害她分毫。
思索着,選修課老師夾着書本走了進來。挨個點完名後,開始講課。
曲桐柯對待學習從小到大都無比的認真,無論是公共課、專業課、甚至就連選修課,她都聽得無比認真,甚至還會做下筆記。但是今天,旁邊坐了這麽一個人,曲桐柯難得的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着教室頂上,白色的燈管發出耀眼的光。曲桐柯頓時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她仿佛回到了那個落後的縣城裏。此時是燥熱的夏天,耳朵仿佛能捕捉到窗外的蟬鳴。講臺上的老師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粉筆和黑板摩擦出一個又一個的字跡,她安靜地坐在角落裏,身旁是那個開朗的少年……
“發什麽呆呢?”突然胳膊被人撞了一下。
曲桐柯回神,周硯望着她,淺笑着。
“沒什麽。”曲桐柯道,片刻後,她輕笑着又補充了一句:“晃了一下神,突然有種回到桐花中學的錯覺。”
這下換到周硯發呆了。
半晌後,他笑了一聲,然後從桌下悄悄地牽住了曲桐柯的手:“其實跟那時候也沒有什麽變化啊,我們還在一起坐着。是吧,同桌?”
“是。”曲桐柯笑着應了聲。
周末的時候,在馮新偉的提議下,馮新偉、方鳴、周硯,和陳嬌、徐倩倩、曲桐柯六個人決定去爬山。
說是爬山,其實就是A市郊區的一個小山丘。山丘底下是一片湖水,可以去裏面劃船,也可以圍着岸邊租上雙人自行車騎。
這是馮新偉在論壇發帖咨詢【A大周圍有什麽适合游玩的地方?】,得到了許多校友的意見,并将其綜合起來後,最終決定來郊區的陽明山玩。
這些人都是頭一回來這裏,路上一個比一個激動,男生女生都背着大書包,裏面裝滿了各種食物和水,不像是爬山,倒像是小學生出來春游順便野餐的。但是一下公交,六個人就分別不同程度的傻眼了。
因為這裏跟論壇裏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沒有郁郁蔥蔥的樹林,有的是枯黃滿天飛的葉子;也沒有濃郁的花香,只能看見發黃幹枯的枝丫。
馮新偉沉默了會,發出一聲經典國罵:“媽的,忘了現在是秋天了……”
其他幾人堅決不想承認自己也犯了蠢,紛紛擡頭望天,裝作一副跟自己無關的樣子。
陳嬌問:“那現在怎麽辦啊?要走嗎?”
方鳴不大同意:“來都來了,要不随便逛幾圈呗,好歹別浪費車票啊。”
其他人表示同意。
周硯往遠處瞧了瞧,湖邊好像有租船的地方:“你們看那邊是不是租船和租車的地方?要不我們先過去問問,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租個船去游湖吧。”話說完,他看了眼蕭瑟的湖面:“雖然這個湖有點冷清。”
就像方鳴說的那樣,畢竟來都來了,又不好這麽打道回府,于是大家紛紛同意。
六個人一起往租船的地方走過去,租船的大叔說,一只船最多只能坐四個人。
馮新偉捏着下巴道:“我不管,我就要跟嬌嬌坐一起。周哥,要不你們四個一起?”
周硯心說,你想跟你女朋友單獨在一起難道我就不想嗎?但是顧及到旁邊還有兩個單身狗,就沒有說話,勉強同意了。
不過方鳴特別善解人意道:“別別別,你跟周嫂一起,我跟我大妹子一起。我倆可不當電燈泡,對吧大妹子?”
大妹子徐倩倩點頭:“誓死不當電燈泡!”
周硯滿意了。
一旁的周嫂羞紅了臉。
付了錢後,二只小船往湖水中央慢慢劃去。船上有個類似自行車的腳踏杆,踩着就能走,船槳只要拿來控制方向就可。
“周哥!方鳴!”馮新偉在另一條船上喊:“要不咱們來比比,看誰劃的快!”
周硯翻了個白眼:“無聊!你們自己玩去吧!”
說罷,也不管馮新偉的挽留,腳底生風,踩着小船就往遠離他們的地方走。眼看着跟其他兩只船拉開了距離,周硯找了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們太吵了。”周硯道。
曲桐柯沒說話,剛才馮新偉的一聲“周嫂”,喊得她至今臉還是紅的。
周硯知道她一準又害羞了,也不勉強她說話,而是看着幽靜的湖面,目光放在遠處。周硯問:“桐桐,你還記得初二下半年,我帶你去縣城的公園裏玩,我們去劃船的時候嗎?”
“記得。”曲桐柯小聲道,跟周硯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得無比清楚:“當時你還說,栖燕湖湖心的那塊石頭,可以保佑學習成績。但是許完願後的那次月考,我們倆都考砸了。”曲桐柯說道這些,不免笑了一下。
周硯似是想起了她說的事兒,也笑着道:“其實當時是我胡謅的。哪有保佑學習成績的石頭啊,也就你笨,我說什麽你信什麽。”
“啊?騙我的嗎?”曲桐柯愣愣的問。
“對啊,騙你的。”周硯笑着伸手,在曲桐柯的頭頂摸了摸:“當時是徐偉告訴我,栖燕湖有個別稱叫做情人湖,只要情侶一起劃船到湖心,摸着湖心石許願,就能永遠在一起,天長地久……那時候年紀小,以為這些離奇的‘傳說’都是真的,現在想想,沒準是租船的大爺為了攬生意特地放出的流言也說不定。”
曲桐柯徹底呆住了。她看着周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硯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透露了什麽秘密。他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笑着伸手在曲桐柯面前晃了晃:“怎麽又呆上了?”
“你……你剛才說的,我能不能理解成,你那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過我。”
“你才發現嗎?”周硯問。
曲桐柯抿了抿唇,她道:“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一些鼓足勇氣對你說出我的心意,那我至少不會遺憾這麽些年了……”
“笨蛋。”周硯曲起食指,俯身向前,輕輕的敲在曲桐柯的額頭:“表白這種事情,當然要男生來啊。況且,幸好我們緣分未盡,還能重逢,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以後。”
“嗯,很長的以後。”
說話間,湖水泛起漣漪。周硯看着對面坐着的女孩子,她低着頭,帶着清淺的笑意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柔柔的,似有萬語千言氤氲在其中。
周硯突然覺得喉頭有些發幹。他看着曲桐柯粉嫩而又飽滿的唇,突然道:“桐桐,我可以親你嗎?”
曲桐柯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就跟一抹霞光映在她臉上似得。
她害羞的緊閉着雙眼,兩手緊緊地抓住了船舷,然後點頭。
周硯笑了起來。
他暗自抿了抿唇,然後俯身向前,最終,一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唇角。
遠處,方鳴和徐倩倩兩個唯二的單身狗隔着半個湖面,遙遙望向這邊。
徐倩倩砸了咂嘴,忍不住欽佩道:“你們周院草真的騷,坐在船上都敢占便宜,也不怕掉水裏去。”
方鳴非常仗義的替他兄弟說話:“那也得是你們宿舍姑娘準他占便宜。”
徐倩倩看了遠處的小情侶一眼,真心真意道:“大哥,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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