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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雨水在六點成了暴雨,還起了一些風,險些把雨傘吹倒,它狂躁的下了整整一天。

度清亭回去衣服還是濕透了。

那段語音,度清亭也就聽了一個小時吧。她聽着聽着想,自己沒回尤燼,尤燼會不會想自己并沒有原諒她,并沒有接受這個可能性。

想的太入神,回來的時候被雨淋得特別濕,洗熱水澡時她把語音打開,聽着沖澡,越沖越燥,洗完擦擦手又按了一遍重播。

到卧室躺下來,沒事又聽了聽。

跟着了魔似的,莫名其妙喜歡這句話。

倘若,時光倒流,尤燼真那麽說了會怎麽樣?

得虧她昨夜沒聽,不然,聽完她得熬兩個大夜睡不着,她會一直想該怎麽回,也得虧尤燼沒問她聽沒聽,然後再反問她一句:“如果我那麽做了,你會怎麽辦?”

是啊。

這是個問題。

如果尤燼說:“過來舔舔姐姐。”

她要去舔嗎?

度清亭沒了準确的答案,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她忘記自己當時什麽心态,就記得尤燼躺在床上,她靠着門,那會天沒這麽涼快,悶熱,然後她望着裏頭的人,她驚慌裏頭的人似乎也慌,順着熱辣的風,她們的目光交接,她就沒忍住勾唇笑了。

那天夜裏好像也下了雨,如今記不清楚了雨多大,她就記得她睡夢中腰很沉,等着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尤燼濕漉漉的坐在她腰上……對濕漉漉的坐在她腰上,擡手一巴掌給她抽醒了,她挺茫然的,茫然着又被踩了兩腳。

夢境裏她和她的親吻也七零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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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那得多晚啊,尤燼還從自己家跑到她家抽她一耳光。

可如果,真的一切是另外一種解決方式。

尤燼那樣對着勾手指,再說:“小狗,來給我舔舔。”

她會怎麽做?吓跑……還是腿軟得走不動道,亦或者……在熱風的催促嘗一嘗香甜的蜜?

度清亭懷着這詭異的心思,打開聊天對話框給尤燼發信息:【睡沒?】

尤燼沒回。

她又發:【雨還在下。】

再發第三條有點猶豫,編輯好了,她又挨個删除到最後一個字,尤燼的信息發來了:【剛洗完澡,沒睡。】

度清亭不知道回什麽。

尤燼:【晚上喝點板藍根。】

度清亭:【沒事,身體倍好。】

尤燼:【精力旺盛的小狗。】

度清亭記憶湧上來,她感覺尤燼打字的時候在笑。

尤燼:【怎麽突然給我發信息?嗯?】

度清亭:【就是問問明天去你家嗎?】

度清亭随便打的理由,沒話找話:【幾點去?】

尤燼:【下雨,不用早來,淋濕會心疼。】

度清亭心髒猛地一跳,尤燼大概不知道她找她聊是為什麽吧,度清亭感覺自己有點下賤,她就是緩解那條語音帶來的後遺症,甚至想尤燼治治她,讓她再聽一下語音。

真的有瘾,理智告訴她不能聽,生理卻又想聽。

偏,隔着屏幕,尤燼不懂她的想法,沒有給她發撩人的語音,整一夜她們都聊得特別素,素到她開始寡了,特別想來一口葷的。

那邊尤燼發了晚安給她,度清亭打了幾次字,好幾次都摁住“姐”又删除。

尤燼:【有什麽話要說的嗎?怎麽回信息回這麽久?在寫什麽?】

度清亭:【沒事就是修了幾個錯別字。】

怕被發現,找補一句:【手上有水,打字不方便。】

尤燼:【沒事,錯別字我也愛看。】

度清亭頓着,想到她媽常挂在嘴邊說的一件小事,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寫尤燼的名字:【小時候我老寫錯你的名字,你不是挺讨厭的嗎?】

尤燼:【我只是說別瞎寫,沒說讨厭。】

【畢竟你天天寫王火,不是尤燼,看了會很生氣。】

度清亭覺得看文字解饞也行。

只是越看越饞。

導致,尤燼發個:【晚安。】

她想是個語音版本就行了。

度清亭啊度清亭。

你真是好色啊……尤燼真那麽說了,你一定會變成舔狗吧,其實,你根本就不會跑吧。

夜晚素到營養沒跟上,度清亭躺在床上到淩晨三點,聽着雨水帶來的白噪音都沒能睡着。

度清亭戴着耳機聽了好久那段語音,中間沒忍住翻到最初去聽了那個備份。

把那個親親,黏黏糊糊,尬到抽筋的對話又聽了一遍,尤其是那一句“精力旺盛的小狗”。

第二天早上開始冷。

度清亭被陳慧茹喊了幾次起床,她起來連續打了幾個噴嚏,鼻子有些不舒服,人有點犯迷糊,她自己沒整清楚是沒睡好還是昨天感冒了。

陳慧茹在底下煮秋梨膏,立馬給她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過來,催着讓她趕緊喝點壓壓寒氣,度清亭喝了一口感覺還成,陳慧茹說:“你給尤燼還有你柳阿姨送兩罐過去,秋天到了,喝這個最好了。”

聽她一說,度清亭感覺某種記憶被支配了,她看看外面的雨,“下雨了,等晴了再送呗,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會不會追女孩子,就是要天天送,大玩意小玩意,女孩子又不是一定什麽貴重的東西,以前你爸爸做木匠的時候,他用木頭給我做根簪子,我都愛的不行。”

這雨持續下了一天,第二天還沒見停,她爸回來後,家裏早餐做的比較早,度清亭把早餐端到樓上放在小桌子上吃。

一直等到吃完,聽到外面的車,她趕緊看,但是那車很快就開走了,她盯着樓下的車子看。

車不要了嗎?怎麽突然不找她了。

度清亭現在還是挺怕尤燼,尬感依舊在,偏她又總想着尤燼那事兒,她往嘴裏塞了個皮兒薄的餃子,有點噎,她喝了一口湯端着碗下去。

她把碗放下,腦子裏先把話過了一遍,問:“剛過去的是誰的車還挺氣派。”

“你柳阿姨的車吧。”陳慧茹有點羨慕,有錢就是這樣一臺一臺的車進,她就只能秀一秀珠寶,只是她看看老公,話到嘴邊說:“車也就那樣吧,沒有我的珠寶好看,車子就只能開開。”

度清亭忽略後面的話,問:“院裏那個車不開走嗎?”

“停一下怎麽了,礙你眼了?”陳慧茹說:“你這孩子怎麽不懂呢。”

度暖芷扒着飯,也擡頭搭腔,“是啊是啊,停一會兒怎麽了,你別這麽小氣好不好。”

度清亭本來都吃飽了,又往嘴裏塞了個包子,随便了。

家裏阿姨過來說:“咱們家是不是得修一下草坪了,剛剛我在樓上看到咱們院禿了好多,雨一下大,好幾塊草坪直接被沖走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度清亭往嘴裏塞包子。

陳慧茹瞥一眼她,度清亭默默去客廳開電視轉換衆人視線。

度暖芷吃着飯,問:“我開學就剩幾天了,你們想好那幾天怎麽安排嗎?”

陳慧茹:“我送你吧!”

度暖芷搖頭,“別了,你去學校穿金戴鑽石的,讓你送,我以後在學校就不能過上簡樸的生活了。”

陳慧茹覺得有道理,“那你姐姐送。”

度暖芷還是搖頭,“她又不會開車,總不能,司機前面開,她騎着摩托在後面當護衛隊吧。”

度清亭咬了咬牙,“我昨天已經報名學車了。”

“喲,好感動啊,謝謝姐姐,但是你能趕在我開學的時候拿到駕照嗎?”度暖芷眨眨眼睛。

陳慧茹看向正在吃飯的度文博,說:“你爸爸很忙可能不能送你,要不,讓王叔開車。”

“不用,既然你們都不行。”度暖芷說:“我問問尤燼姐姐,看她能不能送我,讓她送我回頭率超級高!還能坐她的新車!”

陳慧茹輕聲說:“她很忙的,你別老麻煩小燼。”

“不會的,尤燼姐姐上次說了,我上大學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直接找她。”度暖芷喝着湯,“真的,我覺得她送我,我肯定備有面子,比你們炫富都好。你們不懂屬于顏狗的高光享受。”

“……那你問問吧。”陳慧茹說。

度文博瞥瞥沙發上的人,咳嗽一聲,“還是不要麻煩人家。”

“我就要。”

度清亭咬着牙,“顏狗。”

“不懂尤姐姐美的人無福了,沒品,絕緣了。”

度清亭把電視聲音加大,猛地想到之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如果她妹大一點……和尤燼湊對……

尤燼那時候怎麽沒把自己掐死。

這個脾氣也太好了。

那邊她妹還在巴巴,她現在要大一了,一家人圍着她轉,度暖芷吃完飯搗鼓自己的手機,度清亭也搗鼓着手機,被突然出聲的度暖芷吓了一大跳,度暖芷舉着手機說:“媽,尤姐姐答應了,她說我開學那天會抽出時間送我去學校。”

度清亭看看自己手機,尤燼怎麽沒回自己信息呢?她才發的信息問尤燼她媽在不在家。

草。

好氣。

氣自己,更氣那只顏狗。

度清亭坐了起來,度暖芷感覺自己被瞪了一眼,把手機藏了藏,度清亭冷聲說她,“吵吵半天,煩不煩,不就念個大一嗎。”

度暖芷被怼了心情也沒多差,繼續玩她的手機,順帶着去問她媽,說:“我姐大學怎麽去的?”

“她啊,她當初死活不回來,我讓你爸爸秘書去辦的,給她找房子,她自己去報道念書的。”

“哦,難怪,她妒忌我。”

“我嫉妒你……我愛你都來不及呢,乖妹妹。”度清亭認真瞅瞅她,走過來跟她說:“我送你一個開學大禮,讓你成為最大的顯眼包,要不要?”

“你要打我?”度暖芷眯着眼睛看她。

“我哪裏舍得,你知道伊芙琳嗎,她是我朋友,我讓她送你上學要不要?”

度清亭當着她的面拿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伊芙琳并沒有接聽,她又打了一個,依舊沒人接。

“噗嗤——”

度暖芷嘲諷的大笑,“還伊芙琳,伊芙琳怎麽可能認識你,人家是超模好吧。”

度清亭很尴尬,她沒在家裏久待,等到雨小點,她起來拿了把傘,把桌子上的兩罐秋梨膏裝了起來。

她出門,陳慧茹就很開心,輕聲跟度暖芷說:“我覺得你姐姐對尤燼上心了,肯定開始喜歡她了。”

“什麽給你的感覺?她今天還一直嫌棄尤燼姐停在咱們院裏的車呢。”

“你看啊,以前我讓她見尤燼,給她發個照片,她都不在乎的,理都不理會。現在,我讓她去她磨蹭着就去了,是進步。”陳慧茹很懂女兒的說:“其實,你姐小時候跟你也差不多是個顏狗。”

度暖芷“哇”了聲,說:“那她也太慘了吧,臉盲,看誰都長一樣,全世界裏沒一個大美女。”

“所以尤燼出現拯救了你姐姐啊,她看誰都一樣,偏偏看尤燼不一樣,單一的世界裏出現了不同的人,還是最美的那個人,多幸運啊。”陳慧茹想得就很樂觀,“而且住這麽近,每天都能碰到。”

度暖芷想想,她媽說的是有點道理。

“但是,這對她前女友怎麽說?會不會移情別戀太快了?那我姐有點渣,是個人渣了吧。”

陳慧茹堅信自己的眼光,說:“那我不管,我覺得尤燼最好。”又提醒她,不能在尤燼面前說這個,她認真說:“那種來歷不明的女人,想進我們家門,不可能,到時候見了她,我高低得……得讓她知道什麽叫階級差距。”

“極端、極品。”度暖芷搖頭評價她媽。

度清亭到了尤家沒敢進去,她家裏門關着,多半是有主人在家裏,她提着秋梨膏在門口走來走去。

張桂香看到忙去告訴柳蘇玫,指指門外讓她往外看,柳蘇玫在給尤燼爸爸打電話,尤燼爸爸問:“什麽事兒啊,讓阿姨笑成這樣。”

柳蘇玫說:“沒什麽事,就是度家那個小孩兒又來望穿秋水了。”

尤卿川問:“那個小蜻蜓?”

柳蘇玫嗯了一聲兒。

“她們發展的怎麽樣?”

“前段時間不是對天發誓說她愛小燼,就是來家裏塞照片威脅我,現在每天偷偷跑過來,不是扒門縫就是蹲樹下瞅小燼,過兩天我看不僅草坪要被她扒拉禿,旁邊的樹都得被她脫下一層皮。”

柳蘇玫說完,旁邊張桂香笑了一聲,尤卿川沉默了一會兒,“等我回來再說。”又問了一句,“她現在幹什麽工作,還游手好閑的嗎?”

倆人聊了會兒,柳蘇玫再往外看,度清亭踮着腳往樓上看,沒看清用手機攝像功能拉鏡頭看樓上。

約莫半個小時,張桂香去把門打開,輕聲說:“小燼早上有急事出去了。”

哦。

早上是她開車走的。

度清亭嗯了聲兒說好。

她本來想把秋梨膏直接給阿姨就走,奈何阿姨壓着聲音,悄咪咪說:“待會就回來了。”

度清亭:“……”

這麽說了,她也不好意思走了。

“那柳阿姨在家?”度清亭問。

“差不多。”張阿姨說。

度清亭想了想,算了還是走吧,把秋梨膏給她,“我待會來,衣服都濕了,我回去換個衣服再來吧。”

阿姨接的時候給她透露消息,“很快小燼爸爸要回來了,你好好準備,到時候給個好印象。”

度清亭咬得牙疼,“真的很謝謝您……”

壓力更大了。

“不謝,你對小燼的愛意真的特別打動我。”反正度清亭塞照片那事兒有沒有打動柳蘇玫不清楚,但是阿姨是折服了,張桂香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加油!阿姨看好你!”

“呵呵。”度清亭尬笑,“謝謝您。”

這次,度清亭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等到尤燼的信息。她又偷摸去尤家看了幾次,有些擔心被柳蘇玫發現,都是偷偷摸摸去的。

她再次主動給尤燼發了信息:【你什麽時候回?】

尤燼其實一眼看到了信息。

她捏着手機,一直沒怎麽回。

再喝了一口酒。

她把手機放在自己唇邊,回的語音:“想我了麽?”

蘇沁溪也跟着喝了口酒,聽到她的聲兒,然後懷疑人生,這玩意也不是甜醬啊,怎麽她老覺得尤燼有甜味。

度清亭看到語音立馬起來,本來她都洗好澡躺着了,立馬從床上下來,在家裏翻出了耳機戴上,她坐在床邊聽,深吸口氣,打字回:【今天還見嗎?】

發送的太快,她莫名有點後悔,又補了一句:【你喝酒了?】

蘇沁溪捏着酒杯,也看到了她的信息,尤燼剛要回,看向蘇沁溪,然後把手機遞給她。

沒多久,度清亭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那個在香海,有點浪的聲音。

“她喝醉了,估計要很晚才回去。”

度清亭立馬聽出來不是尤燼的聲音了,她回信息很快:【你們在哪兒?】

那邊一直沒有回,度清亭心裏一直不踏實。

快十點半的時候,度清亭好友裏多了個人,是她之前反複加的那個蘇沁溪,現在蘇沁溪同意了。

酥:【定位。】

度清亭點開定位看,她穿好衣服往車庫走,樓上陳慧茹問:“這麽晚你還出去啊。”

度清亭把頭盔戴上,多拿了一個頭盔,去車庫找的時候,想起來昨天坐尤燼的車回來了,她的摩托還停在商場的地下車庫。

酥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帶點吃的過來,今天這個合作方,不懂事,純喝的酒,喝得我們胃都不舒服了。】

酒樓裏,蘇沁溪和尤燼這會兒還在局上,手裏捏着杯子喝着酒,蘇沁溪碰了碰尤燼的杯子,說:“媽的,我還挺想看看你那個瞎狗的,當時我都說了,你倆見面喊我一起,你居然不帶我去。”

尤燼沒搭理她,“你什麽都想看。”

再喝都有點醉了,她說:“你別鬧她。”

“我哪敢啊,看到她我腳趾頭扣地,就忍不住想笑,你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我還在想呢,待會要不要跟她面對面。”

尤燼動作微停:“你給她發地點了?”

蘇沁溪說:“我尋思你倆都和好了,剛意銷的人加我,我順手就同意了她之前的好友添加。順便讓她來接你,地點我都發了。”

尤燼皺了下眉,看看落地窗外的夜色,說:“她的車都不在,找個車要去很遠。”

“那就是不會來了?”蘇沁溪抓了下頭發,“那我車呢,你昨天開我車還沒還呢,她直接開我車過來啊。”

尤燼說:“她不會開車。”她起身去窗戶那看,發了兩條信息過去,“這麽晚來也不安全。”

蘇沁溪走過去看,沒看到人影,她打電話讓助理把車開過來接自己,一邊說,一邊罵今天的合作方。尤燼一直站在落地窗那兒看,底下沒人來,蘇沁溪心裏打鼓,萬一人沒來呢。

“要不先不折騰了,我們找個下榻的酒店?”蘇沁溪說。

尤燼看她一眼,那表情有點複雜,像是在埋怨她擾亂自己的計劃。

“你要幹嘛?”蘇沁溪問。

尤燼喝了口酒,手指捏着杯子,壓着聲音把自己的安排說了,蘇沁溪聽着聽着就傻眼了,就剩下一個“我草”沒說出來。

她:“那真是抱歉了,尤老板,我有罪,罪孽深重。”

尤燼說:“你以為我忍着一天沒發給她發信息是因為什麽。”

蘇沁溪傻眼,她以為尤燼是想晾她一天,沒想到是勾引她,她喝了口酒,安慰道:“也許,也許,也許她今天來不了呢。”

尤燼捏着杯子,眉眼間其實已經有了醉意,說:“等會兒吧,你給她發信息了她就會來。她肯定會接我的。”

“你确定你瞎狗會來?昨天她不是沒來接你嗎?”蘇沁溪說。

尤燼說:“昨天是我沒穩住耐心,我跑去接了她。”

“你跟她說了我在這兒,我需要人接,她就會來。”

“這麽篤定啊……”

“嗯。”尤燼說:“一直都是這樣啊,除非我跟她較勁,我不說話,她不知道,她就不會來接。”

蘇沁溪自己幹了一杯。

又喝了一輪,半個小時過去,終于把工作的問題解決了,倆人一塊出去,尤燼腳步很快的下樓,蘇沁溪嘴停了會兒,手撐着牆揉自己的胃,罵道:“他媽的,意銷這個破公司,一口吃的都不給整,就她媽狂敬酒,胃都要給喝壞了。等拿下,他媽的,整不死他們,今天絕逼是故意的。”

尤燼也沒好到哪裏去,表情有點難看。

倆人到了樓下,她們站着等了十來分鐘,都淩晨了,附近也沒幾個人影。

這雨一會兒下一會停,特別能鬧騰人,蘇沁溪抱怨這雨下得讓人不舒坦,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你的瞎狗呢?”

話還沒說完,蘇沁溪就聽着摩托車喇叭的聲音,她順着聲音看過去,遠處一個戴着頭盔的人出現在視線中。

度清亭開着車來了。

她遠遠看着站在門口的倆人,眼睛眯了一下。

倆人都穿着西裝,筆直的站在一起,影子被燈拉得很長,她們說話湊得比較近。

上次尤燼和蘇沁溪一起消失,度清亭心裏沒少記恨蘇沁溪,看到她也是心裏挺不爽,更別說倆人站在一塊。

尤燼聽到聲沒回頭,先是轉過了身。

她背對着度清亭,跟身後的助理說了兩句話,等在再轉身的時候,手上捏着眼鏡,把眼鏡架在了鼻梁上,她手指輕輕一推,戴好了眼鏡,才對着度清亭一笑。

度清亭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把車子開過去,瞅瞅尤燼,再瞅瞅蘇沁溪,她把護目鏡推上去,往後看看,說:“吃的在後面。”

蘇沁溪都愣了幾秒。

她簡單算了算時間,打車去取車再跑過來,度清亭至少折騰了倆小時,還特地帶了好幾大盒吃的。

她偏頭跟尤燼說。

“草,純愛戰神。”

度清亭拿着後座打包的餐點過來,她先遞給蘇沁溪一份,蘇沁溪一句“謝謝”剛說了出來,看着她透明袋裏裝什麽了,一包花生米?花生米?

度清亭說:“不用謝,給你買點花生米下酒,你待會再喝兩杯就不會難受了。”

蘇沁溪:“……”

度清亭再把另一個精致的大木盒送到尤燼面前,“不知道你想吃什麽,去附近餐廳打包的,給你随便整了點。”

尤燼輕輕勾唇,笑容裏有了醉意。

“所以,我還挺喜歡下雨天。”

度清亭沒聽明白,蘇沁溪倒是聽明白了,她提着一袋花生米,看着尤燼上了度清亭的摩托車,手環住了度清亭的腰。

度清亭說:“我先找個地方你吃飯吧。”

尤燼沒說話,開了三四來分鐘,她說:“小蜻蜓,有點暈。”

“想吐嗎?”度清亭看看前面的燈,準備找個地方停。

“沒有想吐。”尤燼靠近她,她身上的酒氣有點重,額頭碰碰她的肩膀,度清亭說:“你抱緊點。”

尤燼嗯了一聲。

她說:“抱緊了。”

度清亭又想到上次她在後座說的話,她認真看着指示燈,努力不讓自己分神。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把車開得越來越慢了,努力把聲音壓到最低,尤其是到了自己家門口,恨不得用腳掂量過去。

偏偏這時,後面的人收緊了手,說:“停下吧,我走過去。”

度清亭想想也行,車停下來,旁邊樹木草叢裏不知名的蟲子叫着聲兒,尤燼從後面下來,她摘了自己頭盔,走到度清亭身側,度清亭推護目鏡,“我把車停好,你等我拿後面餐盒給你……算了,我送你過去。”

度清亭話沒說完,臉頰被親了一下。

尤燼低着頭,酒勁上來了,眼睛泛着紅色,說:“今天蘇沁溪問我,為什麽不回你信息。”

度清亭也想知道,她額了一聲,臉頰微熱,想摸又沒辦法去摸,“為什麽?”她琢磨着是因為自己沒聽她那夜的語音,沒回她的信息,所以尤燼故意報複她。

但是,尤燼說:“我跟她講,是因為……”

“因為我想趁着酒勁敲敲你的門,讓你抱抱我,親親我,我會說我好想你,然後成功進你房間,抱着你睡覺。第二天像偷情那樣,你盯着家人,我再從你家裏偷偷離開。”

她語氣可惜,語氣輕輕,“沒想到……她告訴你我在哪兒了,沒辦法裝醉了。”

度清亭眼睛瞪大,愣住。

“啊?”

尤燼貼着她的耳朵,“我這麽坦誠……今夜可以嗎?”再跟她說:“我好想你啊,小狗。”

來啦,又遲到了,該死的,下暴雨,導致回家比較麻煩,實在不好意思,還是随機紅包!

明天我努力準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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