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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歐陽少恭禦空飛行到天墉城上空，赫然發現天墉城外所布下的結界竟比自己上次潛入之前嚴密了許多，威力也強大了何止十倍，看來自己若想如上次那般不驚動天墉城諸人便輕松潛入是難比登天了。

不過，即使是驚動那幫牛鼻子老道又如何？

他歐陽少恭又豈會将這些庸碌無為之輩放在眼裏？！

放眼整個天墉城，甚至整個地界，也唯有修成仙身的紫胤真人堪做自己對手，其他的人，包括天墉城掌門涵素真人在內，誰能擋得住自己輕描淡寫一記滄海龍吟？

歐陽少恭浮在空中，唇角勾起一抹優雅淺笑，反手取過背上化為瑤琴模樣的焚寂懸于身前，手指輕輕撥動琴弦，一股有質無形的音波随着清越的琴聲自素白手指下飛出，直直撞上那固如金湯的天墉城結界！

無形的沖擊波散開，完全沒有聲音，造成的效果卻比驚天巨雷更加震撼。

天墉城內。

掌門涵素真人正在和衆人議事，忽然胸口一滞臉色驟變，刷地一聲站起身來。

衆人齊齊轉頭詫異地看着自家掌門，誰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天墉城結界被人恃強破除！”涵素真人臉色凝重，沉聲道：“大家速速随我出去查看！”說完當先飄出議事大廳。

衆人頓時一片嘩然，萬分震驚地一湧而出，朝着天墉城大門口趕去。

天墉城門口。

歐陽少恭破去結界，慢慢于空中落至實地，然後反手将焚寂重新背到背後，緩步朝着大門口走去。

守門的弟子看到一個相貌俊雅的杏衣青年施施然朝着天墉城門口走來，長袖飄飄翩然若仙，心中微微驚愕的同時，還是不忘盡忠職守大喝一聲：“何人擅闖天墉城？”

歐陽少恭微微皺眉，右手長袖一揮，幾名弟子立刻重傷倒地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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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恭絲毫腳步不停，徑自走入天墉城內，目标明确直奔百裏屠蘇原來的住處。

前方已有不少弟子聽到動靜趕來，歐陽少恭卻仿佛入了無人之境，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只要有不長眼的上前阻攔，他便随手輕揮衣袖，立刻來一個倒一個，來兩個躺一雙。

涵素真人帶領衆人趕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輕袍緩帶、面帶如沐春風般笑容的杏衣青年邁着優雅的步子，宛如閑庭信步般走了過來。若非他身後的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天墉城後輩弟子，只看他言行舉止的話，這個青年看上去倒真的像是登門拜訪的老友。

涵素真人知道眼前之人必然是破去自己和幾位長老千辛萬苦布下的結界之人，當下不敢心存輕視，雙手抱拳道：“在下天墉城掌門涵素真人。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何闖我天墉城，又傷我門下弟子？”

“在下歐陽少恭。”歐陽少恭站定，薄唇微啓道：“今次前來是為了見一位故人，還望掌門将他請出一見。”

“故人？”涵素真人疑惑道：“誰是閣下的故人？”

歐陽少恭并未答話，漆黑的鳳目卻驀然一亮。

幾乎與此同時，涵素真人身後響起一個清冷的少年聲音：“歐陽少恭，你竟敢來天墉城撒野！”

歐陽少恭沖着匆匆趕來的黑衣少年微微一笑，态度謙恭有禮：“百裏少俠當日既然不辭而別，在下只好親自來天墉城見你了。卻不知少俠為何不肯在青玉壇多留幾日，難道是嫌我招待得不夠熱情嗎？”

“你……”百裏屠蘇氣得臉上發白，又擔心歐陽少恭當着一衆天墉城弟子的面胡言亂語，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這時陵越也聞訊匆匆趕來，一眼看到闖入者竟是歐陽少恭，頓時猜到他來意不善，立刻全神戒備如臨大敵。

“啓禀掌門，”陵越轉身對涵素真人行禮道：“便是這人囚禁了屠蘇師弟，還重傷了我和紅玉。”

“囚禁？”歐陽少恭俊眉微挑：“這位小道長措辭太嚴重了吧。你又怎知你的屠蘇師弟不是自願留在我青玉壇做客的呢？百裏少俠與在下可是相交甚深呢。更何況，據我所知，百裏少俠現在已非天墉城門下，自然不再是小道長的師弟了。屠蘇，不知我說的可對？”最後一句話，卻是問百裏屠蘇的。

“你……一派胡言！”百裏屠蘇漲紅了俊臉分辨道，他真的不想被衆人誤解自己和青玉壇，以及這個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幸好這時涵素真人适時開口問道：“百裏屠蘇，這位青玉壇的朋友所言可屬實？你當日當真是自願留在青玉壇內？”

“當然不是！”百裏屠蘇搖頭道：“此人貌似君子，實則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我怎會……怎會與他同流合污？”

涵素真人早已料到百裏屠蘇的答案，先前一問不過是為了當着衆人的面證實歐陽少恭所言不實，百裏屠蘇和眼前之人是敵非友，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畢竟歐陽少恭一看就是來天墉城滋事的，即使是為了天墉城數百年來的威嚴，也必須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否則今日之事一旦傳揚出去，天墉城還有何顏面在一衆修仙門派中立足？！

而百裏屠蘇如今雖然已非天墉城弟子，但畢竟是紫胤真人十分看重的高徒，自己就算是看在紫胤真人的金面上，也要護他周全。

想到這裏，涵素真人正欲開口主持公道，卻聽歐陽少恭冷笑一聲：“百裏少俠好絕情啊！前幾日你還在青玉壇上層與我夜夜纏綿如膠似漆，怎麽一回了天墉城，便翻臉如翻書了？還是說……”歐陽少恭拖長話音，一雙鳳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對面始終以保護者姿态站在百裏屠蘇側前方的陵越，慢條斯理道：“屠蘇你和這位小道長亦是關系匪淺，如今和舊愛重聚，便忘記我這個新歡了呢？呵呵……屠蘇此舉，當真令人寒心……”

“你……”百裏屠蘇未料他竟然當衆說出這些瘋話來，偏偏又不知如何反駁，只氣得俊臉通紅雙目發赤，身周開始隐隐有煞氣湧動。

他身後的一衆天墉城弟子大多對百裏屠蘇有所誤解，如今驟然聽到這般勁爆的猛料，頓時都起了八卦之心，一個個支楞着耳朵幸災樂禍地等着聽下文。

“住口！”陵越亦被歐陽少恭這番話氣得七竅生煙，尤其想到這人還強行對師弟做了那麽多人神共憤之事，心底對此人更加恨得咬牙切齒，如今又聽他随口污蔑自己和師弟的清白，當即忍不住開口斥道：“天墉城乃修仙聖地，豈容你當衆胡言亂語，肆意污蔑屠蘇師弟的清譽！”

“是不是污蔑，只要問問你的屠蘇師弟，不是自見分曉了？”歐陽少恭毫不氣惱，仍舊輕聲細語一派君子風度，只可惜說出口的話語卻與他的風度不太搭調：“你問問百裏少俠，你闖入青玉壇的前夜他在做什麽？是否是在我身下輾轉承、歡，纏着我不知餍足貪婪索取？”

這下莫說百裏屠蘇羞憤難言，就連向來老重持成、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變的涵素真人都再也聽不下去了，截口說道：“這位朋友，你先前所說要見之人如今已然見到，若無它事，還請速速下山，勿要打擾天墉城一衆弟子門人清修。”

“誰說我沒有其他事了？我今日前來，便是為了請百裏少俠再次前往青玉壇做客。”歐陽少恭雙目望定百裏屠蘇，用一種志在必得的語氣道：“還請屠蘇看在你我往日曾有一段露水姻緣，莫要推拒，乖乖與我下山。”

“休想！”百裏屠蘇恨透歐陽少恭，想也不想立刻回絕。

“既然百裏少俠不願乖乖跟我走，那便休怪我動粗了。”歐陽少恭說完反手取過背後焚寂所化的黑色瑤琴，用念力懸于身前空中。

百裏屠蘇一見焚寂，心中立有所感，當下凝神細細感應，頓時感覺到眼前黑色瑤琴內蘊藏的巨大煞力，當下不由變色：“這是……焚寂？你竟然能催動焚寂煞力？！怎麽可能？”

“我說過，焚寂之力本就是屬于我的東西。”歐陽少恭輕笑，垂眸看向手下正不安分地散發着黑氣的焚寂道：“如今它歸我所有，正是物歸原主了。”

話音剛落，素白手指輕撫琴弦。

一道銳利音波帶着強大的煞力悍然撞向前方天墉城諸人，正是先前曾重傷過陵越的鎮魂調。

“大家小心！”陵越吃過琴音的虧，見狀立刻警覺地出聲警示。

與此同時，早已暗中戒備的涵素真人和幾位天墉城長老也齊齊捏起法訣，在衆人身前結出一道半透明的結界來。

下一個瞬間，音波直直撞正結界。

然後，那個由天墉城幾位法力最深厚的長老合力結出的結界，就開始漸漸綻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蜘蛛網狀裂紋，片刻後便一陣搖晃，繼而在衆弟子驚恐的眼神中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涵素真人和布下結界的幾位長老瞬間臉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之色。

——怎麽可能？

眼前人明明只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竟然彈指間就輕松破去了自己幾個有上百年修為的老家夥合力結出的結界？

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麽會有這樣一身超凡入聖，幾可與仙佛比肩的可怕法力？！

——這不科學！

這是除卻百裏屠蘇和陵越之外，所有天墉城弟子的一致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