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只小貓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只小貓

忙活了好久, 才終于湊夠了一條九宮格朋友圈。

擺拍模特冰淇淋早已經不耐煩了,逢晴又給了一根貓條才把小貓哄好。

已經是下午,早上只吃了一點面包墊肚子, 逢晴琢磨着要點個外賣,上午那麽對待鶴朝, 又得好好順毛哄哄了。

不對, 鶴朝人呢?

貌似還在被綁着……

逢晴趕緊沖到書房, 鶴朝看到她來,只冷冷地看着,也不說話。

逢晴底氣不足,這會兒天氣還是有點冷的,她耍了鶴朝不說, 要是凍感冒了可怎麽辦?

繩子打得是死結, 逢晴找來剪刀剪開。

上午脫下來的衣服被整整齊齊放在書桌上, 他也不說話, 抿着唇, 一件一件地自己穿好。

逢晴心虛,他在同人文的影響下本來就腦子不好使, 自己何必把他整得那麽慘。

鶴朝好像被氣的不輕, 逢晴小心翼翼地去牽他的手:“別生氣啦我請你吃飯吧, 你想吃什麽我們一起去?”

鶴朝冷冷甩開:“你居然敢這麽對我?”

逢晴沉默,她只是想逗她一下,然後和小貓一起拍照太開心了,就把他忘記了, 真沒想綁他幾個小時。

鶴朝冷笑道:“好, 既然我的愛你不要,那你就試試我的恨吧!”

逢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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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突然走向那麽奇怪。

鶴朝穿上了外套就往外走, 逢晴本來想跟上的,但看了自己這一身衣服,還是沒跟出去。

出去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鶴朝看上去還是很唬人的,臉黑得像個鍋底。

逢晴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慫了。

拿了奇怪劇本的鶴朝,她可不敢打包票這人不會對她動手。

逢晴把麻繩收起來,又給小貓們開了一個罐頭。

她試圖讓兩位“大小姐”出面解決鶴朝的問題:“你們爸爸好兇哦,等一會兒他回來了,小冰淇淋去哄一哄他好不好?”

冰淇淋吃得很開心,“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小月亮埋頭苦吃,一個回應也無。

唉,解鈴還需系鈴人,她惹的麻煩還是要自己解決。

剛才一個認慫鶴朝不知道去哪兒了,逢晴打算等他回來,好好地道個歉,誠懇真摯一點,然後再親親抱抱,應該能哄好吧?

她敲了敲系統:【你別偷懶啊,這個同人文什麽時候才能清除好?】

系統道:【耐心等着吧。】

逢晴還是不太放心:【鶴朝現在腦子不太好使,自己一個人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系統道:【他只是黑化了,又不是變傻了。】

黑化了……确實,他出門之前還說恨她來着。

逢晴沉默一瞬:【那他回來不會打我吧?系統你可要幫幫我,我肯定打不過他的嗚嗚嗚。】

系統沒什麽起伏的标準電子音愣是聽出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你自己玩過火了,我又沒有實體,怎麽幫你?】

逢晴沒說話,她想着要不然先回父母家呆兩天吧,惹不起總算躲得起。

系統:【你想太多了吧,經我分析,鶴朝不會打你,只不過多*****】

逢晴:【你一個死人工智能,居然還開黃腔?】

系統一本正經:【我所說的,都是分析出來的,是你心髒想什麽都髒。】

逢晴:【呵呵。】

肉罐頭都吃完了,吃飽的小貓格外可愛,餍足地舔爪子,眼睛圓圓的,就連脾氣不好的小月亮都平和起來。

逢晴沒忍住狠狠揉了一下貓腦袋,果然是吃人的嘴短,小月亮只是懶懶地瞪了她一眼,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又低下頭舔爪子。

之前小月亮總是不叫,要不是剛來的那幾天它罵得很髒,逢晴幾乎要以為她是個啞巴貓。

後來在好吃的誘惑下,偶爾也會叫幾聲,但和冰淇淋嗲嗲的“喵喵”不一樣,小月亮的叫聲總是“啊…啊…”的,可以聽出來是很努力地在夾嗓子了,但效果還是不盡人意。

小月亮的底線在一步步後退,逢晴覺得離給親給抱給摸摸的那一天不遠了。

鶴朝比外面先回來,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上面都是奢侈品的logo。

這是唱的哪一出?

逢晴不明所以。

鶴朝冷笑一聲,把她扯進了卧室,逢晴以為又要玩強制的戲碼,想着給他順毛,踮起腳想去摟她的脖子。

胳膊還沒環上去,就被鶴朝無情地揮開。

這一下力道不小,逢晴沒有防備,胳膊肘摔倒了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他居然真得跟她動手!

原來的愧疚立刻煙消雲散,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鶴朝還在那裏發表他的黑化宣言:“你之前背叛了我,現在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鶴朝,今天就算是死,從這二十三樓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再看你一眼!”

逢晴捂着受傷的左胳膊,不甘示弱地回:“你嗓門大了不起啊,你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

鶴朝冷笑,開始拆手裏拎着的包裝袋,然後把剛拆的金項鏈往逢晴脖子上套。

逢晴還以為他要勒死自己,掙紮了一番才看起那金燦燦的顏色,眼睛咻地一下亮了。

如果能被金項鏈勒死,那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這項鏈可粗的很,就是款式不太好看,她想伸出牙咬一下試試,但如果是真的,留下來牙印多不好看。

看了看旁邊的包裝盒,上面品牌大字很顯然,是有名的黃金品牌,鶴朝應該也不會買假的。

剛才那一摔,逢晴可以原諒他了。

這還沒完,鶴朝又接連拆了好幾根項鏈,都往逢晴脖子上套,還有幾個名牌包,逢晴兩只手拎了有七八個。

這就是鶴朝的恨嗎?她突然就不想哄他了,就讓他一直恨吧,也挺好的。

最後鶴朝才拿起來手機按下拍攝鍵,嘴裏念念有詞:“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一個虛榮拜金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我的錢!”

逢晴十分配合的擺了個萬年剪刀手的手勢:“對對對,就是為了你的錢!”

她這麽配合,鶴朝反而索然無味起來。

手機裏的視頻只拍了幾十秒,本來是想發到朋友圈讓大家一起譴責這個拜金女的,但是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還是面前的人比較有意思些。

他放下手機,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你用了什麽香水,怎麽這麽香?”

他低頭去聞,頭幾乎要埋在了她頸窩裏。

逢晴想推開:“你還是繼續恨我吧。”

鶴朝冷笑一聲:“女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最好不要再玩這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逢晴翻了個白眼,這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是誰剛剛信誓旦旦的,就算從二十三樓跳下去,也不會再看她一眼的?

這才沒過十分鐘,就又變卦了?

他摟着腰把人往懷裏帶,嘴唇迫不及待的在雪白的脖頸流連。

很癢,但看在這麽多禮物的份上,逢晴忍耐住了。

他親的越來越起勁,逢晴忍不住笑起來,好像一只小狗。

鶴朝喘了一下,悶悶地問:“你笑什麽?”

随後又邪魅一笑:“我能原諒你,就這麽開心嗎?”

逢晴很老實地回答他:“你好像一條小狗。”

又啃又舔的。

鶴朝聽了,真的咬了一下雪峰邊緣。

逢晴吃痛,用手推開他,尖叫道:“你真的是狗嗎?”

那裏留下來一道淺淺的印記,沒破皮,他還是收了力,但是還痛。

鶴朝得意:“我只是照你說得做而已。”

他想低頭再咬一口,外面卻傳來門鈴的聲音。

會是誰?

逢晴踢了他一下:“別親了,快去看看呀。”

鶴朝不滿地直起身來,臭着臉去開門。

門口站着兩個年輕男人,都是一臉笑容,一個他認識,是小保姆的弟弟,另一個就不知道了,長得不怎麽好看,笑起來更是像個奸詐小人。

鶴朝不喜歡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來人正是洪駿和逢黎,他接到了大金主的通知,說要再簽一個女演員。

洪駿沒有拖延症,執行力很強,得到通知就想早點辦完。逢晴這邊卻被同人文絆住了,一直拖着。

逢黎是她弟弟,自然知道她現如今住在哪兒。洪駿等不及了,便跟着逢黎不請自來,想早些辦完。

逢黎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實在是不想去跑龍套了,可洪駿年紀不大,古板得很,一定要他先鍛煉鍛煉演技,才肯給他接戲份重的角色。

帶着洪駿來找逢晴,她們肯定又要談事情,這半天不就消磨過去了嗎?

逢黎現在的心态,就像是小學時候大掃除,以前是只要不學習,幹什麽都行。

現在是,只要不跑龍套,幹什麽都行。

逢黎大大咧咧地往裏面擠,沒想到鶴朝牢牢地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他們進來的意思。

逢黎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皺眉:“姐夫你讓我們進去啊。”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跟鶴朝介紹旁邊的這個人:“這是我老板,洪駿,我們過來找我姐有點事。”

洪駿尬笑着,看着臉色奇怪的鶴朝,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聽說有錢人都很注重私密性,是不是貿然上門惹得這位不開心了?

要命,就不應該聽逢黎的慫恿,直接上門突襲。

洪駿尴尬得伸出一只手:“您好您好。”

鶴朝只是奇怪地看着他,并不作反應。

洪駿臉色一僵,悻悻的把手縮回來。逢晴小姐的這位丈夫看着可不像是好脾氣的。

逢黎被堵在門口,他努力伸長脖子叫喚:“姐!姐!你人呢!我和洪哥找你有事,姐夫堵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什麽意思啊?你快出來!”

逢晴整理好衣服,才從屋裏出來。

看見她這一身,逢黎伸長的脖子一下子縮了回去,真擔心自己會長針眼。

他嫌棄地發出一聲“噫”。

“你穿成這樣是幹嘛?”又掃了掃臉色黑如鍋底的鶴朝,臉上浮現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心情這麽不好,原來是被打擾了。

“哦,我和洪哥也成了你們play的一環吧?”

逢晴不客氣地罵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腦子裏都是什麽髒東西,我二次元不行嗎?”

逢黎“哼”了一聲,沒說話。

洪駿擠着笑:“逢小姐,您現在方便吧,關于簽約的事情我想再跟您确認一下。”

逢晴笑着說:“方便方便。”她本來是想叫人進來的,但看了一眼如同門神的鶴朝,還是改了注意。

她招呼道:“等我五分鐘,我換個衣服出去找個地方聊。”

洪駿忙道:“好的。”

他如釋重負地送了一口氣,眼前這尊門神看向自己的目光活像是降妖的鐘馗看到了害人的小鬼,仿佛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顧的奔過來,把他撕成兩半,吞入腹中。

他這口氣松地太早了。

聽到逢晴的回答,鶴朝爆發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看逢晴,又轉過頭來繼續盯着洪駿。

說出來的話都有幾分發抖,仿佛是氣狠了。

“逢晴!你今天就要為了這麽一個男人離我而去嗎?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要是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逢晴被他說懵了,走到他身邊,輕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這位洪駿先生,是逢黎的老板,也是我的合作夥伴。”

還是初春,風裏還帶着寒意,洪駿西裝的後背部分卻被冷汗浸濕。他叫苦不疊,又狠狠剜了逢黎一眼。

這不懂事的臭小子,怎麽不提前和他說一下,逢晴的伴侶腦子不正常。若早知如此,他是如何都不會來的呀。

他伸出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誤會有不正當關系,他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尬笑着解釋:“我和逢晴小姐只是……”

他話還沒說話,鶴朝就已經有了動作。

洪駿情不自禁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幸好逢晴一直關注着鶴朝的臉色,手疾眼快地把人抱住:“你別亂來,洪總,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們改日再約。”

最後這一句改日再約簡直是火上澆油。

鶴朝顫抖着聲音:“好!好!好!現在是都不避着我了嗎?”

洪駿想溜走,又被他一聲大喝唬住。

“小三不準走!”

洪駿條件反射的站住,求助地目光看向逢晴。

居然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鶴朝心頭怒火暴起,但逢晴死命的抱住,他只能把目光給向還能自由活動的逢黎。

“逢黎,去給小三一巴掌!”

被忽然點名的吃瓜群衆愣住了,莫名其妙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洪駿可是他老板,他為什麽要給他老板一巴掌……

鶴朝蠱惑道:“你是不是小三?”

逢黎停止了腰杆,飛速搖頭:“當然不是!”

鶴朝道:“那你就去打他一巴掌!要不然你也是小三!”

逢黎捏緊了拳頭,大聲道:“我才不是小三!”

他沖洪駿道:“對不起了洪哥。”然後真的用盡力氣抽了一耳光。

洪駿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鶴朝,又難以置信的看向逢黎,最後目光定格在逢晴身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顫顫巍巍:“你們一家子都有病!”

他再也不要跟這神經病一家糾纏了,把公文包夾在胳膊下,提腿就走。

逢晴看住了鶴朝,沒想到漏了逢黎這個大聰明。她只能在原地追着喊:“洪總你別生氣啊,我讓他們給你道歉!”

洪駿已經在按電梯門了,陰陽怪氣道:“我可沒有這個福氣!”

鶴朝還板着一張臉,逢黎卻呲着牙傻樂,她狠狠罵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滾!”

逢黎想說什麽,逢晴已經“嘭”得一聲把門甩上了。力氣之大,可見怨氣之深。

得了自由的鶴朝還是站着原地,卻只是朝她冷冷地笑,眼裏帶着寒意。

鶴朝被看得背後發冷,這又怎麽了,不是霸總嗎?怎麽拿這種眼神看她?

系統欠兮兮地冒出來:【不,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普通霸總了。終極進化——絕望的主夫!】

逢晴臉色能比鶴朝還黑,這是什麽鬼東西。真是有病一樣,平白無故把洪駿給得罪了。還有逢黎,早不來,晚不來,非得這個時候來。現在好了,都怪這該死的同人文,鬧成這樣,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尤其是逢黎,敢這麽打自己的老板,她只能為他默哀三秒鐘,不能再多了。

不過也奇怪,這同人文還是挑人的嗎?她沒有反應還可以說是因為有系統的存在,可能幫她抵消了影響,逢黎看今天的瘋癫樣子,也是有點的,洪駿和她一樣,毫無反應,正常得不得了。

還有上次的兄弟同人文……

看來系統的話并非也全部都是推脫,同人文的影響可能真的跟人內心有關系,她和洪駿坦坦蕩蕩沒有私情,自然是沒有什麽影響。

鶴朝有病一樣,什麽事兒幹不出來。

那逢黎呢?他是因為什麽。

對于天天讓他跑龍套的洪駿,他不可能沒有怨氣,但這也不至于吧。

還有他大喊的一句話——他才不是小三!

難不成他真的給人當小三去了?

逢晴着實不太能理解,鶴朝就算是疑心疑鬼,有什麽怨氣也該沖她來,一個莫須有的小三卻讓他大發雷霆。

之前在外面也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情景,兩個女人撕扯咒罵,旁邊裏裏外外一定會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而本應該是風暴中心、引起一切事端的男人卻美美隐身了,真沒想到,她居然能有幸當這個隐身的角色……

但是這種滋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試一試了。

逢晴想和鶴朝發火,但看着他那副倔強樣子,無奈的認清事實。他現在的腦子,已經被同人文的絕望主夫人設牢牢控制住了。

雖然她覺得,現實裏的鶴朝可能也是這麽想的,見到個男人,啊不,女人也同樣,只要她多看兩眼就會疑神疑鬼。

就是悶在心裏不說和表現出來的區別。

這是個大毛病。

她想和鶴朝說句話緩和一下氣氛,卻被無視。

算了算了,他都瘋了,就讓讓他吧。

他冷漠地走進廚房,冷漠地開始做飯。

冷漠地切菜,然後把板凳腿粗細的土豆絲倒入油鍋內,又冷漠地發現自己忘記放青椒了,又冷漠地覺得不放算了,難吃死逢晴算了。

看了看手表,覺得菜應該是輸了,他冷漠地把菜端到桌子上,又冷漠地給逢晴遞筷子。

還冷漠地說了一個字:“吃!”

逢晴捏着筷子看着炸得黑糊一片的土豆條,這是想毒死她嗎?

但是鶴朝都這麽冷漠了,她不能再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皺着鼻子,夾起一根土豆絲放到嘴巴裏,囫囵嚼了一下飛快咽到肚子裏,違背良心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這薯條炸得真不錯。”

鶴朝冷漠地笑了一下,幽幽道:“果然,變了心的女人就連青椒土豆絲都能認成薯條。”

逢晴一言難盡地看着那盤子菜,青椒呢?憑空消失了不成?

手機“叮咚”一聲,逢晴被鶴朝的冷笑看得發毛,趕緊拿起手機轉移注意力。

居然是之前點得外賣,這時候才送到,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也太慢了吧。

她尴尬地站起來,和鶴朝解釋:“外賣放門口了,我去拿一下。”

她把外賣拎進來放到桌子上,剛坐定,鶴朝又冷笑了一下,站起來把逢晴吓了一跳。

他腿長胳膊也長,一伸手就把撈到了桌子中間的“青椒土豆絲”,“嘩啦”全倒進了桌邊的垃圾桶裏。

油淅淅瀝瀝的,這到底放了多少油……

當然逢晴不敢說什麽,他情緒都這麽穩定了,還是讓讓他吧,要不然下一刻真的要跳樓怎麽辦?

鶴朝一邊倒一邊盯着她:“果然,變了心的女人就連我做得菜都不願意再嘗一口。”

這可是胡說,她剛才明明嘗了一口。

他轉身離開,冷漠地去拿撣子去掃沙發上的貓毛。

逢晴吃完了遲到的午飯,他又在冷漠地給小三花梳毛。

她點得本來就是雙人份的,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問一下鶴朝要不要吃。

鶴朝笑了一下,凄然道:“我餓死不是正合你的意嗎?你不就可以和小三雙宿雙飛了?”

有病,她就多餘問這一句。把外賣放進冰箱,他餓的時候自然會吃。

鶴朝冷漠歸冷漠,但家裏的活倒一個都沒落,一個下午,來了個裏裏外外的大掃除。

逢晴真是摸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直到晚上,逢晴本以為,鶴朝會像昨天一樣,堅持不和自己同床共枕。畢竟昨天的人設是霸總和小保姆,今天是更嚴重的被出軌的絕望主夫。

沒想到時間一到,鶴朝卻停了一下午的辛苦打掃,準時摸上了床,還有履行夫妻義務的意向。

逢晴無語至極,提醒他:“你不是不想和我說話嗎?”

鶴朝愣了一下,沒停止動作。

好重,逢晴推了他一把,鶴朝順着力道倒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雙手平放在小腹,眼神裏多種情緒雜糅,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具體是哪種。

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他語氣冷漠,又帶了淚意和自嘲:“果然,你已經厭煩我到了這個地步,連看我一眼都覺得煩。我一個年老色衰的故人,怎麽和年輕鮮妍的新人相比呢?”

逢晴想了想“年輕鮮妍”的洪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她又覺得自怨自艾的鶴朝也有幾分可愛了,伸手去捏他的臉,違心地說道:

“寶寶,他哪有你好看呀?我跟他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真的我發誓。我只愛你,最愛你,永遠愛你。”

看他還不說話,逢晴只能爬起來主動親他,鶴朝終于有了反應。

情熱之際,逢晴注意看他的臉色,全然不像以往,隐忍的憋住憋住快意。

她在上面,掌握主動權,在暖黃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鶴朝臉上的兩行清淚。

她不解:“你哭什麽呀?”以前是她哭得比較多,難不成今天就這麽爽?

鶴朝別過臉去,眼神看向一旁空置的枕頭,哽咽道:“我只是覺得,你要是能這樣騙我一輩子也不錯。”

逢晴好笑:“我騙你什麽了?”

因為她的笑,不自覺的收緊,鶴朝輕喘了一下,平複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騙我,代表你心裏還有我。有時候,我真希望我不要那麽聰明,能這麽被你騙過去,以為你只愛我,最愛我,永遠愛我。”

逢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掰過鶴朝的臉,仔細看了又看,聰明是一點兒沒發現,倒是密密麻麻寫滿了“傻帽”兩個字。

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還“真希望自己不要那麽聰明”……

逢晴想了一下,那和逢黎這種傻狗還有什麽區別?天天就知道傻樂。

她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從鶴朝身上下來,想玩一會手機準備睡覺。

剛才還萬念俱灰的鶴朝側過身來,目光灼灼。

“是我又說什麽話惹你不高興了嗎?果然,變心的女人就是這麽喜怒無常反反覆覆。剛才還只愛我,最愛我,永遠愛我,現在就棄之敝履看我一眼都嫌煩了?”

逢晴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到枕邊:“你到底想怎麽樣嘛大哥?”

做了也不開心,不做又來陰陽怪氣。

她這一聲抱怨不知道觸到了鶴朝腦子裏的哪根弦,他整個人剛才的喪氣一下不見,興奮起來。

他去捏逢晴的腰肢:“別叫我大哥,叫哥哥。”

逢晴面色有些古怪,遙遠的記憶被喚起來,在年幼無知的時候,她好像真的叫過哥哥,不過叫得不是鶴朝,而是鶴明。

那時候她最多小學三年級吧。

她審視了臉色潮紅一片的鶴明,覺得這人并不像她以為的那麽無害,內裏是有些變态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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