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6

Chapter16

……不要？

她居然不要！

弗雷德大受打擊。

這句毫無起伏的“我不要”不斷地在他腦海裏回蕩，氣得他沖回宿舍，以這些乳汁軟糖作為母本，和喬治搗鼓出了三種功效的惡作劇糖果。

靠着萬聖節的噱頭，這些可以讓學生們臉上長出各種各樣的動物毛發的糖果非常熱銷。

摸着兜裏沉甸甸的銀西可和銅納特，弗雷德惡狠狠地想：不要拉倒，他還能靠其大賺一筆。

也不曉得如果他聽到，阿什莉得知這些糖果的功效後不冷不熱地說“就知道沒安好心”，會不會被氣得再一次胃疼。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運。

無知的幸運兒弗雷德和喬治勾肩搭背地走進禮堂。

萬聖節晚宴已經開始了。

禮堂裏挂着成千上萬只南瓜燈，還有一群飛舞的蝙蝠和許多橘色飄帶在天花板下懶洋洋地飄蕩。

今天的食物無疑是豐盛精美的，學生們大快朵頤，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有人已經換上了穿着自己裁制的服裝，興奮不已地大喊“不給糖就搗蛋”。

要糖一直是萬聖節最有趣的項目。

兄弟倆對視一眼，帶着一兜惡作劇糖果奔向不同的方向，繼續大力宣傳韋斯萊特制産品。

弗雷德在大廳內轉了一圈，掂了掂手裏最後一顆乳汁軟糖，目光鎖定在了阿什莉身上。

也許是身邊此起彼伏的“不給糖就搗蛋”感染了他，又或許是他還耿耿于懷自己沒能送出去的糖果，于是他又一次厚着臉皮湊到了阿什莉跟前。

幾只小獅子齊刷刷看向他，目光都算不上友好。

弗雷德像是察覺不到她們的不歡迎，笑嘻嘻地朝阿什莉伸手：“不給糖就搗蛋。”

阿什莉向反方向挪動屁股，和他拉開距離，表情戒備又疏離，甚至還開口反問：“韋斯萊惡作劇什麽時候還顧及場合了？”

說完，她的眉頭就糾結地皺在一起，似乎在因為自己接話而懊惱。

“我們和你可沒那麽熟。”凱特迅速接話。

弗雷德眼珠子一轉，保持伸手要糖的動作，又擡起另一只手，攤開手心，露出那顆裹着可愛糖紙的乳汁軟糖，臨時補上一句節日祝福：“萬聖節快樂。”

看見那顆糖，阿什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嘿，都說了和你不熟！”火爆脾氣的凱特噌的一聲站起來，準備趕人。

格蘭芬多長桌的其他人也朝他們看過來。

弗雷德産生了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同一地點，不同時間，希利爾靠裝哭扳回了一局。

這一次她會怎麽做？

他興致勃勃地看着她。

阿什莉看着弗雷德這副無賴樣子，明白自己要是不給糖，這個厚臉皮的韋斯萊一定會賴着不走。

和朋友們一起過節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等等。

她忽然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阿什莉将手揣進塞得鼓鼓囊囊的兜裏，摸索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努力維持着面上不情願的表情，将那顆沒有産品标簽的“糖”丢給弗雷德。

凱特看清她遞出去的“糖”後，瞬間消了氣，重新坐下，甚至隐隐有些激動地看着弗雷德。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弗雷德顯然很開心，迫不及待地剝開糖紙，直接塞進嘴裏。

然後，他被又齁又沖的味道折磨到面目猙獰。

好鹹！

……還有種說不出的怪味。

看着對方不斷變化的表情，阿什莉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另外幾只小獅子也歡快地笑起來。

遞給弗雷德的“糖”，其實是她們剛才去廚房做的鹽和花椒的混合球。

本還想着該如何處理這個一時興起做出的混合球，卻不料這麽快就有人自告奮勇上趕着來了。

“……好特別的萬聖節糖果。”弗雷德猛灌了好幾杯南瓜汁才把混合球的味道壓下去，他狼狽地伸手在嘴邊扇了扇，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怎麽感覺他興致更高了。

阿什莉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弗雷德沒有繼續逗留，只是将那顆乳汁軟糖放在了她桌前，潇灑地擺擺手後離開了。

幾只小獅子表情嚴肅地看着那顆糖。

她們當然知道最近韋斯萊産品賣得風生水起，外形就是這種乳汁軟糖！

韋斯萊簡直是明目張膽地搗蛋！

“你不會真的要吃吧，阿什莉？”蒂朵憂心忡忡。

“怎麽可能！韋斯萊才沒安好心。”阿什莉本來想用叉子将那顆糖推遠點，又害怕一碰到糖果就會發生無法預料的災難，只能挪動身子朝勞倫靠攏。

凱特問：“那我們怎麽處理它？”

阿什莉猶豫了一下：“就放在這兒吧。”

大家一致贊同這個決定。

一直到晚宴結束，這顆乳汁軟糖還是孤零零地放在長桌上，沒人去拿——開什麽玩笑，大家都知道吃下糖後臉上會長出動物皮毛。

在幽靈提供的文娛表演結束後，禮堂內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學生。

差點沒頭的尼克還在重現他當年被殺頭的情況，只可惜在場剩下的一年級被吓得不敢看他，其他年級則看了太多次，已經不感興趣了。

兩個紅頭發湊到那顆乳汁軟糖前。

“可憐的糖果，吹冷風的滋味不好受吧！”喬治戳了戳那顆唯一沒被惡作劇産品禍害的乳汁軟糖，長籲短嘆。

弗雷德給了喬治一肘子，拿起被抛棄的乳汁軟糖，剝開糖紙丢進嘴裏，嚼了嚼。

醇厚的甜味在口腔裏漫開。

難怪這款糖在蜜蜂公爵糖果店的銷量那麽好，希利爾沒吃到是她的損失——他記得她似乎很喜歡甜的東西，比如南瓜汁。

不過希利爾滿嘴假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時，韋斯萊兄弟倆正好撞見同年級的傑夫·埃默森正在給大家發糖。

歡聲笑語洋溢，小獅子們齊聲大喊“萬聖節快樂”，聲音險些沖破房頂。

最後，埃默森停在阿什莉面前，紅着臉将手裏的糖遞過去：“萬聖節快樂，阿什莉。”

弗雷德眼尖地發現，他買的也是蜜蜂公爵糖果店的乳汁軟糖！

等着瞧吧，無知的小子。他心想，希利爾不會收的。

下一秒，阿什莉露出驚喜又開心的表情，接過了埃默森的糖果，并從兜裏掏出一把彩色糖紙包裹的糖和他交換。

“萬聖節快樂。”他看見希利爾的嘴唇張張合合，非常友好地說出祝福。

為什麽？

弗雷德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那兩個人互動：要是他的記憶沒有出錯，這兩個人的交集僅限于上學期的那節魔藥課吧？

幾乎不需要思考，他和喬治就大步上前，将二人隔開。

他大大咧咧地站在二人中間，高舉雙手高呼：“不給糖就搗蛋！”

喬治勾住埃默森的肩膀，嬉皮笑臉地重複：“不給糖就搗蛋！”

“萬聖節快樂。”埃默森沖他倆友好地笑笑，從兜裏掏出一把糖果遞給他們。

接過糖果後，弗雷德刻意放大音量，熱切地推銷韋斯萊産品：“要試試韋斯萊出品的糖果嗎？”

“唔，那還是不了。”埃默森撓撓頭，“有……沒有特別效果的糖嗎？”

“實不相瞞，有一顆糖果沒動手腳。”喬治接過話頭。

“不過嘛，沒人領韋斯萊的情，所以進了我的肚子。”弗雷德聳聳肩。

周圍的小獅子善意地笑起來。

他還想再說點什麽活躍氣氛，餘光忽然瞥見希利爾低頭吃掉了埃默森送她的糖果，并且和室友一起往女生宿舍走。

連頭也沒有回！

弗雷德瞬間偃旗息鼓，沒精打采地和喬治窩進壁爐旁的沙發裏。

喬治注意到兄弟忽然萎靡不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之後，周圍的格蘭芬多們的談話他也不想再參與了。

他滿腦子都在思考為什麽。

為什麽希利爾願意接受別人的萬聖節糖果、還會第一時間吃下，卻不願意接受他的糖果？

明明他還特地問了弗魯姆夫人、特地挑選了女孩子喜歡的糖！

事實上，在某個瞬間，他想直接沖上去，攔住希利爾問個清楚。

但是他又想起了喬丹的提醒，不情不願地克制住了自己。

那就私底下問個清楚。弗雷德想。

看看喬丹頂着紮滿粉色蝴蝶結的髒辮發型和其他男孩打成一片，弗雷德突然開始質疑對方的話。

——喬丹又不怎麽和女孩接觸，他怎麽知道女孩子究竟怎麽想的？

不靠譜、不靠譜。

弗雷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還是寫信問問金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