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22

“事情就是這樣。”

陋居花園裏，韋斯萊雙胞胎坐在盤繞在牆根的樹木上，一邊和韋斯萊家的小妹妹說話，一邊揪掉了腳邊叢生的雜草。

“我發誓自己絕沒有好心辦壞事。”弗雷德信誓旦旦地說，“希利爾正糾結該如何拒絕埃默森呢，我只是順水推舟幫了她一把。”

有地精在大池塘邊鬧出不小的動靜，金妮偏頭掃了一眼，才回答道：“她不知道你是故意幫她的吧？”

弗雷德遲疑了一下：“應該不知道。”

“那就好，別讓女孩子産生新的心理負擔！”金妮拍拍手，一下子蹦起來，語氣歡快地說，“我們該陪羅恩去對角巷了！”

羅恩·韋斯萊，是弗雷德他們的弟弟，今年即将進入霍格沃茨讀一年級。

“噢，小羅尼的事兒先放一放。”喬治攔住自己兄弟的去路，不可思議地問，“整個二年級你都和金妮書信往來，交流有關希利爾的事，而我居然不知道？”

“你吃醋了嗎，喬治？”金妮笑着問。

“當然，我的兄弟背着我有了自己的小秘密，這比我幹了一整瓶陳年老醋還要難受。”喬治萎靡不振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狀似要倒在過度生長的草皮上，還大叫着，“弗雷德對着我的心拳打腳踢！”

“得了吧！是誰總是因為這件事戲弄我的！”弗雷德推了他一把，和他一起哈哈大笑。

金妮安靜地看着兄弟裏打鬧，好半天才冷不丁開口：“現在你想明白了嗎？”

喬治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然後發現金妮問的是弗雷德，循着她的目光一起望過去。

——想明白什麽？

他用眼神如此問道。

弗雷德顧不上回答自己兄弟的疑問，語速飛快地說：“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是嗎。”金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你就別再想這些事兒了，我也不會再幫你了——除非日後你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不用了。”弗雷德梗着脖子，嘴硬地說道，“我不會再有什麽搞不明白的了。”

不喜歡希利爾就是不喜歡，打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有點兒好奇而已。

現在他也不再好奇了。弗雷德想，還是惡作劇和魁地奇更有意思。

“金妮、弗雷德和喬治，我們該出發了！”莫麗夫人從屋裏探出頭，對他們說道。

“知道了，媽媽。”

他們齊聲回答。

-

韋斯萊一家走在對角巷擁擠的街道上，弗雷德和喬治一左一右走在羅恩的兩邊，對他有問必答。

“那麽，霍格沃茨會如何分院呢？”羅恩緊張地問。

“這很簡單。”弗雷德說。

“你只需要打敗一條龍。”喬治說。

羅恩驚愕地張大嘴：“打敗——一條什麽？”

“一條龍。”弗雷德耐心地重複。

喬治接話：“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跪地求饒，這樣你就能順利地被分進斯萊特林了。”

“我才不要！”羅恩的臉皺成一團，比吃了鼻涕蟲還要難看。

雙胞胎幸災樂禍地笑成一團，無視莫麗夫人不贊同的目光。

“好了，孩子們，分院方式向來是保密的，別再說了。”她打斷孩子們的對話。

他們已經走到了奧利凡德魔杖店前。

羅恩顯然對這家店充滿了向往，但他摸了摸口袋裏的舊魔杖，還是沒有吭聲。

莫麗夫人似乎也猜到了羅恩心中所想，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而雙胞胎才不管自己弟弟心情如何，繼續一唱一和：

“可憐的小羅尼，要不要先試試？”

“我們可以提前教你一個能夠打敗龍的咒語。”

而金妮顯然也很緊張，她抓緊了莫麗夫人的衣袖，小聲問：“媽媽，我們真的需要和龍搏鬥嗎？”

“不會的，親愛的，”莫麗夫人立刻溫聲安慰道，“分院方式沒有那麽暴力。”

她轉頭就要呵斥雙胞胎，卻發現他們倆早就跑沒影了。

“也許又去蹦跳嬉鬧魔法笑話商店了。”珀西捧着他那本神秘的黑皮書，高深莫測地說道，“你知道的，媽媽，他們是常客。”

-

弗雷德和喬治勾肩搭背地走到了魁地奇精品店門前——在此之前，他們先去蹦跳嬉鬧魔法笑話商店買了不少有趣的小東西。

魁地奇精品店門前已經圍了不少小巫師，他們憧憬地看着櫥窗裏展示的光輪2000，發出夢幻的贊嘆。

“看見了嗎，喬治？”弗雷德緊緊盯着櫥窗裏的光輪2000，語氣也格外向往，“它可真漂亮！”

“嗯……還不錯？它好像沒有橫七豎八的木條。”

還沒聽見喬治的回答，他先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還能有誰，對眼下最新款、飛得最快的掃帚說出這麽外行的評價呢？

弗雷德猛地轉頭，果不其然，看見了和哈伯德站在一起的希利爾。

在他看清希利爾的打扮後，滿心戲谑灰飛煙滅，只剩下……驚豔。

這個暑假過去，希利爾終于開始長高了，她一下子蹿起來好高一頭，和她身邊、原先比她高了大半個腦袋的哈伯德一樣高。

她的變化不僅只是個子。

弗雷德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在被希利爾發現前僵硬地轉回頭，盯着櫥窗裏的光輪2000，思維卻開始發散，透過櫥窗的反光悄悄地看她。

希利爾的頭發似乎也長長了，以前總是微卷的頭發被拉直，乖巧柔順地貼在臉頰上，纏在發間的那條紅色絲帶在尾端打了一個很大的蝴蝶結——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會大聲嘲笑這種奇妙又古怪的打扮，可是現在，他看了好久，最後腦子裏只憋出了一個貧瘠的單詞。

很漂亮。

“怎麽了？看傻了？”喬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調侃地笑起來。

“沒有。”只說了一個單詞，弗雷德就迅速閉上了嘴。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變聲的聲音的确如金妮所說，不大好聽。

先前在陋居時，他還會故意大聲說話，讓大家都能通過自己沙啞的聲音明白他已經開始長大了。但眼下希利爾和他只隔了幾個人的距離，他不太想讓對方聽見自己的聲音。

畢竟金妮都這麽說了，其他姑娘也是這麽想的吧？

之後無論喬治怎麽說話，他都只矜持地用搖頭或點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并在喬治不耐煩地準備大聲叫出他的名字時迅速捂住他的嘴，拖着他離開了這裏。

“你幹什麽！”直到魁地奇精品店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弗雷德才松開了桎梏住自己兄弟的手。喬治一得到說話的機會，立刻非常大聲地質問道。

“沒什麽。”弗雷德含糊其辭。

喬治用一種非常直白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秘微笑：“我知道了，剛才希利爾也在，對吧？”

“好吧，什麽都瞞不過你。”弗雷德聳了聳肩。

“弗雷德，這可不像你。”喬治說，“你什麽時候變成不敢直視自己內心的人了？”

“我可沒變。”他反駁道，“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最好是這樣。”

他們一起往回走，成功和其他韋斯萊彙合。

為了防止喬治說些不該說的，弗雷德率先岔開了話題，對着羅恩做了個怪臉，然後用魔杖變出一團龍形狀的煙霧。

原本還興奮笑着的羅恩看見這團煙霧，臉色大變，嘴角一下子垮下來，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倆。

“弗雷德、喬治，不要拿你們弟弟開玩笑！”莫麗夫人嚴肅地說。

“我才是喬治，媽媽。”弗雷德說。

喬治滿臉失望：“噢，您怎麽會認錯我們倆！”

“好吧，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莫麗夫人态度軟下來。

雙胞胎臉上的表情齊刷刷地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愉快。

“好吧，其實我就是弗雷德。”

“我就是喬治。”

在莫麗夫人發怒的前一秒，他們又揮舞着手臂、大笑着跑遠了。

然而還沒跑出多遠，他們又忽然折返回來。

“怎麽不跑了？”莫麗夫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們倆。

喬治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太可怕了，弗雷德的春天就在前面，我可不敢繼續向前跑了。”

他被弗雷德狠狠地捅了一肘子，表情瞬間猙獰起來。

這下輪到莫麗夫人吃驚了——她顯然沒想到兄弟倆居然能對惡作劇和魁地奇以外的東西感興趣，不敢置信地問：“他的——什麽？”

“是造水咒，媽媽。”弗雷德面無表情地舉起魔杖，“Aguamenti（清水如泉）。”

他的魔杖前端噴出一小簇泉水。

莫麗夫人才沒那麽好糊弄，她正想說些什麽，金妮就央求道：“媽媽，我們去魁地奇精品店好嗎？”

“沒問題，親愛的。”莫麗夫人很快将搗蛋鬼兄弟倆的事抛之腦後，牽着小女兒向前走。

金妮不動聲色地朝剛才弗雷德他們逃離的方向看去，和滿臉茫然的金發女孩對視一眼。

她撤回目光，回頭和弗雷德打了個手勢。

——要是想要感謝，就和她坦白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