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畫大餅

畫大餅

三秒之前，得知呂雉麻煩張良是想拜托他幫劉邦找一份差事的時候，小骊珠瞬間就失去了想要幫呂雉的忙的欲望了。

三秒之後，得知呂雉用人情托張良給劉邦找一份差事是為了跟他和離的時候，小骊珠立馬就改變态度了——

“差事？”

“想要什麽樣的差事？”

“我也可以幫劉季找份差事啊。”

小骊珠表示，誰不知道她最樂于助人樂善好施啊。

看着一下子就變得那麽積極的小骊珠，呂雉忍不住笑了，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我要和劉季和離，長公主您不反對嗎？”

“為什麽要反對？”

“和離好呀。”

“要不是你們人……大人那麽多規矩，我早就想讓你踹了劉季了。”

小姑娘不是在人間長大，她是在洛伽山長大的，而洛伽山可沒有人間那麽多規矩。

一對男女，或者男男/女女只要看對眼了就可以在一起，要是兩看生厭或者沒了感情的話，那麽不用經過菩薩的允許，就可以一拍兩散，各生歡喜。

畢竟他們的一生可能只有短短的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要是把時間都浪費在和自己不再喜歡的人身上的話，那麽豈不是太虧了？

及時止損那才是明智之選。

小骊珠雖然不懂男女之情，但是她又不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呂雉對劉邦肯定是沒有什麽感情的，畢竟呂雉又不是那種情緒極度內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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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偏偏呂雉在此之前從未流露出半分想要跟劉邦和離的意思，哪怕有人說酸話說到呂雉面前了，她也一笑而過并沒有放在心上。

小骊珠當時看不明白，還是文娥替她答疑解惑了，她說哪怕秦律允許夫妻和離，但是別說一年了，便是十年都不一定有一對夫妻和離。

至于原因？

那當然是因為大環境對女子并不算友好了，越是小地方，就越是多人嚼舌根，更別提呂雉和劉邦之間還有兩個孩子了。

“劉季和曹寡婦有私情，生了一個私生子劉肥，作為孩子的劉肥有錯嗎？他沒錯，但是不照樣因為父母犯的錯而被人笑話？”文娥當時是這麽跟小骊珠說的，“奴才想，呂娘子不打算和劉季和離，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吧。”

畢竟呂雉和劉邦的兩個孩子，最大的那個才七歲，最小那個更不用說，才兩歲而已。

原本他們就因為親爹是逃犯一事而飽受非議了，要是父母再和離的話，他們更別想擺脫這些非議了。

當時小骊珠聽到文娥這麽說之後，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想明明劉悅和劉盈是呂雉和劉邦兩人一起生的孩子，為什麽當娘的一定要為孩子而忍受，而當爹的卻甚至可以不管他們的死活而毫無心理負擔呢？

這太不公平了。

結果現在呂雉突然告訴她，等她給劉邦找到一份差事之後她就要跟他和離？

那實在是太好啦。

“當初你就應該直接踹了劉季才對的，為什麽還要用你的功勞去給他換取一個赦免的機會啊？”

小骊珠表示，既然劉邦逃匿在外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家中妻兒老小的死活，那麽呂雉為什麽又要在意劉邦呢？

最好就是死在外面，省得他回來了，呂雉還要再多養一個人。

“劉季的罪名若是不被赦免的話，那麽我們全家都得受他牽連。”呂雉對小骊珠道，“公主您或許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卻不一定了。”

所以呂雉用自己的功勞換取了一個赦免劉邦罪名的機會，在呂雉看來是很值得的。尤其是當初劉邦那麽一跑，受連累的人可不止他們一家，左鄰右舍也跟着遭了罪，因此劉邦的罪名一天不被赦免，他們一天跟着受累。

在劉邦畏罪潛逃後，左鄰右舍雖然因為被連累而給過呂雉他們臉色看，但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還是搭了一把手。

所以在呂雉看來，用她的功勞換取一個赦免劉邦的機會還是很值得的。

小骊珠一聽，立馬就明白呂雉的意思了，但是小姑娘想不明白：“那劉季回來之後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和離呀？”

“因為那時候我尚且不知道我日後會繼續留在沛縣生活，還是跟着長公主您一塊來鹹陽。”呂雉道，“如果繼續留在沛縣生活的話，那麽說不定我就不會和劉季和離了。”

不是因為她離了劉邦就沒辦法活下去，她很清楚憑着小骊珠愛才的性子，即便她真的離開了沛縣，她也肯定會對她有所安排的。

畢竟四川郡到底是小骊珠的食邑，而她呂雉又并非是濫竽充數的草包。

只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呂雉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情況。

“喔，我懂了。”小骊珠道，“在你決定了跟着我來鹹陽的時候，你就下定決心要跟劉季和離的對不對？”

呂雉笑着點點頭道：“對。”

“那我知道你為什麽不在來鹹陽之前就直接和劉季和離，而是要把他帶上了。”小骊珠道。

“哦？”呂雉面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長公主您是怎麽知道的？”

“推斷出來的呗。”小骊珠道，“你剛剛說你如果留在沛縣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和劉季和離，那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兩個小孩兒吧？”

“對。”

“那你都決定離開沛縣了為什麽不直接跟劉季和離？肯定不是因為你的兩個小孩兒，因為我覺得你肯定會把他們都帶上的，那你還能因為誰呢？肯定就是你娘家那些人吧？”

畢竟呂雉可以帶着兩個孩子直接來鹹陽，可是她的父母還有一個姐姐姐夫，三個兄長嫂子他們卻得繼續留在沛縣生活。

她要是真的在走之前就和劉邦和離的話，她帶着孩子走了固然就聽不到那些閑言碎語了，但是她娘家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卻不一樣。

小骊珠說完後問呂雉，“我說得沒錯吧？”

呂雉搖搖頭道：“沒有。”

“哈。”小骊珠得意一笑，“我果然沒有猜錯。”

呂雉被小姑娘這孩子氣的反應給逗笑了：“那長公主知道我為什麽要給劉季找一份差事之後再跟他和離嗎？”

小骊珠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難道……是怕劉季賴着你不肯和離？”

這要放在任何一個有骨氣的男子身上，似乎都不大可能會發生，但是如果放在劉邦的身上的話，那麽豈止是有可能？分明是相當有可能。

畢竟這确實像劉邦能夠幹得出來的事兒。

“這只是其一。”呂雉笑着道，“其二是我與劉季和離了之後，劉季若是沒有一份正當差事的話，那麽怎麽養活他和劉肥呢？”

劉悅和劉盈這兩個孩子呂雉當然會帶走了，但是劉肥的話那就算了吧。

一來他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二來他們的關系也并不密切，從前呂雉要養着他，那是因為她嫁給了劉邦，成為了劉肥名義上的娘。可是日後她和劉邦都和離了，那麽她和劉肥自然也就沒有關系了。

即便有，那他也僅僅只是她前夫的孩子，她兩個孩子同父異母的兄長而已。

但是如果劉邦沒有差事的話，那麽她可以不養劉邦，還能眼睜睜地看着劉肥餓死嗎？

畢竟對不起她的人是劉邦而不是劉肥。

“其三，我用功勞給劉季換取了一個自由身，再用人情幫他找了一份差事，那麽即便是跟他和離，對他也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小骊珠聽完之後卻“哼”了一聲，不是覺得呂雉對劉邦不夠仁至義盡，而是覺得她對劉邦實在是太仁至義盡了。

“就不該對他那麽講仁義。”小骊珠在心底裏呼叫系統，“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什麽話？】系統這會兒被呂雉要跟劉邦和離的事情給驚得暈暈乎乎的。

小骊珠提醒道：“就是什麽卑鄙者高尚者那句。”

【哦哦。】系統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⑴。】

“對，沒錯，就是這句話。”小骊珠一字不差的将這句話複述給呂雉，後者聽了之後卻有些心虛，“長公主您過獎了。”

呂雉原本沒打算說實話的，但是轉念一想，小骊珠對她和離一事樂見其成，卻覺得她在和離之前還要為劉邦找一份差事而覺得她心軟。

于是呂雉就開口道，“其實我這麽做，并非是因為心軟，只是……為了我自己的名聲而已。”

見小骊珠好奇地看着自己，呂雉便繼續開口道，“因為得長公主您的賞識，我才能成為您的門客，我願意一輩子為您效力，但是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以女子之身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甚至走入朝堂。”

這是呂雉從未跟人說過的野心，哪怕是她最親近的妹妹呂媭。

但是面對小骊珠的時候，呂雉卻不想有任何的隐瞞。這并不是因為呂雉認為小骊珠是個孩子，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而是她莫名的有種預感，即便小骊珠知道了她的野心也不會覺得她在癡心妄想，更不會嘲笑她。

果不其然，小姑娘一聽，立馬就笑道：“這個想法很好啊，而且娥姁你也有這個能力，我爹都跟我誇過你了。”

說着，小骊珠伸手拍拍呂雉的肩膀……手背（是的，哪怕小姑娘長高了一些還是沒辦法拍人肩膀），“加油，我們大秦的朝堂之上還沒有出過一位女官呢，說不定娥姁你就是第一位。”

“到時候你的名字肯定會載入史冊，流芳百世的。”

聽到小姑娘用她軟乎乎的嗓音給她加油鼓勁，呂雉的心裏頓時就像是湧入了一股暖流似的，讓她整個人由裏到外的都暖洋洋的。

再想到小骊珠後面的那句話，呂雉就更是亢奮了，自古以來名留千史的男性何其多？而女性又何其少？

若她的名字真的能夠載入史冊的話，那麽她這輩子也不算是白活了。

系統透過小骊珠的雙眼看到跟打了雞血似的呂雉，忍不住開口問道：【珠姐，你是不是在跟呂雉畫大餅啊？】

遙想當初它政哥好像就是這麽栽在它珠姐的手裏的。

“瞎說，這怎麽能說是畫大餅呢？”小骊珠不承認，“我分明是在幫娥姁指明人生的方向，讓她少走幾十年的彎路。”

系統：【可是……她的人生總共就幾十年啊。】

“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系統道，【我又沒有實體。】

小骊珠幽幽地道：“那我就回去打我爹，當着你的面打。”

始皇帝：“……？？？”

系統：【……！！！！！！】

得知呂雉不打算再繼續在劉邦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歪脖子劉高不高興暫且不說，反正小骊珠是很高興的。

“娥姁早就該這麽做啦。”在回去的路上，小骊珠跟文娥道，“你說劉季既不能養家，又不能給娥姁提供情緒價值，這種男人還留着做什麽？”

“早踹早享福啊。”

文娥被小骊珠的話給逗笑了，她道：“奴才也沒有想到呂娘子竟然有這樣的勇氣。”

至于呂雉有這樣的成算，文娥倒不覺得意外，畢竟呂雉就是靠腦子在小骊珠身邊站穩腳跟的。

“這也不奇怪。”小骊珠道，“你忘啦？當初娥姁就是主動跑到我面前毛遂自薦的。”

“也是。”文娥點點頭，随即道，“不過呂娘子也幸好遇上了您，要是沒有公主您賞識她的話，那麽她如今說不定仍然為一日三餐以及有個逃犯丈夫而頭疼中。”

類似的話其實呂雉曾經也跟小骊珠說過，她說她是她的貴人，如果沒有她的話，她就沒有辦法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但是小骊珠卻覺得也不一定。

小姑娘覺得依照呂雉的性格和腦子，哪怕沒有遇上她，她也總有辦法讓自己脫離困境的。

當然了，對于自己能夠幫到呂雉一事，小骊珠還是挺高興的。

“公主我們不回宮嗎？”文娥見小骊珠腳下的步子似乎不是往鹹陽宮的方向走，忍不住出聲詢問。

“先不回去。”小骊珠道，“反正都出宮了，幹脆在外面走走再回去。”

文娥聞言，笑着問道：“公主您是想去一趟太學館嗎？”

小骊珠仰着小腦袋瞅了她一眼：“這都被你知道了？”

“也不難猜呀。”文娥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公主您向來關心國家大事，奴才就沒有見過哪位公主比您更憂國憂民了。在沛縣的時候，您每次出門基本上都是為了關心民生，鮮少是為了玩樂的，所以奴才猜想您暫時不想回宮，大概是為了太學館一事了。”

文娥猜對了嗎？

她确實是猜對了，小骊珠臨時改變主意确實是想去太學館看一看，雖然它現在還沒有建成，但是她聽扶蘇說，現在太學館前每天都聚集了不少的學子。

真是奇了怪了，太學館既然沒有建成，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學子天天都聚集在太學館前？

小骊珠追問過扶蘇和始皇帝，他們一個是知情人士，一個是始作俑者（bushi），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惜一個兩個的，嘴巴嚴實得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小骊珠只好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小骊珠和文娥兩人還沒有靠近太學館，遠遠的便看到了太學館前确實是圍了不少的人。

文娥看了一眼，低頭對小骊珠道：“公主，要不然您先找個地方坐着，讓奴才去瞧瞧究竟是怎麽回事吧？”

文娥不怕別的，就怕人那麽多，會擠到小骊珠。她可不知道小姑娘并非凡人，生怕小骊珠被擠了個好歹。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麽何止是回宮之後沒辦法跟始皇帝交代？便是文娥自己也會自責的。

小骊珠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

“也行吧。”

畢竟小姑娘沒有暴露身份的意思，不管是小錦鯉的身份，還是長公主的身份，如此一來，那麽她想要看清楚那些人究竟在圍着看什麽的話必然是得跟着一塊擠了。

就她現在這個小身板，小骊珠覺得還是算了吧。

文娥将小骊珠安置到離太學館不遠處的一個面攤子上，正準備替小姑娘去一探究竟，但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忍不住問道：“您一個人行嗎？”

小骊珠本來就年幼，偏偏今日卻打扮得十分富貴，不僅戴着公子高讓人送給她的璎珞項圈，腰間還挂着她的小寶劍，簡直就跟一個移動的人形寶石架子似的。

把她就這麽放在一個街頭的面攤子上，文娥的心驀地有點突突的，心慌得很。

“要不然奴才抱着您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吧？”文娥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好像出了一個馊主意。

“我一個人行的。”小骊珠道，“再說了，這離太學館也不遠，真出了事的話我喊一嗓子你不就跑回來了嗎？”

別看小骊珠的外表看起來還不滿五歲，但是小姑娘動起手來，十個扶蘇都不夠她打的。

扶蘇：“……”

這個時候就沒必要惦記他了。

“再說了，我爹還給我派了暗衛呢。”說着，小骊珠沖文娥擺擺手，“沒事的，你去吧。”

“陛下給您安排了暗衛？”文娥有些意外，因為她不知道這件事。

“嗯吶。”小骊珠點點頭，“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啦。”

因為這是她瞎扯的呀，連她爹都不知道呢，文娥又怎麽可能知道？

完全沒想到小骊珠會騙人的文娥知道有暗衛在暗中保護小骊珠後，她确實是放心許多了：“那行，那公主您在這兒先等着，奴才去去就回。”

臨走前，文娥不忘給面攤子的老婆婆塞了錢，麻煩她幫忙照看小骊珠一會兒，別讓人找她的麻煩。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提小骊珠還生得玉雪可愛的，哪怕文娥沒有塞錢，如果真的有人找小骊珠麻煩的話，相信老婆婆也不會冷眼旁觀的。

“姑娘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女公子的。”老婆婆跟文娥保證道，見小骊珠穿得這般富貴，怕她惹了有心人的眼，便将她安排靠近裏邊的那張空桌上。

小姑娘坐在這裏可以看清楚外面，外面的人缺不容易注意到她。

文娥見狀，暗暗點頭，旋即便轉身往外走。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等文娥一走，确實是有人來找麻煩了，不過卻不是來找小骊珠的麻煩，而是找面攤子上的另外一個食客的麻煩。

“讓我瞧瞧這是誰？這不是怕死的膽小鬼嗎？”

小骊珠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人是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和他身形相似的同齡人，兩人走到一塊，光是身形就給人極大的威脅性了。

只一眼，小骊珠就認出了這兩個男人肯定是個屠戶，因為看到他們，小姑娘就有種看到樊哙的感覺。

不是說他們的模樣有多像，而是身上那股見過血的氣勢，但是又和見過人血的士兵們不大一樣。

小姑娘說不上來有什麽不太一樣，但是她卻能一眼就分辨得出來。

小骊珠的視線往旁邊一移，然後就見到了被男人笑話是怕死的膽小鬼，她原以為定然是一個瘦小的人，卻不料對方竟是個身形高大的，尤其是身上竟然還随身攜帶了一把青銅劍，可見他肯定是習武之人了。

而且……

小姑娘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男子并非是那些虛有圖表的花架子。

雖然小骊珠沒見過他們打起來，但是憑她的觀察，她不認為男子打不贏剛剛笑話他的那個屠戶，那麽問題來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對方卻說他是怕死的膽小鬼？

小骊珠沒有出聲，繼續看了下去。

被人笑話的男子面上雖然注意到了不少人因為屠戶的話而看向他的目光，但是他面上并沒有半分羞惱或者尴尬的神色，反倒是淡定自若的跟對方打招呼：“沒想到當日在淮陰一別，今日竟然會在鹹陽再見。”

“我們也沒想到啊，像你這麽膽小怕死的人竟然敢出遠門，還跑到那麽遠的鹹陽來？”那兩個屠戶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上前一左一右地坐到男子身邊，狀似親近地道，“看來這也是我們的緣分了，正巧我們哥倆的盤纏都花光了，不如你接濟我們一二？”

別看他們嘴上還裝模作樣地詢問，但是手已經很誠實的一個摁住了男子的青銅劍，一個伸向了男子的錢袋。

原本只是想看個熱鬧沒想到有人卻當着她的面玩起了搶劫的小骊珠：“……？？？”

兩個屠戶：嘿嘿，他完了。

小骊珠：不，是你倆完了。

哈哈哈哈~又有新人物出場啦。

⑴：出自北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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