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18
Chapter18
Chapter18
宋靜慈遷怒的訓斥押着的男護工:“你們院裏是怎麽治療的?病情怎麽越來越嚴重了!我要找你們院長,像這種病就應該用電休克療法。”
司征還在不停的掙紮,力氣大到實木的桌子都搖搖晃晃,眼看兩個男人都制不住他。
“我去找你們院長!”宋靜慈落荒而逃。
陶夭連忙跳下窗戶,想沖進去保護司征。
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找來的胖護士攔住。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陶夭淚流滿面。
“人家家事,你湊什麽熱鬧”胖護士往會客室裏看了一眼,拎着陶夭的衣領就往回拖。
自從上次被司征警告過後,胖護士很少會對陶夭動手動腳了,說話的語氣相對算溫和了。
“小王子會出事的!我求求你,你放開我,讓我進去陪他!”
無論陶夭怎麽哀求掙紮,都被體型是她兩倍還多的胖護士硬生生的拖着離開。
陶夭眼看着會議室又進去幾個護士,其中一個拿着針管。
不一會,昏迷的司征被拖着出了會客室。
兩個人被分別帶往相反的方向。
陶夭被關回了病房,胖護士直接在門外落了鎖。
程笑笑和吳曉曼受她所累,也不能出門了。
陶夭一邊牽挂着司征,一邊內疚的跟她們倆道歉:“對不起。”
程笑笑聳聳肩:“不過是不能出門這有什麽?倒是你怎麽又招惹那個母夜叉了?”
陶夭只哭不說話,好一會突然擡頭問程笑笑:“什麽是電休克療法?”
程笑笑不确定的回她:“就是電擊?”
吳曉曼搖頭:“是電擊,但不是平時電病人那種。平時折騰的過電都是為了吓唬病人。院裏的電休克療法多數用在抑郁症患者身上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電休克主要是電這裏的。”
陶夭刷的白了臉,“那不是會電死人?”
吳曉曼搖頭:“死人倒是不會,不過我聽說很多被電休克治療的過的病人都不同程度的失憶了。我一個老鄉就是抑郁症,治療後忘了近一年的事。”
“還會想起來嗎?”
“不一定。我老鄉說後來恢複了一部分,但是也忘記了一部分。她跟我說,這輩子就是死也不想再承受一次電休克療法了,電大腦電到渾身抽搐,那滋味比死都可怕。”
陶夭身子一下子軟了,滑倒在地上。
她經歷過電擊,知道那種滋味。
的确生不如死。
她電的還不是大腦。
不知道小王子能不能熬過來。
那個女人為什麽這麽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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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再見司征已是一周後。
“小王子,你沒事吧?”陶夭開心又擔憂的坐在了他旁邊。
司征皺了下眉,微微往旁邊挪了一點。
笑的客氣又疏離,“我很好,謝謝關心。”
陶夭怔住,抿了抿唇:“你失憶了?”
司征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嗯,似乎記憶缺失了一點,不過妨礙不大。放心,我還記得你,陶夭,灰姑娘。”
陶夭松了一口氣,露出這些天第一個笑容,“小王子,你還記得我,真好。”
司征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看着他滿臉滿眼的都是開心,大大的眼睛依舊清澈明亮。
司征微微彎了彎唇。
陶夭有些失落。
小王子好像變了呢!
跟她一點都不親了。
好像也不能這麽說,跟大多數人比,小王子還是對她最好。
陶夭煩躁的耙耙頭發,她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感覺就是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電休克的關系。
為此陶夭提了些近半年兩個人相處時發生的事。
司征對近半年的記憶确實不全了,甚至可以說基本忘幹淨了。
兩個人聊完得出這個結論後,司征好一會沒說話。
陶夭很難過,是因為半年多前,他們關系還沒這麽好,所以小王子才會疏離她?
想了想,陶夭又把最後那天看見的都告訴了司征。
司征笑了笑,眼底猩紅翻湧。
陶夭看見怔了怔。
馮教授說,這是司征發病的征兆。
這樣下去他的第二人格就會主宰第一人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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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陶夭進精神病院已經一年了,司征的記憶剛恢複沒多久就又被抓去進行了第二次電休克治療。
舊的記憶不斷的恢複,新的記憶不停的失去。
以至于,他的記憶越來越紊亂。
唯獨還認識陶夭,也依舊信賴她。
只是陶夭看着司征的瞳孔發紅的時間越來越長,心急如焚。
終于,某一天,陶夭去護士站借了電話,撥了一個她爛給予心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那邊傳來女人困惑的聲音:“喂?”
陶夭抿了抿唇,硬邦邦的開口:“媽!”
“陶夭?你終于肯打電話給我了?!”于漫漫很激動。
陶夭眉眼裏有些煩躁,“我在S市XX精神病醫院等你。”
說完就挂了電話。
第三天下午會客時間,吳曉曼驚訝的跑到娛樂室通知陶夭:“陶夭,你家裏人來看你了。”
陶夭進來一年了,從來沒人探望過她。
所以就連司征都訝異的看向她。
陶夭點點頭,什麽都沒說。
第二天,她把司征拉到娛樂室角落裏。
“小王子!你答應我件事好不好?”
司征點頭,“嗯,好。”
自從那事以後,司征已經很少笑了,但是對陶夭的請求依舊不會拒絕。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來接你出去!”
司征沉默了會,聽不出語氣:“你要離開我?”
這一瞬間,陶夭好想抱着他跟他說,我不離開你,我就守着你哪也不去。
但她還是任由眼裏的淚流下來,“是暫時離開。”陶夭強調,“你知道的,我們出去只能監護人同意,以及醫生批準。你家裏……”
陶夭泣不成聲,有點說不下去,“你等我,等我四年,我來救你出去!”
司征不說話,看着她。
陶夭急了,“你不信我?我不是真的要離開你!”
司征彎了彎唇,“我信你。這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你走吧!”
陶夭不動,執拗的看着他。
“我說了,信你。”
陶夭堅定的搖搖頭:“小王子,我可以不走,一直留下來陪你的。”
司征嘆息,表情柔和了很多,“我真的信你。”
陶夭這才笑了。
主動撲進司征的懷裏,“小王子,比起暫時的跟你分離,我更怕你哪一天就忘了我,也怕你忘了自己。有次做夢,夢見那個壞女人差點弄死你,我哭了一晚上。在這裏,我們沒有人權沒有武器沒法跟那些惡人對抗。你等我,我去考心理醫生。等十八了,我給你看病,我嫁給你,當你的監護人救你出去!”
司征的身體一點點的軟了下來,緊緊的抱着陶夭,力氣大到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裏,眼底猩紅褪去,“陶夭,如果你也背叛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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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的監護權在陶國源手裏,而出院又必須要經過監護人同意。
交涉的事由于漫漫解決,陶夭能做的只有等。
陶夭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于曼曼就坐飛機回來了,得知陶國源為了新歡把陶夭扔進醫院差點氣炸了。
又是找律師又是聯系陶國源。
一番官司打下來,于漫漫重新拿到陶夭監護權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陶夭出院那天一直到走都沒見到司征。
她一步三回頭的望着他們相識的那棵大樹下。
小王子舍不得她,她知道的。
她也舍不得小王子,可是現在的她面對他遭遇的一切,只能無能為力的看着。
陶夭讨厭極了這種感覺。
陶夭抹去眼中的淚,看着重新在自己身後關上的大門,在心裏默默道:小王子,你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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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司征就在不遠處躲着。
他不想送她,他怕跟她說再見。
陶夭走後,司征又恢複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他搬出了許久未用的畫板,坐在角落裏一遍又一遍的畫。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他的記憶越來越亂,他怕有一天真的會忘了陶夭。
所以,想畫下她的模樣,然而他的畫技依然很差。
十六歲的少年,被折了翅膀關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人間煉獄裏,什麽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讓人憋屈的想要發瘋。
縱使司征心理素質如此強大,在第N次繪畫失敗後,還是忍不住大力的握斷了畫筆。
他想陶夭了,很想。
想立刻離開這裏去找她。
心煩意亂不适合作畫,司征離開娛樂室去看老奶奶。
自從陶夭離開,他接管繼續照顧老奶奶。
看見老奶奶牆上的粉筆畫,司征有些走神。
那是陶夭畫的。
看見老奶奶被子上的補丁,司征開始發呆。
那是陶夭補的。
窗臺上罐頭瓶子裏擺着幹枯的花。
那是陶夭在花壇裏采來的。
……
司征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老奶奶大概看不過去了,嘆息一聲,第一次在司征面前開了口。
“你想出去找她?”
司征受刺激過重的大腦有些損傷,反應有點遲鈍。
楞了會才明白老太太說的她是指陶夭。
司征知道陶夭跟老太太很親,也不瞞她,點點頭。
“你們倆……可惜了!”老太太長長的嘆息一聲,渾濁的眼裏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麽,亮了起來。
“也罷!念在那丫頭照顧我這麽久的份上,我豁出去也幫你們一回。”老奶奶似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心。
司征疑惑的看着老太太,她連自理都不能,還怎麽幫他?
老奶奶似乎不想看見司征,臉朝着窗外,吩咐他:“去護士站那打電話給你爺爺,就說何英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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