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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太宰治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只是眼罩的存在讓他陡然間回過神，他再次閉上眼睛，淡定地問：“你想要讓我對你說什麽？”

他将這個問題抛給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眉頭輕輕皺起，他直接說：“最近有沒有人找你。”

其實他更想問有沒有東西轉交給他。

只是這樣問好明顯。

中原中也突然反應過來，他現在這樣問好像和那個問法也沒太大的區別。

他将手中的盤子放下，看向沙發上的太宰治。

只是眼罩的存在遮擋了太宰治大部分臉，這讓中原中也沒辦法看到太宰治的表情，沒辦法更仔細的判斷。

和剛才一比，太宰治的心情很輕松，他回答了個相反的答案，還故意拖長調子，逗逗中原中也：“沒——有——”

中原中也也看出太宰治知道他在問什麽，只是故意這樣，這個人的惡劣程度就算換了個工作地點也沒變。

他白了太宰治一眼，直接問道：“柴宮來找過你吧。”

這麽明白的問題，這家夥要是再裝傻，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中原中也眼神危險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一聲輕笑，扯下眼罩，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他身邊的中原中也，他直直地看向中原中也那雙湛藍色的眼眸：“見過。”

在中原中也一臉期待的目光下，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下一刻他右手握緊成拳放在中原中也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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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太宰治的手，目光又落到太宰治的身上，他與太宰治對視了五六秒，沒有從那雙鳶色的眼睛中看出任何東西，于是目光再次挪到太宰治的手上。

太宰治的手緊握成拳，側面看也看不出他手上有什麽東西。另外，按照請柬的大小和硬度，也不太可能被他一手握住。

中原中也不太相信太宰治的手上放着東西，他的目光挪到太宰治的臉上，與那雙鳶色的眼睛對視，依然沒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任何東西。

兩人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太宰治率先打破了這樣的局面，他收回手，将手放進包裏：“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中原中也伸出手捉住太宰治的手腕，将太宰治的手慢慢地往外拖，他空閑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太宰治的拳頭。

不過他暫時沒有做些其他，只是握着。

他眉目輕斂，聲音略微有些嘶啞，“是根本沒有，還是不會再給？”

不管太宰治說什麽，他都要掰開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也看出中原中也打算，他輕聲一笑，“握着這麽緊，我會以為你在占我便宜~”

聽到太宰治的話，中原中也下意識地就放開握住太宰治的手，退後，等他回過神，他就後悔了，完全中了太宰治套。

他懊惱地望着太宰治。

“真像一副被主人抛棄的小狗。”太宰治淡淡地說完，坐起身，看向離他遠遠的中原中也，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就連眼中也染上笑意。

中原中也在心中思索着，沒有立刻回答太宰治的問題。

太宰治也沒有去管中原中也，他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是個大度的人，寵物一時犯錯冒犯主人，我是會原諒他的。”

“你說誰是你寵物！！！”中原中也話話出口，就被太宰治後面那句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正想發作的怒氣也被他壓下去了。

在看到太宰治扔過來的東西的那一刻，他眼中只剩下驚喜。

他驚喜地接住太宰治扔過來的東西，連忙拿出來看看，連一旁太宰治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說實話我是不建議你們聯系。”太宰治望着呆呆地中原中也，眼中浮現一絲不滿，他再次靠上沙發，将眼罩戴上，不再去管中原中也。

現在他要和小矮子絕交一晚上。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另一邊，中原中也拿着手上的東西有些無措，這不是請柬，只是一張名片，上面寫了柴宮明美的聯系方式，他轉了轉自己手上的名片，轉到背面，上面留一句話。

——中也，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張卡片，話說以這種方式和你交談還是第一次。

——我沒資格再聯系你，也沒有資格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是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階段，我還是想聯系你。

紙上被劃了一道又一道的黑線，寫這段話的人，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麽書寫。

中原中也的目光掃過這些黑色的圈圈，看向文字重新出現的地方，是兩句很簡短的話，幾秒鐘就看完了。

——我就要結婚了，時間是XXXX，地點：東京XXXXXXXX。

——那年的事情對不起。

中原中也望着最後那三個字久久回不過神，他捏着卡片的手收緊，但在看到卡片出現在褶皺的瞬間，又立刻收住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将褶皺撫平。

他的眼睛落在最後那三個字上，一直移不開。

一個很輕微的聲音喚回中原中也的神思，他看向門口，只見中島敦輕聲敲着門框，在看到中原中也看過來的那刻，中島敦開口了：“中也先生，你們結束了嗎？”

中島敦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前方的沙發，見太宰治安穩地躺在那裏，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他莫名松了一口氣。

同時，中原中也也回答了中島敦的問題，“進來吧。”

中島敦長舒了一口氣，他眼中的小心翼翼消失，像往常那樣走進偵探社內，“中也先生，你今晚打算睡哪裏？”

聽到中島敦的話，中原中也這才開始為自己尋找合适的位置，之前看中的沙發看來是不行了，剩下的……

“我在那邊就好了。”他指了指窗戶邊。

中島敦點了點頭，“那我選那邊好了。”

只是中原中也看到中島敦選得位置眉頭微微皺起，那裏實在是太窄了，他不贊同地望着中島敦：“這裏位置還很多，那邊有點窄。”

中島敦順着中原中也的目光望去，那個位置是在中原中也旁邊，他連忙搖頭拒絕：“那邊就可以了。”

這個位置實在離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太近了，要是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他一定會被太宰先生殺掉的。

他還不想死。

中島敦快步走到放在的桌子上的被褥邊，抱起屬于自己的兩床，走到自己選好的位置，将被褥放下，就直接鑽進去了。

随即，偵探社內響起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打鼾聲。

中原中也無語地望着中島敦，裝睡技巧太差，差評，不過他不打算揭發中島敦。

他抱着屬于自己的兩床被子走到自己選中的鋪上，躺在被褥裏，透過一點點縫隙看窗外的景色，心中升起一點微妙感。

其實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安穩平靜地待在武裝偵探社，再次和太宰治一起共事，換作十幾天前有人這樣告訴他，他一定會大肆嘲諷那個人。

而現在他只覺得真是世事無常。

他側躺着拿出手機，打開短信界面，将剛才記住的那一串數字輸入。

數字完全正确。

手指挪到短信框，腦海中飄過太宰治之前的話。

“不建議你們聯系。”

十分鐘過去，中原中也的手還是停留在數字按鍵上，短信框裏還是一片空白。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将手機關閉，默默地閉上眼睛。

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中原中也還是睡了過去。

聽到不遠處均勻的呼吸聲，太宰治默默地睜開了眼睛，取下眼罩，他直接就看向中原中也的位置。

橘發在月光下鍍上一層銀色。

太宰治起身走到中原中也的身邊，他伸出手指戳中原中也的臉。

他知道這裏還有一個人，所以只在心中無聲地說。

靠這麽近，都沒醒，還真是信任他。

他嘴角下意識地勾起，手指挪向中原中也的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勾着中原中也橘色的頭發。

那邊聽到動靜看過來的中島敦默默地轉了個方向，背對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心中升起慶幸。

還好他沒有選擇中也先生旁邊。

他默默地閉上眼睛。

不聽不看，睡着就好。

整個武裝偵探社內沒有睡着的只剩下太宰治，在聽到中島敦均勻的呼吸聲後，他默默地躺着中原中也身邊，将中原中也身上被子扯過來蓋到自己身上。

中原中也打了噴嚏，身體主動朝着熱源處靠近，他窩進太宰治的懷中，雙手緊緊地纏着太宰治。

太宰治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可是他卻沒有做些其他的事情改變自己的困境，仍然任由中原中也這樣纏着自己。

原本他是打算在中原中也醒來前就離開，只是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他是在疼痛中醒過來了的。

太宰治打着哈欠，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的眼睛，“怎麽了。”

這樣淡定的表情，一瞬間讓中原中也覺得沒什麽，于是他直接說：“沒事。”

說完，他就反應過來，随即質問太宰治：“你怎麽在我身邊？”

“你在說什麽傻話。”太宰治白了中原中也一眼：“我昨天是睡在沙發上的，我還想知道你大清早打我幹嘛？不會做夢的時候都在打我，所以一看到就想打我吧。”

這話說得中原中也有些心虛，他昨晚的确做了一整晚這樣的夢。

餘光瞥到浮現在太宰治頭頂上21的數字時，他立刻轉移話題：“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太宰治表情一僵，他想回到一分鐘前。

中原中也：“要不就秋刀魚吧。”

“不……”太宰治只說了個一個不，就被中原中也打斷。

“就這麽定了，秋刀魚。”中原中也走向太宰治：“為了避免你能确實享用到這份早餐，你還是跟着我吧。”

他手裏拿一個手铐，這是剛才在國木田獨步桌子上看到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