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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五條悟的面前說這種話，他眉頭緊鎖，死死地盯着太宰治的表情，只是他沒有從太宰治的表情看出任何端倪。

他看不懂這個人。

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看懂過面前這個人。

圍繞在太宰治和五條悟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兩人誰也沒開口。

站在兩人身側的伏黑惠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太宰治，他默默地端着蛋糕走到了下方，遠離五條悟和太宰治。

接下來的事情不适合他聽。

他走到最前排坐下，邊吃東西邊看不遠處中原中也和禪院真希的較量，只是餘光卻一直關注着身後的五條悟和太宰治。

五條悟開口了：“太宰，你才來吧。”

“那也足夠了。”太宰治将蛋糕扔到袋子，打算一會兒一起扔，他淡定地望着五條悟：“五條老師在這裏有十年了吧。”

五條悟覺得太宰治接下來的話可能不是他想聽的。

“這十年除了最強的稱號，老師你還有什麽？”太宰治的目光劃過前方的中原中也，掃過伏黑惠和禪院真希，将自己的惡意宣洩：“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有這群學生。”

五條悟的手慢慢地攥緊。

“老師，我看過你的資料。”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五條悟的身上：“十年前的你和現在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十年前的你随心所欲，恣意妄為，不相信所謂的正論，來這裏不過是因為該來這裏。”

聽到太宰治的話，五條悟眉頭輕皺，可是他沒有打斷太宰治的話，仍然繼續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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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你卻想要依靠變革改變這腐朽的咒術界，堅持過去不曾相信的正論。”太宰治眼中露出一些嘲諷，“你想向誰證明？”

五條悟開口了：“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

太宰治輕聲一笑，開口否定了五條悟：“不，你在向別人證明。”

五條悟正要打斷太宰治，可是下一秒，他聽到太宰治的話，直接愣在了原地，原本想說的話就說不出來。

“你在向你曾經的好友證明，證明他曾經的想法是對的。”太宰治輕飄飄地說：“不過人都死了，你還證明什麽？”

五條悟：“閉嘴！”

在太宰治身邊的座位直接碎成渣，風一吹，粉末四散在空中。

而太宰治坐在塵土中，仰視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五條悟，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化，無憂亦無懼。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是這樣的角度他稍微有點不爽，于是他起身，一邊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一邊淡定地說：“惱羞成怒啦～”

五條悟眼神危險地望着太宰治。

下一秒，太宰治就從位置上消失，以抛物線的方式落向中原中也的方向。

中原中也立刻改變自己格擋的動作，他踩着禪院真希的手跳到空中，攔腰抱住太宰治。

他餘光瞥到五條悟的拳頭毫無收斂地朝着他襲來，眉頭微微皺起。

中原中也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和太宰治可以聽到的聲音，詢問道：“你做了什麽？”

太宰治眉眼彎了彎：“只是向五條老師表達了一下我的誠意，他有些不太滿意。”

誠意？

什麽需要誠意？

中原中也突然卡頓了，就這停頓被五條悟捉住了，五條悟的攻擊突然變得迅猛。

還好中原中也反應及時，連忙退開，可是還是有一拳落在了他懷中的太宰治身上。

中原中也拉開和五條悟的距離，将太宰治扔下：“在這裏等着。”

太宰治拍拍屁股站起來，看向中原中也那邊，那邊已經打起來。

“束手就擒吧。”

太宰治避開迎面而來的棍子，看向自己面前說話的人，“禪院小姐，我有一個很好的提議。”

“看來你是不配合。”禪院真希沖向太宰治：“惠！”

一頭巨大的狼出現在太宰治身後。

太宰治沒有理會身後的東西，他雲淡風輕地望着禪院真希，“你就乖乖投降，讓我用你去要挾五條老師吧。”

“做夢！”禪院真希的棍子襲來。

太宰治避開禪院真希的棍子，從衣服掏出一個東西，對準禪院真希的腳。

禪院真希看清太宰治手中的東西，臉色一變，這個距離沒辦法完全避開。

砰砰砰！

槍聲響起。

子彈擦破禪院真希的衣服，禪院真希受到沖擊跌倒在地。

早就料到這種局面的太宰治，立刻上前，他拿起自己包裏的手铐铐上禪院真希的手上。

然後他快速地掏出自己包裏的繃帶，将禪院真希的雙手全部綁住。

五條悟和中原中也幾乎同時到達太宰治面前。

中原中也站在太宰治身邊，将太宰治擋在身後，警惕地望着五條悟。

五條悟臉色冰冷地望着太宰治，“放開真希。”

“那就看你的态度。”太宰治将手槍放在禪院真希的太陽穴：“五條老師，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五條悟：“你想談什麽？”

太宰治：“夏油傑還活着。”

五條悟愣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宰治。

“雖然這個人藏得很小心，但只要他還是活着，那就會留下痕跡。”太宰治将包裏的照片扔給五條悟。

照片上一個穿着袈裟的男人站在水壩上。

是五條悟熟悉的人，可是他明明已經殺死了那個人。

怎麽會……

他茫然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将禪院真希扔給伏黑惠：“伏黑同學帶着禪院同學去休息吧。”

伏黑惠接住禪院真希，擔心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穩住心神，安撫伏黑惠：“你們先回去。”

伏黑惠點點頭。

太宰治突然叫住伏黑惠：“伏黑同學，可不要叫其他人過來。”

伏黑惠看向五條悟，見五條悟朝着點頭，他放棄了心中那個叫外援的想法，只是眼中的擔憂還是沒有壓下。

留在這裏的只剩下中原中也、太宰治和五條悟三人。

“不用懷疑你看到的，他确實還活着。”太宰治：“現在他就在東京，你想見他嗎？”

他抛出自己的籌碼。

五條悟點頭。

三個人離開了操場，走出去的時候，餘光見到了靠在牆壁邊上的伏黑惠和禪院真希。

五條悟走上前。

中原中也拖着太宰治離開了這裏，留給五條悟充足的時間去勸說自己的學生，也給自己充足的時間去問太宰治。

剛才一堆人在，實在不太方便。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中原中也終于可以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你打算做什麽？”

太宰治：“我有點其他事情要辦，這個委托不打算拖太長。”

“三天之內完成。”

中原中也眉頭微微皺起：“會不會太趕。”

太宰治笑了笑：“來之前我就做了安排，三天足夠了。”

中原中也選擇相信太宰治：“我需要做什麽？”

太宰治望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他沉迷于醉人的藍色，以及其中蘊含的信任中。

“喂，太宰。”中原中也不明白太宰治為什麽愣住了，他踢了踢太宰治。

疼痛感促使太宰治回過神，他笑着說：“你不怕我賣了你。”

中原中也挑眉：“你敢？”

太宰治輕聲一笑：“我敢。”

中原中也白了太宰治一眼，“不要開玩笑了，快說，我需要做什麽。”

太宰治：“你什麽都不需要做。”

正當中原中也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五條悟那邊也結束了，他朝着兩人走來。

這時，五條悟也稍微平靜了一些：“太宰，我從不相信天上掉下來的東西。”

“我也不做慈善。”太宰治眼中的笑意一收，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五條悟：“我幫助你自然有我想要的東西。”

“說說。”五條悟從包裏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到自己嘴裏，又随便抓了一個扔給中原中也，沒有太宰治的。

太宰治望着中原中也手中的棒棒糖，眼神一暗：“中也，扔了。”

中原中也捏着棒棒糖的手一頓。

太宰治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他凝重地望着中原中也：“說不定有毒。”

中原中也白了太宰治一眼，“傻子。”剛才五條悟都吃過，不過有毒。

太宰治不爽地望着中原中也手中的糖，頭一低，直接咬住了。

嘎嘣嘎嘣。

整個糖只剩下了棍。

太宰治擡起頭看向中原中也：“我幫你試毒了，不用感謝我。”

“小學生都不會幹這麽幼稚的事情！”中原中也無語地望着太宰治，随手将棍子扔到垃圾桶。

站在一旁的五條悟看了看中原中也，又看了看太宰治，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身上：“我這裏還有。”

他掏出一把糖放在中原中也面前。

可是還沒有等中原中也拿，就被另一只手搶走了，太宰治将五條悟所有糖都拿住手裏，“我正好想吃的甜的，謝謝。”

在中原中也和五條悟的注視下，太宰治直接将所有人的糖紙都打開，一口一個，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

中原中也無語地望着太宰治。

可是在中原中也旁邊的五條悟倒是樂了，他慢悠悠地看着太宰治吃下最後一個糖，然後轉頭對中原中也說：“我這裏還有。”他又從包裏掏出一顆糖，遞給中原中也。

太宰治：……

這家夥的口袋是百寶袋嗎？哪裏裝這麽多。

他已經膩了。

剛才吃太多，還有點想吐。

就算這樣想，可太宰治還是伸手去拿糖，只是五條悟早有預料，避開了他的手，将糖直接塞到中原中也的手中。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臉上，睜着眼睛力圖讓自己顯得真誠，他說：“中也，這有毒~”

話音剛落，他就順勢朝着地上倒去。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他的手直接被太宰治握住，然後被太宰治的拉力拉着，順着太宰治的力道直接倒去。

這個角度，他會成為太宰治墊背，這可不行。

中原中也直接調轉了兩人的方向，讓太宰治成為了墊背，他重重地壓在太宰治的身上，可是太宰治的表情卻不像他預想那樣，反倒很高興。

這讓中原中也有些不解，他奇怪地望着太宰治，慢慢地從太宰治身上起來。

剛一站定，在旁邊觀看這一切的五條悟走上前，他再次将拿出一根糖遞給中原中也，故意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太宰治，然後對中原中也說：“我這裏還有，剛才掉的那個就不要了。”

聽到五條悟的話，中原中也才意識到自己手上的糖沒了，他低頭去看，原來剛才那顆糖掉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劃過太宰治，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不會吧。

中原中也将目光放到五條悟身上，可是餘光卻一直看着太宰治，注視着太宰治的表情，他試探着對五條悟說：“謝謝，我正好想吃甜的。”

這一刻，太宰治的表情出現一絲變化，瞬間又恢複如常。

中原中也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他自然是明白太宰治的表情變化，就因為懂，才不敢相信。

只是因為一顆糖，太宰就生氣了。

不可思議。

中原中也接過五條悟手中的糖，太宰治的臉色變得更差，這讓中原中也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這太不太宰了。

他木然地撕開糖紙。

在中原中也沒注意到的地方，五條悟用腳壓了壓太宰治的腿，不然太宰治起身，直到看到中原中也糖送到嘴裏，五條悟才移開了自己的腳。

太宰治起身了，他死死地盯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手一抖，被嗆住，他開始咳嗽，咳得臉都紅了。

五條悟即開太宰治，湊到中原中也身邊，他溫柔地望着中原中也：“中也，我給你拍拍。”

中原中也開口想要拒絕，可是五條悟的手已經拍上中原中也的背，确實讓中原中也緩和了一些，于是他也就沒有阻止五條悟，反而向五條悟倒了一聲謝。

太宰治看着五條悟的那只手，他覺得有些礙眼。不過他也知道在力量方面不如五條悟，前幾次都是讨了巧，現在五條悟對他有了防備，只要五條悟不想，他是完全沒辦法靠蠻力再靠近中原中也。

五條悟瞄了一眼太宰治，眼中露出一絲得意，他回過頭對中原中也說：“中也，你也喜歡吃甜品嗎？”

中原中也正要回答，癢意上頭，一連串的咳嗽再次響起。

五條悟輕輕拍着中原中也背部，他刻意放大了聲音，用足以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廳，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嗎？我希望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說完，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明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我希望只有你一個人來。”

中原中也驚疑不定地望着五條悟，他有些搞不清楚五條悟的目的，他和他之間應該沒有需要單獨交談的東西。

他遲疑地望着五條悟。

五條悟也看出中原中也這份遲疑，他以退為進：“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今天你買的甜品我很喜歡，謝謝。”

[任務完成，獎勵異能控制時長：2 s。]

[現開啓下一個任務，和五條悟獨處三小時，任務獎勵：異能控制器零件一。]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好像正好，不止能得到零件，還能知道五條悟想說什麽，于是他對五條悟說：“明天什麽時候？”

五條悟：“早上九點，我去找……”

太宰治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五條老師，我們到了。夏油先生好像在那裏。”

五條悟顧不上自己想說的話，他順着太宰治的手望去，的确是……可是不可能，那個人明明已經死在他的手裏，不可能。

他掀開自己的眼罩，死死地盯着坐在遮陽傘下的人。

是他的咒力，是他。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五條悟的腳開始邁動，可是阻力卻從他身後傳來，原來是太宰治拉住了他。

太宰治動了動手，沒有拉動五條悟，就連阻止他都是勉強，于是他看向中原中也，壓低聲音喚着中原中也：“中也。”

明明太宰治只是說了出名字，可是中原中也已經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他直接上手拉着五條悟另一只胳膊，強硬地拖着人離開。

三個人離開了，他們坐在樹林裏。

太宰治掃了一眼五條悟，然後看向中原中也，對他說：“剛才那個人可能發現了，中也，你去外面看看吧。”

中原中也：“啧。”

不就是想支開他，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他稍微走了兩三米就停下。

太宰治：“太近了，再遠點。”

中原中也單腳向前挪動了半個腳掌，然後又停下。

太宰治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不過卻沒有讓中原中也再往外走，反正再讓也是半個腳掌，沒必要，他壓低音量，用只有他和五條悟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地說話。

中原中也偷瞄着太宰治，見他嘴巴在動，可他又沒有聽到聲音，小心地又朝前挪動了幾步，離太宰治他們更近了一些。

太宰治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眉眼彎了彎，他笑着說：“中也，你好像離我們近了一點。”

中原中也單腳再次往前，挪動了半個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