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老鼠

老鼠

最終，瑞哥還是沒有逃脫人類的追捕。

被按着揉搓了一頓，躺到烘幹箱裏的時候，瑞哥跟被吸走了精氣似的。

大壯邁着步伐，悠閑而入。

看見瑞哥這副模樣，它湊近讨嫌道：“你被洗了哈哈哈。”

瑞哥擡眼看它。

鋒利的指甲彈出，撞在玻璃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大壯清楚貓有多讨厭洗澡，它嘚瑟了兩句，就跑到熊爺爺身邊歪纏去了。

熊爺爺樂呵呵地搓它腦袋，“有按時回家，大壯最棒！”

說着話，熊爺爺給它開了一個罐頭倒進碗裏。

等瑞哥吹幹毛發，許青也給它們開了一個罐頭。

時間不早，人類回到二樓房間睡覺。

綿寶吃完罐頭，意猶未盡地舔着嘴巴邊的湯汁，在黑貓的督促下喝水。

大壯在外面玩得累了，和兩只貓打過招呼，就進入爺爺的房間吹空調。

綿寶探頭看了眼，和瑞哥貓着身子到了玩具箱旁邊。

大大的箱子，之前為了拿東西被打開，綿寶鑽進去找它的小背包，瑞哥取出箱子邊緣的肉幹。

一包包的肉幹摞在地上，綿寶叼着小包探着腦袋，喘了兩口氣，将背包往地上一推，趴着不動了。

瑞哥爪子按住背包，叼着拉鏈将背包打開。

小背包裏還有不少綿寶之前的零食，黑貓把腦袋伸進去一樣樣叼出來。

綿寶休息好了，從箱子上跳下來幫忙撐着背包口袋。

黑貓又叼着之前取出來的肉幹往裏面塞。

這是個不小的工程，兩只貓貓忙活完，都累壞了。

時間還早，貓貓們對視一眼，摸進了熊爺爺的房間。

空調的冷風呼呼地，吹散了一身的熱氣。

大壯趴在床腳的地上，半睜開眼睛看它們。“你們弄什麽呢？窸窸窣窣的，跟小老鼠一樣。”

綿寶大咧咧趴進被大壯踢開的窩窩裏，“我們要去給青青報仇，帶一些零食請貓狗幫我們帶路。”

它們初來乍到，對那些人類陌生得很，想要精準投喂老鼠，還需要外援才行。

大壯好奇地多問了兩句，知道晚上爺爺生氣的原因，不悅地噴了兩口氣。

它想了下，“綿寶你們順着門口的路直走，在第一個拐彎處進去，第四家有只狗狗沒有門禁，對村子裏的人也熟悉。”

“它性格不錯，就是膽子有點小，你們別吓着它了。”

後面這句話，主要是叮囑瑞哥。

黑貓行動間，是随時可以攻擊的姿勢，稍微會一點打架捕獵的貓狗，都看得出來它不好惹。

瑞哥矜持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綿寶撐着困倦的眼皮，“大壯你不和我們去嗎？”

客廳和院子裏的門都沒有關嚴實，留着足夠黑狗出去的空隙。

大壯搖搖頭，“天黑了，我要看家。”

綿寶似懂非懂地點頭，下一刻腦袋就栽進了窩窩裏，呼嚕聲輕輕的。

瑞哥靠着窩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恢複精神。

·

綿寶記挂着出去給許青報仇，精神一滿就睜開了眼睛。

身邊已經沒有黑貓的蹤影。

大壯低聲道：“它出去拿東西了。”

瑞哥和綿寶睡了這小半個月，也清楚了它的睡眠狀況，提前醒來出去。

等到綿寶從門縫鑽出去，黑貓已經把背包背在了身上。

也不知道它忙活了多久才背上，短短的毛發亂糟糟的。眼睛還往外淌了些生理淚水 。

綿寶湊近舔舔它的下巴，“瑞哥你戳到眼睛了？”

黑貓眨眨眼睛擠出一點淚水，“沒事，已經好多了。”

綿寶追問了兩句，瑞哥都只說沒事，它将信将疑地放下這件事情，跟着走出了院子。

熊爺爺的院子靠山，周圍的房子都距離比較遠，兩只貓貓也不着急，一步步往外走。

月光從天上灑落，将兩只貓咪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

等到走入村子，黑貓走到了前面，給綿寶帶路。

它的精神緊繃，耳朵時不時晃動，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生怕遇到什麽危險的東西，讓身後的小貓受傷。

好在，這個村子裏确實十分地安全。

只有偶爾的犬吠聲遠遠傳來。

·

按照大壯說的路線，兩貓很快就找到了那只狗狗的家。

屋子大大的，外面晾着什麽東西，黃色的大狗趴在地上打瞌睡，聽見兩只貓跳上牆頭的動靜，敏銳擡頭。

它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兩只陌生貓是哪個。

“你們是熊爺爺家的貓？來我家做什麽？！”

黑貓的俯視落到它的眼裏，黃狗警惕地繃緊神經，色厲內荏地質問。

在來的路上，瑞哥就和綿寶商量過了，到人家家裏，就由綿寶去和大狗說話。

綿寶性子軟，說話也是軟的。

聽見黃狗的質問，甜絲絲地開口：“我們來請你幫忙，還帶了小零食呢！”

黃狗将信将疑，“真的？”

“當然啦，是大壯讓我們找你的，不然我們也找不到你家呀~”

這話一出，黃狗的警惕着實放下不少。

它先前沒有接觸過兩只貓，又早早地跟人類回了家，要不是有貓狗告知，兩只新來的也找不到它家。

得知兩只貓的來意之後，黃狗滿口答應。“但是你們帶的那些零食不能全給我。”

綿寶疑惑，“為什麽呀？”

肉幹那麽好吃，狗狗總不會不喜歡吧。

黃狗站起身拉伸筋骨，“被人類看見會很麻煩，你們可以單獨放着，我想吃了就去找你們。”

聽是這樣，兩只貓貓點頭同意。

黃狗從院子裏走出來，在兩只貓形容過人類的長相特征後，就帶着它們往目的地而去。

路上，綿寶和瑞哥也知道了黃狗的名字。

安安。

聽上去，也是被家裏愛護的小狗。

安安不愧大壯的推薦，很快就按照兩只貓的形容，帶着它們踩了一遍點。

村口平地上，黑貓從背包裏抽出一袋子肉幹擺在地上，指甲探出爪墊，在袋子上劃拉了好幾下，很快就撕出口子。

剩下的就很好弄了。

安安踩住袋子的一邊，循着香味咬住撕開的邊緣，腦袋左右甩動。

袋子很快破裂。

肉幹的香味飄出來，綿寶咽了咽口水，躲遠了一些。

這肉幹是許青自己做的，全是真材實料。

因為是給貓吃的，口感偏軟一點點。

安安根本不在意軟硬，歡快地把一袋子的零食吃得差不多，叼着最大最長的一根站起身，含糊地和兩只還要忙碌的貓貓告別。

安安走了，綿寶從瑞哥身上接過小背包。

旁邊就是菜地。

玉米稈和大豆混雜着，裏面有田鼠窸窸窣窣。

黑貓蹭蹭小貓，讓它稍等一會兒，自己一眨眼就進入了田地裏。

黝黑的皮膚是夜色間最好的掩護。

就是以貓貓的視力，也只能捕捉到偶爾的碧綠色。

說是等一會兒，那就真的只是一會兒。

綿寶才開始發呆，眼前就籠罩了一片黑影。

大黑貓的嘴裏還叼着一只小小的老鼠，那小家夥圓鼓鼓的，在黑貓嘴裏掙紮不休，恐懼的叫聲一刻不停。

綿寶看了看，“會不會咬死了？”

它們是要送活老鼠進去搗亂的，死了就不方便了。

黑貓耳尖微動，“沒事，老鼠的生命力很強。”

它有控制力氣，這只小老鼠最多就是吓破了膽子。

走在前往人類家裏的路上，黑貓遺憾道：“這裏的老鼠都太小了，吓人都派不上什麽用處。”

要是換成它之前流浪看到的老鼠，一準給人類吓得雞飛狗跳。

綿寶甩着尾巴走在前面，心态良好道：“沒關系呀，咱們可以以量取勝。”

黑貓想想，覺得這想法也可行。

它們挑選的第一家沒有養貓狗，一樓的窗戶開着，兩只貓帶着老鼠進去，随意挑了個地方放下。

看着老鼠撒丫子跑進屋子更裏面，兩只貓起身跳下窗臺。

出院子前，綿寶看見一個袋子，它蹭蹭黑貓，示意瑞哥看過去。

“我們用袋子裝吧？”

用袋子可以多帶幾只，省得來回跑。

瑞哥湊過去把那袋子抽出來，叼着估計了下高度。

袋子不大，它叼着還可以自由行走。

反正這邊的老鼠也小，瑞哥帶着袋子奔赴了田地。

·

夜深，人靜。

貓在牆頭間上下跳躍。

袋子晃動，吱吱聲不絕于耳。

睡夢中的人類蒙然坐霧。

長毛橘背上的背包扁了一些，賄賂的行為散在村子裏，仿佛不打眼。

監控探頭轉動着，卻沒有幾個捕捉到兩只貓咪的背影。

作為城市裏的流浪貓，黑貓十分擅長躲避監控機器。

天空泛起魚肚白，犬吠、雞鳴。

完成工作的兩只貓貓悄悄潛入人類房間。

綿寶跳到床上蹭蹭許青，得到人類在夢中的安撫摸摸後，跳下床和瑞哥擠在一處。

小呼嚕聲很快響起。

兩只貓貓睡得昏天暗地，連人類起床都沒有擡起腦袋。

尖叫和怒罵聲遠遠傳來，罪魁禍首歪着腦袋，睡得四仰八叉。

許青仔細檢查過綿寶的身體，确定小崽子只是貪睡，起身下樓。

剛好熊景炎上樓拿東西，他好奇地問了一句：“村子裏發生什麽事了？”

熊景炎臉色古怪，“昨天晚上，好幾家都被老鼠禍禍了。”

好巧不巧，還是昨晚挑撥是非的那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