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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廂池鬧鬧與花放的親子溝通非常完美,那廂池小喻的婚紗設計也很是順暢,不過四天,先前拟定過風格的兩套婚紗樣稿已定,剩下的采購衣料,手工制作等工序,全部落在李水晶的肩上。
這讓池小喻很是愧疚,今天特意答應了李水晶一了結天地合公司的事情,就立馬回去給她做牛做馬,任其差遣。
好在,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給池鬧鬧試裝。池小喻想,無非就是試試合不合身,穿上可愛不可愛,沒準兒很快就會結束。
而事實是,她和池鬧鬧已經在休息室裏等了兩個鐘頭有餘。
見過磨叽的,可沒見過磨叽起來沒有下限的。
池小喻試探性地詢問了程風三次,他卻面帶難色,支支吾吾只說是高層發話,花放不來,便不能試裝。
16:28分,花放終于在助理許生以及五名帶着黑超眼鏡的保镖哥哥的陪同下,千呼萬喚的始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見花放玩這麽大的排場。
池小喻和池鬧鬧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往外張望。
一身白衣白褲的花放,極盡潇灑,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略帶了些倨傲的王子。高高揚起的頭顱,略帶了些戾氣的眼眸,藐視一切的目光,提醒着周遭的人們,今天王子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有事就回禀,無事……當然是趁早閃開。
于是,池小喻很識相地閃回了休息室中。
等到程風來叫人的時候,恰逢李水晶打來電話,池小喻便讓程風帶着池鬧鬧先去試裝,自己随後就到。
※※※※※※※※
天地合公司為花放專程改造了一間單獨的化妝休息室,門外站了兩名身形高大魁梧的保镖哥哥,非常盡忠盡職地堅守着自己的崗位,攔截一切閑雜人等的進入。
程風帶着兩名攝影師和穿着白色公主裙,梳着高貴典雅公主發型的女主演安心愛來到門前,黑臉黑面的保镖哥哥照攔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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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最要臉面的動物,尤其是身邊有美女的時候,好死不死的這美女還是老總的女兒,更加要命的是自己剛剛還誇下了海口,說一定能帶她見到花放。程風微微臉紅,不悅地吼道:“我是帶人來給花放拍定妝照的。”
保镖哥哥聞若未聞,連看也沒多看程風一眼。
程風氣炸了,當下就要給花放的經紀人虞晴打電話。
正在這時,房門“吱溜”一聲,打開一條縫,許生探出了腦袋,沖着程風憨憨一笑,“放哥說了,男的進來,女的請掉頭原路返回。”
安心愛臉色突變,二話不說就要往裏沖。許生一怔,慌忙死命抵着門。“安小姐,請不要讓我難做。”
事情的發展,大大超出了程風的預料範圍,他原以為安心愛與花放是不相識的,現在看來他們不止相識,今天花放會帶保镖的用意,很可能就是:防火,防盜,防“女人”。
許生和安心愛仍在僵持,程風立在一旁很是尴尬,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因着對方是女流之輩,許生不敢使出全力,一邊把握着力道不讓安心愛成功沖開房門,一邊苦苦哀求:“安小姐,你行行好吧,我要放你進去,哥會殺了我的。”
安心愛揚眉冷哼,“不止他花放會殺人,我也會殺人。閃開,不然我讓人把你丢到海江喂鱷魚。”
昨天偷聽虞晴和花放講的八卦,據說這天地合的老板,也就是安心愛的爸爸,沒開公司之前,是海江有名的□□老大,雖然現在已經洗白,但仍然留有很多之前的蠻橫作風,是圈裏有名的一方霸主。許生哭死的心都有,兩廂衡量了一下,仍舊覺得寧可得罪安心愛,也不能違背花放的命令。
于是,他一咬牙,一閉眼,猛一使力,房門“砰”一聲合上,安心愛的臉便即刻消失在他的跟前。
始料未及的推力,使得安心愛往後一趔趄,要不是後頭好心的保镖哥哥虛扶了一把,很有可能會一屁股坐在地上,跌走身上所有的公主氣質。待她回了神,推開保镖哥哥的手,自甘堕落抛開淑女風範,跺腳狂罵:“花放你個沒心沒肺沒種的爛人。”
許生原本還在門邊打着寒顫神游天外,思索着自己的狗刨式能否刨的過樣貌醜陋卻動作敏捷的鱷魚,安心愛的獅子吼震得他頓時回神,偷眼去瞟花放,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翻看手裏的報紙,一言不發。
花放不說話,許生就更不敢開口。
一時間,房間裏寂靜的可怕。
得不到回應,門外的安心愛更加的不甘心,感覺到旁邊幾人投來的不知是詫異還是鄙視的目光,她咬咬牙,豁出去了,呼的比先前還大聲:“花放,顏愛池能給你一艘游艇,我也能。”
※※※※※※※※
池小喻接完李水晶的電話,心情非常不好。搞什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不走黴運。剛剛水晶說,海江市場上的高檔蠶絲面料被人搶購一空,現在要麽退而求其次将就着用普通的面料,要麽就只能網購外地貨,可就是這樣,照樣也至少得耽誤兩天的時間。池小喻又急又氣,又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趕緊陪池鬧鬧試完了裝,趕回店裏,看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補救辦法。
池小喻才将踏出休息室,便聽見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個很是尖利的女聲,語調中滿是氣急敗壞。
“花放,顏愛池能給你一艘游艇,我也能。”
這麽陳年的往事,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方式被人提起,池小喻又是震驚又是惱怒,下意識皺眉咬唇。果然,人倒黴的時候,躺着也能中槍。
池小喻調轉了方向,往聲音的源頭走去,她想看看這麽白目又這麽三八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走廊是L型的,走到拐彎的地方,她留了個心眼,頓住腳步,悄悄伸頭去看。
呼,這算什麽,不是冤家不聚頭!
那個踩着七尺高跟鞋,不說話就是淑女名媛公主,一說話就是潑婦潑婦潑婦的女人,化成了灰變成了霧下成了雨,她也認識。
這不就是老同學嘛,安心愛嘛!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花放走了出來,駭的池小喻趕緊縮回了身子。
※※※※※※※※
該怎麽形容花放此刻的心情?聽見安心愛的話,他很想一笑了之,用盡全身的力氣去隐忍,辦不到的始終還是辦不到。顏愛池這個名字,就是他的魔障,總能在一瞬間勾起他心中無邊無盡的恨意。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只大型成犬。”
——“你別喝了,酒喝多了會傷身體。”
——“因為你是花放啊,太陽花的花,恣意怒放的放,我喜歡你的名字。”
女孩天真的話語仿佛将将才沒入無邊的空氣裏。
天真嗎?在他聽來卻是侮辱,這麽些年就像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底,怎麽拔都拔不出來。是的,她并沒有做過什麽,不過是好命的生在大富之家,那麽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将別人的自尊踐踏在腳下了!憑什麽就因為一句“我女兒很喜歡你”,他就要被裝扮成禮物放在盒子裏,她究竟是把自己當作人來喜歡的,還是東西?被她喜歡就是他的滅頂之災。
女人啊,都是可惡的,眼前這一只更是。
安心愛,她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那個花放,會因為顏家一句“你若不肯聽話,就徹底封殺你”而違背自己的意願。以他今時今日的能力,就算是顏家想要撼動他的地位,也是需要付出沉重代價的。更何況是她,她的底牌有多少他很清楚。
“安小姐,你很喜歡游艇是嘛?只消你不要再糾纏我,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送你一艘。”花放笑着對安心愛說,可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溫度。
安心愛的臉上頓時沒有了乍見他的甜笑,恨得咬牙切齒,卻仍舊低聲下氣的想要解釋:“花放,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見你,前天還有昨天,我一直打你電話,可一直都沒人接。”
想起前兩天的非人生活,花放摁了摁發痛的額角,追悔不已。若是知道這部戲的女主演是眼前這個追了他整整一年陰魂不散的白癡女人,打死他他也不會接下。能怪誰?怪只怪他一時同情心泛濫,又沒有事先調查清楚。
如今合同都已經簽過了,後悔有個毛用。
花放厭惡地瞥過安心愛,轉身便要回房。
安心愛伸手,想要親昵地去挽他的胳膊。
花放用了些力道,一把将她的手揮開。
安心愛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瞬間又像一只炸毛的獅子一樣,吼了起來。
“花放,為什麽顏愛池可以,我不可以?”
這一次,花放真的動怒了,轉身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讓我聽見‘顏愛池’這三個字。”
很可惜,安心愛并不是個怕死的人。
所以……花放的警告無效。
“是因為她比我漂亮嘛?”
花放愣怔了一下,努力去回想顏愛池的模樣。漂亮嘛?不記得了,一個自己從未想用正眼去看的女人,哪怕她是天仙,也是他讨厭的類型。
花放不再理會安心愛,徑直走進房間。
※※※※※※※※
躲在拐彎處的池小喻,忽然,咧嘴傻笑。
她想,花放對自己的恨意也許是事出有因,可她究竟做過什麽,才讓安心愛生出這麽深的執念,好像事事只為與自己分出高下。
要慶幸嘛?慶幸世界太小,還是慶幸流年不利?這個流火七月,将讨厭她的人全部湊在了一起。
怎麽辦呢,得想個法子不被發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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