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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夜,仿佛也靜止了下來,澄淨的只剩下藍黑色。
就像顏行一的眼眸一般,帶着濃重的憂郁。
不知為何,池小喻開始心酸,她下意識揉了揉心口。
卻陡然看見,顏行一的手也捂上了心口,他痛苦地觑起了眉毛,眨眼的功夫,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池小喻慌忙問:“你怎麽了?”
“胃疼。”顏行一咬緊了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字。
“那快,咱們趕緊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不,我沒事,我送你回家。”
“那怎麽行?”池小喻有些生氣地看着顏行一,他的語氣又冷漠又戒備,好似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這讓池小喻的心裏非常不舒服。好吧,雖說确實是沒什麽關系,可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算親戚,再說了她老早便一廂情願的認為他們是朋友,還是那種可以交心可以交付重托的朋友。
“我必須要送你去醫院。”池小喻一把拉過顏行一的胳膊,拽緊了,生怕他跑掉似的,拖着他就往車邊走。
将他安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池小喻這才跳進車裏,發動了汽車。
傳說胃疼是因為心情不好,因為胃離心最近?
顏行一有些恍惚,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更素有鐵胃之稱,這得益于他多年的健身習慣和良好的飲食習慣,可為什麽今天胃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
顏行一的臉色漸漸蒼白,池小喻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正視前方,不自主的加快了車速,嘴上還忍不住的絮叨了起來。
“你看你,就算工作再忙,也得按時吃飯啊,年紀輕輕的就落下了胃病,老了可要怎麽辦。還有啊,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不然怎麽能照顧的好你想照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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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行一又疼又急,嘟囔着想要辯解:“我沒有不按時……”
“好了,好了,疼成這樣了,就閉嘴休息,很快就會到醫院的,男人和孩子都一樣,不吃過一次虧是永遠都不會學乖的。”
池小喻打斷了顏行一的話,繼續自顧自的數落他,就像平時在家數落池鬧鬧一樣,很順口,也很啰嗦。
起初還在悶悶不樂的顏行一,很神奇地舒緩了心情,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胃能一直疼下去,如果到醫院的路能再長一點兒,其實也不錯。
池小喻将顏行一送到了安德利私人醫院,這裏不僅醫療環境良好,更重要的是對病人的隐私保護措施也不錯,畢竟顏家人還算是半個公衆人物,誰生病生的什麽病,勢必要造成不小的輿論影響,就如當年她的爸爸那樣。
據說爸爸生病的前幾個月中,媒體鋪天蓋地的各種猜測報道使得顏家的股票一直呈現下跌狀态,直到爺爺親自出山,力挽狂瀾,又在顏家的繼承人名單上添上了顏行一的名字,局勢才得以良好的控制。
至于為何要選顏行一,因為他是特別的。顏行一沒來顏家之前是叫周行一。曾幾何時,周家,與顏家相同,都是雄霸海江一方的商業巨頭,不同的是周家以紡織業起家,發展比顏家更迅猛,撅起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轟轟烈烈的上市,又是短短幾年的時間,轟轟烈烈的破産,緊接着一場大火人毀財滅。
作為周家唯一的獨生子,又是唯一的幸存者,周行一的名字海江無人不曉。便是在那時,周行一突然成了顏行一,媒體們便忘記了爸爸的病,又開始毫無根據的報道,說什麽周行一帶着周家幸存的資産并入顏家,等等等等。
不得不說,爺爺的計策真是很好。
商場上的事情,池小喻懂得不多,也不想懂得太多,可畢竟現在她成熟了許多,考慮事情多少也周全了許多,再說安德利的主任醫師梁德心醫生,一直都是顏家的私人醫生。
“梁醫生,他的病……?”池小喻等在急症室外,剛好揪住了匆匆趕出來的梁德心。
梁德心上下打量着池小喻,認出了她。作為顏家的私人醫生,有些事情他還是有所耳聞,可作為一個醫生,不光要有一流的醫術,還要有一流的職業操守。
他笑笑,“顏小姐,顏先生沒什麽大礙,是急性單純性胃炎,這種病來的快,去的也快,藥物治療再加上适當的食療,幾天內便可好轉。我已經給他輸了液,你現在就可以進去看他。”
池小喻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臉色卻突然變得很白,就如透明一般,她禮貌地朝梁德心點頭笑笑,讓開了路,請他離開。
池小喻頓了一下,摁了摁一直狂跳的太陽穴,慢慢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折騰太過疲累,顏行一已經睡着了,他的睡容很幹淨平和,只是臉色不太好,有些發黃,沒有血色。
池小喻出神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瞅着他,似乎只有這樣看着,心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
方才,一路之上,她用啰嗦隐藏了自己的恐懼和擔憂。現下,突然沒了可以啰嗦的對象,她覺得一切都很抽離,包括她渾身的力氣,各種各樣的害怕恐懼齊齊翻滾着襲來,尤其是呆在這空蕩蕩的白色病房裏,鼻子間飄蕩着只有醫院才會有的特殊味道。這是一種會叫人惡心難過的味道。
剛剛,她真怕啊,怕行一像她的爸爸那樣,也因為一場急症,便再也離不開這鬼地方。
幸好,幸好,不是。
池小喻一臉的疲憊之态,忽然,很認真的對着沉睡的顏行一說:“知道嘛,身體不好,永遠也成不了我池小喻的男人,就算是只做朋友我也不要。”
那種親人離別,撕心裂肺天塌地陷的痛苦,她沒有勇氣承受。她很脆弱,雖然表面一直很堅強。
池小喻就這樣氣呼呼的趴在顏行一的病床邊昏昏睡去,午夜時分,病房的照明燈熄滅,有一雙眼睛卻如繁星一般閃閃發亮,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清晨六點,池小喻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她,顏行一還在睡,只是眼睛一動一動的,好像是在昭示他即将醒來。
池小喻輕輕地走了出去,往顏家打了電話,說明了顏行一的情況,也叫了別人來看護他,這才放心地離開醫院,打了車往家趕。
池小喻以為,等在家裏迎接自己的将是花放狂風暴雨般得怒吼責問,畢竟夜不歸宿什麽的,又将孩子随便托付給他照看,實在不是個好媽媽能幹出來的事。
誰知,一開門,她看見的便是各坐餐桌一角,悠悠閑看着報紙喝着稀飯吃着油條的一大一小。
池小喻有些心虛的幹笑着與他們打招呼:“起來的這麽早啊!”
一大一下商量好似的,慢吞吞地擡頭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着剛才的動作。
好像是被人無視了。池小喻摸了摸鼻子,锲而不舍,又笑着說:“矮油,吃的什麽好吃的,有我的份兒沒有?”
這一回,連人擡頭都沒有,空氣裏彌漫着某種不和諧的味道。
池小喻厚着臉皮坐在池鬧鬧的身邊,伸頭看了看他面前的報紙,沒話找話,沒事找抽。“還沒板凳高呢,還學人家吃飯的時候看報紙,不是好習慣。”
池鬧鬧皺眉,連帶着鼻子也皺了起來,将報紙往中間一推,開始大口大口地吃稀飯。
池小喻心中一樂,挑釁似的白了一眼渾若不知的花放,正待出口好好誇贊池鬧鬧一番。
卻見,池鬧鬧将小碗也往中間一推,跳下椅子,直接越過了她,走到花放面前,說:“花放爸爸,我吃完了,咱們玩游戲機吧!”
花放放下報紙,彎彎眼睛說:“好”。
于是,一大一小攜手去了沙發,再次忽視池小喻。
池小喻心中氣惱,也自知理虧,只在心裏不甘地笑罵了池鬧鬧一句:小白眼狼。便起身去衛生間洗澡。
洗完了澡,她見兩人賽車正賽得如火如荼,并且還是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幹站了一會兒,更加沒意思,只能焉嗒嗒地回房睡覺。
不知睡了有多久,朦胧間,池小喻忽然感覺耳邊有熱熱的呼吸聲,緊接着池鬧鬧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池小喻趕緊閉緊了眼睛,裝作仍舊還在睡夢之中。
“花放爸爸,你說我小喻媽媽昨天夜裏去幹什麽了?”
良久的安靜後,花放像是想了想,才回答道:“工作吧!”
“那我小喻媽媽挺累的是嗎?像小豬一樣都睡了一上午了。”
破孩子,見過你媽我這麽苗條的小豬嗎?
只聽花放悶悶地說:“嗯,應該是很累的吧!”
“那我們要原諒她嗎?”
當然……要了。
這一次,花放停頓的特別久,像是鄭重考慮一番後,才慢悠悠地反問池鬧鬧:“你說呢?”
“算了,原諒她吧,我們不原諒她 ,她多可憐啊!”
“好。”花放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那咱們出去吧,讓我小喻媽媽再睡一會兒。”
開門的聲音再次響起,池小喻确定了他二人已經出去了,這才敢緩緩睜開眼睛。
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池小喻暈了很久,才适應了突如其來的強烈光感。
陽光下,有一偉岸的身影也愈加清晰起來。
花放雙手抄兜,半倚在窗臺上,正靜靜地看着她笑,笑意很深,像是嘲弄,又像是得逞的壞笑。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産生。
池小喻大驚之下,迷瞪了一下眼睛,嘴裏嘟嘟囔囔了兩句,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花放哼笑兩聲,走到床前,慢慢地拖着音調說:“你睡着了,所以我幹什麽你都不會知道,也不會反抗。”
說着,他的嘴慢慢地靠向她的唇,克制着心底的欲望,只伸出了舌尖,輕舔着眼前的一抹紅潤,帶着無限的挑/逗。
池小喻懵了片刻,觸電一般,猛然拉過手邊的毛毯,奮力捂住了臉,驚慌的讨饒:“我錯了,我投降。”
花放輕笑着直起了身子,滿意地拍拍她的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六天後,梁德心例常巡視病房。
“顏先生,恭喜你,明天便可出院。”
顏行一從一大推文件中擡起了頭,“哦,不,梁醫生,我想在這兒多住幾天。”
梁德心意外極了,笑說:“可是,你已經痊愈了。”
顏行一淡淡地笑着:“我想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這樣,才能證明他真的很健康。至于這該死的急性胃炎,純屬意外中的意外。
失蹤了好幾天,先跟大家道個歉。
說明原因,小樣已經有身孕40多天,從30幾天開始嚴重的妊娠反應,幹嘔、惡心,胃裏難受,什麽都吃不下。又灰常之不幸,與上星期六中招,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上吐下瀉,去了醫院,相熟的醫生說因為孩子太小,最好不要吃藥,讓我先扛着,實在抗不過去了,再來輸液治療。于是,我要死不活地在床上躺了三天,原本就吃不下任何東西,每天只能喝稀飯,胃又難過的要死,實在是沒有精力和心情來碼字。
今天情況有所好轉,外加我這期還有榜單兩萬字,實在是不想進小黑屋,也實在是好幾天沒寫,便寫了這一章,自己感覺是有些流水了,你們先湊合着看,我全好以後,會抽時間修改。
至于以後更新的頻率,在榜随榜,不在榜的時候可能會是隔日一更。日更什麽的實在是不敢說了,妊娠反應說是要三個月以後才會好轉,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情況會是什麽樣,會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我能更新的時候就會爬上來更新,絕不會坑,也絕不會暫停。這是對你們的保證,也是對我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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