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今晚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聖誕夜到了,趁着得閑的空檔,小金魚在小聲地哼唱聖誕歌。許如諱被她的快樂感染到,應景地彈了彈桌邊聖誕樹上的小鈴铛。
“請問是許如諱小姐麽?”
一個快遞員抱着快遞箱子站在前臺處詢問,許如諱一邊點頭簽字,一邊驚詫快遞小哥找人的精準。但他們的快遞一般都放在收發室或者自己專門去取的,從來沒有被這樣送到前臺過。
哪來的快遞?她最近可沒買什麽東西?不會是炸彈吧?
許如諱向來思維發散,不一會兒就想好了各種帶有危險性的結果。小金魚看她放着快遞不動,不由得對裏面的東西好奇了起來。
“許姐,你買了啥?”
“我什麽都沒買,不知誰給寄的。”
她搖着頭,臉上懷疑的神色分外明顯。許如諱拿出抽屜裏的剪刀,對着箱子的縫隙就是往下用力地一刮。撕開重重疊疊的包裝後,物品的真面目才得以顯露——一個精致的姜餅屋,當她把它小心翼翼地端出來時,小金魚發出了極為誇張的贊嘆聲:
“這也太好看了吧。”
剛打開時許如諱還沒認出來,直到看完姜餅屋的整個構造,她才驚覺這完完全全是杜家房子的模樣,只是上邊挂上了聖誕小夜燈,門前擺上了馴鹿、雪人和聖誕樹。這是相當大且驚奇的一份禮物。她心中有了計較,開始在快遞箱子裏找起來。果不其然,一枚有些粗糙的聖誕賀卡被她找了出來,上邊寫着某人飄逸俊秀的祝福:
聖誕快樂,Merry Christmas
禮物也有小雅的一份心意,不要扔了或者退回好不好?
——Ethan
像是完全預感到她會做什麽一般,杜澤銘在賀卡上套了“保護層”,讓她不得不将這份禮物收下,護在手中。她慢慢地撫摸着姜餅屋的屋脊,在心裏驚嘆着它的美麗。老實說,這份禮物真的很合她的心意,甚至讓她不舍得移開眼。
“許姐,是聖誕禮物嗎?”
“嗯。”
“誰送的?靖哥嗎?”
“是我妹妹。你怎麽會想到是他?”
許如諱作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把禮物小心地用泡沫包裝裝好,然後重新收到箱子裏。姚瑤看着她那個不開竅的樣子,識相地閉上了嘴,并不打算把話說破。
靖哥啊靖哥,你也是該。
她還是很樂意看笑話的,誰叫某人一直跟個蒼蠅似的,光粘人又不說話。
越靠近夜晚,客人變得越多,很快她們又開始忙碌起來。用餐處也是爆火,只不過好像有人喝醉了酒鬧事,幾個安保人員從她們前方匆匆趕了過去。
今晚看來也不太平。
許如諱默默擔憂着,但工作上半點也沒有馬虎。處理完幾個棘手的訂單問題後,她看了眼時間,離下班還有十分鐘左右。張靖給她發了條短信,她剛剛忙着還沒來得及看。他約她去看教堂,順便跟她說點事情。
十點後教堂早就關門了吧。
她在手機上打下這行字,看了看大門外。空中落着什麽,她細細一瞧,好像下雪了。
好不容易等來一場雪,你就來嘛!請你喝肉桂紅酒,我看這邊賣得很火呢!
許如諱再次看向大門,真的下雪了,似乎還有變大的趨勢,勾得她一顆心蠢蠢欲動。這座幹燥的城市,鮮少能迎來一場大雪。難得的雪景,難得的節日,錯過了确實可惜。她看了眼快遞箱,尋思着自己該怎麽辦。小金魚拍拍胸脯,自告奮勇:
“許姐,這個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看着的!只是,我能不能打開看一看,我保證不弄壞!”
看她心癢難耐,許如諱點頭答應了正饞着的小姑娘。她無聊地看着外面慢慢飄落的雪,時間一到便披上羽絨服匆匆往教堂走去。道路兩旁早就光禿了的銀杏樹,此時被人挂上了LED燈,在夜晚中閃爍分明。雪落下又覆在上面,像鹽粒染了色,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仿佛夜店蹦迪舞曲那般輕快的燈光。路上人還是很多的,蓋了一層雪的車被好事的行人用手畫下了一顆又一顆的愛心,偶爾能見到跟聖誕樹相似的簡筆畫。
倒是沒有人畫聖誕老人。大概是比較難畫吧。
許如諱一邊趕路,一邊在心裏慨嘆着。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雪花飄到她的眼睛處,凍了一下她的睫毛後又飛速地躲開。她伸出手去接上一朵悠悠飄着的雪花,看它慢慢在掌心處融化,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好幾個人堵在空地上堆雪人,她則小聲祈禱着,雪人完成以後不會被人一腳踹掉。
教堂離得有些遠,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也真如張靖所說,到處都是在賣肉桂酒的人,“十塊錢一杯”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賣酒人時而叫賣,時而哆嗦着跺腳,看着忙碌得很,甚至無暇顧及頭上正飄游待落的雪花。她躲過好幾個人的推銷,這才趕到張靖面前。他穿得倒是正式,像是為赴約會精心準備的。雪落了他一肩,看起來像是因虔誠而被嘉獎授予的勳章。
許如諱慢慢走過去時,他正背着手焦急地等着,直到見到她,眼睛才同忽閃的路燈一齊亮起來。她很想損他一番,說他兩個眼晶晶亮像個大燈泡,但看他一臉緊張,揶揄的話不由得止住了。
她在他面前站定,他背着的左手伸到前面來,遞給她一杯肉桂酒。許如諱喝了一小口,溫暖的液體順着氣管而下,苦澀味與奇怪的香料味卻像洪水一樣灌進嘴裏,連鼻腔都是奇異的味道。看着她那皺着眉的可憐模樣,張靖笑起來:
“有那麽難喝嗎?”
“真的難喝。十塊錢一杯,只有大傻瓜才會買了。”
“罵我呢?
“但我是傻瓜不錯。”
他的臉忽然變得凝重,神情嚴肅,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許如諱被他看得不自在,正想說點什麽來打岔時,只見他右手遞給她一束紅豔妖冶的玫瑰花。教堂門前的路燈打在花瓣上,更襯玫瑰的美麗。饒是再遲鈍的人,看到那一束花都該反應過來了。許如諱慌張地看向他,期盼他能說點不着邊際的話,惡作劇也好,玩笑也好,只要不是認真的。
“許如諱,在教堂面前,我拿一顆心來對你誠實。我喜歡你,很喜歡,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試着擠出一個笑容來緩解此刻緊張的心情,然而這笑比哭還難看,但更為難看的,是許如諱抗拒的臉色。她還未說什麽,他卻什麽都明白了,但他依舊掙紮着,舉着玫瑰的手一動不動,執拗地要一個答案。兩人就這麽站定,時間過了很久,雪下了很長,兩個人的頭上都蓋了白花花的一層。
“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許如諱艱難地開口,她似乎能預見到他們的今後,但她不想去承認,也不想去接受。
“一定。”
張靖盯得她死緊,連雙眼都泛上了紅。
“不行,不行。”
她搖着頭,皺着眉捏緊了盛酒的紙杯,眼淚堆在她的眼角,她好想逃。
“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麽你會喜歡我呢?”
“朋友,”他看起來有點受傷,“你覺得我對你像是普通朋友嗎?”
“我以為,那些都是朋友間會做的事情。我沒有把它當成是追求行為。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許如諱抓着頭發,低着頭不停地道歉,但她又很快地憤怒起來,“我很珍視你這個朋友,真的。但是為什麽,為什麽你一定要把它說出口?”
張靖握着玫瑰的手倏然放下,像是突然失了力。
“因為我不甘心你我之間只有普通距離。我很貪心,貪心地想要更近一步。”
他哽咽了一會兒,然後捏緊了拳頭,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緒。
“是我不夠好嗎?”
你很好,可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頹喪地問着: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幹嘛,你想養魚嗎?還是說想要裝聾作啞地繼續吊着我?”
許如諱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他眼神裏的悲傷藏不住,松了口:
“對不起,剛剛那是氣話。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但是,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
“張靖!”
他走了,玫瑰花被他丢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像是一灘血,鮮紅得可怕。許如諱蹲下去,一瓣一瓣地将花拾掇起來放到花束上。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下來,而她的心在難過。她永遠地失去了一個朋友,一個很好的朋友。
“為什麽要喜歡我呢?我不明白,我也不值得。”
友情明明比愛情更要長久,可偏偏有人執着于打破長久的邊界,追求那微渺且短暫的愛情。
許如諱站起身時,身體有些晃蕩。她把紙杯裏的酒一口氣喝完了,苦澀古怪的味道在她整個人身上蔓延,甚至發出腐爛且讓人厭倦的氣息。她抱着花,拖着疲憊的□□往回走,踏上那蓋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雪,步伐緩慢。這條路走得讓她絕望,仿佛一條黃泉路,首尾都是往死的彼岸。
像是生意不好,賣酒人在咖啡廳前擠了一圈,完全不會識人眼色般朝她這個失意人不斷吆喝着。許如諱穿過不斷朝她走來的擁擠的人群,像一具木乃伊,風幹了的臉上只有木然。咖啡廳放着歌,許如諱停住了腳步在附近站定。連落不斷的雪夾着雨猛然下墜,她伸出手去接。歌聲順着風飄進她的耳朵裏,而風打在她的臉上很疼。
To believe I walk alone
Is a lie that I\'ve been told (Let your heart hold fast)
聽到這兩句,她再也忍不住,壓抑着泣聲哭起來。手上的玫瑰随着她的動作,一抖一抖地落地,在地上圍成一個圈,将她圈住。
為什麽,為什麽只有我在不斷失去,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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