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感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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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長秋宮請完安後,這甚是金貴的樂貴人竟破天荒的來了玉春宮。淳嫔頗是意外。
聽聞樂貴人說起太醫院的孫太醫,淳嫔也未多想,只道:“原是聽聞合熙宮曾召過孫太醫。我便也請了來。”
“只是風寒不見好,除夕那夜,我還特意問過容嫔。容嫔道,她也只是瞧着孫太醫為人敦實。”
這敦實二字,入了樂貴人的耳。
“若是風寒不見好,那便是太醫和太醫所善的是有些不同的。叫我換一個太醫瞧瞧。”
樂貴人聽此,那合熙宮聽來的太醫與太醫不同也就有了來源。
說至此,淳嫔看了一眼樂貴人,後又道:“我便換了一個太醫。”
樂貴人:......
“可是誰知,新換的太醫說,我的病已快好。大概,那孫太醫只是醫得慢了些,并不是無效。”
淳嫔道。
想來,她還是冤枉了孫太醫。人家只是為人敦實,醫得慢。
還是容嫔眼力好,一眼瞧出人家孫太醫是敦實的性子。
淳嫔想到。
自玉春宮出來後
“主子。”
合珠看了一眼主子,從淳嫔那可知,孫太醫不是庸醫,這樣一來,孫太醫那日的樣子,可就要慎重了。
宛兮鳶看了一眼合珠,斂了眸,過了一會兒,道:“去長秋宮。”
合珠看了一眼主子,長秋宮?不是剛剛從長秋宮請安出來嗎?
宛兮鳶一向是思路明晰的,若說這宮中,她最寶貝這肚子裏的孩子,那次之的,就是太後皇後了。
這權利最大的,也是太後皇後。
此刻要求庇護,也只有尋她們了。
樂貴人至了長秋宮,此時皇後正看着官宦之家秀女的畫像。今年,甘壽宮太後可是傳了話,說要仔細挑兩個好生養的。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宛兮鳶道。
“莫要行禮了。”
見那隆起的腹部,皇後連忙溫和道。
“謝皇後娘娘。”
宛兮鳶道。
這聲音,婉中帶弱,卻又不失尊敬乖巧。
皇後娘娘賜了座,樂貴人坐上,卻微微蹙了蹙眉。似有什麽難言之語。皇後瞧了,問道:“可是有什麽不适?”
樂貴人看了一眼皇後,猶豫幾番,道:“不瞞皇後娘娘,臣妾這些日子,總覺得胸悶。”
皇後一聽,也是皺了一下眉。
這樂貴人說不出的胸悶,讓皇後娘娘連召了太醫院院使郭闵易來。
雖說樂貴人在太醫院中連召了多少太醫,卻召不來郭闵易。郭闵易年歲已大,一身醫術甚是精通。能召他的,也就陛下太後皇後了。
如今,竟召來給一介小小貴人診脈。
“老臣,叩見皇後娘娘。”
郭闵易跪在地上行禮。
宛兮鳶看了一眼郭闵易,那胸悶之說,本就是胡謅的。她真正要看的,是那孫太醫異常的地方。不過不論是胸悶還是別的,都是診斷不出來的。
又将明玉宮的一應物品,用着灰塵多的由頭,全換了一新。
只不過看着樂貴人陣仗大,其實有一點倒是越來越樸素了,那便是吃食。
清粥小菜,全替了往日的補品佳肴。
換句話說,便是全全在明玉宮的小廚房,合珠便能做出來的。
“主子。”
一側的合珠見了桌上的清粥小菜,頗覺心酸。不由喚道。這哪裏是宮裏主子該吃的東西。
宛兮鳶擡眸看了一眼合珠,道:“這診不出來的,比如毒,也無非就是從衣食住行中入手。”
垂眸看着面前桌上的一碗清粥,素白玉胚青纏枝,愈襯裏面的米粒晶瑩剔透。如此簡單的東西,在皇家也能這樣好看。
宛兮鳶垂了眸,一張嬌媚的面龐,此刻竟也顯得分外清麗。長長的睫毛撲閃。想來,她爹只是一隅的清苦小官,即使再是清苦,也絕不搜刮民脂民膏。就是這樣的清粥,不,比這個還要稀些,見不着些米粒的粥,生下了她和其他兄弟姐妹們。
只是吃這些東西
宛兮鳶撫了撫腹部,眸色柔和了些。
郭闵易奉皇後懿旨給樂貴人診脈,這一身醫術,不是白當院使的。這樂貴人既是換了宮中所用之物,又是愛吃起了清淡口味的東西,這些個郭闵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抵也能瞧出些什麽
樂貴人現在的脈象,就比一開始的脈象好了許多。
這後宮深晦,樂貴人腹中的龍胎極有可能便是以後的皇長子,自是擋了許多人的路。而下毒之人,所用之物又極為少見,他郭闵易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後懿旨是保樂貴人,那他郭闵易也就全作不知道,反正這宮人也無他人診斷出這藥來。他只需配些湯藥,在不需解毒的情況下,将這餘毒清了出去。
這越是活老,就越懂得明哲保身。
只是身為臣子,這皇子還是要保的。這也為了一份憂國之心。
近日,這樂貴人的風頭不要太盛。仗着有了龍胎,對着皇後又是胸悶又是乖巧的,硬是将太醫院院使郭闵易召來給自己把平安脈。還将她的明玉宮煥然一新。這派頭,竟是比貴妃還要大。
這貴妃,就喚不動郭闵易。
“哼。自尋死路。”
毓和宮內,一嬌媚女子冷哼一聲。
一側的雙喜看了一眼主子,心裏嘆了一氣。這樂貴人有喜,晉升嫔位是一定的事。若是生下皇子,那更是貴不可言。若不和樂貴人交惡,而是交好,那對主子才是極好的。唉,那麽多貴人常在,怎就偏偏樂貴人住進了毓和宮。又怎麽偏偏是樂貴人有喜了。
雙喜在這一邊嘆着。
而殊不知
這意嫔因着樂貴人,生生逃過了一劫。
那毒,是藏匿于枕中的。因是呼吸間,所以劑量極少。而從意嫔手中搶來的做糕點的廚子,若是有一日龍胎出了問題,那必能從那廚子處搜到同樣的藥。
而若說意嫔通過那廚子對樂貴人下毒,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在樂貴人有孕時,意嫔可是個能把樂貴人像燙手山芋似抛出去的人。
這些暫且不提
長秋宮中
“臣妾給皇後請安!”
一衆的聲音。
待衆人依次落了座。今日的皇後,着的是一身明黃金線牡丹,眉宇柔和,膚白若膩。一股子閨秀大家的氣度。
這戶部的花名冊已經呈了上來,這按着以往,就在後宮嫔妃裏擇出初試秀女的人選。
皇後話落,衆嫔妃紛紛欲動。
這可是平日裏能在皇上面前表現的不多的機會。
以往,後宮中還算雨露勻沾。只是這容嫔一進宮,這雨露就傾斜了大半。
可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可人家容嫔有家世,有容貌,還有手段。那為庶妹擇婿的好名聲,豈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這大度賢惠的名聲一出,豈不是讓陛下多看了幾分。
而這初試秀女的事,不就是陛下面前表現的好機會。
如此一想,這在座的人皆坐不住了。只是這雖是初試秀女,也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皇家。這初試的妃嫔,起碼要是個一宮主位。所以這貴人常在答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當然,同是貴人,也分人。就像樂貴人,坐在墊着軟墊的椅子上,人家遲早是嫔。
坐在上方的皇後聽見了些細微的騷動,不免微微笑了一笑。後宮就是要這樣和平大度才好。争着初試秀女,總比無人好。
就在底下有人欲開口時
“皇後娘娘,今年,便讓我同容嫔一塊兒吧。”
出聲的,是左首的宛貴妃。
皇後有些異訝的看向宛貴妃,似未想到宛貴妃會開口。
而不止皇後
座下其餘人也皆驚訝不已,一向性驕的宛貴妃何時要插手這檔子事了?
坐在左首的江宛宛,天生一張美人坯子的臉,膚白若膩唇若點櫻。彎彎的柳眉,一雙美目流盼。望了一眼衆人,若讓她們選,定會就像內務府選些寡淡的回來。
要選,當然要選些貌美的回來了。
雖不願承認,但此時,江宛宛是承認容嫔那一張容若桃李的面容的。
這初試的秀女,若見了宮中的人便萌生退意,還進什麽宮。
宮中已有美人,那自是百花盛開才好。
宛貴妃一開口,座下之人皆不敢再說話。
皇後見了,便看向了容嫔的方向。
“容嫔,你覺得如何?”
“是。”
冶容斂了眸,答道。
既然貴妃開口,她自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自長秋宮請安回來後
冶容便回了合熙宮
冶姮的夫婿,這幾日細細的擇了,最終敲定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
依着冶姮的身份,雖說算是下嫁。但一過門,便是為嫡為正的正妻。加之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也是年少有為風流倜傥。冶容寫了書信與爹,冶庭崇雖覺大理寺少卿這個門檻有些低,但冶庭崇不明白女兒家的心思以及那為嫡為正的底氣。待這大理寺少卿的公子的畫像至冶姮手中時,冶姮只紅了面頰含羞帶怯點了點頭。
冶庭崇見了,便點頭應允。
這擇婿一事,算是結束了。
因着這擇婿,冶容插手了不少。所以敲定時,冶容打算送混嬷嬷出宮,教養冶姮出嫁前的規矩。如此一來,待冶姮嫁入大理寺少卿的府內,看在冶容的面上,也絕不敢怠慢冶姮。
乾元宮
“陛下,聽說合熙宮容嫔娘娘那擇好了,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老奴瞧着,那畫像上的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笑的可當真是好看。貌比潘安。”
一側的明十禮道。
正批閱着奏折的天景帝頓了下筆,擡起眸看了一眼明十禮,明十禮一見陛下望來,頓覺失語,連忙一拍嘴道,“老奴說錯話了。老奴說錯話了。”
劍眉微皺,
“下去。”
一聲冷喝。
“是。”
明十禮忙不疊退下。
退至門外,明十禮剛剛一臉惶恐神色消失不見,反倒是直起了腰,瞧了瞧已經漸深的夜。這在陛下身邊伺候,就得明白陛下的心思。他能坐穩這總管的位置,那王德寶的道行,還淺着呢。
果然,夜
小太監跪在地上托着托盤,這翻的牌子,是合熙宮的。
合熙宮
“陛下,臣妾想将宮裏的混嬷嬷送去教導冶姮出嫁前的規矩。”
俊美無俦的天景帝坐在上方,冶容瞧了,便斂眸道。
“嗯。”
“你擇的何人?”
天景帝問道。
冶容看了一眼天景帝,眸中有些異訝。這擇的人選,應該早就由人報給了陛下才對。
這一望,望進一個矜冷清澈的眸光裏。
冶容斂了眸,将桌案上的畫像又複打了開來,走至天景帝身邊要與他看。
天景帝俊美無俦的面容淡淡望了一眼畫上之人,卻是在下一刻,将那淡淡媚香的攬入懷中,厮磨着那想了、念了許久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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