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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尚付？

“殿下可是需要什麽？”尚付略微上前一步，伏低身子。

白術站在一旁，見尚付突然動作，“我都沒聽見殿下說話，你怎麽聽到了？”

站起身的尚付聽白術說完後，心中卻又疑惑，不對啊，我明明聽見主子叫我了？白術竟沒有聽見？！

邵君攸睜眼在看見熟悉的房屋後，一時有些分不清這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最終還是鹿蜀在一旁叫喊的聲音讓邵君攸分清原來是回到了現實。

看着邵君攸發愣的模樣，鹿蜀擡手在眼前晃了晃。

白術看見鹿蜀依舊是這個樣子，忍不住吐槽，說：“鹿蜀，你就不能穩重點，堂堂四大親衛之一，要是讓你手下那些人看到還不知道會不會服你。”

邵君攸雖回過神來，但卻依舊沒有說話，躺在一旁聽着鹿蜀的争辯。

“你知道什麽，我這幅樣子可是只有你們能看見，其他人哪有這個福氣，你說對吧，尚付。”

尚付被提及後，表情不自在地回了一聲：“嗯。”

白術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看到邵君攸擡手後，停止了吐槽，上前一步，說：“殿下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邵君攸一時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只覺得這夢中的內容真是荒唐的離譜，還有，蕭姝玥……

“我說白術你就不能說點好的，我來我來。”說着，鹿蜀擠上前，繼續說着：“恭喜郎君得償所願，聖上已經下旨，再有一個月，那蕭家三娘子就是您的太子妃了！”

聽到太子妃三字，邵君攸頓時擡眸，複述着：“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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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剛說完，鹿蜀就被尚付拉到身後。

還沒來得及吐槽，只見尚付上前，說：“郎君，雖然結果是咱們想要的，可屬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時，白術早已退到牆邊站直，在聽到尚付說的話後，無奈地搖搖頭，心想：這小子的戒心還真是從來沒減少過。

眼前仿佛還回放着夢中蕭姝玥跳下城樓的畫面，雖只是個夢，可邵君攸卻沒辦法不放在心上。

若蕭姝玥嫁給自己之後，她自身以及蕭家會是這個結果，那這門婚事就不該存在。

“我說尚付，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今早聖上那邊都已下旨，冊封蕭家三娘子為太子妃，這事可由不得你有任何的想法喽。”

鹿蜀說的話徹底打消了邵君攸心中所有的謀算。

若說之前自己的每次相遇都是為了在蕭姝玥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以待有朝一日能夠順利求娶。

可如今，若那不僅僅是個夢，那我身邊之人，蕭氏一族，豈不是在不久的将來都陷入險境……

“郎君？”眼前又出現尚付左右搖晃的右手。

“婚期可定？”

尚付原以為郎君聽到這個消息很開心，畢竟在之前陸郎君提出那個建議後，雖有過掙紮，但那日聽到那番話後，尚付便明白，郎君早已把那蕭家三娘子放在心中獨有的位置。

猶記得那日午後剛下了一場微雨，空氣中都夾雜着泥土和花香的味道，自己恰好來到書房準備事情。

卻看到郎君平日裏一貫不動聲色的面容上，此時卻眉頭微蹙，整張臉明晃晃透露出難以辨識的複雜之色，就連平日裏緩和掉郎君面上冷漠的一雙桃花眼，此時也如同一潭深淵，暗淡無比。

叫了四五聲，郎君才終于緩過神來。

“郎君這是怎麽了，我看陸侍郎剛剛離開，可是陸侍郎那邊帶來些不好的消息？”說着，尚付的心中就有些怨怼，自己對這位陸侍郎就是親近不起來，偏生那個人做的事情又是站在郎君的一邊。

說完，只見郎君又露出剛才的神色，不過也就只出現一瞬間便被隐藏，随後聽到郎君的聲音。

“尚付，你覺得我的太子妃該是位什麽樣的女子？”

“太子妃？可是聖上那邊動了心思？”尚付立即上前一步，焦急地問道。

“不是，只是顯允今日臨走前給我提了些建議，說是在日後能助我一臂之力。”

在看到郎君說這話并不開心時，尚付便知，郎君并不想這麽做，可身處這個位置，自己到底還是說出了該有的分寸。

“依尚付之見，殿下的太子妃該從這盛京貴族中挑選，只是不知，陸侍郎說出的人選是……”

“安國公嫡三女，蕭姝玥。”

察覺到邵君攸話中的遲疑，尚付小心翼翼地回說：“三月二十。”

還有一個月，邵君攸在心中暗自說着。

“對了，刺客的事情可查清楚了？”邵君攸轉移話題，暗示自己先不要考慮這事情。

說到這些事，衆人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還是尚付首先回應，“對方都是有備而來，什麽都查不到……不過，湖邊那位刺客的屍體倒是有些古怪。”

白術接着尚付的話，說：“我去看過那個人的屍體，心口處确實是有刀傷，不過，我還發現一個細小的傷口，像是首飾銀簪造成的。”

回想起那晚蕭姝玥臉上的驚恐，邵君攸忽略掉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說：“那個逃走的刺客呢，可查到些什麽？”

提到這個人，鹿蜀的心中就一堆疑惑，也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按理說間隔時間那麽短，除去那個人跳進湖中隐藏蹤跡，不可能找不到一絲蹤跡，除非，他對這宮中的地形極為熟悉，早就将自己的後路摸得一清二楚。”

說到這，邵君攸突然想起那黑衣人突然收起的劍鋒，想來若不是蕭姝玥擋在自己的面前，即使自己僥幸躲過也必會負傷。

而那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收起劍鋒的代價卻還是這麽做，唯一的理由便是他不想傷害為自己的擋劍的那個人！

念頭一出，邵君攸又立即在心中否決，轉而詢問別的事情，“康郡王呢？”

“事情一出，聖上便将康郡王壓入了大牢。”

“事不宜遲，走，去大牢。”說着，邵君攸從床上起身。

平日裏意見難得統一的三人在此時倒是異口同聲的拒絕。

邵君攸擡眼望去，嚴重釋放的威壓讓三人才意識到眼前這人到底是誰。

僵持之中，尚付出聲說着：“殿下，你才剛醒，太醫說了身體裏的毒素還需再喝幾劑湯藥才能徹底清除，還是在床上歇息為好。”

可邵君攸卻并不将尚付的勸阻放在心中，反而看着三人反問道：“今日之事你們自己看，覺得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三人互相忘了一眼，都回答了康郡王三個字。

而尚付在看到邵君攸徑自穿着衣衫後，問：“殿下覺得不是康郡王？”

邵君攸回身看了眼尚付，說：“康郡王有害我之心不假，可今日之事絕不是他一人之力就能完成。”

見邵君攸說的如此篤定，鹿蜀也擔憂起來，說：“可這樣一來，康郡王攬下了所有罪責，豈不是讓幕後之人還有可乘之機？”

“不對。”

尚付頓時理解了邵君攸的意思，對鹿蜀解釋着：“殿下的意思是康郡王有害人之心，可那幕後之人更像是利用康郡王這份心思達成別的目的，只不過殿下剛好是康郡王的目标罷了。”

說完，尚付心中咯噔一下，轉而看向邵君攸，心中略微有些擔心，連自己都會想到的事情，殿下不會想不到，所以……

看着尚付的眼神，邵君攸冷笑出聲，又說：“所以，你們誰跟我一起去？”

蕭元柏剛一回到房間只見蕭父随後走進，剛一坐下，就聽見蕭父略微嚴肅的聲音：“元柏，這次你是真的沖動了。”

沒做過多解釋，蕭元柏直接回應，“阿爹，我只是不想三妹妹日後為難，若真有那麽一天，我不敢想三妹妹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而且……”

說到這，蕭元柏突然一頓，随後停止了說話。

“你在懷疑什麽？”蕭父一下子捕捉到蕭元柏話中的遲疑。

“沒什麽，只是有些疑惑罷了，對了，阿爹也覺得此事都是康郡王一人所為嗎？”

只聽蕭父輕嘆了聲，說：“元柏，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只是你應該知道的，若你不應該知道，再如何尋求答案也還是那個結果，甚至……會傷及自身。”說完，起身離開。

尚付跟在邵君攸身後來到大牢門口，剛要進去，就被門外侍衛阻止，“殿下若是來看康郡王的，還是回去吧，聖上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尚付還想上前争辯，就被邵君攸阻止。

轉身離開後，尚付還有不明白，小聲問道：“殿下為何不讓我出手？”

“能不能見到康郡王，既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又何須浪費白術準備的東西。”邵君攸氣定神閑地說着，可到底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左手手心的傷口又再次裂開。

翌日

蕭姝玥剛放下藥碗，就看見蕭母身後跟着邵君攸，手中稍微一滞而後将藥碗放到一邊的圓凳上。

邵君攸坐下後，擡頭對蕭母說道：“伯母，我有幾句話想對姝玥說。”

蕭母表情一愣，邵君攸說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想到之前姝玥的态度，蕭母一時間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娘，這藥太苦了，幫我找些蜜餞來可好？”見狀，蕭姝玥只好找個理由讓蕭母離開。

“诶，好。”

直到窗外腳步消失，邵君攸才開始說話，“昨晚為什麽救我？”

蕭姝玥本以為對方會質問昨晚刺客的事，嘴邊想好的說辭就差說出，卻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一時倒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低頭沉默。

本就不抱得到答案的邵君攸在看見蕭姝玥的沉默時，心中還是免不了失落。

“那換一個問題，這門婚事，是你想要的嗎？”

邵君攸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即使蕭姝玥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無法說出，

最後只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問：“那殿下呢，殿下對這門婚事可否滿意？”

“我自是滿意。”

沒有過多的猶豫，邵君攸直白的回答讓蕭姝玥無法面對。

前世邵君攸毫不加掩飾的态度是蕭姝玥最為喜歡的，可如今，他的這份直白卻像是在告訴蕭姝玥：對，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只看你如何看待。

“殿下滿意，那我也是滿意的。”蕭姝玥這麽說，卻被邵君攸及時打斷。

只見蕭姝玥剛說完，邵君攸立即回說：“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