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說着,申明眼睛閃過一道狠厲。

陸顯允看到後立即出聲阻止:“不可,申明,你莫不是忘了你在我這裏做事的前提?!”

“屬下不敢。”申明低頭回答。

陸顯允看向申明低頭的樣子,最終還是起身,走到申明面前,把手放在那人肩膀上,說:“申明,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如今不是最好的時機,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以後也不要再說這些話了,你只要知道,我的身邊有且只有你一人。”

過了幾秒,申明才出聲回答:“屬下知曉。”

申明離開後,陸顯允走回到書桌邊,從左側抽屜裏拿出一只木劍,眼神從劍柄處的凹痕一直看向劍尖,一聲譏笑過後,“君攸,你說你,好好立功的機會竟讓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說起來,咱們也都是可憐人,不是嗎?”

三日期限一到,梁刺史帶着這幾日緊趕慢趕出來的青冊快步來到魏尚書門前,巧的是,遇見了一同前來的李侍郎。

李溫瞥了眼梁刺史手中那一疊青冊,心想:沒想到這動作還挺快。

“看樣子這受災登記情況算是完成了?”李溫作勢寒暄道。

而梁刺史在看見李侍郎盯着自己懷裏的青冊時,雖心中有氣,但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敬模樣。

“正是,總算是在約定期限完成,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了。”梁刺史笑着說道,心中卻暗自鄙夷,恐怕今天要是沒将這本青冊呈上的話,怕不是要要了我的命。

說完後,李侍郎擡手敲門,待屋中傳來回應後,才推門進入。

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就看到梁刺史先是上前将那幾本青冊放到魏尚書一旁的案桌。

還未坐下,只聽見魏尚書說:“這幾日我觀邵郎君一直在城門口施粥,可到底不是個根本法子,不知梁刺史有何見解?”

說着,魏尚書想起昨日在殿下屋中商量好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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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殿下提出的那些建議,無論工赈,移民就食還是平抑糧價,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都不是好實施的舉措。

可若是梁刺史這邊松了口,帶頭行動,那便還有實施的可能性。

而梁刺史屁股剛沾上座椅,聽到魏尚書的話後,差點就要起身,可在看到李侍郎投向這邊的目光,還是硬逼着自己坐好。

李侍郎看着對面梁刺史的苦笑,心中大為愉悅,卻因不能笑出聲憋得咳了一嗓子。

“侍郎若是身體不适,便先回屋休息,此事我與梁刺史商議即可。”魏尚書說完,心中就在念叨:這小子還是要多加歷練,一點小事就繃不住,日後也難成大器。

而在李侍郎走後,魏尚書見梁刺史遲遲不作出回應,遂又再次問出聲,“不知刺史可有對應之法?”

見逃不過,梁華支支吾吾地回話:“若是解眼下之困境,最好的辦法怕是只能将災民遷移到其他州,可……”

梁華擡眼看了下,繼續說道:“或者派專門的隊伍去附近州裏采買糧食,但這之間也還是需要時間的。”

屋內陷入沉默,梁華也不好開口作答,卻也是如坐針氈。

直到屋外傳來兩聲貓叫,魏尚書才有所動作。

“既如此,倒不如抽調一支隊伍去鄰州采買糧食……”

聽着聽着,梁華只覺得一切的事情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只待自己這邊安排人手。

“是,下官這就去準備。”

梁華走後不久,魏尚書門前又重新出現了幾人,分別是邵君攸,李侍郎二人。

坐下後,李侍郎迫不及待的說話:“殿下如何得知梁華會将羅明和馮軍一同派出?”

“自是那日與郭司倉見面得知的消息,不過我倒是沒料到這郭榮會将梁華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徹。”

“也不知這二人之間有何淵源,竟讓郭榮全盤托出。”魏尚書想起那日看的賬本,心中還裹挾着怒火。

李侍郎适時插話,“那計劃還正常舉行?”

“當然。”邵君攸肯定地說着。

說到這,邵君攸突然想起前不久蕭姝玥發現的那些藥渣,回到房間後,見蕭姝玥坐在案幾旁正喝着茶,瞬時又不想讓眼前之人沾染這些俗事。

可蕭姝玥卻并不怎麽想,反而是看到邵君攸再次看到看着自己發呆時,出聲詢問:“郎君又在想些什麽?”

邵君攸來到蕭姝玥面前坐下,想了下,最終還是開口,“可能要麻煩你去将發現的那事讓梁夫人知曉,好讓那梁華沒有心思将注意力放到這邊。”

“好啊。”蕭姝玥立即答應。

邵君攸見蕭姝玥沒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覺得有些難受,又說:“以後不會再讓你碰到此事了。”

蕭姝玥一聽這話,遞到嘴邊的茶杯一頓,随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喝了口茶。腦海中卻還想着前世邵君攸第一次遇刺之事。

那日自己好像也是正在喝茶,雲香突然進門來報說是殿下遇刺,危在旦夕。

茶杯跌落,蕭姝玥立即跑到臨風堂,正好看到從裏面端着盆血水走出的小厮。

剛要進去,就被鹿蜀阻攔,“殿下說了,不讓太子妃進去,還請太子妃在門外等候,白術在裏面守着,不會有事的。”

可那時的蕭姝玥才不管這些,直接闖進屋中走到內室,正好看到邵君攸吐出一口黑血,那個場面是那時的自己一生都不能忘卻的。

在意識到自己即将要哭出聲的那一刻,蕭姝玥捂住了嘴巴,不願打擾白術治療。

直到白術用剪刀剪開了紗布,蕭姝玥才上前小聲詢問:“白術,殿下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白術還想再說就被邵君攸打斷。

當屋中只剩下邵君攸二人時,邵君攸從被中向邵君攸伸出右手,當手心處傳來溫熱的觸感,笑了笑,說:“吓到你了。”

邵君攸不說還好,一說蕭姝玥的眼神就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倒是差點讓邵君攸從床上起身。

蕭姝玥見狀立即蹲在床邊,又是氣惱,又是心疼,說:“你做事一定能夠要如此極端嗎?就沒有其他的法子?”

說完,垂眸看着邵君攸握住自己的右手,說:“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好,以後不會再讓你碰到此事了。”

翌日,蕭姝 玥清早起來洗漱的時候随意問了一句:“紅梅,梁夫人的身體可好些了?我在府裏住着不去探望一下也實在說不過去。”

“想來是好些了,剛剛我去大廚房拿飯菜的時候恰好碰見碧落姐姐,我看她說出的飯菜比平時多了一兩道,想來是身體好了也有些食欲。”

“那你幫我去問問梁夫人可願見我,若是願意的話,就趕緊回來告知與我,我也好做準備。”

“好,奴婢這就去。”

“夫人,翠華居的派人過來說是要想要見上一面。”

梁夫人擡眼看了下碧落,随後起身,說:“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碧落搖搖頭,說:“沒有。”

扶梁夫人坐在牙床上,碧落退至身後輕輕拍打着梁夫人的肩膀。

直到梁夫人點頭同意,碧落才喚門外的一個婢女去外面通知紅梅。

半個時辰後,蕭姝玥帶着禮物來到梁夫人屋前,進門之前臉上瞬間就挂起笑容。

當看到在上首位置的梁夫人,以及站在一邊的碧落時,蕭姝玥心想:正好,倒也不用想別的辦法了。

思索間,蕭姝玥向前走幾步,說:“妾身今日終于得見夫人,是妾身的榮幸。”

說着,又往後一招手,示意紅梅将禮物送至碧落身前,介紹道:“此次出行比較倉促,這是我挑了好久才選出一個中意的,夫人快看看,可否喜歡?”

梁夫人倒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只不過想着梁華日前說的那些猜測,面上還是露出了幾分好奇,擡手讓蕭姝玥坐下後,說:“哦,那我可要看看是什麽好東西值得妹子這樣稱贊。”

随後當碧落一打開匣子,原本只是想看個熱鬧的梁夫人一下子就被匣子裏裝着的那本本經中部給震驚到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蕭姝玥見東西已達成了效果,又接着說:“看來我這禮可是送對了。”

這時,梁夫人才緩過神來,雖然不知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有喜歡古書的愛好,但終歸是人家用心尋找的,說話的語氣也就溫和了許多。

“不知邵夫人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說着,下人端着茶水遞給蕭姝玥,于是趁這時蕭姝玥立即起身不偏不倚地将茶水托盤中的茶水撒到自己的身上。

梁夫人見狀,也是立即起身,說:“碧落,快帶邵夫人去次間換身衣裙。”

“失禮了梁夫人。”說完,蕭姝玥跟碧落來到次間。

一進屋,蕭姝玥就聞到那熟悉的沉香味,忍不住說道:“夫人很喜歡沉香。”

一旁的碧落卻是不怎麽搭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随後換下衣裙的過程中,蕭姝玥趁碧落轉身的瞬間,像是巧合握住了對方的雙手,随後又立馬松開。

沒過多久,蕭姝玥二人從次間出來,見梁夫人不在,還沒問去哪,就有丫鬟上前禀報說是二娘子那邊出了點事,梁夫人趕去查看了。

蕭姝玥也只好做出一副遺憾的表情,“看來只有下次才能和夫人詳談了。”

回到屋中将紅梅支開後,蕭姝玥立即将屋中的熏香滅掉,雖心中早已又猜測,但卻沒想到那梁夫人連客房都不放過。

門被打開,蕭姝玥在看到是邵君攸後,不知為何,瞬間心安。

而邵君攸也是敏銳地捕捉到蕭姝玥眼中殘留的慌張,腳步不自覺加快來到蕭姝玥面前坐下,問:“是發現什麽了嗎?”

“屋中的熏香有問題。”

聽完邵君攸頓時緊張起來,起身拉着蕭姝玥左看右看,嘴中還念叨着:“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早知道讓白術也跟着過來了。”

蕭姝玥靜靜地觀察着邵君攸的反應,對方越是這樣,蕭姝玥就越是心痛,一個人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當真會做到如此地步嗎?

緊繃的身體在邵君攸放手之後才逐漸緩和下來,随後不着痕跡地坐的離邵君攸遠了些。

不過,這些小動作都被邵君攸看在眼裏,卻沒說破。

“我沒事,對了,屋中的熏香我剛才查了含有少量麝香。”

蕭姝玥剛一說完,眨眼間,只覺得身邊的邵君攸莫名有一股怒氣,可當自己望去時,那人面上雖無半點波瀾,可蕭姝玥知道這是他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可如今的邵君攸畢竟不是前世幾年後的他,也就更逃不過與之朝夕相處的蕭姝玥眼中。

不過,蕭姝玥也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權當沒看見,又自顧自地說着:“剛才我去梁夫人那裏,發現那屋中的廂房的沉香味道比這裏還要更濃烈些,若從梁夫人掌家之日算起,那麽這院中所有的侍女丫鬟怕是都無法懷有身孕,可當我摸到碧落的脈象時,卻是有月餘的身孕不假,我懷疑這是梁夫人一手操控的。”

說完,依舊是沒聽見身邊人回話,就在蕭姝玥起身時,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所以,梁夫人知道碧落懷孕之事,也就意味着有某件事促使梁夫人做出這件事。”

“大差不差吧,卻不知是何事讓梁夫人下定決心。”

碧落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夫人,奴婢也不知怎的,那邵夫人發現了此事。”

“多長時間了。”

梁夫人說話的語氣看不出什麽,倒是讓碧落更加惶恐,回說:“有……有月餘了。”

“差不多了,去告訴老爺吧,讓他高興高興。”說着,梁夫人手中的剪刀咔嚓一下,剪斷了那不聽話的殘枝。

碧落擡頭瞧了一眼,随後緩慢起身,“是,奴婢這就去。”

緊跟着,外間突然闖進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郎君,一口一聲阿娘跑到梁夫人的跟前。

也只有在這時,梁夫人的神情才有所緩和,撫摸着小郎君的頭,将那幾縷淩亂的發絲梳至而後。

“怎麽了,阿霖。”

小郎君說話一出,若不看樣貌,一定會以為這只是個四五歲的孩童,語氣稚嫩,與他的實際年齡完全不符。

“阿娘,他們總是不讓我出去,可又不跟我玩,我讨厭他們,阿姐呢,我想我阿姐了。”說着,眼角邊還擠出幾滴淚水。

身後遲遲趕來的小厮婢女們在看到梁夫人後,紛紛一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生怕一個閃失最輕被趕出府中,最壞的卻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阿霖,他們這不是來找你玩來了嗎,聽阿娘的話,回自己屋裏。”說着,淩厲的目光看向地上那些人。

衆人暗自欣喜逃過一劫後,說話也就更加真摯起來,一番哄勸之後,将阿霖帶回自己的院落。

梁華書房外的小厮子在看到碧落端着食盒走來後,特意迎上前,“夫人這次又是做了什麽好吃的給老爺?”

一陣惡心翻湧,碧落皺着眉頭極力壓制,小厮看到後還以為是自己今日不小心觸了黴頭,“小的不問了,姐姐進去吧。”

進門掐,碧落對那小厮說:“剛剛你家表妹托我帶話,說在二門外等你。”

小厮聽完欣喜,小聲說着:“小的多謝姐姐成全。”

碧落一進門,見梁華沒在牙床上坐着,于是放下食盒,走到內室,一個沒忍住,幹嘔出聲。

聽到聲音的梁華頓時睜眼,在看到是碧落後,更是一驚,起身走到碧落面前,壓着聲音,“你怎麽來了?”

只不過碧落沒有搭話,反而是再次幹嘔,這下梁華更加确定,眉間稍顯欣喜,“有了?”

碧落偏過頭,斂下眼眸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梁華的問話。

得知确切消息後,梁華先是一喜,随後又想到些什麽,“你最近在夫人那邊當差,沒出現什麽纰漏?”

碧落搖搖頭,“今日三郎君時不時去找夫人,所以并未察覺到奴婢異樣況且,奴婢知道這孩子老爺是盼望着的。”

說完,碧落揚起笑容看着梁華,可心裏究竟是如何想的誰也不知,有時候就連碧落自己也不知道何為真何為假。

看着碧落臉上的笑容,視線随後向下盯着那還未顯懷的肚子,許久,梁華才開口說話:“今晚我去夫人房中,你尋個錯事就出府去吧,一切有我安排。”

說着,将碧落擁入懷中,二人誰也看不到各自的神情。

晚間,邵君攸來到尚付屋中,關上門後,問:“查到了嗎?”

坐下後,尚付一一将查到的消息告知邵君攸,“原來梁華那嫡子在四五歲時生了一場大病,此後心智就一直停留在那個階段,而且在那之後,梁夫人還小産過幾回,元氣大傷,不過饒是這樣,梁華也沒有提及納妾一事也是奇怪的很。”

“有什麽奇怪的,想當初若是沒有談氏的幫助,他的仕途怎會如此順利,只不過我記得梁華和談氏皆為獨子,過了這麽些年也沒有動靜,為何現下偏偏出現了這事?”

“許是梁華不忍後繼無人又礙于談氏的威嚴,只能出此下策呢?”

邵君攸頓時否決掉尚付的猜測,“不對,那碧落可是談氏的陪嫁,倘若此事一旦敗露,要打要殺不過是談氏一句話的事情,她沒那個膽子。”

“郎君的意思是此事都是梁夫人一手安排的?她為何要這麽做。”

“你只需要知道為人父母,最是看不得子女受委屈,你去問徐長史,梁華可曾有沒出世的孩子。”

從尚付房中離開後,邵君攸立即回到廂房,見蕭姝玥正歪着頭,手肘靠着案幾假寐,腳步也立即放輕。

蹑手蹑腳走到面前坐下,若是蕭姝玥此時睜眼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眼前的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邵君攸嗎。

青澀的小郎君笨拙地學着心愛人的睡姿,身體向前傾将右手肘放在案幾上,随後用手心撐着臉頰歪頭盯着。

許是燭光刺眼,閉眼酣睡的小娘子蹙了下眉頭,惹得邵君攸立即調整姿勢直至看到對方眉頭舒展才停止了動作。

只下一瞬,只覺得她好似夢到了什麽好玩的,嘴角微揚,笑意直到眉梢,透着遠離俗世的高潔。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讓邵君攸明亮的目光暗淡了幾分,心中忽遠忽近的念頭讓邵君攸主動地走到蕭姝玥的身邊坐下。

在對方一個不注意錯落時,邵君攸肩膀一沉,順勢讓蕭姝玥靠着自己再次安睡,同時自己也安然的閉上眼睛享受着得來不易的時光。

可當邵君攸閉上眼睛的下一瞬,靠在肩膀上的蕭姝玥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深邃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翌日尚付将打聽的消息遞給邵君攸,果不其然,五年前府中梁華确實是有一位外室,不過最終還是被談氏發現,要怪也只能說那位外室仗着自己懷着梁華的身孕,竟當衆辱罵阿霖。

被談氏知曉後,一查身份更為惱火,直接在當晚用一把火解決了那名女子。

與此同時,碧落也在當天因做事不利沖撞了府中郎君,被梁夫人一聲下令趕出了刺史府。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蕭姝玥還有些不明白。

怎麽會這麽巧,就在這緊要關頭将這碧落趕出了府。

而且還是因為沖撞了府中郎君的緣故。

随後在這幾天的時間,邵君攸幾人另辟新路倒是很快就搜集了梁華的一系列罪證,只待最後的時機。

幾日後

梁刺史剛回到府中,就看見徐長史上前,“刺史,魏尚書他們說過幾日便要走,所以想要在今晚弄個踐行宴,刺史覺得如何?”

“哦,這就要走了?”梁刺史扭頭看着徐長史,問。

徐長史生怕出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臉上堆笑,回答:“是啊,想來那些盛京來的人也是受不住這裏的條件,想快點回去享清福罷了。”

梁刺史摸着下巴的胡須,“那行,就今晚吧,記得把我珍藏的酒從酒窖裏拿幾壇出來。”

“是。”

今夜刺史府內可謂是大動幹戈,一道道珍馐美味從廚房端出,繼而擺放到大堂各位大人的飯桌上。

當美酒開封的那一刻,閉上眼,似乎感覺香醇的液體滑過舌尖,溫柔過喉,入嗓。

睜開眼,李溫對着梁刺史的方向,說:“好酒,好酒。”

梁刺史哈哈大笑,說:“某沒別的什麽愛好,就是酒這一方面不得含糊。”

“那咱們今夜可得喝的暢快,不醉不歸!”李溫附和道。

“好,不醉不歸!”

蕭姝玥看着李溫把那梁刺史說的忘乎所以,一時有些佩服這種人的性格,仿佛什麽時候都能把不快抛于腦後,只看眼前。

席間喝的正上頭的時候,蕭姝玥注意到邵君攸擡起酒杯,對着梁刺史的方向。

可當梁刺史剛擡起酒杯,邵君攸突然轉而向徐長史。

“徐長史,邵某在此多謝前段時間您對內子的照拂,先幹為敬。”

原本還在埋頭吃飯的徐長史頓時擡起頭看向梁刺史,眼神中充滿着慌亂。

心想:之前沒說有這出啊,怎麽辦,怎麽辦?

梁刺史冷眼看着徐長史,冷哼一聲,卻沒說任何話。

接收到梁刺史的眼神,徐長史只好硬着頭皮轉頭端起桌上的酒杯,對着邵君攸說:“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酒過三巡,李侍郎借機拉着徐長史一同出去,只留下魏尚書,梁刺史和邵君攸夫婦二人。

只看見魏尚書放下酒杯,看向梁刺史,“梁刺史,前幾日我倒是聽見了一些好玩的小道消息,不知……你可有興趣一聽。”

可還沒等魏尚書說話,門口小厮跑進來,看了眼在座的這些人,最終小聲開道:“刺史,”

“魏尚書請說。”梁刺史随口答應。

魏尚書和邵君攸對視一眼之後,繼續說道:“若說這水患之事沒有預兆,某如今還是存疑的,恰巧,一日我剛出門,就見到一位背着孩童的老伯在門口徘徊。”

梁刺史不知魏尚書為何把話題直接轉移到水患之事上,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說着,邵君攸見巡撫沒有反應,便示意魏尚書繼續說下去。

“那位老伯在看到某之後便問某可是盛京裏來的官員?可是看到李毅呈上去的奏折了?”

李毅?

梁刺史在聽見魏尚書提及到李毅的這個名字後,身體下意識地坐直,在看見魏尚書直盯着自己之後更是立馬低頭躲避視線。

魏尚書見太子殿下點了下頭,又繼續追問:“梁刺史,若某記性沒有出錯,長史不是姓徐嗎?怎的那位老伯說的是李毅?”

說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說:“莫不是府中有兩位長史?!”

梁刺史支支吾吾,楞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時,李侍郎帶着徐長史回到席間,魏尚書直接把話題引到徐長史的身上,問:“徐長史,府裏可還有另一位師

爺?”

徐長史看着梁刺史低頭的模樣,心想:讓你之前逼我做事,現下可逮着機會了,快速笑着回說:“怎麽會,按照官員配置,州裏一直只有一位長史啊。”

魏尚書繼續追問:“那李毅又是誰?”

“李。”徐長史裝作剛說出口就察覺說錯了話,立馬雙手捂嘴。

李侍郎見狀搭着徐長史的肩膀,說:“徐長史,剛才咱們在屋外不是聊得挺開心的嘛,怎麽一進屋就……”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李侍郎看向梁刺史,而梁刺史也在這時候擡起頭,在與李侍郎視線交彙後,梁刺史似是想到了些什麽,惡狠狠的盯着徐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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