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暴露

暴露

山下來人，明複遠自然是不好再繼續，于是夜從胤立刻起身從椅子上離開。他一身清秀月白之衣，走出去時衣袂飄飄，的确像是谪仙一般。

留他們在這裏夜從胤也沒什麽好擔憂的，所以自己孤身下了山，當即看到了不知從哪想摸索進來的鬼鬼祟祟兩個人影。他正欲提出劍，那女子卻忽然轉過身來，原來是素梨。

當即夜從胤收起劍，大步上前。

兩方都看見了彼此，素梨見到他立刻低頭行了個禮，表示自己的歉意：“無意驚擾魔尊，只是星君在天上的鏡中觀察到此處魔氣太重，我等是恐有異樣才下來查看，不知……”

話還沒說完，素梨的眼神在夜從胤身上掃了好幾遍，大約是沒想過今天夜從胤竟然這個打扮。一身白衣，身上沒有任何張揚的魔氣之物，仿若風華絕代之人，仙氣飄飄。

不光她驚訝，連風燼的嘴角都抽了抽。

這三界誰都知道魔界那個蟒是個妖孽之物，本就容貌生的絕佳，這會兒換個風格好似孔雀開屏一樣，把自己弄的如此華麗。

一直都對審美沒什麽興趣的風燼上神，也敏銳的察覺到男人這小動作。

他倆的動作夜從胤沒怎麽在意，這會兒他正不高興着，所以沒興趣去觀察別人的眼神如何。他只料想到前日的動靜應該會給天上的神一個警示，對今日的到訪也有心理準備。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這會兒還在吃午飯，那風燼和素梨又陰魂不散的跟了過來。罷了，本來就不是什麽危害之事，夜從胤也不想去計較。

他冷冷道：“本座只是在此地建了個屏障以此來保護我妻的安全，幾位仙長不必太過驚訝，本座若想做什麽，豈是你們天宮能阻攔的？”

差點就說你們技不如人，現在的夜從胤的确沒人能敵。素梨對此話還沒什麽太大表示，一旁的風燼臉倒是有些綠，似乎不是很認可。

但他又沒理由反駁。

素梨連忙賠不是：“抱歉，不過我們也是例行天規行事。既然什麽事都沒有，我們這就回去禀告星君。”

原想着正趁着此時離開，然而夜從胤身後忽然有幾道腳步聲，幾人回頭看去，卻見是正好出來的明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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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露頭，夜從胤的冷漠表情立刻換了神色：“阿雪，你怎麽下來了？”

“我娘非讓我跟來看看。”明矜雪似乎也不太情願，他別別扭扭的，這會兒不好意思說出真正的原因。

夜從胤卻很高興，低聲道：“怕我跟誰跑了麽？”

他在這說渾話，一旁還正明晃晃站着兩人。明矜雪雖然看見了素梨和風燼，不過這會兒更加不好意思，當着外人的面調情算什麽，他急匆匆轉過身跑開：“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背影離去，夜從胤也收斂了笑容，準備将這兩人送出烏頭山。

可當他一回頭，卻見素梨和風燼的表情都十分精彩，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猝不及防的驚愕。那風燼張嘴想說什麽，目光在離去的明矜雪身上久久不願離開，仿佛有什麽淵源。

但這種表情放在夜從胤眼裏，那就是□□。裸的挑釁了。

霎時間，夜從胤的聲音瞬間一冷：“二位，還想留在此地做什麽？”

這忽然的提醒，讓一旁的風燼和素梨如夢初醒，兩人對視間似乎出現了無數言語。但他們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素梨連忙扯了風燼的袖子，低聲道：“打擾魔尊了，我等這就退下。”

仙人對魔界這麽尊敬，也純粹是她二人無法匹敵夜從胤現在的力量，素梨不過是個小仙，而風燼即使成為戰神眼下也已經不是真龍的對手。所以當初仙魔大戰期間，他突然的變化讓整個仙界都無法再抗衡。

望着兩人的背影，夜從胤感覺到些許異樣，卻并不好說。他只能轉身離開，不再去管這出小插曲。

*

等出了烏頭山，兩人這才是徹底憋不住了。

素梨一臉震驚：“若我沒看錯的話，那不是渡月仙君嗎？他的确在人間，但沒告訴我們和他有情劫的是魔尊啊……”

“先別太早下定論，我們還沒去查探他是否為渡月的真身。”風燼依舊保持着冷靜，“上次在連天海那個魔後是他嗎，為什麽我毫無印象。”

既然魔尊都對那個魔後如此大的執念，那麽想必也不會換成他人，所以此人定是魔後的轉世。可他長着和渡月一模一樣的臉，這讓他兩個如何相信？

他貴人多忘事，但素梨可記得一清二楚。

她嘆了口氣：“你我到的時候，你忘了那魔後已經化成灰燼了麽？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魔後真容，可眼前之人……的确像渡月。”

“再找個機會去看看，渡月下凡歷劫已快半年，至今沒有回來，我怕就怕在他遭遇不測。”風燼握了握拳，似乎有些不願意去想這個人真的是渡月。

對于他的念頭，素梨可一清二楚。天有瑤池之月，風燼內心思慕渡月仙君早就不是一天兩天，這是他的執念。她都不知道怎麽去處理這件事，也更不敢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渡月仙君該怎麽辦。

那樣傲然獨立的仙君，一直清冷寡言，怎麽會跟……魔界的尊主扯上關系？素梨忽然做了個手勢，也不知道在拜誰：“祈求渡月平安無事吧……”

其實渡月仙君只是個名號，他的名字并不叫渡月。渡月之真名喚為即墨雪，只是在成為仙君以後這凡俗之名早已被摒棄，所以已經很少人去喚他的真名。

雖然素梨知道，但也沒有再提起。

一旁的風燼看着她，有些啞言：“你想拜誰啊？我們頭上的只有天帝，各路星君，仙人再去拜別人，那還像話嗎？”

素梨萬分糾結，還回頭望了望身後一望無際的烏頭山，一堆話終是化為虛影，變成一聲嘆息。出去容易等再進去又難，就算他二人想找些蛛絲馬跡也都找不到機會。

根本進不去烏頭山，那還怎麽查這人的真身到底是誰。

兩人吵吵鬧鬧，終是一身憂郁的離開了烏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