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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緊張,熱烈，迷惑，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前所未有的充斥着所有版塊。

大家抓心撓肺，分別找各方大佬來分析《裏澄》的新版本。游哈平臺的主播也不例外，在經過今天直播間老板們的瘋狂催促後,一哥現在也忍不住了,還沒下播呢，就急急忙忙的在小群裏面發了個消息：

“青丘,你能看得出來這到底怎麽回事嗎？”

這個群其實很小,總共也就五六個人的樣子,但是裏面的每個人都在直播平臺赫赫有名,熱度爆表,亦是這次簽約播《裏澄》的頂級主播。

當然，青丘不算,青丘早跟仰天大笑說了自己不适合玩這個游戲也不會簽約,他只是跟大佬們關系好，而且對游戲的了解比較透徹,所以被拉進來做顧問。

青丘這個時候才剛睡醒。

沒有直播任務就是如此輕松，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等他惺忪睜眼,看到群裏的艾特時，青丘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是還沒開口，就想到仰天大笑來了：朋友對此一直念念不忘,其實他也有點想知道,是不是在這個游戲裏還有什麽自己沒發現的別樣魔力，才能把仰天大笑蠱惑得這麽厲害。

正好他自己現在也沒其他的游戲可以玩,閑着也是閑着，青丘思索片刻，最終還是答應道：“那我玩玩再跟你們說吧。”

大家紛紛說好，倒也沒聽出來這句話裏面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幾個小時後，仰天大笑逐漸發現問題了。

這個時候，他本來在還在看郵箱。

沒錯，就是那天晚上風動回複的郵件，他這幾天反反複複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不管哪次看，感覺心有好似有烈焰在燃燒，燒得他熱血沸騰，連手都在劇烈顫抖。

在那封郵件裏面，風動針對他提出的所有問題都給予了相應的回答。

因為沒有署名，他分不清楚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可那封回信的內容實在太過細致，就如同導師般細致地解決了他的困惑，覺得他提出的意見有道理的地方給予肯定，覺得不對的地方也給了自己的思路……驟然間，仰天大笑宛如醍醐灌頂！

他終于明白為什麽游戲策劃是游戲策劃，玩家是玩家。

為什麽風動是風動，而其他公司永遠也做不到他這般的地步！

這就是思維和眼界的區別，是兩位老板和團隊的獨到之處。

仰天大笑實在太感動了，這導致他在點開游戲的時候眼眶都有點溫熱濕潤——至于直播間裏面的那些黑子，他們因為自己喜歡的主播突然被擠下去心懷不滿，又跑到這裏來胡亂噴人了，他半點都不在意，跟他無關。

誰知當他懷着這樣熱切的心情才剛剛打開游戲，那頭青丘就發來消息：

“我剛剛把房子升到三級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仰天大笑不由頓住。

他有些茫然，一時竟有點分不清楚自己這位大佬朋友在玩什麽，好半天才懷着點疑惑地道：“他自由度很高，你随便做什麽都可以……但是你不是不玩的嗎？”

“他們在問我來着，我反正也沒事，随便試試看。”

青丘态度非常随意，仰天大笑當時的确也信了，畢竟以他對朋友的了解，對方也的确是很容易無聊的那種類型。但是很顯然，青丘自己的行為不是那麽随意，仰天大笑這才剛別開目光，才剛剛準備進游戲，那頭青丘的致命三連又發過來了。

“背後小花園可以全部拿去種樹嗎？”

“藥園結出來的果子可以帶進競技場用嗎？”

“這個紅色的汁水可以拿來染指甲？”

仰天大笑：？

總覺得有哪裏不楠漨對勁？

“對，紅色的那個可以，藍色的那個也可以，甚至黑色的都可以，在晚上還可以發夜光……”仰天大笑将自己在體驗服的心得全部都給青丘說了，短暫迷茫了會，還是覺得只是可能青丘比較少玩這種游戲，所以要問的比較多而已，當下就沒有多問。

直到時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仰天大笑肝了整個晚上練級，練到清晨的日光從窗戶外照耀進來時，他才揉了揉眼睛準備喝口水休息，誰知餘光無意間掃到好友列表的時候，差點一口水沒噴出來！

青丘居然到現在還在線？

他不會也整個晚上都沒睡吧？

好友列表是可以看到很多信息的，比如玩家等級和玩家在線時長，從仰天大笑這裏看來，他就發現青丘的在線還要長，但是等級練得太慢了，這實在不像他的風格——他是那種技術流的主播，思路清晰冷靜，競技場上殺伐決斷，連招能連得對手懷疑人生的那種，絕對不可能連練級的技巧都不會。

仰天大笑也不知道青丘到底是不是在挂機，想了想，索性直接去了對方的家園。

可也就是這幾秒鐘的傳送後，他才終于慢慢發現：事情遠比他想的還要離譜。

青丘的家園內，原本空曠的場地，此時竟密密麻麻種了滿院子的枇杷樹。

衆所周知，1級的枇杷樹沒有經過嫁接和培育，在1級堅硬土壤的情況下3分鐘可成熟，但是結出來的果子青澀難啃，使用價值非常低；2級的枇杷樹和2級的堅硬土壤30分鐘可程度，這個時候果子就能夠拿去賣了，只是賣得更加低廉而已。

但是此時，青丘的家園裏起碼種了30株4級枇杷樹和20株1級枇杷樹，仰天大笑到的時候，青丘那雙在競技場連招連得對手懷疑人生的技術流電競手，此時正在鍵盤和鼠标上瘋狂.操作，爆發出了這輩子最快的手速……收菜。

仰天大笑緩緩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仰天大笑：“……你為什麽種這麽多樹？”

“刷家園等級啊。”青丘拿出了平時在競技場計算傷害的無敵敏銳度和計算能力，迅速地道：“枇杷樹是最快能刷家園等級的辦法，平均每棵枇杷樹可以漲15點經驗，4級則是90點但是收獲時間變長，那麽如此折算下來，一個小時內只要保證1級數和4級樹的比例在3:2，就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仰天大笑：“那你刷家園等級幹什麽？”

青丘頓時噎住。

這個問題就非常靈性。

不是，他明明記得他只是想做個前置任務拿個鐵鍬就去敲開競技場大門的？然後好好體驗下這個游戲的核心戰鬥，再然後去跟主播朋友們好好說說自己的感受？

但是他怎麽就玩樹玩了個整夜？

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好像搞錯了方向的青丘突然驚恐起來，但是又覺得自己要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像有點蠢，沉吟半晌才道：“……升起來好結婚？”

“……”仰天大笑出言提醒道：“這個游戲沒結婚系統。”

青丘：？

青丘：“那我可以買房。”

仰天大笑于心不忍，但還是接着提醒道：“這個游戲平民買不起房。”

青丘：“……！！”

他這下是真的震驚了：“這游戲到底怎麽回事？我記得他體驗服好像就是這樣吧，玩家都沒有意見的嗎？他正式版本都不改的？那他正式版本到底改了什麽？”

仰天大笑頓了好久才道：“這就是剛剛大家在群裏問你的那個問題。”

青丘：“…………”

他媽的，為什麽！

青丘，游哈直播平臺的知名技術主播，游戲測評界的權威人士，在初次體驗《裏澄》後，沉迷種樹整晚都無法自拔，随後翻車翻得無以複加。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一個技術流的PVP玩家最後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答應了朋友要做的事情全部忘幹淨不說，居然還沉迷在自己最為不喜的家園建造裏面。

青丘自閉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懷疑世界的狀态。

仰天大笑帶他去練級的時候，青丘都還一言不發，腦子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念頭在瘋狂地沖湧，沖得他的神色越來越詭異，甚至還帶着點莫名的堅定和火熱。終于，在仰天大笑獨自刷完兩個副本後，他突然開口：“不行，這游戲我必定要玩！”

還沒等回答，他就面露堅毅，當機立斷地道：“你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說的嗎？我說宗老板在這個游戲裏面的設計非常驚豔，但是很多技術上解決不了，這點非常可惜。但現在看來，技術問題于風動而言，真的是小菜一碟，他們強得有點過分了。”

這樣強的游戲，他能不玩嗎？

他必定要玩啊！他要玩爆！

仰天大笑：“……”

他忍不住扭頭去看青丘，臉上再次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他媽還找起自我安慰的理由來了。

但是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鐵鍬放下！你是不是壓根就忘記了你其實是個冷血無情，屠戮所有榜單的技術流大佬啊！到底為什麽會突然被幾棵枇杷樹打敗？

你給我清醒一點！

仰天大笑簡直服氣了，張了張嘴，但是因為實在有太多的槽想要吐，最終竟是半個字都沒吐出來，歇了好久才道：“但是後來我覺得，正式服突然變得好玩了，其實不止是這個原因。”

青丘微微一愣，扭過頭來看他。

正好聊到這件事，仰天大笑也就随口提起來了。

說實話，這些天內他還想了挺多的。

風動娛樂的那封回信給了他太多的靈感，讓他反複咀嚼回味中，竟恍惚有種窺探到了兩位老板超前思維的刺激與驚悚感覺，随後他如同瞻仰了神跡，豁然開朗，以前完全沒明白的東西也全都明白了。

但是他在青丘這樣的大佬面前也不敢賣弄，在略微思索後，只是分享道：

“你說的性能優化問題，現在提升的确很多，但是在當前框架不變的情況下，能給人帶來這麽大的體驗，主要還是因為《裏澄》對于節奏的研究。風動自己說過的，一款好的游戲，細節設計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可以影響到核心玩法，而《裏澄》的節奏能絲絲入扣，就是因為他的細節充盈。”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還點了點自己的技能欄道：“你看，每個技能連招的公共CD有0.5秒，很多游戲為了提高操作上限會利用一些取消技能前搖可重置公共CD的辦法，鼓勵玩家頻繁操作。但是《裏澄》沒有，他在每個技能的後搖階段做了充分的技能銜接，這會讓你打起來完全不累但是策略程度變深，表現還更華麗……”

接下來，仰天大笑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把自己這些天從風動那封郵件裏面學到的東西都拿出來聊了個遍，越講他越覺得幸運，越發覺得還好自己當時鼓起勇氣給風動發了那個文檔，雖然現在看起來很稚嫩，卻給他帶來無窮的收獲。

青丘好一會沒說話。

半天後他才道：“大笑。”

仰天大笑：“嗯？”

青丘：“我在直播。”

仰天大笑：“……！”

*

仰天大笑玩游戲就是玩游戲，很少分心去做其他的，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青丘的進度落後太多，他現在已經在沖榜了，是以完全沒有發現，就在自己落在他家園的時候，青丘那邊已經聚滿了無數觀衆。

青丘本來只是想混個直播時長的。

可自從他開播，人氣就蹭蹭蹭地上蹿——開玩笑，大家現在都瘋了似的想知道到底為什麽《裏澄》的表面看起來什麽都沒改，卻能給人帶來如此截然不同的驚豔感，網上論壇讨論這個都快把服務器給讨論炸了！

此時此刻，青丘大佬突然現身？

他也會闡述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那當然得沖啊！

驟然間，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玩家瘋狂湧進直播間，想看看這位專業的大佬能給大家帶來什麽驚喜，然後很快也的确被驚喜到了，仰天大笑的觀念至今沒有人讨論到過，但是一經提起，卻給人帶來巨大的沖擊感！

是這樣嗎？原來是節奏和細節的問題？

觀衆裏不缺專業人士，聞言當即就有中醍醐灌頂的感覺，略微有短暫的發呆，随後齊齊的爆發出歡呼而激動的浪潮：就是這個！肯定是這個，這就是正确答案！

糾結了許久的疑問終于有了方向，頓時間不論是直播間還是各大陣地，紛紛沸騰起來。青丘直播間的禮物更是狂刷不止，令他的人氣一路高歌猛進，居然直接擠掉了人工榜上的大佬，還擠掉了首頁大屏的一哥，橫空而降最醒目的位置。

這樣的變化，瞬間就導致了滿座嘩然。

那些因為簽了競品的獨家協議，今天還在苦哈哈直播，想盡辦法在夾縫中找熱度的主播們全都傻了。尤其是在心裏對仰天大笑和青丘頗有微詞的那位，看清楚是什麽情況後，當場就被氣得七竅生煙。

為什麽他們能上首頁？憑什麽是他們？

那自己呢？自己怎麽就不行？

這位主播簡直妒火中燒，燒的他失去理智，當即上了小號自己去一哥的直播間裏挑撥離間，陰陽怪氣地道：“怎麽回事啊，怎麽有小主播擠掉了我們一哥的推薦，現在随便誰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都可以上位了？”

一哥聽完，當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低頭看了看群，剛才發給青丘的問題青丘還沒回。

一哥愣了半天，頓時也怒火中燒，拍案而起：“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麽牛逼的兄弟居然都不分享給我們！青丘，快拉人進群，快點快點。”

然後果斷跑到仰天大笑的直播間，連砸二十個火箭，擺出了非常謙虛好學的姿勢，差點沒哭了：“大佬，多說點吧，這問題折磨我們好久了，求你多說點吧！”

所有觀衆有着片刻的寂靜。

轉瞬間，屏幕上方倏然湧出巨量的火箭，火箭上面都帶着同樣的字樣：

“大佬，多說點吧！”

“求求你了，多說點吧！”

某位主播：“……”

他簡直難以置信，萬萬沒想想到一哥這麽不頂用，但是搞事失敗并沒有讓他放棄，他的心裏反倒是愈發的扭曲憤怒，這下是直接跑到仰天大笑的直播間去開噴了：

“爺真是笑了，現在自導自演還能演出花來了。你敢說你不是故意跑到青丘的直播間說這些的？你敢說不是蹭青丘的熱度？你敢說這些不都是為了嘩衆取寵特地安排的？要真這麽厲害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哦現在《裏澄》火了突然成裏學家了，牛逼啊仰天大笑，最佳奧斯卡頒給你了。”

他生怕不能惡心到仰天大笑，甚至瘋狂刷屏刷了好幾遍，房管禁言就開始換號，刷來刷去，反倒是他其他的觀衆刷煩了，本來還想接着圍觀的“你在此地不要走動”這位大V忍不住了，開始激情對線：

“沒玩過游戲的垃圾少說點話吧，知道仰天大笑在體驗服是什麽數據嗎？連他這個ID都不認識的智障趁早給爺爬！”

說起來，“你在此地不要走動”老早就想發言了，他在體驗服的時候還跟仰天大笑天天組隊刷副本呢，但是因為《裏澄》上線以後他忙于練級，而且還有自己的評測任務要寫，所以就疏忽了這點，可誰知道居然讓這些小人給跳起來了？他們也敢？

“不要走動”實在被氣得夠嗆，當場就在自己的微博貼出了一張排行榜的圖片。

仰天大笑，粉了風動這麽久，當時面對着各種情況依舊對《裏澄》體驗服戀戀不忘是有原因的：他沒日沒夜的反複游玩，幾乎把《裏澄》每個系統都研究透了，榜上赫赫有名不說，甚至還創造了多項成就記錄，至今沒有人超越。

圍觀群衆其實開始也有點納悶，明明是在青丘的直播間，但是為什麽什麽話都讓仰天大笑給說了，這個小主播是誰啊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怎麽能知道這麽多？

可當他們見到這裏，瞬間紛紛倒吸了口涼氣——居然是橫掃排行榜的大佬！

《裏澄》體驗服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只要玩過的都能知道，某些成就并不是人多人少就會有難度區別的，必須要經過無數的錘煉和失敗才能完成。更別說發這個圖的還是“你在此地不要走動”，他也測評界的大佬啊！

有他和青丘親自站隊，這個仰天大笑怎麽看都不會差好不好！

頓時間，大家看向方才那個主播的目光裏，就充滿了看跳梁小醜的可笑與鄙夷。

某位主播：“……”

他再次搞事失敗，這位主播簡直無能狂怒，想要堅持不懈繼續再來，可當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時，突然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氣一降再降，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和仰天大笑有了天壤之別。

他不由自主呆愣在原地，只覺渾身發寒。

《裏澄》火了，而他選擇的那款卻是在慢慢死去，他這把所有協議都賭上去的主播，甚至在此前還耀武揚威，得罪了不少人的主播……也要慢慢死去了。

而此時此刻，仰天大笑終于回到自己的直播間內。

他其實對自己突然上直播的事情還覺得有點尴尬，緊趕慢趕地回來本來是想穩固下粉絲情緒，讓大家知道自己只是在帶青丘練級，沒什麽別的舉措。可當他一打開房間，迎面而來遇到這種盛況的時候，下意識地就呆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随口分享，會帶來這樣大的效應。

仰天大笑心裏頓時又是受寵若驚又是愧疚——事實上他雖然研究《裏澄》研究的比較久，但是自己對于游戲設計的理解還是比較淺的，如果沒有那封回信，他絕對不可能有如此深刻的想法。

更別說因為此，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對于他這樣的透明小主播而言，這樣的關注就像是鏡花水月，亦像是不真實的夢境，讓他忽然之間覺得極其不安。但是更多的，還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得到證明的龐大驚喜感和無措感，從腳到頭，猛烈襲來。

這不光是他人氣的熱度，還是《裏澄》的熱度。

前段時間好似都已經被大家放棄了的那款游戲，現在卻掀起了巨大的驚濤駭浪！

“主播還在嗎？主播主播。”

“回來了回來了，快跟我們分享分享，快多說點！”

“嗚嗚嗚我們真的好想知道。”

“別讓我們再糾結惹，球球惹！”

此時此刻，觀衆們還在瘋狂刷屏和禮物，甚至還迅速的把他也投上了首頁輪播位置，全都是在等他的答案和解析。仰天大笑覺得這肯定是要說的，畢竟這都是《裏澄》的精髓設計，他要不說大家怎麽會知道這游戲多厲害？

但是因為這場面實在太過驚人，仰天大笑剛剛開口就不由得頓住，深深吸了口氣，竭力按捺住洶湧的心潮，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熱得險些啪嗒啪嗒掉淚的眼眶，這才勉勉強強，緩緩開口道：“其實……”

*

五分鐘前，玄機娛樂。

從“《裏澄》到底改了什麽”這個話題剛剛上熱搜開始，玄機娛樂就已經瘋了，老板發了前所未有的暴怒脾氣，将所有的東西掀翻在地，門板被砸得劇烈震響，主策和運營經理出來的時候，更是臉色鐵青。

太快了……這熱度實在太快了。

運營經理這段時間自己在做項目的推廣和宣發，知道要想達成這樣的熱度到底要砸多少錢花費多少精力進去，可《裏澄》昨天才剛剛上線啊，上線的時候還悄無聲息地，居然能就做到這種地步！

最重要的是，《裏澄》的先天條件還奇差無比。

先是體驗服被噴，然後是被網友帶節奏，随後又被玄機的項目壓。搞得他們原本正常上線時有個正常的七八十分就能夠火的，現在卻必須要做出至少一百二十分的內容才能驚豔全場，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可就算如此，他們竟也好似信手拈來！

到底為什麽，風動就能如此恐怖？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在辦公室門口站了片刻，運營經理心底滿是絕望，只能扭頭去看主策。

主策此時，卻是連腦袋都是空白的。

沒有人比他受到的打擊更大了，天知道為了這個項目，他到底做了多大的努力：先是拼了命的去争取項目成立，再竭盡全力将自己想到的，可能好玩的東西都做了進去，可是他們失敗了，就算他想再多，他也達不到風動那樣的高度。

老板要他們抄現成的，好，那他們抄就是了。其實就在前幾天他看着節節攀升的數據，還恍恍惚惚有那麽片刻的錯覺，覺得自己也沒想的那麽差麽，畢竟風動作為行業的先驅者，自己跟着在它的背後拾人牙慧，雖然不創新，但好歹把他們沒做好的都做好了呀！

直到現在，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擊，差點将他擊得粉碎！

他們真的做好了嗎？

不，他們連抄都沒有抄好。

他們描摹了對方的皮相，然後自鳴得意，以為從此就會大放異彩，可實際上皮相于對方而言都是視如敝屣，對方真正強大的是靈魂，是血脈，是驚豔絕倫的骨相……而自己抄了半天，抄了個垃圾。

強烈的痛苦席卷了主策的神經，他目不視物，心髒抽搐，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可背後就是老板的辦公室，身邊運營經理還在看着他，項目還沒死呢，不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輸。

“再等等。”主策輕輕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裏澄》現在是火了沒錯，但是我們的游戲也不是就沒有了機會，我們也有自己的玩家群體，他們會為我們說話，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有抄襲的名聲在頭頂挂着。”

抄襲？

運營經理頓時神色微凜。

沒錯，關于這點，《裏澄》是暫時沒有機會洗掉的。

趁着《裏澄》沒有火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給對方蓋棺定論，說對方是抄自己搶上線，就算是先上線也有錯，更別說現在他的正式版本還比自己的項目發布得晚，他們要怎麽解釋？沒法解釋。

到時候只要節奏帶起來，網友可從來不管什麽是黑的白的，什麽是真的假的，只要稍加引導，就必定能把他們再次潑得一身髒水。

運營經理聽到這裏就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呆了半晌，道：“那我現在就去……”

話音未落，忽然有同事慌張跑過來，倉皇道：“經理，直播平臺那邊出事了！”

兩人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赫然見到同事遞來的平板上，游哈的首頁推薦不知道何時換成了一個陌生的，名為“仰天大笑”小主播的房間。小主播沒開攝像頭，畫面內是《裏澄》的主界面，唯獨他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