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晏氏女
第93章 晏氏女
蔣錢氏話音剛落, 綠服就來禀報道:“夫人,二姑娘, 三姑娘。前頭姻親都到齊了,等夫人和姑娘們去呢。”
洛卅的及笄禮分為兩重, 一重是親友相聚, 在正式開禮前, 相熟的姻親長輩或好友會為及笄者添禮。二重才是正式的及笄禮, 是在賓客前行及笄禮。後來,洛卅分立為三國, 三國還是延用了洛卅的規矩, 這些凡俗禮節, 都未曾大改。
嘉蘭本就整肅了容顏, 此時便也落落大方地往鎮安堂去。
*
嘉蘭進了鎮安堂,跟薛姒雪、趙繪意等人見完禮, 蔣老夫人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蘭姐兒,好孩子, 來看看。這是你晏家姐姐,名喚幼清。遠道而來看你來的。”
之前才剛剛提到晏家,沒想到晏家就真的派人來參加自己的及笄禮。嘉蘭掩下心中的疑『惑』, 擡頭看着坐在蔣老夫人身邊的少女。
這少女眉目清遠,雖然模樣普通, 但目光炯炯有神, 瞧着大方爽快。
“晏姐姐。”嘉蘭笑着向晏幼清行禮, 晏幼清忙避開, 朗朗而笑:“端看蔣二妹妹,就知道老夫人果然是有福之人,一個個的孫女都鐘靈毓秀。老夫人身子骨硬朗,您的孫女也是益壽延年之人。”
她這話哄得蔣老夫人開懷大笑。
嘉蘭離她近了,才聞到那似有若無的『藥』香,心中一動,便笑道:“晏姐姐要在都城住到什麽時候?若是久留一些,我跟三妹妹也好找你去玩兒。”
“她自是要過了仁哥兒的婚事才走的。”蔣老夫人別有意味道,晏幼清也笑道:“我家老太爺老太太,極惦記着顧表姐。我自是要陪着顧表姐上花轎才成的。”她說着,又看了顧湍榕一眼。
顧湍榕此時正跟蔣善禮、趙思琅、錢初昉等人站在一塊兒,悄悄地看着嘉蘭,眼神裏充滿着濡慕。
他眼中的濡慕之情,讓晏幼清神『色』複雜地掃了嘉蘭一眼。只是,她見嘉蘭目光澄澈而溫和,便極快地将自己眼中的百味雜陳遮掩了去。
也不知道顧蒲月嫁進的這蔣家,到底是龍潭虎『穴』還是安樂之所。
蔣老夫人位于上首,卻将晏幼清眼中的複雜盡收眼底。她倒也不惱,這晏幼清此來為顧蒲月撐腰,對蔣府而言反而是好事。畢竟,顧蒲月和蔣善仁自幼青梅竹馬,蔣家不可能對顧蒲月不好,那蔣家與晏家結下的,總是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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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也有意讓孫女們與晏幼清親近,便道:“多待些時候也好,回頭讓蘭姐兒和竹姐兒她們幾個陪着你逛園子逛都城去。這會子,離開禮還有些時候,你們姐妹幾個,到偏廳說會兒悄悄話去,且留我們這些大的唠唠嗑。”
一同留在內室的錢褚氏、顧三太太等人,均道了聲好。
錢晗光和嘉菊睡做了一堆,嘉蘭便帶着晏幼清等人,往鎮安堂的偏廳內室走去。善禮、錢初昉、趙思琅、顧湍榕這幾個小的就在蔣老夫人跟前玩兒榫卯。
*
嘉竹對晏幼清是最好奇的,一離開大人的視線,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晏姐姐,晏姐姐,你平時也會行醫救人嗎?就像沐春堂的大夫一樣,幾針下去,人就好了,特別厲害!”
晏幼清顯然易見地愣了一下,嘉蘭見她一時半會兒沒習慣嘉竹的跳脫,連忙笑着打趣:“說什麽幾針下去人就好了,哪兒是那麽輕巧的事呢?就同你一樣,都是風雨無阻,慢慢磨練出來的技藝!”
她這話,有意把嘉竹和晏幼清放一塊兒,拉近衆人的關系。
趙繪意聞言撇了撇嘴,頗為不屑一顧。薛姒雪看了看嘉竹,又看了看嘉蘭,最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晏幼清,沒有說話。
晏幼清見慣了打量懷疑甚至鄙夷的目光,對趙繪意和薛姒雪等人不放在心上。倒是嘉蘭的話,讓她想起了有關嘉竹的傳聞。她笑着試探了一句:“郡主竟也十年如一日,習武不辍?”
嘉竹眨了眨眼睛:“哪兒來的十年!我可才十一歲呢!哪兒有一歲就習武的。”
她這話一出,衆人都笑了。就連薛姒雪也忍不住樂道:“晏姐姐那是往大了說,不過是個意思罷了,哪兒就強定着是十年了呢。”
趙繪意覺得嘉竹蠢,但礙于嘉竹的身份,此時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說話。
她這樣的『性』子,也不會遮掩,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不快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趙書琴又給她明裏暗裏使絆子了,叫她這樣不痛快。只是,成國公府趙家,嫡女也就得了趙繪意這麽一個,嘉蘭的及笄禮,沒法不請她。
嘉竹看她不順眼,但看在嘉蘭的面子上,自然不會跟她過不去,頂多就是不搭理她。
雖然薛姒雪當日入宮之時,沒有幫嘉蘭和嘉竹,但此時,嘉竹面上還是揭過了這一篇,笑嘻嘻地應和薛姒雪的話:“我可不就是個較真的人麽。”
薛姒雪一噎,總覺得嘉竹話裏有話。仿佛是在暗諷當日她未能出言相助,是在暗地裏告誡她,嘉竹已經記下此仇。
嘉蘭見她們神『色』各異,心中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也忍不住想,這些人說一句想十句,也不嫌累得慌麽?
“較這些真做什麽。”嘉蘭總還是要圓場面,于是笑嗔了嘉竹一句,又對晏幼清道:“她倒是個認真的『性』子,要做什麽,總是不會放棄的。”
晏幼清也是玲珑心腸,剛剛那一遭,不過寥寥數語,她便能大約『摸』弄明白這幾人的關系。趙繪意不是圈內人,至于薛姒雪,怕也是于周圍徘徊。
嘉竹總是很給嘉蘭面子,嘉蘭要岔開話題,坐定後,她便也好奇地問晏幼清:“不過我都是拘在家裏頭,不得到外頭去。但是我聽說晏家行醫,都要當一陣子游醫 ”
她這話還沒說完,嘉蘭便打斷道:“游醫的事兒,晏姐姐怎麽會知道呢?你呀你,還不拿糕點堵了嘴。”
嘉竹對女子游走四方不以為意,嘉蘭也不以為意。但嘉蘭卻心知,這不過是她們二人特例。即便晏幼清也會當游醫,于四方行醫,卻未必願意聽到別人提及此事。嘉竹的無心之言,若是被她當成有心嘲諷便不好了。更何況,趙繪意和薛姒雪,可都不是覺得女子行醫也無所謂的人。
嘉竹還懵懵懂懂,仍舊乖巧地接過嘉蘭遞來的點心,不再說話。晏幼清笑看了嘉竹一眼,最後将視線落在了嘉蘭身上:“三姑娘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她笑道,聲音清朗,無所遮掩:“我們晏家,只有醫術出衆的子弟才有資格做游醫。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我醫術可不差,怎麽會不知道游醫的事兒呢?”
嘉竹一聽,吃着糕點就點起了頭。薛姒雪悄悄地捂住了嘴,壓下了驚嘆。趙繪意皺起眉頭問道:“難道晏姐姐還會給男子看病嗎?那豈不是要碰很多 ”
她說到一半,拿帕子捂了嘴。眼神驚疑不定,像看什麽髒東西一樣。
嘉蘭一記眼刀掃了趙繪意一眼,脊背微微挺直,聲音清冷道:“醫者父母心,眼中焉能有男女之分?如果為醫者諱忌男女,那趙妹妹若是病了,也不請回春堂的大夫?既然男大夫看得了女病人,女大夫看男病人有什麽要緊?”
她頓了頓,又道:“我倒是還要提醒趙妹妹一句,若是請來的大夫,顧慮着男女大防,望聞問切竟做不全的,這大夫怕也是庸醫。趙妹妹若病了,可千萬別請庸醫誤了病情。”
她說罷,整好以暇地喝了口茶。
趙繪意當着她的面就敢下她客人的面子,當她是死的嗎?!
趙繪意捏着帕子的手都有點兒抖,她聲音頗有些尖利:“我不過說這麽一句,蔣二姐姐倒編排了我這麽許多!”
嘉竹一聽也皺起了眉頭,不滿道:“你說什麽呢?我二姐姐好心提醒你看病注意選好大夫,哪裏就編排你了?今兒可是我二姐姐的及笄禮,你別好賴不分。”
嘉蘭自然也不想鬧太僵,便自己先退了一步:“若是我說那話叫趙妹妹誤會了,我給趙妹妹賠不是。言語容易叫人誤會,也是說話的人考慮不周。”
她這話,給了趙繪意一個臺階下,卻也警醒趙繪意,不要随便『亂』說話。
趙繪意雖然是個刻薄的『性』子,但也不是個傻子。她心中雖然氣悶,但還是咳了一聲,甩了甩帕子,道:“不怪蔣二姐姐。”她說罷,又扭過頭去斥責後頭站着的使女:“都是蠢的不成?呆呆地杵着,也不知道給我扇扇風。”
晏幼清看過一場好戲,對嘉蘭和嘉竹兩姐妹頗為欣賞,聽到趙繪意此言,不由一笑道:“今兒不過暮春初夏,還不是熱的時候。趙姑娘身嬌體弱,不宜扇風。”
趙繪意臉『色』一變,剛要發作,便聽晏幼清繼續道:“只可惜你是苦夏的體質,若是多加調理,在炎炎夏日也定能如現在這樣體态嬌柔,嬌美可人。”
她竟是半點都不在意趙繪意之前的諷刺和看不起,竟反過來誇了趙繪意一頓。
趙繪意愣了一下,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晏幼清。
嘉蘭卻已笑道:“晏姐姐所言極是。”她看起來頗為真誠地看着趙繪意道:“趙妹妹,晏姐姐乃是杏林世家出身,得她三言兩語指點,豈不比時時看大夫更好些?”
這話一出,就連一直在旁緘默不語的薛姒雪都有些意動,忍不住先請教起來:“能不能請晏姐姐給我看看呢 ”
她這句話,立刻讓氣氛活絡起來。
嘉蘭便由晏幼清為主,自己則偶爾『插』幾句話,保證這友好而悠閑的談話能繼續下去。
正當她想着,就這樣悠悠閑閑地等到開禮時,夏滿卻匆匆地從外頭打簾進來。
她神『色』凝重,附耳對嘉蘭道:“姑娘,前院有人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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