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四方對峙
第116章 四方對峙
這人摔進來的一瞬, 侍衛長心中大駭。他明明留了兩人守在門口,怎麽會再讓人闖進來!
可是,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不僅闖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胖一瘦兩個高手。胖子一把把少年撈起來, 扶穩。瘦子攔着胖子,警惕地掃了眼土廟裏的人。
嘉蘭擡眼看來,也是一震 她記得這兩個人!
去年重九登高節, 她在日新樓等顧蒲月,隔壁桌就是這兩人!
嘉蘭忍不住去看被胖子扶穩的人,那個少年腳步略有些發顫,但神智很快就清醒過來 眼下的局面, 對他實在不利。
但是, 他的身體絕對撐不到找一個安全的場所,路過的這座土廟,怕是他最後的藏身之所。他們別無他擇。
蕭肅政皺着眉頭, 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嘉蘭面前。他沒有開口說話, 手放在佩刀上,神『色』平靜,肌肉卻已經繃緊。
侍衛長也皺緊了眉頭。他多少耳聞過江湖綠林, 他們雖然不像侍衛府兵一樣訓練有素善于團戰,但十步殺一人, 千裏不留行的本事, 可大得很!
場面劍拔弩張, 那少年捂住胸口, 大咳了幾聲,然後輕聲道:“實在抱歉,我們叨擾各位了。只是我被仇家追殺至此,實在無法,只能跟兩位哥哥在這裏擠一擠了。”
他說話十分溫和有禮,還強忍着胸口的劇痛,向蕭肅政和侍衛長兩個方向,分別作揖。只是,禮才行完,他就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栽倒。
胖子趕緊把他扶穩了,眼睛一瞪,就要罵罵咧咧。瘦子眼疾手快,趕緊扯了一把他的手,才及時遏制住了他的話。
然而,侍衛長沒有動,他一揮手,命兩人去查看外頭的情況,他剩下的手下也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
蕭肅政看了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少年一眼,想了想,讓烏桕往裏挪了挪,給他們三人騰出些許空間來。
瘦子趕緊讓胖子把少年安放在好不容易多出來的角落裏,也有樣學樣地給蕭肅政作揖。只是,他顯然就沒怎麽學過這些禮儀講究,頗有些不倫不類。反而襯托得之前的少年,愈發的大方朗朗,知書識禮。
嘉蘭見到蕭肅政的舉止,想了想,低聲問他:“蕭哥哥,我們幫他嗎?”她自己經驗不足,有蕭肅政在,就不會擅自行動,而是要問過他的意見。蕭肅政知道她的意思,略一想,點了點頭。
嘉蘭也覺得該幫。且不說別的,讓她明明有能力幫一個陌生人,卻見死不救,她實在沒這麽冷硬的心腸。見蕭肅政點了頭,她便安下心來,讓小寒拿了些止血的『藥』材,扯了白『色』的幹淨棉布,去送給那三人。
少年還是清醒的,他臉『色』慘白,痛的滿臉都是汗珠,但始終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只是,小寒拿了『藥』來,他也實在沒有力氣說出感激的話來。
還是瘦子上了道,趕緊道:“多謝兄弟 啊不,多謝姑娘!”
只是,他們也不會看病,平時小傷小痛,都是熬熬就過去了,這一次,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那少年先前沒叫出聲來,這一弄倒是差點兒沒忍住。
柏良也早就醒了,他是他們中間最懂醫理的人。但是,對于這樣一個擺在臉上的 煩,他只裝作閉目養神,不管也不問。
秉持着幫人幫到底的原則,嘉蘭見了這一幕,便道:“小寒,你教他們簡單地包紮一下吧。”
她這句話沒有可以壓低聲音,場上的人都聽得到。她的聲音輕且柔,在這暗流洶湧的局勢下,十分的清冽溫軟。衆人都忍不住越過蕭肅政,想要看看開口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待看到一張平凡無奇,甚至還漲了點麻子的臉後,都不由得有些失望。
小寒壓根沒管其他人。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嘉蘭話語中的含義 教,而不是幫。小寒也十分上道,她便站在一旁,也不主動幫忙,只是教胖子和瘦子,如何燒水,如何上『藥』,如何清洗傷口,如何包紮。
這些最基本的處理手法,她們這些武婢都學過,學的也比胖子跟瘦子要好多了。
瘦子更機靈些,沒一會兒就上了手。只是他們似乎很急,等不得燒水,只能借清水沖了沖。等把出血多的傷口嚴嚴實實地包好,他終于舒了口氣。少年喝了口水,也白着臉再次感激道:“多謝姑娘。”
小寒朝他們友好地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家姑娘心善,就當積德了。”
她對這個文質彬彬的少年還挺有好感的,好歹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侍衛好。
她這話倒也沒什麽諷刺意味,只是吳來聽着就不順耳,總覺得像在諷刺他們見死不救一樣,忍不住刺了兩句:“呵呵!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莫怪我家夫人,就怕招惹來一個 煩!”
他這話剛落,就像是麻煩應聲而來似的,侍衛長又派出去的警衛就馬上從外頭進來,侍衛長連忙上前幾步,就聽警衛急促地禀報道:“侍衛長!大事不好,外頭來了一隊官兵!”
*
“大事不好”這四個字一出,侍衛長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背後一陣風一晃,耳邊倏地傳來一聲低低的尖叫:“呀 ”
竟是馬車裏夫人的叫聲!
侍衛長心中大駭,定睛一看,那瘦子竟然已經消失無蹤!
好快的功夫!
侍衛長心中怒罵一聲,臉上也帶出被人戲弄的怒容。
“讓我五弟進來。”瘦子低聲威脅道:“否則,大家同歸于盡,誰也別想好過!”
侍衛長心裏瘋狂地罵娘,但他毫無他法。如果馬車裏的人有任何閃失,他一家老小,誰也別想活!
胖子哈哈一笑,臉上一點兒緊張的神『色』也沒有。要不是看着少年身子羸弱,他甚至還想拍他肩膀小。但此時,他只是輕松地把少年提溜起來,大跨步地走到馬車前,把少年輕輕地放了進去。
他也不擠進馬車,手上輕輕一翻,頃刻間就變了張臉。然後,他氣定神閑地走到先前的角落裏,身上的長衫往地上一鋪,把血跡蓋住,然後往上頭一蹲,就成了縮在陰影裏,一個老實巴交,毫不起眼的農民。
這一番變故,且不說沒出過遠門的嘉蘭,就連蕭肅政看了,都在心中啧啧稱奇。
只是,蕭肅政很快就收斂了自己波動的情緒,也隐退到了一邊,臉上恰如其分地帶出了驚恐。
嘉竹這時候也醒了,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瘦子和胖子一手驚豔的絕活,冷不防嘉蘭突然按了一下她的頭。嘉竹下意識地就低下了頭,手抱着腿,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一柄 頂開了門,一群铠甲軍士就出現在了夜幕之下。
*
為首的人,是吳越舟。
嘉蘭一見到他,心中一個咯噔,立刻警惕起來。
吳越舟明明在建水州平叛,為什麽會跑到禾州來?而且,她明明記得蕭肅政說,吳越舟立了頭功,再加上蕭肅政也能歸返都城,這意味着戰争已經結束了 那吳越舟,為什麽不回都城領功,反而來了禾州?
難道,是為了那三人而來?!
可是,如果這三人是叛軍,那為什麽蕭肅政要幫他們?
可是,如果這三人不是叛軍,那吳越舟為什麽要大張旗鼓地來找?
難道,是為了馬車裏的夫人而來?
可這也忒奇怪了,吳越舟可領着城尉的官職!總不能随心所欲地來找一個女人吧?除非這個女人跟聖上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嘉蘭只覺得消息太多,但又淩『亂』紛雜,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總覺得,事情像是很早以前就布成了一張緊羅密網,可她身在局中,卻懵然無知。
但這種挫敗感沒有擊倒她,慢慢學便是!現在,還有什麽能擊倒她呢?!
*
吳越舟先掃了一眼土廟,在胖子、蕭肅政和侍衛長的臉上,着重地多看了幾眼,最後,落在了侍衛長的身上。
“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出人意料,吳越舟沒有一上來就诘問在場諸人,而是像閑話家常一般,跟侍衛長打了聲招呼。
侍衛長心中罵娘,面上十分冷淡道:“吳城尉。”他頓了頓,再道:“吳城尉因追讨叛軍而來?我們在此,哪有叛軍敢來此落腳。”
吳越舟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而是頗感興趣地看着馬車,随意地道:“是啊,我追讨叛軍而來,沒想到血跡腳印都斷了蹤跡。找到這個廟,倒是遇到你 你護送的轎子裏坐的是誰?”
他說着,踱步走向轎子。侍衛長二話沒說,直接拔刀攔在了吳越舟面前:“吳城尉,我奉命護送晉國公府的女眷,請見諒。”
他拔刀的動作一起,兩邊人紛紛亮出了兵器。
“吳城尉,還請行個方便。妾身此廂有禮了。”馬車裏頭,适時地響起一個柔弱而驚惶的女聲。
吳越舟唇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朝後揮了揮手:“既然是晉國公府的女眷 不知是哪位女眷?”
“吳城尉,你為免管得也太寬了。”侍衛長蹙眉道:“這是寄居晉國公府的表小姐,難不成,你還要問問生辰八字不成?”
嘉蘭鮮少聽人敢對吳越舟說話這麽沖,不由多看了這侍衛長一眼,将他的容貌刻在了腦海裏 這個侍衛長想必也不僅僅是一個侍衛長,恐怕有更高的身份。
吳越舟倒是不以為怵,且當下就笑着摩挲着腰間的玉佩,十分随意道:“倒是未曾聽聞晉國公府有位表小姐 也罷,看在你的面子上。”
吳越舟将軍隊退出土廟,自己也欲轉身而去。侍衛長正待長舒一口氣,吳越舟就在踏出門的那一瞬,突然又轉過了身來。
“啊 有件事,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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