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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盡天明,姜舒意起床後決定和父母一起回昆山。
反正有七天婚假,沒有想去的地方不如回老家陪爺爺。
她去小白樓接上小雪糕,回來看見韓老爺子的車停在樓下。
改裝後的豪車方便腿腳不靈的人上下活動,等這一會兒功夫,韓老爺子還下車透氣。
李雪妍推着輪椅,帶他散步。
“爺爺早上好。”姜舒意牽着小雪糕上前笑着打招呼。
韓老爺紅光滿面,應了聲,指着遠處的傘蓋綠植:“你媽媽說前面有個很大的公園?”
“對。”姜舒意點點頭,“算是規劃最好的城市氧吧,爺爺想去看看嗎?”
“去看看。”
“我來推您。”
姜舒意把狗繩遞給母親,推着輪椅朝公園走去。
韓老爺子心情好,語言也多起來。
他說:“這裏環境不錯,我竟然第一次來。”
地産起家的老人在新生的朝陽中感嘆城市建設日新月異。
姜舒意靜靜聆聽,适時安撫老人悲春愁老的心。
李雪妍夫婦也跟在後面逛公園,聽老少聊天,欣慰自己的女兒成熟懂事孝順。
四人沿着偌大的公園走了一圈,韓老爺子忽然說:“我叫韓時回來,以後別駐外了。”
姜舒意險些問出“為什麽”這句話,幸好及時止住,笑容不改道:“韓時有自己的藍圖目标,我能理解,也很支持他發展事業。”
韓老爺子說:“我年輕時心裏只想着事業,現在成了孤寡老人。”
這話,姜舒意不好接。
韓老爺子又說:“名利只是為生活錦上添花,道理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怎麽會晚呢。”姜舒意蹲在輪椅邊望着老人,“您現在正是享樂的時候,我們會照顧好您。”
“嗯,你們不像路瑤……”韓老爺子一提這個名字就來氣,重重哼了聲,“回昆山吧,在市裏多待一分鐘我都難受。”
“好的。”
姜舒意上次回昆山是和韓時一起,當時有點拘束不自在,好像和一件藝術品同時放置在一個車廂裏運往目的地。
即便婚禮接觸感受過他的氣息,但他離開後所有感覺宛如泡影,經不起推敲。
現在經過同樣的收費站,高速路外金色田野變得更加燦爛,綿延的山更綠了,未婚女孩成為已婚女人了。
姜舒意垂眸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濃彩藍鑽璀璨晶粹,猶如凝聚群星的深藍夜空,稍不留神就會被神秘引力吸進無底旋渦中。
今年,韓時在珠寶上的消費又多一筆。
她曾見過這種成色的粉鑽,因此估測這枚婚戒的成交價約在兩千至三千萬歐元之間,可謂揮金如土。
她在考慮過了新婚這幾天,還要不要佩戴這枚過于昂貴的戒指。
韓時給的所有東西缺少歸屬感,可以享受不能擁有。
雖說沒和韓時簽署婚前財産協議,但他的財物并不屬于她,也從未觊觎。
中午到達昆山,姜舒意請父母和韓老爺子在外面吃了午飯。
之後韓老爺子回天倫區休息,她和自己的姥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夜幕降臨,姜舒意去吃旺旺面。
老板依然熱情,動作依然很慢。
面端來時,老板看見她指上的婚戒,問道:“你先生怎麽沒一起來?”
小城裏消息傳得快,她嫁了個巨富的言論已街知巷聞。
姜舒意笑笑說:“他工作忙,下次一起來。他說你這裏的面味道很好。”
老板臉上的皺紋都洋溢着喜悅滿足,進店裏加了一份煎蛋和一根脆皮豬手。
姜舒意說我沒點這兩樣。
“是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禮輕別嫌棄。”老板淳樸的臉上挂滿真誠的笑容。
“我會吃完的,謝謝叔。”她眉眼彎彎,像極了高中時候。
“慢慢吃,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好。”
吃完結賬時,姜舒意悄悄往櫃臺裏放了個大紅包,等老板發現追出來她已經走遠了。
“小姜同學,你這太客氣了。”老板喊道。
她沒回頭,舉起右手揮揮。
小城的老城區夜色闌珊,卻有種古老安寧不被物欲侵擾的淡泊感。
始建于南宋的樓臺庭院,經過戰火洗禮已破敗不堪。兒時不懂史經常跑進去捉迷藏,後來那些亭臺樓閣被列為歷史文化遺産保護起來。
沒落于歷史長河的無奈,并不妨礙文化韻脈源遠流長,走在青石小徑上用心體會能嗅到古人墨香。
出生在這裏的孩子天真爛漫,文氣溫婉,往藝術領域發展的偏多。
無論他們走到哪裏,都不會忘記昆山煙雨。
姜舒意沿着古老護城河信步閑逛,看老人散步;游客打卡;情侶親昵;小孩兒舉着風車撒歡兒奔跑。
她不禁彎唇,拿出手機對着兩個講悄悄話的小朋友。
小姑娘紮倆羊角辮,身穿小旗袍,聽得很認真。
小男孩反戴棒球帽,用手攏着嘴,講得很認真。
潮與雅的反差在小朋友身上和諧共存,不拍下來對不起這可愛畫面。
她拍完照片,找到小朋友的父母給他們看。
他們驚訝自家孩子怎麽這麽上鏡,不用P圖就能做壁紙,自己給孩子拍照完全沒這效果。
有位母親眼尖,發現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暗暗驚嘆,試探道:“請問,你是姜舒意嗎?”
她點點頭,在兩位母親激動地等待中将照片發給她們。
有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喜歡看美女,更何況姜舒意聲名在外。
她們想多聊幾句,姜舒意卻說:“不好意思,我回個消息。”
她走到人少的玉石圍欄邊,點開消息。
是韓時發的:[你回昆山了?]
她回複:[嗯,早上送爺爺回療養院。]
韓時:[方便視頻嗎?]
她:[不太方便,我在外面散步。]
韓時:[和誰?]
她:[一個人。]
韓時:[那連語音?]
她:[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事情要講,正常情況下他都用文字聊。
語音通話打來,她接聽。
韓時的聲音真真令耳朵感到舒服,不管他說什麽。
“爺爺給我打電話,說做完進行中的項目不要駐外了。”
姜舒意以為韓老爺子随口一說,沒想到他真付諸行動。
“額……”她沉吟,不知道韓時想表達什麽。
“你覺得呢?”
原來是尊重詢問,如果不駐外那就要住一起。
她無法想象和韓時朝夕相對是什麽畫面,不能太像陌生人,也無法像夫妻那樣共處,會很尴尬。
“項目都在國外,你回國處理方便嗎?”她已經很委婉了。
韓時有十幾秒沒說話。
彼此的呼吸聲混合河風聲過度這無言的沉默。
“你不希望我回來?”韓時的語調聽不出喜怒,平淡地仿佛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沒有不希望。”姜舒意說,“爺爺怕你沉迷工作疏忽家庭,但我們的情況和他想的不一樣,不是嗎?”
“是,不想改變嗎?”
“改變什麽?”
“距離,親疏。”韓時說得很明确。
這下輪到姜舒意沉默。
她能聽懂這兩個詞,卻不知道韓時為什麽想改變目前的狀态。
如果一直維持現狀,她能接受形式婚姻,彼此是合作關系。
如果打破平衡她會感到壓力,沒有做好讓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生活的準備。
這是一種心理障礙,因此無法對他做出回應。
最後,韓時結束沉默:“我再考慮一下。”
“嗯。”情緒莫名低落,她的聲音有些悶。
以為韓時會結束語音,他卻問:“你在昆山待幾天?”
“五六天吧,想多陪陪兩個爺爺。”姜舒意說。
“謝謝你幫我盡孝道,五六天時間不算長,但肉絲失去照顧會不會與世長辭?”
與世長辭這個詞用得巧妙,姜舒意想到那顆野草情緒得到緩解,聲音提亮了些:“肉絲是你的食物,還是獨立存在的個體啊?”
“不矛盾。”韓時一本正經地說,“在我收割它以前,它是獨立個體。”
“很像萬惡資本家看準收購目标後說的話。”姜舒意盡量表現得輕松。
韓時笑了下:“我是善良的資本家。”
“是嗎?”
“毋庸置疑。”
兩人同步叫聊天,一人表演叫獨角戲。
在這段閃婚的形式合作中,韓時表現出的尊重主動包容與外界所傳的高傲冷漠大相徑庭。
身為當事人很容易産生錯覺,覺得他在乎。
當他本人站在面前,難以忽視的差距又會讓錯覺四分五裂。
割裂感很強,像坐雲霄飛車忽上忽下。
這還是在沒對他動情的情況下,如果陷進他掌控的世界,不粉身碎骨難以收場。
他所謂的“距離,親疏”與不與情字沾邊,尚未可知。
或許,他只是想讓彼此相處起來輕松一點。
真正的紳士把各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全,總是恰到好處地照顧女士的心情,如春風般輕柔溫暖。
姜舒意看着河面上閃爍的彩燈倒影,深思熟慮,緩慢清晰地說:“韓時,我們可以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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