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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祁葉其實也不是不願意沈清灼看他的身體。

而且，沈清灼只是讓他脫掉上面的衣服，根本沒有什麽不能看的，反倒是他，都把沈清灼親兩次了，還用狡詐的方法騙着沈清灼承認與他的戀愛關系。

他只是……可能還有點害羞。

不知道沈清灼會不會喜歡他的身體，沈清灼喜歡什麽樣的？

祁葉很快操控着自己變成獸體黑龍的樣子，他朝着沈清灼直立起，尾巴和犄角都往上翹起來，說道：“我現在的尾巴可好看了，角也變好看了，給你摸！”

沈清灼一看，上面鱗片果然變光滑了，色澤也更好了。

他本來想着先給祁葉上好藥，終究沒抵住大尾巴的誘惑，坐下來在榻上将大龍放在自己腿上，抱起萬分漂亮的大尾巴無規律地一通亂揉。

祁葉似乎很喜歡被他摸，舒服地發出哼聲。

不過，這時候，縱觀祁葉整只龍其實是不太美觀的。

在他的身上，很多處有傷的地方被沈清灼拿紗布包了起來，此時祁葉變成龍的樣子，紗布卻還跟着傷口留在身上。也怪祁葉傷的太多，整個龍身上隔不遠就有一道白紗，乍一看像整個身體被一圈一圈綁了起來。

沈清灼摸完尾巴，将大龍身上的紗布挨個解開換上新的藥和新紗布，然後再綁上。

等全部做完，大龍爬到沈清灼身上，親昵地在沈清灼臉上舔了幾下。

沈清灼對龍形态的祁葉縱容度一向很高，以前祁葉這樣舔他他也是不會在意的，但一想到他與祁葉現在是戀愛關系，心中突然一種怪異感升上來，整個人一僵。

接着，又一想，他們都正在談戀愛了，被舔一下又有什麽，他已經答應了祁葉跟他嘗試戀愛，就當滿足一下祁葉好了。

沈清灼剛才将人家鱗片弄得一團亂糟，這時正讓大龍伏在腿上，給大龍梳理着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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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葉這才想起，此處不是他熟悉的沈清灼帶他去過的任意地方，是他從來沒來過的。

祁葉神色太明顯，他擡頭，望着四周不停張望，恢複到黑曜色的瞳眸裏滿是疑惑與警惕。

沈清灼：“是我表哥将我們帶出來的，現在是在我表哥的祭司殿。”

祁葉明白了。

一聽到是別人的地方，祁葉突然開始不喜歡這個地方，連帶心情也變得煩悶起來。

剛被沈清灼梳理好的尾巴被他拖到地上，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打着地板。

沈清灼猜到一二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問道：“你不會是……吃醋了？”

祁葉悶悶的點頭，尾巴繼續打在地板上。

沈清灼不知道該不該笑，總之他覺得挺好笑，少年對他的占有欲也太強了點，“他是我的表哥，表兄弟之間，還能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

祁葉心情好了點，接着，又悶悶不樂起來。

他不喜歡沈清灼的那個表哥。

“他比我厲害，他能幫你，我只會給你添麻煩。”

沈清灼認識那麽多優秀的人，他怕沈清灼會嫌棄他。

沈清灼将他的尾巴抱回來，讓他不要再打地板了。

等下再傷到了，他還得再給他上藥。而且尾巴就是腿和腳，真傷了，到時候走路都是困難。

他可不想以後還要抱着這麽大一條龍。

雖然也不是不行。

沈清灼不會哄人，吓唬他道：“你再這樣想，我不要你了？”

祁葉一聽慌了，笨重的腦袋擡起來。

“不行，你答應了我，要跟我戀愛的！”

沈清灼笑了笑摸他，“那不就是了，別人怎樣，最後還不是我們兩個每天站在一起，而且，你已經很好了。”

沈清灼：“我正有打算等你醒來傷好點我們就離開這裏的，你不喜歡，那我們就早點離開好了。”

沈清灼一番話下來，讓祁葉不好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他又變成人形，小心翼翼還有些害怕地貼近沈清灼。

沈清灼去買了兩件遮蔽效果很好的法衣和祁葉一起換上，還找人買了兩枚易容丹，每一樣價值都不菲，這下他是真完全沒錢了。

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呢，錢財還能再得，活得舒服才最重要。

他沒等沈霜衣回來，也沒有寫信告別沈霜衣，帶祁葉去了外面。

外面緝拿祁葉的懸賞令貼滿了皇城，在皇宮宮牆上、皇甫瑛的那張對祁葉的緝拿告示旁邊，沈清灼看到正有一個沈家的人拿着他的畫像，貼在了祁葉的旁邊。

沈清灼：“……”

看來他這祖父還是對他生氣了。

不過這防禦衣效果應該夠好，還有易容丹，不知道沈老家主真來了，能不能認出他。

還有街上分發的喜帖與到處挂的大紅燈籠，沈清灼才知道，原來皇甫瑛要跟祁安寧定親了。

沈清灼覺得，挺好的，這樣皇甫瑛以後就不會糾纏他了。

因為三日前他已經出來對無辜死者的家庭安撫賠償過了，這時候路上倒是很少能再聽到罵他的聲音，在路過月上梢時，沈清灼想起來，拿出祁葉交給自己的那兩張紙契。

“你說把這茶樓買了下來送給我，是怎麽回事？”

祁葉沒打算隐瞞，“我覺得他很漂亮，就想送給你，是我自己賺的錢買下的。”

沈清灼不可思議，“你自己賺錢？怎麽賺的？”

祁葉說到這兒聲音有些磕絆了，沒有了剛才的底氣，“是我……你還沒來皇甫瑛抓我的時候，我躲在了皇宮，用皇宮的煉丹房煉了三十三顆丹藥，我換到了三十三萬個玄石！”

聽到他三十三萬玄石買下一座九十九層樓高的月上梢，沈清灼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也不知道月上梢的前任主人是怎麽被祁葉坑住了，別說三十三萬，雖說三十三萬玄石已經很多，但這樣的一座樓，正常三百三十萬都未必能買下。

當然，如果沈清灼知道祁葉煉出丹藥的品質的話，他肯定會覺得，祁葉不如直接拿那些丹藥換下月上梢，這樣月上梢的前主人想必會高興很多，說不定還非常樂意跟他換。

不過……沈清灼聽出了一個重點。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的，“你還會煉丹？”

祁葉讪讪點頭，“會……一點。”

沈清灼笑着應他，“那好，下次讓我看看你煉的丹。”

祁葉開心點頭，接着，猶豫了一下，“我沒有丹爐，煉不了丹。”

沈清灼想說沒問題，交給他。

一想到他現在身上也沒有錢了，停住，沒開口。

沈清灼摸了摸頭上青玉發簪，在他空間戒指內還有一個環形半掌大的白玉玉佩，似乎是沈霜衣從前送給原主的，這是他最後值錢的東西，說道：“會有的。”

沈清灼不知為何，明明當時迷迷糊糊答應下來的事，他自己都沒多想，這時候卻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們真的認認真真在談戀愛。

其實讓他跟祁葉談戀愛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摸不清楚，自己對祁葉到底有沒有那種想法，等将來任務完成後、他要走了又怎麽辦？

應該是可以選擇不走的吧？

但是現在祁葉被大陸上人傷得這麽深，不止是身體上的皮肉傷、還有心理的。他如果拒絕了祁葉，嚴重的祁葉可能以為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從此不再相信人心，那祁葉這一生就更艱難了。

不管外面怎麽看待祁葉，沈清灼覺得他應該讓祁葉相信，人間還是有善意的。

他們害怕、厭惡祁葉，是骨子裏對魔族的畏懼根深蒂固，怕傷害到自己罷了。

二人很快又走過了月上梢，現在樓契在他手上，卻不是他們方便進去的時候，所幸沒有人知道月上梢新的主人是誰。

沈清灼輕笑，“你送我的茶樓，我先收下了，等以後時機合适我們再一起進去玩。”

祁葉走在他的旁邊，面色開心地點點頭，“嗯！”

雲帝皇甫馳騁前些時日帶宮人出去雲游，如今雲游回來，大街上幾名侍衛擡着步攆，身後還跟着兩排宦人，坐在步攆上的皇帝滿臉笑顏，跟街道上的城民國民們打着招呼問好。

不得不說，作為皇帝，皇甫馳騁是很親民愛民的。

不過他能這麽逍遙暢所欲玩，也得益于有一個皇甫瑛這樣的好太子，替他将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一回來，皇甫馳騁聽聞自己的太子要娶祁家的養子，雖然只是側妃，有些驚訝。他不管兒孫們的婚事，不過這門親事他是不看好的，在他心裏已經有了合适的太子妃人選那就是沈清灼。

了解過之後，皇甫馳騁得知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過這麽多事，還有城門口貼着兩人的通緝告示，皇甫馳騁扶額頭沉思，覺得天都要變了。

只是當他手放下再擡起頭時，和藹可親的帝王眼睛裏又眯起笑意，仿佛剛才的只是一個小鬧場，“朕出遠門游行的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傳朕命令，今晚大擺宴席犒勞所有宮人！”

……

沈清灼帶祁葉走了半個雲城，幾乎見到了城裏當今大部分人的現狀。

祁葉不覺得累，但是他不喜歡這些，他想跟沈清灼回到一個沒有人的、只有他們兩個的地方，待一輩子。

例如沈清灼說當做二人的家的梨花島，他就很喜歡。

沈清灼何嘗沒想過這樣，外面容不下祁葉，他就再把祁葉帶走，帶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讓所有人想傷害也找不到祁葉。

可是他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祁葉年紀還這麽小，他應該有很大的人生，不應該一直在惡意中度過。

即便沈清灼已經失敗過一次，他還是想嘗試。

帶祁葉，脫離這樣的惡意。

看遍了雲城，他們去到雲城之外。

雲城是雲國的皇城，也是雲國最富裕的城池，外面就不一樣了。

有人縱酒肉糜，城外有人吃不飽飯。

沈清灼看着破路邊牆角一個個衣服帶滿布丁、頭發亂蓬蓬的流浪漢，心中不是滋味。

前面包子鋪上，趁老板不注意一個老漢伸出黑黝黝的手從包子籠偷出一個包子，以為沒被發現，站起來撒腿就跑。

不料剛将包子揣進懷裏，就被老板抓住，兩個員工架住他的胳膊将包子收走。

老板破口大罵，“叫花子，下次別再讓我逮到，不然有你好看！”

老板罵完人，見沈清灼在看着他，讪讪的笑了笑，“這位公子，買包子嗎？剛才讓公子見笑了，不是我不想幫他，而是這蘭城乞丐實在太多了，都超出普通人口數目了，我若今天給了他一個包子，就會有更多的人來要包子，我這小本買賣……虧不起啊！”

老板說來也心酸，在最開始他經常故意每天做多很多包子，然後分給這些流浪吃不上飯的人，沒想到城裏流浪人越來越多，才過去兩個月，他已經把過去幾年的積蓄都虧進去了。

沒辦法，他也要養家糊口，要生存的。

老板說完不耐煩地看向那偷包子的乞丐，“算了，反正也被你弄髒賣不了了，拿去吃吧，別讓我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