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極限

極限

這樣一次性操控數十萬人顯然有些挑戰卡蘿的能力極限，力量的透支讓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伊芙擔憂地守在她身旁。

卡蘿顧不上安慰對方，全身心地操控着人群有序撤離，同時還操控着幾只黑灰烏鴉在空中觀察路線。

半小時後，人群基本被疏散，她實在堅持不住地結束了控制，轉而給所有人下達了效力沒那麽強的暗示。

——要求所有人盡快返回家中。

她的精神控制其實分兩種，一種是強制性的控制，可以命令對方做任何事情，對方會完全喪失身體的控制權。

另一種則是效力較弱的心理暗示，也可以稱為洗腦，對方可以正常思考和行動，但會不自覺地被暗示影響。

卡蘿結束強控後，所有人都短暫地陷入了慌亂，但很快大部分人選擇順從內心的想法，趕緊回到家中。

只有少部分意志相對強大的人還在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遲遲不願離去。

不過這點人數已經不可能引發踩踏事件，倒是無所謂了。

危機解除。

卡蘿脫力地癱坐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發黑，腦袋裏的神經更是突突地跳，疼得不行。

“伊芙，你去休息吧。”她看向身旁的黑色人影。

伊芙點點頭，随即身形消散。

兩人力量同源，她力量透支了，伊芙自然也是力量透支狀态，只是為了協助她才一直在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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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消失後，卡蘿覺得自己該打電話詢問下同伴們的情況，然而她連手指頭都不想動，最後選擇安心等大家忙完來找她。

因為實在太累，她很快靠着欄杆睡着了，昏昏沉沉間總感覺有人在看她。

這并不是她的錯覺。

事實上，距離她不遠的大樓內，羂索用望遠鏡全程圍觀了她的一舉一動，此刻正激動得有些失去表情管理。

他後悔那天沒有果斷搶走少女的身體了，對方所展示出來的能力遠超預期。

他再次開始猶豫是否現在立刻過去搶奪身體，或者先将人殺死，後續再想辦法偷走屍體。

畢竟現在動手的話，對方明顯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但高專的學生都在附近，所以風險也不小。

突然，白發少年的身影闖入視線。

羂索激動的心情瞬間平複，人也冷靜下來，并決定這件事後續慢慢謀劃。

五條悟在注意到黑灰開始消散後，因為擔心卡蘿出事，第一時間趕了回來，然後被睡着的少女吓了一跳。

“小卡蘿，沒事吧？”他緊張地上前查看情況。

卡蘿被叫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沒事，休息下就好了。”她疲憊地解釋道，然而過于蒼白的臉色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帶你去找硝子。”五條悟果斷将人打橫抱起。

卡蘿想說不需要，但實在沒力氣跟對方多說，被抱起後只是蔫耷耷地靠在對方懷裏。

五條悟抱着人直接從樓上跳下，急匆匆地跑去找人。

家入硝子此刻正跟着夏油傑到處給在踩踏事件中受重傷的人治療，見五條悟抱着人過來，趕緊起身迎上去。

“卡蘿怎麽了？”

“應該是力量透支了，你看看反轉術式對她有沒有用。”五條悟解釋道。

家入硝子見狀直接握住少女的手，開始使用反轉術式。

輸入的正向能量緩解了卡蘿的頭疼，讓她的臉色好看了些，但并不能幫忙解決力量透支的問題，她還是蔫耷耷的。

畢竟她的力量嚴格來說和咒術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

“我休息下就好了。”卡蘿再次解釋道。

“那你趕緊休息，算了，我直接送你回去。”五條悟說着看向夏油傑，“傑，這裏就交給你了。”

“行。”夏油傑無所謂地點點頭。

反正人群已經疏散，剩下的就兩件事要做，一是受傷人員的救治，家入硝子已經救得差不多了。

二是抓住策劃爆炸的幕後主使，冥冥剛發來消息表示抓住了一個。

五條悟随即抱着卡蘿去外圍打車。

不過這會兒附近還有些亂，很多人受到暗示的影響正着急回家，出租車基本都被坐走了。

眼看着短時間內打不到車，他突然開口道：“小卡蘿，你睡你的就好。”

卡蘿搖搖頭。

她雖然困得不行，但老實說這麽被抱着，又是在大庭廣衆下，她很難說服自己安心睡去。

周圍人的視線都猶如實質。

“睡不着？是這個姿勢不舒服嗎？”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問道。

不等少女回答，他将人往上抱了抱，方便對方将腦袋搭在自己的肩上。

卡蘿沉默了幾秒，然後順從地将腦袋搭到對方的肩上，臉直接埋進對方的頸窩，借此躲避路人的視線。

不過她還是無法放任自己睡去，現在就是個又困又睡不着的狀态。

五條悟見她始終不睡，又笑着問道：“難道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

卡蘿：“……”

“人太多了。”卡蘿無奈地解釋道。

五條悟看了眼周圍的路人，的确很多人在看他們，于是再次調整抱姿，只靠單手就将人抱住。

“那我幫你。”他笑着說道。

卡蘿疑惑地擡頭，剛想詢問怎麽幫，額頭就被對方騰出的那只手輕點了下。

下一秒，她昏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她滿腦子一個念頭：就非要讓她立刻睡覺嗎！

五條悟在将人弄暈後，重新雙手将人抱好，頂着周圍路人的視線，淡定地繼續等車。

後面久等不到，幹脆打電話使喚輔助監督來接。

卡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她足足睡了将近二十個小時。

周圍有人在說話。

“小卡蘿怎麽還不醒？”

“要不要叫醒她？讓她吃點東西再睡。”

“硝子，你确定她沒事嗎？”

“悟，不要跟個老媽子一樣一直煩我。”

“卡蘿上回也睡了一整天。”

“還有，你們兩個到底要在女生宿舍待多久？”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

卡蘿緩緩睜開眼睛，說話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

“小卡蘿，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五條悟立刻關心地問道。

“沒事了。”卡蘿吃力地起身坐了起來，身體還有些使不上勁，不過比起昨天已經好很多了。

“卡蘿先吃點東西吧，想吃什麽？”家入硝子起身去拿放在桌上的吃食。

食物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帶來的，因為不知道卡蘿醒來會想吃什麽，依舊買了很多，反正吃不完的他們可以吃。

卡蘿随便選擇了個菠蘿包，主要是吃着方便。

她一邊慢吞吞地啃面包，一邊關心地問道：“昨天的事怎麽樣了？”

“沒有死人，幕後主使也抓到了，是個反社會的團體。”夏油傑如實告知道，“就是你鬧出的動靜有些大，現在網上全在讨論這件事。”

“那怎麽辦？”卡蘿忍不住皺眉。

“不用管，現在上面對外宣稱是附近工廠發生爆炸産生的黑灰。”五條悟不在意地開口道。

“這樣就可以了嗎？”卡蘿覺得很不靠譜。

根據精神力的強度不同，有些人會有被控制期間的記憶，有些人則沒有被控制期間的記憶，但不管對哪種人而言，這事都很吓人啊。

——前者會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麽不受控制地離開的，後者會發現自己突然換了個場地。

“是有很多人宣稱自己吸入黑灰後像是被控制了，也有表示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的。”夏油傑笑着安慰道，“不過問題不大，普通人都很健忘，過段時間這事的熱度就下去了。”

“啧，要顧及這些弱小的家夥真累。”五條悟露出嫌棄的表情。

卡蘿聽完夏油傑的話明顯松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還沒松完，對方緊接着開口道：“卡蘿，總監部估計會找你談話。”

卡蘿愣住，漂亮的眼眸裏閃過不安。

“怕什麽，到時候我陪你去。”五條悟懶洋洋地承諾道。

“嘛，你搞出這麽大動靜，上面自然會來詢問關于你的能力。”夏油傑笑着解釋道，“不過不會有事的，畢竟還有我們呢。”

卡蘿抿了抿唇，聽見這話更加不安了。

“不用想太多，到時候你想告訴他們的就告訴他們，不想告訴他們的就撒謊糊弄他們。”五條悟無所謂地安慰道。

“讓卡蘿撒謊有點難吧。”家入硝子出聲提醒道。

全場沉默。

這的确是個問題，卡蘿是那種不會撒謊的類型，就算撒謊了也會被人一眼就看出來。

大家商量了下，随後決定讓少女提前想好應對各種問題的措辭，同時為了避免被高層忌憚，一致覺得要把能力往弱了說。

——隐瞞伊芙的存在。

——隐瞞黑灰在操控下可以長時間停留在人體內這點。

——隐瞞黑灰可以悄無聲息進行心理暗示這點。

關于心理暗示，在場三人也是這會兒聽卡蘿自己說了才知道的。

卡蘿倒不是有意隐瞞，只是她本身不喜歡這個能力，平時都很少用，自然不會專門和同伴們說起。

提前做好應對總監部審問的準備後，她總算安心了些。

“對了，卡蘿，你師父讓你醒來後給她打個電話。”家入硝子提醒道。

九十九由基已經聽說這件事，要不是目前人在國外，早就過來了。

卡蘿點點頭，剛想撥通自家師父的電話，夜蛾正道的電話先打了過來，她趕緊接通。

夜蛾正道是來告訴她，總監部安排的調查員過來了。

總監部本來想把她喊過去談話的，但她一直昏睡不醒，那邊等不及就安排了調查員過來。

腦花：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