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照顧

照顧

五條悟愣了下，突然想起來那天對方也道歉了。

要是對方那天真的死去，那句道歉怕是要成為他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心結。

他這麽想着伸手掐住少女的臉頰，沒好氣地要求道：“不要動不動就道歉，有什麽好道歉的？”

卡蘿任由對方掐自己的臉，同時趕緊改口：“那，謝謝你照顧我。”

“也不需要道謝。”五條悟笑着說道，“是我該謝謝你。”

卡蘿露出疑惑的表情。

“謝謝你沒有離開我。”五條悟的語氣很認真。

卡蘿微微睜大眼睛，心情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

她突然有些心跳加快，還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五條悟正經不過三秒，很快捏着她的臉頰肉，痛心疾首地感慨道：“手感都沒以前好了。”

“小卡蘿，你要趕緊把自己吃胖回來啊。”

卡蘿：“……”

卡蘿雖然對于對方的關注點感到無語，但還是聽話地點頭應下：“知道了。”

五條悟看她這麽乖，有種心髒被擊中的感覺，超級想給對方來一套親親抱抱舉高高的。

可惜還沒追到人，他只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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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蘿，你就考慮下接受我的告白吧。”他拉長着聲音撒嬌道，然後開始日常推銷自己。

“你看我又高又帥，還溫柔體貼，多适合當男朋友啊。”

“我還家務全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卡蘿：“……”

卡蘿實在沒精力看對方耍寶，說了這麽會兒的話就困得不行，于是默默地躺下蓋好被子。

“我想睡覺。”她小聲嘟囔道。

五條悟果斷閉嘴，放對方繼續睡覺，然後自己也陪着睡覺。

卡蘿沒管他。

卡蘿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病房裏很熱鬧，九十九由基，伊芙，五條悟都在，三人正在隔壁病床上打牌。

她才睜開眼睛，五條悟就丢掉手裏的牌竄了過來。

像只超級黏人的大貓。

“小卡蘿，你醒了，想吃點什麽東西嗎？”

“都可以。”卡蘿費力地起身坐起，看着氣色倒是比下午好點了。

五條悟麻溜地端來放在保溫桶裏的粥。

卡蘿伸手想要接過。

五條悟卻直接将手擡高，然後興致勃勃地表示道：“我來喂你。”

卡蘿：“……”

卡蘿考慮了下拒絕的可能性，然後選擇放棄掙紮。

五條悟心滿意足地開始喂她喝粥。

“小卡蘿，有五條同學照顧你，那我和伊芙也可以放心了。”九十九由基突然笑着調侃道。

卡蘿詫異地看向兩人，這話聽着像是兩人要離開。

“我接下來要去處理羂索留下的爛攤子。”伊芙主動解釋道。

羂索雖然已經死了，但給咒術界留有不少隐患，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将這些隐患解決。

“會不會有危險？”卡蘿擔心地問道。

“不用擔心，我會陪伊芙一起去處理的。”九十九由基笑着表示道，“而且她現在很強。”

“嗯，我繼承了那家夥的力量。”伊芙也笑着安慰道。

她說着還展示了下自己的新力量，随手操控手機漂浮起來，這是她如今的術式之一，反重力機構。

這個術式來自羂索曾經占據過的某個身體，羂索還用那具身體生下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為詛咒之王兩面宿傩準備的容器……

事情有點複雜，但她會做好善後工作的。

卡蘿聽見九十九由基會陪着就放下心來。

伊芙簡單解釋了自己要做的事，随後連夜和九十九由基離開了高專。

那些隐患越早解決越好。

兩人離開後，卡蘿的情緒明顯變得有些低落，她從十歲開始就沒和伊芙分開過，着實不适應對方的離開。

五條悟安慰地摸摸少女的腦袋，并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身體感覺怎麽樣了？”

“好多了。”卡蘿如實回答道。

“那要不要下床走走？你太久沒動了。”五條悟順勢提議道。

卡蘿也覺得自己該動動了，但比起下床走動，她現在更想做另一件事。

“我想洗澡。”

昏迷期間，家入硝子每天都會幫她擦身體，她其實很幹淨，但她還是想洗澡。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要喊硝子過來幫你。”五條悟有些不放心。

卡蘿當即表示自己可以。

她現在雖然還是有些脫力，但洗個澡肯定沒問題，更何況她也不想大晚上的麻煩家入硝子。

“那我去給你拿衣服。”五條悟說着暫時離開了病房，離開前在還給整個醫療室布置了結界。

萬一有事，他能第一時間察覺并趕回來。

卡蘿以為對方說的拿衣服是去拿新的病號服，當然，對方也的确是拿了新的病號服來，只是除了病號服還有她的內衣內褲。

這着實有些挑戰她的羞恥心。

“我讓硝子幫你從宿舍拿的。”五條悟趕緊解釋道。

卡蘿默默地接過衣服，默默地去衛生間洗澡了。

五條悟自覺地去外面等着，等少女洗好後，他才拿着吹風機進來，準備幫忙吹頭發。

他如今在照顧人這件事上很有心得，已經是個合格的保姆了。

卡蘿沒有拒絕，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五條悟替自己吹頭發。

以前兩人的相處模式是，對方提議，她拒絕，對方堅持，她妥協。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是，對方提議，她妥協。

——中間多餘的步驟被省略了呢。

修長的手指梳理頭發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卡蘿舒服得又開始犯困了。

等頭發被吹幹，她已經哈欠連天，眼角全是生理性淚水，于是散步取消，她又去睡覺了。

五條悟繼續在邊上守着。

卡蘿開始了一天睡超過二十個小時的養傷生活，每天的日常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爾下床走兩圈。

她醒來的時間也不固定，有時是早上，有時是下午，有時是半夜三更，但不管什麽時候醒來，五條悟都陪在她身邊。

然後只要她醒來，不管對方當時是在睡覺還是玩手機，對方都會立刻給她端來牛奶，然後詢問她想吃什麽，再去給她弄吃的。

這一套流程已經非常熟練。

卡蘿對此心理負擔很大，感覺這樣下去自己欠對方的會永遠還不清。

同時也覺得沒必要，畢竟罪魁禍首已經死亡，這裏好歹是咒術高專，應該不可能再遇到什麽危險。

她這麽想着也這麽勸過對方，然而根本勸不動。

“不行，萬一再來個入侵者呢，高專的結界和安保真是一點也不靠譜。”五條悟的态度很堅決。

咒術高專的安全如今在他這裏沒有任何可信度。

畢竟都被入侵兩次了，伏黑甚爾一次，羂索一次，兩次入侵都讓卡蘿差點死掉，誰知道會不會再來第三次。

為了從根源杜絕這種可能，他勢要把人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你要是出事，那我年紀輕輕的就要守寡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表示道。

卡蘿：“……”

這個詞是可以這麽用的嗎？

卡蘿實在勸不動，最後只能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讓自己盡快好起來。

這麽過了半個月後，她的精神狀态明顯好多了，雖然還是嗜睡，但已經不至于整天睡覺。

睡眠時間也逐漸固定，基本上是每天晚上八點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終于被允許從病房搬回宿舍，本來以為這樣就能回歸正常生活，結果五條悟跟着搬過來了。

對，五條悟搬來了女生宿舍。

鑒于女生宿舍目前就她和家入硝子兩個人住，家入硝子沒意見的情況下，這還真沒什麽問題。

五條悟依舊事無巨細地照顧她。

卡蘿的心理負擔更大了，感覺自己欠對方的下輩子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