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把他給閹了啊!

第64章 把他給閹了啊!

石清蓮匆匆推開沈蘊玉。

縱然她剛才剛被那麽多人給撞見過,但是自家親人看見了還是不一樣的!

沈蘊玉向後退了一步,他一垂眸,就能看見石清蓮通紅的耳朵尖兒,眉眼便更柔和了兩分,甚至還主動與石清葉行了一個武夫禮,道了一聲“沈某告退”,然後才走。

看着竟然頗有兩分禮數的樣子。

石清葉的腰杆莫名其妙的直起來了,一股虛榮心直頂頭皮。

沈蘊玉竟然給我行禮了!真舒坦啊,這可是三品大臣的待遇!

石清葉臉上還沒來得及帶起來笑,又看到了他那一臉嬌羞的三妹妹。

石清葉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代價是我妹妹。

這心思急轉間宛若過了仙界與地獄一般,想當大舅哥就得送妹妹,石清葉接受不了這個落差,他氣急敗壞的一揮袖子,道:“還不快進來!”

今日永寧侯府大喜之日,石清葉本來不想去,但是今日石大夫人非要帶他一道去見見上次瞧見的那個姑娘,他只能跟着一起去,結果去是去了,見了姑娘還沒說上兩句話,陸家和永寧侯世子先鬧出來一場事,他本來還看的樂呵呵的,一扭頭,他自己妹妹也攪和進去了,別說石大夫人了,他都險些當場暈過去。

陸府和永寧侯府決裂,暈過去的卻是石家人啊!

石清蓮看着自家二哥那張咬牙切齒又不知道該恨誰的臉,趕忙提着裙擺,快步從後門進了石府,她才剛跨進石府的門,石清葉便一把關上了石府後門,痛心疾首的望着她,道:“小嬌嬌啊,你怎能如此糊塗啊?是不是那沈蘊玉以那張好臉誘你,才使你如此堕落!”

石清蓮哪敢說話呀,她想拿團扇掩面,但她今日出門為了方便,根本就沒拿團扇,只能拿手蓋着臉,扭身往聽雨閣走。

石清葉跟在後頭,滿臉的不贊同,到最後竟然悲憤起來了,他道:“那沈蘊玉是什麽好東西?北典府司什麽樣你根本就不了解!沈蘊玉那個人,心狠手辣,翻臉不認人!你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送進牢獄嗎?就咱們家之前那鄰居,跟你幼時一道玩兒過的小姑娘,前些日子便被他送進了鳴翠閣!你——”

“二哥!”石清蓮本

不欲和石清葉吵架的,可她又聽不得他二哥這般說沈蘊玉,便回過頭來跟石清葉吵架:“沈蘊玉抓的都是犯了國法的人,犯了國法,難道不該抓嗎?你只聽外面那些流言便判他的罪,豈不是太不講理了!再者,就前些日子,你不還與我說,他是大奉第一好官嗎?你自己說的話,這麽幾天就都忘沒了!”

石清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恨得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他要是早知道石清蓮能跟沈蘊玉攪和上,那十萬兩銀子他都不若——十萬兩銀子還得要!

“三妹,你再考慮考慮。”石清葉只嘆氣:“沈蘊玉性子如何不提,但提他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段和作風,便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家,哥哥跟你說,哥哥這些日子尋到了個好人選,總來咱們家與阿兄吟詩作對那個顧公子你可還記得?那可是個好脾氣的人啊,他——”

石清蓮根本不聽他接下來的話,扭身便往聽雨閣走。

眼瞧着石清蓮跑的比兔子還快,石清葉只好在心裏哀怨,他舍不得講石清蓮,只好把所有罪責都怪在沈蘊玉的頭上,定是那沈蘊玉,以美□□他妹妹的!

他越想越生氣,一擡腳,又記起來什麽,一轉頭高喊道:“去看你大嫂嫂!你大嫂嫂等着你呢!”

石清蓮才不去呢!

她敢跟石清葉吵嘴,但不敢跟石大夫人吵嘴,她大嫂嫂起火了,是真的會打她的手心!

她跑回聽雨閣後,先在床上悶了好一會兒,待到臉上的紅暈和臊意徹底壓下去了,才又坐起身來,思索今日的事。

當時已是天色晦暗,戌時中了,天空黑的像是磨盤,中間點着圓月與繁星,雙喜與墨言還沒回來,陸姣姣和他們家的私兵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但是既然是跟沈蘊玉走的,那就一定沒問題。

想到沈蘊玉,她便覺得胸口處像是一股甜蜜的浪花在翻湧,撲的她心口狂跳。

被人喜歡,真是一件讓人坐立難安,又期待緊張的事。

石清蓮坐在梳妝鏡前瞧了自己兩眼,突然覺得她身上的衣服太素氣了,且鬧了一日,亂糟糟的,并不好看,她便在衆多衣裳裏挑來挑去,選了一件薄紗鑲金線的抹胸襦裙,外罩了一套白色雪綢飛機袖的長衫,發鬓又費了些小心思,拿百合玉簪子把發鬓挽起,輪到挑鞋

襪的時候,她猶豫了一瞬,沒穿鞋襪,只赤着腳,踩在地板上,趴在窗口往外看。

這一看不得了,她還沒挂燈呢。

墨言現下還沒回來!

本來挂燈這種事,該是小丫鬟做的,但是石清蓮莫名的不想叫旁人沾手,石清蓮便開始在花閣裏翻找,終于在墨言的房間裏翻出來了一盞燈籠。

她去尋了竹竿來,親手給挑到了樹枝上挂起。

那時天早都暗下來了,檐上霜窗邊月,樹裏挂燈美人含情,秋日的風吹起石清蓮的裙擺,她挂起燈的時候,覺得她的心裏也被挂了一盞燈,想到沈蘊玉,就覺得暖烘烘的。

石清蓮轉頭,慢悠悠的爬上了聽雨閣,在床榻上翻滾着,等着沈蘊玉來找她。

此時,北典府司內。

沈蘊玉從石家回來之後,便折返回了北典府司。

北典府司內燈火通明,最近假銅幣案查的熱火朝天,整個北典府司都動起來了,沈蘊玉忙的抽不開身,一個接一個卷宗檔案擺在他面前,他挨個兒看過之後,詢問錦衣小旗道:“鄭橋呢?”

“已經審問過了。”錦衣小旗低頭道:“他開口開得很快。”

說話間,小旗遞上來一份卷宗,沈蘊玉翻過之後,發現鄭橋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無外乎就是柳居正将銅模盜走後,他重罰了柳居正,但因為不想擔責,所以将這件事壓了下來,只讓柳居正将銅模還了回來,就沒有追究,并且還隐晦的在供詞中提出了江湖組織赤月幫與此案有關。

鄭橋的證詞間接證明了柳居正的遺書,單看柳居正留下來的遺書,再看鄭橋的證詞,正常思路都會往赤月幫的方向找。

但偏偏,柳居正的遺書已經被沈蘊玉斷定成是假的。

死人是不會說假話的,所以,說假話的一定是鄭橋。

鄭橋在為別人搭橋。

鄭橋鄭橋,還真成了一座橋。

沈蘊玉冷笑一聲,道:“接着審,上重刑,只留口氣就行。”

進了北典府司還敢搞這些小手段,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是。”錦衣小旗低頭應下,轉身而走。

小旗離開之後,另一個守在門口的錦衣校尉便在門外敲門,沈

蘊玉用手骨敲了兩下桌面,錦衣校尉便從門外走進來,和沈蘊玉道:“啓禀大人,石府的一位私兵,兩位丫鬟已經護送回府了,單一個陸姑娘,現下還藏在錦衣衛聯絡處秘密點裏,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沈蘊玉垂眸想了片刻,道:“送到我的私宅去。”

他也可以将此人送還給石清蓮,叫石清蓮自己處置,但是此舉有些危險——經過了今夜之後,永寧侯世子雖然沒有抓到他們的把柄,但是他和石清蓮都露相了,永寧侯世子若是派人暗地裏跟随,石清蓮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是處理不了的,被抓只是遲早的事。

現下永寧侯世子沒有證據,此事沒做實,沈蘊玉便能與他周旋,不管是鬧到聖上面前,還是私下裏硬來,沈蘊玉都不懼他,但若是被抓到了,便矮了三分,只能任人拿捏了,故而,還是先将人扣在他這裏安全些。

錦衣校尉便道了一聲“是”。

他退下前,又道:“大人,今日屬下護送石家私兵與兩位丫鬟回去的時候,瞧見聽雨閣的院兒裏挂燈了,您不去嗎?”

錦衣校尉說這些的時候,兩條眉毛都要飛起來了,雖然這燈也不是為他挂的,但他就是覺得高興,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咧開,看着他們指揮使。

沈蘊玉似笑非笑的擡眸看了他一眼。

錦衣校尉臉上笑容驟僵,後背一涼,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沈蘊玉道:“自去領罰。”

錦衣校尉低聲應是,并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嘴欠,就非得多問那麽一句。

刺探上司,以下犯上。

錦衣校尉離開後,沈蘊玉又在案後坐了片刻,手中的卷宗被他翻來覆去的看,卻一個字兒都沒進腦子。

且再等會兒——挂燈他就要去嗎?石清蓮已連着好些時日未曾挂過燈了,只準石清蓮放他鴿子,不準他讓石清蓮等着?

他之前沒來得及想這麽多,現下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兒,石清蓮幾日不見他,便出了一個顧公子,若不是他上門去拜訪,說不準還要出什麽張公子李公子王公子呢。

他不去找石清蓮,石清蓮就不找他,現在石清蓮找他了,他就非要馬上去嗎?

且再晾她片刻。

沈蘊玉覺得晾夠了,才放下手中卷宗。

沈蘊玉在案後端坐片刻,起身,走向北典府司外的時候,那校尉還跪着——十五鞭還沒打完呢。

沈蘊玉出了北典府司的門,習慣性的溜檐走瓦,在寂靜的月光下前行,現下還沒到子時,京城攤販還熱鬧着,沈蘊玉從屋檐上走過,偶爾向下瞥一眼萬家燈火。

他以前身處北典府司時,覺得那些犯了法,被他們追捕,但還會往家中撲的人很蠢,明知道北典府司的人在家附近蹲守,回去就是一個死,卻還是要往回跑,仿佛魂魄被切割了一半,壓在了那平平無奇的家門裏,哪怕是死,也要去走一遭。

直到現在,他好似能理解一些了。

這萬家燈火裏,也有他的一盞了。

沈蘊玉便跑的更快了些,秋風追不上他,只能吹起他的衣袍,他途徑某條街巷時,正巧看見一個貨郎挑着扁擔離開。

一股熟悉的桂花糕的味道直沖沈蘊玉的鼻腔。

沈蘊玉身子竟比腦子快,他從房檐上翻下來,落到了那小販面前,小販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飛魚服驚了一瞬,但在看到那張如玉面龐時又回過神來了,他還記得這位大人呢,出手好大方。

瞧見了這位大人,他立馬放下扁擔,手腳很快的夾出來三塊桂花糕放好,包起來,遞給這位大人。

沈蘊玉瞥了他一眼,丢下一粒碎銀子,然後拎着桂花糕翻上了牆沿。

桂花糕還是溫熱的,他便跑的更快了些,他怕放冷。

他跑到石家聽雨閣的時候,石清蓮還趴在窗口上等呢。

秋日風涼,她也不嫌冷,裹了一層小薄紗,便趴在窗口往外看,月光映在她臉上,她那雙桃花眼裏像是藏着萬千星辰般。

沈蘊玉自遠處而來時未曾隐匿身形,所以石清蓮能眼睜睜的瞧着那一抹紅踏月而來。

她一時欣喜,把兩扇窗戶推到最大,又退後些,只在窗口裏望着他。

沈蘊玉如同靈巧的飛鷹一般翻身入房,一點動靜都沒傳來,他進來的時候,還沒忘擡手将兩扇窗戶關上。

秋風寒涼,他的袍子也是冰冷的,可他一落入到屋內,石清蓮便湊過來鑽到了他懷裏,小貓兒一樣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上,她臉上的軟肉都被擠的變形。

沈蘊玉伸手一抱她,

就抱到了個軟軟熱熱的小身子,直接将他胸膛都給塞滿了,他抱着石清蓮舍不得撒手,而石清蓮在他懷裏蹭了兩下,突然盯着他的胸口問:“你買桂花糕啦?”

他怕桂花糕涼了,就塞到胸口處了,現在那桂花糕還溫熱的呢。

沈蘊玉便從胸口處把桂花糕拿出來,遞給石清蓮。

上一次他送的桂花糕都幹了,石清蓮日日塞在枕頭底下,也沒吃,這倒是第一次嘗,入口軟糯甜香,口齒生津。

她自己吃了兩口,揪下來一塊去喂沈蘊玉,沈蘊玉不想吃這些,他只想吃石清蓮,石清蓮吃桂花糕,他就低下頭去舔石清蓮的唇瓣。

“這個更甜。”沈蘊玉低頭問她,說:“我能嘗這個嗎?”

石清蓮被他作弄的兩眼都跟着泛水光,只拿手推他,道:“不準胡來。”

沈蘊玉便真的不胡來了,他只抱着她,讓他坐在他腿上吃桂花糕,在她吃的時候,用下颌蹭她的額角,問她:“你家人回來之後,有沒有提過我?”

今日在京中這一鬧,明日起來,他們倆的風流韻事便要傳遍整個京城了,石清蓮雖說是二嫁女,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石家的名聲還是要的,也不知道石大夫人是何想法。

石清蓮只搖頭:“我回來之後都沒見我大嫂嫂。”

她一想到當時她在房檐上,大嫂嫂在下面暈過去的畫面,就覺得頭皮發麻,尴尬的十個腳指頭都在鞋履裏面抓成一團。

沈蘊玉一只手抓着她的發絲把玩,只道:“待我處理完假銅幣的案子,就上門來提親。”

雖說他名聲不大好,但好歹後宅幹淨,手上也有銀錢,在朝中雖然算不上是大權在握,但也不是能被人輕易欺壓的官職,将石清蓮給他,石家人應也不會不同意。

石清蓮睨了他一眼,把嘴裏的桂花糕咽下去,然後從他懷裏坐起來,坐到床榻的另一頭,捋了捋她的發鬓,端出來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眼睛也不看沈蘊玉,只把下颌擡起來,一臉驕蠻道:“我還未曾同意呢。”

沈蘊玉見不得她這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他瞧見了,就想把這只小狗崽子掀翻,掀的四腳朝天,捏那軟乎乎的白肚皮。

“不同意?”沈蘊玉長臂一攬,就把她抱在懷裏,伸

手去捏她腰側的癢肉,一邊捏一邊問:“吃了我的桂花糕,翻臉就不認人,嗯?”

石清蓮被他捏的渾身發癢,笑聲驟然爆發起來,她在他懷裏騰挪翻身,但是都躲不過他那鐵鉗一般的手,她被沈蘊玉癢的眼淚都要翻出來了,往他懷裏一倒,一邊把眼淚蹭到他的肩膀上,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不要再癢我了,我要生氣了。”

她這張臉笑顏如花,比天上的月亮還亮半分,就算說自己要生氣,也半點唬不住人。

沈蘊玉松了些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問她:“嫁不嫁?”

石清蓮不回答他,只湊過去,咬上他的脖頸,報複似的留下了一個小牙印,她的臉埋在他的脖頸上,看不見他的神情,石清蓮在他脖頸間默了兩息,然後才道:“你只能娶我一個,不納妾,沒通房的。”

沈蘊玉抱着她,與她靠在床榻的床柱上,道:“自然。”

就如同他不能接受石清蓮心裏有一絲一毫的別人一樣,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自己心裏有別人,他這人獨占欲向來旺盛,是他的,就都要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半分都不沾染。

石清蓮窩在他懷裏,又道:“家裏的銀錢都要給我,若是你變心了,要将所有銀子都賠給我。”

她跟江逾白絕情之後,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把江逾白庫房掏了。

“貪心鬼。”沈蘊玉的手撫着她的發絲,享受這夜色下與小嬌嬌說話的時辰,他閉着眼,道:“都是你的。”

他要給,就把所有的都給出去,一腔真心,滿腹歡喜,全部身家,一口氣都送到石清蓮的懷裏。

石清蓮還不放心,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轉啊轉,道:“那若是日後你變心了,不認今天的話,還不肯把銀錢都給我,怎麽辦?”

沈蘊玉擡眸,琉璃色的眼眸裏映着石清蓮的臉,他還是平日裏那副神色,沒什麽表情波動,只安靜地望着她,在片刻後,沈蘊玉從他的腰後百寶袋裏拔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帶着刀鞘,他将匕首拔出,裏面的刀刃是黑綠色的,一看就帶有劇毒。

“這把匕首送給你。”沈蘊玉道:“若有一日,沈某叛心,石三姑娘一刀捅死沈某便是。”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裏閃着泠泠的光,貪婪

且真摯的望着他的姑娘。

在沒有遇上石清蓮之前,他沒有愛人的心,他是行走在人間的惡鬼,是沒有來生的殺孽,直到有一日,有一朵蓮花于仙人指尖而落,墜于他的袍上。

他愛這朵蓮。

那就與她來沉淪,來放縱,來永不分離,來死上一遭,來用一把刀,貫穿血肉,至死方休。

如果他叛心,那此刻的沈蘊玉,希望那時的石清蓮,能一刀捅死叛心的沈蘊玉。

石清蓮能感受到他語句內的認真,她接過他手中的刀,沉默了片刻,只道:“那你要待我好些。”

她已受過一次傷,她不是不怕,只是沈蘊玉的懷抱太溫暖,她貪心的不想放開,就再一次撲向了火焰。

她想要溫暖,哪怕會引火燒身。

石清蓮想了想,又把自己塞進沈蘊玉的懷裏,貼着他肩頭道:“我也待你好些。”

管旁人如何想,她與沈蘊玉兩人互相珍視便夠了。

沈蘊玉的呼吸重了兩分。

小嬌嬌現在就躺在他懷裏,他想動手,石清蓮自然不會躲避,只是他舍不得。

他想先辦婚事,不辦婚事,就在石清蓮的閣內胡來,他覺得委屈石清蓮。

當□□退去,重新湧上來的是愛憐與珍視,越喜歡越放肆,越愛反而越克制,得不到的時候胡亂發瘋,真要被他得到了,他又要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個手指頭都舍不得碰。

愛這一個字,每一筆勾下,都會帶來各種奇妙的變化,讓人驚嘆不已。

石清蓮只貼着他胸口聽他的心跳。

兩人呼吸間,連月光都溫柔了很多。

正是月色沉醉的時候,石清蓮的閣內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沈蘊玉先睜開眼眸,他拍了拍石清蓮的背,石清蓮才剛撐起身,便聽見廂房外響起了石大夫人的聲音。

石大夫人輾轉反側了一夜,實在是忍不住睡不着,哪怕已經快到亥時,但她還是提着裙子來找了石清蓮,在廂房外道:“今日之事,嫂嫂有話跟你說,你給嫂嫂開門。”

石清蓮一驚,左右瞧了瞧,直接把沈蘊玉往她床下推。

沈蘊玉涼涼的掃了她一眼,堂堂指揮使,也拗不過他家的小狗狗,只能随着她的心意鑽進了

床底下。

幸而床下不髒,沒有灰塵之類的,否則沈蘊玉爬出去,非得咬她兩口出氣不可。

待到沈蘊玉藏好,石清蓮才去給石大夫人開門。

因着沈蘊玉還在呢,為了安他的心,也怕她嫂嫂一開口就說什麽“不同意這門婚事”“沈蘊玉不是好人”的話,所以石清蓮一開門,便擲地有聲的道:“嫂嫂,今日之事我已與我二哥哥說過了,沈蘊玉馬上要來我們家提親了,你不必再勸我了,我想好了。”

石家大夫人站在門外,看見石清蓮這樣擲地有聲的講話,張着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嘆了口氣,道:“你非要嫁他,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有一件事,嫂嫂必須告知你。”

“什麽?”石清蓮挑眉道。

“就是嫂嫂以前聽人說啊,那沈蘊玉早些年和人結仇,被人拐過去關起來過,傳言說,抓他的那些人為了報複他,把他給——”

石大夫人比劃了一個“剪刀”的手勢。

石清蓮沒看明白,不由得問道:“把他給怎麽了?”

石大夫人痛心疾首道:“把他給閹了啊!清蓮啊,你再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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