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第二天一早,岑若黎便帶着雲香出了府。

穿越多日,總算找到機會看一看這個時空的世界,岑若黎激動不已,坐在馬車上掀着車簾,街市兩邊的景象目不暇接。

“姑娘,前面就是侯夫人名下的嫁妝鋪子,林媽媽和奴婢打探過了,都在侯夫人手裏攥着,沒便宜別人。”雲香指着街邊一個銀鋪。

岑若黎有了打香囊的主意後,就叫林媽媽去找茯苓問過了侯夫人的嫁妝裏有沒有做金銀飾的,一問果真就有。

這香囊是新鮮玩意兒,不能随便讓人知道,岑若黎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進了鋪子,便有夥計迎上來,看岑若黎穿着不俗,便知是貴客,更加殷勤地招待。

雲香得了岑若黎的眼色,塞給夥計一塊兒銀稞子,叫他去請掌櫃的。夥計得了好處,自是歡天喜地地去了。

掌櫃的一來,岑若黎開門見山,直接就把圖紙拿給了他,掌櫃的随手一翻,眼睛瞬間就亮了。

“麻煩掌櫃的按圖紙所繪,一樣做一個,這裏是定金。做成了,再付這些的雙倍。”岑若黎吩咐雲香拿銀子出來。

“沒問題!”掌櫃的爽快應下,岑若黎給的錢,雖不多,但也足足夠了。

“掌櫃的,我家夫人的意思是,一樣兒只能做一個,就算是模子,也不能留。”雲香補充道。

“這……”掌櫃的有些猶豫。鋪子打首飾,都會留模子,以防下次再用。

岑若黎輕輕一笑:“等做好了,還要請掌櫃的差個人送到平西侯府去。”

平西侯府?掌櫃的一愣,那可是東家的地方。眼前這位夫人莫不就是新進門的世子夫人?難怪直奔自家鋪子。

“是,夫人放心,您交代的,一樣都不會錯!”掌櫃這下明白了。

Advertisement

出了鋪子,雲香便好奇地問道:“姑娘為何一樣只要一個?還要讓他們毀掉模子?”

“獨一無二的才更珍貴嘛!”岑若黎道。

謝清涵為了一個香爐與侯夫人大吵大鬧,說白了還不是想在京城貴女圈子裏不落于人後?這個禮物,岑若黎确信謝清涵一定滿意。

謝清涵帶出去的久了,惹了眼球,自然就會有人想要。想要的人打聽不出來,就得來找謝清涵,謝清涵還得來找自己。

等把胃口吊足了,鋪子裏再售賣這樣的香囊,價格便自然而然的高了上去。

岑若黎之所以要掌櫃毀掉模具,不過就是以防掌櫃貪圖一時小錢,影響她的計劃罷了。

“昨日香爐裏散出來的香你可帶上了?”岑若黎問雲香。

“姑娘特意囑咐,奴婢不敢忘記,就在袖子裏呢。”

“走,咱們去香鋪,問問這是什麽香,到時送香囊時直接把香也裝上。那香爐清涵用過,用的香肯定是她喜歡的。”

走進香料鋪子,雲香便拿出了被手帕包好的香渣,鋪子掌櫃的聞了聞,便道:“回夫人,這可是上好的沉水香,小人鋪子裏都只有幾塊兒。”

岑若黎點點頭:“那就替我包一塊兒吧。”

“诶,好嘞!”掌櫃的面上一喜,立刻到櫃子裏去處一塊兒,小心包好。

岑若黎早就計劃好了那六只香囊送給誰,因此打算再買些別的香,便請掌櫃的為自己介紹一二。

掌櫃的見來了生意,自然殷勤,滔滔不絕地便講了起來,什麽香不易散,什麽香能安神,說得十分詳細。

岑若黎沒想到區區熏香也有這麽多門道,便挑了六個一起付錢。

“夫人,您帶來這沉水香許是放得久了,今日既然買了新的,回去便可換上了。”付過錢,掌櫃的突然指了指雲香手裏的香渣。

岑若黎心中一動:“放久了的沉水香,熏起來有什麽特別嗎?”

掌櫃的一笑:“那小人也不知,就是聞着不太對味兒。”

岑若黎目光一深。她怎會聽不出掌櫃的言外之意?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掌櫃的見得多了,怕也只能言盡于此。

“多謝掌櫃的提醒。雲香,以後我的香就都在這兒買了。”岑若黎道。

掌櫃的立時高高興興地應了。

出了香鋪,岑若黎的面色便沉了下來:“雲香,去趟藥鋪。”

雲香也聽出不對,急忙跟上。

“先生,這香裏若有什麽不對,還請您直言!”岑若黎出手就是一錠銀子,那郎中忙不疊地點頭便收下了。

“這香渣裏面,該是添了些別的東西,用多了,容易使人心情躁郁,再多些,就會中毒了。”郎中說道。

“別的東西?是什麽?”岑若黎追問。

“朱砂。”

“朱砂?”岑若黎不相信:“可朱砂不是還能治病嗎?”

郎中一笑:“能致病,也能治病,端看劑量。這香渣裏面放的可不是治病的量啊!”

“那朱砂中毒,會有什麽症狀?”岑若黎有些急切。

“朱砂入腹,入血,症狀不盡相同。”郎中耐心解釋:“把朱砂放在熏香裏,燃燒後就會被吸入。夫人可知,有一種東西叫‘水銀’,便可由燃燒朱砂來得到。”

話已至此,岑若黎還有什麽不明白?

汞中毒,能致人瘋癫,發狂,甚至致死。

燃燒朱砂可能引起的汞中毒程度較輕,致死是不可能的,看樣子下手的人并沒打算害死誰。

那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是針對謝清涵?還是侯府?亦或是……謝明琛?

看樣子,沉水香的來路,還是得找謝清涵問清楚!

岑若黎心中像壓了一塊兒大石頭,直到回到府中,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雲香。”趁着謝明琛不在屋中,岑若黎叫來了雲香和林媽媽。

“你帶着青黛,将攬楓榭各個角落都搜一遍,找一找有沒有朱砂的痕跡。”

“但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在找什麽。”岑若黎從匣子裏翻出侯夫人送給她的玉枝春步搖,遞給雲香。

“你只說,我的首飾丢了。”

“是!”雲香應聲而去。

“林媽媽,您替我搜集些關于姜姨娘的事,不管是傳言還是逸聞,我都要知道!”岑若黎又道。

“夫人放心。姜姨娘二嫁入了侯府,外面說什麽的都有,這事兒包在奴婢身上。”林媽媽一拍胸脯。

“還有……”岑若黎壓低了聲音:“平日裏,媽媽多盯着些陳嬷嬷。”

林媽媽一驚,捂嘴道:“她不是世子的乳母嗎?怎的……”

岑若黎擡手止住林媽媽的話頭:“我不過是謹慎些。侯府裏如今能信的,除了世子,便是母親,其他人,都得小心提防。”

謝明琛在林家發狂時,只有陳嬷嬷跟在身邊。她既然一直跟随謝明琛,如何能不知謝明琛受了什麽刺激?

可陳嬷嬷卻把所有罪責怪在自己身上,指責自己不該帶世子出門。而之後,侯府裏竟也未曾再追究緣由。

謝明琛那次發狂的情形太不同了,陳嬷嬷又莫名其妙對她充滿了敵意,岑若黎對她起了警惕,也是應當。

但願陳嬷嬷只是關心則亂,不然……

雲香和青黛自然是什麽也沒找到,可岑若黎卻不敢掉以輕心。

沒過幾日,銀鋪的掌櫃便派人把做好的六只香囊送到了侯府,岑若黎看着那一個個精美的小香囊,心情也纾解了許多。

當初她讓謝明琛畫了六種紋樣,分別是梅、蘭、竹、菊、松和百靈為主題,以藤蘿纏枝為襯。

百靈纏枝的銀絲香囊是她特意準備給謝清涵的,她自己則将梅花纏枝香囊留着自用,将蘭花的那一個送給侯夫人馮韻如。

而松的那個最為獨特,是一棵長在懸崖上的松樹,寓意堅韌常青。岑若黎想把它送給謝明琛,卻不知他肯不肯戴。

因着心裏裝着這事,自打吃晚飯,岑若黎每做一會兒事,都要偷眼去瞥謝明琛,若是他察覺到看過來,岑若黎便慌亂地躲閃走。

來回十幾次,連丫環們都看出了端倪。

直到岑若黎沐浴完,謝明琛終于忍不住了,直直地看向岑若黎,嘴唇嗫嚅了很久,開口問道:

“什麽事?”

岑若黎本就是有意要引着謝明琛主動跟自己說話,聞言便回道:

“世子還記得之前我請你畫了六只香囊?銀鋪已經做好送來了,世子可要看一看?”

謝明琛點點頭。

一旁的雲香趕忙遞上崖上松的香囊,謝明琛接過來,左右翻看着,表情露出滿意。

“世子可喜歡?”岑若黎追問。

“嗯。”謝明琛應了一聲。

“那這個我就送給世子咯,不如現在就戴上吧?”岑若黎拿過香囊,在謝明琛眼前晃晃,笑得一臉俏皮。

謝明琛對上岑若黎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眼神裏大有只要他不開口拒絕,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的樣子。

他偏開目光,答得擲地有聲——

“不。”

“可是世子不是說喜歡的嗎?既然喜歡,為什麽不戴?”岑若黎玩心大起,一定要謝明琛開口說出緣由。

謝明琛盯着那只搖搖晃晃的香囊,被拿在岑若黎纖細的手中,衣袖滑下,露出白皙的皓腕,一時竟也不知是香囊晃了眼,還是那抹嫩白晃了眼。

“這……是女子之物。”謝明琛到底說出了原因。

岑若黎卻還不打算放過他,反而更加湊近謝明琛,語氣帶着刻意地嬌軟:

“可這是我想出的花樣,世子親手繪的,我很喜歡,世子也喜歡。只有戴在身上,才不枉費我一番心意嘛,就當……是我送給世子的禮物?”

淡淡的荷香飄入鼻端,謝明琛突然不合時宜地冒出個念頭來——

不知道房裏的芙蓉皂角,還剩下多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