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擺地攤(一)
擺地攤(一)
宋緒安找楚清夢的時候正好看到幾個同學正圍着她說一些安慰的話,他見此微微蹙眉,還是喊了一聲楚清夢的名字,在起哄聲中楚清夢站起來,臉上的欣喜掩蓋不住。
她對宋緒安的喜歡剛開始是掩飾的,不過後來她的情書被人發現,全班人都在說她們兩個人格外的般配搞得她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外加周邊朋友的撺掇,她便開始大膽求愛。
只不過能夠在學校見到宋緒安的時間也很少,所以一直沒有得到确切的回應。
現如今宋緒安把自己叫出來給了楚清夢一點希望,她臉上還挂着淚,慢吞吞的走過來:“宋…宋同學,你找我啊?”
宋緒安點點頭:“有空嗎?我想找你談一談。”
“有空有空。”楚清夢的頭如搗蒜。
兩個人也沒有走多遠,看到周邊沒多少人以後宋緒安就停了下來,他開門見山,沒有給楚清夢留一點面子:“你剛才是故意推餘年的吧。”
楚清夢沒想到他會為了這件事找自己,沉默了幾秒以後才給自己辯解:“不是,我真的是不是故意的。”
說着眼淚又下來:“你…你們怎麽都不相信我。”
對方一哭,宋緒安只覺得心煩意亂,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聲音冰冷:“我是搞競争體育的,平日裏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輸不起的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希望你好好反省。”
說完這句話,宋緒安就準備離開,剛剛走了沒兩步,楚清夢的聲音傳過來:“宋緒安,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的啊?”
宋緒安頭也不回:“關你屁事。”
…
餘年的腳踝在第二天就消腫了。
當天早晨,餘年的父母告訴她,他們兩個國慶這幾天要下鄉去慰問一些貧困老鄉,并且給她留了100元錢,讓她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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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比別人多一天假期,而且山中無老虎,餘年立即決定出門去賺第一桶金。
她是靠賣衣服發的家,從最開始的擺地攤到後來有了自己的公司和品牌,她曾經研究過近五十年來服裝的趨勢和走向,明确的知道明年會流行什麽裝扮。
在這領域,餘年稱不上專家也算是資深研究學者了。
不過這次她不準備賣衣服。
這個城市她不熟悉,沒有貨源也沒有靠譜的合夥人,最重要的是,她資金不足。
十幾年積攢下來的零用錢以及壓歲錢也不過一千多。
現如今豬肉大概是4元一斤,二十年以後的豬肉大概是16元一斤,算上通貨膨脹以及養豬的人增多,跟二十年以後相比,這一千多相當于八、九千塊錢。
可是房價不是這樣,現在市中心最好的房子也就一千多一平米,但是二十年後,八千塊錢一平米的房子都很破了。
餘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賺點錢買房投股票。
而手頭上的一千塊錢,是她的本錢。
餘年決定去夜市幹一票大的。
所有的計劃妥當,結果在下樓以後停了腳。
她們小區兩棟樓之間的空地上擺着兩個乒乓球臺,平日裏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大爺在哪玩,餘年剛剛到樓下,就看到宋緒安穿着運動短袖和他隊友在打乒乓球。
說是在打球,其實是兩個人在做專訓。
只見蔡雲霄手邊擺着兩大盆乒乓球,手上一抓五、六個,像發球機一樣,快速的抓起球向餘年的方向打了過去。
一盆球很快就見了底,宋緒安快速移動,聚精會神的把球一一打了回去,兩分鐘以後,兩個人都雙手撐着球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周圍散落了一地的乒乓球。
“能再快點嗎?”
明天他們訓練基地有慶國慶的活動,今天暫時閉館一天,沒有地方訓練的宋緒安提議回自己的小區,蔡雲霄沒有反對。
此時的他嗓子幹疼,咽了咽口水以後發出來的聲音沙啞:“宋哥,我又不是你,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說話間,一雙小手把兩瓶冰水放在球臺上,餘年眯着眼睛對他們笑:“你們怎麽在這裏練球?”
蔡雲霄看到餘年還反應了一下,半晌才認了出來:“原來是你啊,小嫂子。”
宋緒安似乎對這個稱呼免疫了,他擰開水瓶瞥了一眼餘年的腳踝:“腳好了?”
“沒事了。”餘年擡起腳動了動:“謝謝你的膏藥。”
“你也沒用上,不用謝。”
“下次用。”
宋緒安“嗯”了一聲,舉起瓶子喝了大半瓶。
餘年又問:“你們怎麽在這裏打球?”
“訓練館今天閉館了,我們倆沒有地方去,就來這裏了。”感覺被無視了的蔡雲霄立馬開始找存在感,連忙給人解釋原因。
“這樣啊…”餘年感慨:“你們真努力,放假也不休息。”
“競技運動沒有休息。”蔡雲霄嘆了一口氣:“十一月份就是錦标賽了。”
餘年了然,想要得到什麽都要付出努力,更何況還是乒乓球這種千軍過獨木橋的項目。
她發自內心的給兩個人加油:“那你們一定要好好打,早日打進國家隊,為國争光。”
“必須的。”蔡雲霄自信滿滿。
宋緒安看餘年身後背着包,便問她:“你要出門?”
“對。”餘年想起來自己出來的目的:“準備去買點東西,你們要在這裏練一天嗎?”
“不确定,如果下午沒別的事的話,就在這裏練一天。”說完,宋緒安彎下腰開始撿球。
打球兩分鐘,撿球半小時。
餘年把最後一個球放到盆裏的時候,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看着宋緒安,空氣裏都是奸商的味道:“老宋,你這些球,能不能借我用用?”
…
傍晚。
微風習習。
不遠處的各種小吃和下水道的味道随着風滾入餘年的鼻腔裏,她把紅色的布鋪在地上,從租來的小三輪上面把玻璃杯一個個擺好,裏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鈔票。
有一毛五分的,也有一百、五十的,不到一會的功夫這一片已經擺滿了裝着錢的玻璃杯。
餘年手上一大把的零錢,她把後面的牌子拿了出來,上面寫着“一元五球,投中帶走”的字樣。
這個方法跟套圈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是用的乒乓球還有玻璃杯子,給人的獎勵也是直接用錢,這樣更能刺激人的感官。
沒有一會的功夫,餘年的攤前已經圍了一群的人了。
“小姑娘,你這麽做買賣,肯定是要賠的。”最前面的大叔看起來有點管閑事的意思,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游戲。
餘年拿出粉筆在周圍畫上了線,假惺惺的說:“咱也不圖賺錢,就圖一個高興呗。”
大叔一聽,這小丫頭可能腦子有毛病。
“真的投進去了,就能把錢拿走?”
“真的。”餘年把宋緒安給自己的那一盆乒乓球搬了出來:“騙您是小狗。”
“那給我來一塊錢的。”大叔拿出來一張嶄新的一元紙幣遞過去,餘年把自己第一筆錢放在小包裏,給他送了五個乒乓球過去。
圍着的人都靜靜的看着,只見大叔瞄準了最前面那個一百塊錢的杯子,手上的乒乓球就扔了過去。
——啪。
乒乓球打在地上。
沒中。
第二個。
沒中。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都沒中。
餘年等他玩完,把乒乓球慢慢撿起來:“叔,感覺怎麽樣?”
大叔抓了抓後腦勺:“剛才是手誤了,在給我來一塊錢的。”
經過他這麽一帶動,周圍人都開始躍躍欲試,餘年這小攤,算正式開張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還有一個熟人也在擺攤。
謝君堯坐在小馬紮上,旁邊的小三輪擺滿了碟片,他的發小董天正拿着碟跟人吆喝,逢人就問:“哥,看片兒嗎?”
不過理他的人不多,偶爾幾個一臉的猥瑣,賤兮兮的問:“帶色兒嗎?”
他們兩個前幾天剛剛被抓進去關了幾天,暫時還不敢再傳播,董天搖搖頭:“不過有劉德華的電影,您感興趣嗎?”
“我一大老爺們看什麽劉德華啊,不看。”
人走了以後,董天垂頭喪氣的走過來:“不行啊君堯,今天還沒開張呢。”
謝君堯把手裏的煙掐滅扔在地上,又用腳撚了撚,眼睛看着不遠處人群聳動的攤:“你去哪邊看看,賣什麽呢,怎麽這麽多人?”
董天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點了點頭,把手中的碟片放在小三輪上,直接走了過去。
沒一分鐘就回來了。
“是個娘們。”董天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賣錢呢,別說她這招還真不錯。”
“賣錢?”謝君堯聽起來還挺稀罕:“你瞅着攤子,我去看看。”
此時餘年的攤位前已經彙集了不少人了,好幾個人都在扔乒乓球,餘年彎腰撿外加收錢忙的腰酸背痛。
就這樣,還有不少人等着給錢,餘年頭都大了,她扯着嗓子,大聲喊:“等…等會!一個一個來!”
在這個時候,一雙小麥色皮膚的手把那些錢一一收過來,站在餘年旁邊的位置:“把錢給我,一個個來。”
聽到聲音餘年轉過頭,看到謝君堯那一瞬間就樂了:“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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